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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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讓他們去庫房里取來給你?!?/br> 高和見他總算消停些了,連忙揮手讓候在外面的宮人進來伺候。 “碧彤。” “奴婢在?!?/br> “沈幼安呢?” 齊景煥見沒有沈幼安,心下一慌,以往早起都有沈幼安的,今日怎會沒有,難不成...... 想到這里,他霍的一下站起來。 碧彤見他面色不善,以為他又要罰沈幼安,連忙跪下道;“陛下,沈司寢今日病了,下不來床,并非有意不來當值,還望陛下恕罪?!?/br> “病了。” 齊景煥在腦海里回想著啟化元年的事,發現想不起來這一年沈幼安有過什么大病,也是,宮人生病,即便是請假也不會太長。 “怎么會病了,嚴重嗎?” 碧彤愣了一下道;“回陛下,只是偶感風寒。” “高和,派太醫過去看看?!?/br> 這下不僅碧彤要愣了,所有人都愣了,沈幼安往日也病過,只是陛下從來都只是不聞不問,哪像今日,特地問了一遭,還要派太醫過去瞧瞧。 齊景煥才不管他們的想法,更衣后,便去上朝了,其實他此時更想做的是直接到沈幼安那里去看看她好不好,只是他不能,眼下若是貿然前去,必會嚇壞了她,還有,他自己也要好好的消化一下這個事情,畢竟這件事太詭異了,死了的人,怎么會又活了過來呢? 齊景煥下朝之后便一直呆在圣寧宮中,他至今忘不了那一天,她將簪子插入自己的脖子里,鮮血順著她的手往下流,染紅了她的衣裙,他那時候才知道她對自己有多狠,甚至于沒有給自己留有一絲余地,他到時,她已經將半截簪子插入自己的脖子中,只余了半截在外面,然后她還不讓自己靠近,自己靠近一步她便要將簪子從脖子里□□。 自己只能在離她三步之外聽她一樁樁,一件件的細數那些年來自己對她的那些不好,原來她都記得,一件都沒有忘,他也是那時候才知道,這個女人,她不僅自私,她還心胸狹隘,那樣一件件的小事她居然都還記得,他愛上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他想呵斥她閉嘴,卻發現根本無從開口,因為她說的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事實,他故意折磨她是事實,算計她也是事實。 她死前說再也不想見他,可是怎能不見,他即便是再恨她,可也抵不過他愛她,她死后他才發現自己是多么的大錯特錯,即便她自私又怎么樣,即便她心胸狹隘又怎么樣,她愛慕虛榮又怎么樣,他是皇帝,是天子,她想要的一切,他都能給她,為什么要采取那么極端的方法呢? 她說要讓他后悔他所做的一切,她確實做到了,她殺死了自己,殺死了他最愛的女人,多么可笑。 想到這里他對著銅鏡里的自己道;“齊景煥,這次的機會,是老天爺給你的,她就算是自私你也要寵著,愛慕虛榮你就給她最好的,她心胸狹隘你就對她好,不讓她記著你一點的不好。” 齊景煥對著銅鏡哼了哼,道;“朕對你那么好,看你還找什么理由自殺?!?/br> 他心情愉悅的坐到榻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一旁的扶手,若不是顧忌著他那點子帝王威嚴,只怕都要哼起歌謠來了。 “高和?!?/br> “奴才在?!?/br> “沈幼安呢?” “回陛下,沈司寢今日病了?!?/br> 在第十次問道這個問題之后,返老還童的皇帝陛下終于怒了,他記得這個時候的沈幼安是怕他的,只要他一個命令,即便是她在病中也會忍著痛爬起來伺候,他相信他問了這么多遍,高和絕對派人去催了,現在都還沒來,那只能說明沈幼安真的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 年輕的帝王發脾氣總是會比年老的帝王發脾氣更加的雷聲大些,所以他踹翻了腳邊的一個矮凳,順便打翻了手邊的一個瓷瓶后,向伺候在圣寧宮的宮人們展示,他真的怒了。 “林昭容好大的膽子,誰給她的膽子敢動御前的人。” 他好歹也是活過一輩子的人了,自然不會信那碧彤什么偶感風寒的鬼話,他一問,高和自然是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發生在圣寧宮里的事情他自然知道,從前不說,不過是皇上不問罷了。 此時皇帝陛下很生氣,就開始沒事找事,時隔幾十年了,皇帝陛下自然不記得彼時是他自己的縱容害得沈幼安被他的那些妃子們刁難,甚至好些事情都是他有意為之,即便是記得,他也不會承認的,他發誓要寵媳婦的,這種混賬事,怎么會是他一個寵媳婦的人做出來的呢?對吧。 他先是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林昭容的背景,發現林昭容是出自城陽侯府,此時,他才剛剛登基,城陽侯府在朝中的勢力也不小,雖然他并不懼城陽侯府的勢力,只是這般貿然的去動一個有背景的妃子委實不妥,雖然他很想為媳婦報仇,可是報仇這種事還真就急不得。 年輕的帝王想了一番還真就沒想到城陽侯府或是林昭容本身犯了什么大錯,若真有什么錯,也不過是罰了個御前女官罷了,起身轉了個圈,然后又重新坐回榻上惡狠狠的道;“林昭容是吧?朕記住你了。” ☆、第3章 下棋 沈幼安這次養病是實打實的養病了,返老還童回來良心發現的皇帝陛下在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后,當即便讓高和過去讓沈幼安好好的養傷,比起他自己想見媳婦的相思之苦,顯然還是媳婦的腿更重要,那寒暑的天氣跪了那么久,想想他都覺得心疼。 沈幼安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在碧彤再三確認她確實完全痊愈后,才將她放下床。 沈幼安傷好后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齊景煥那里謝恩。 沈幼安到衍慶殿西暖閣時,皇帝陛下正盤腿坐在榻上,臉前還放了個小幾,小幾上放了盤棋,顯然,皇帝陛下在自己跟自己對弈。 皇帝一般處理政務都在御書房,但也偶爾在衍慶殿西暖閣處理,西暖閣可以說是他的另一個書房。 沈幼安穿過花梨木鳥紋落地罩,微微躬身道;“奴婢給陛下請安?!?/br> 齊景煥手中捏著棋子,狀似不經意的道;“起吧。” “是。” 沈幼安起身,低著頭,退至一邊。 齊景煥瞥了她一眼,心道;退那么遠做什么,難不成他還能吃了她不成。 “沈司寢?!?/br> “奴婢在。” “陪朕下一盤棋?!?/br> 沈幼安愣住,緩了緩神道;“陛下,奴婢......” “朕命令你,陪朕下一盤棋?!?/br>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地敲著小幾,眼睛冷冷的射向沈幼安,他又控制不住發火了,這毛病,得改,齊景煥輕輕地捏了捏手心。 沈幼安微垂眼簾,捏著裙角向前走去。 “上來?!?/br> 見她這般小心翼翼,齊景煥便不自覺的放柔了聲音,可他這自以為的柔聲細語,聽在沈幼安的耳里卻有了一絲不耐煩的意味,卻還是有些為難,這陛下讓自己上去,那,要不要脫鞋呢?那可是榻上啊,叫的好聽點,那可是龍榻啊。 齊景煥見她咬著唇一會抬頭,一會低頭,好像很是為難的樣子,輕聲的笑了笑,也不為難她,命人將棋盤重新擺在了桌子上。 沈幼安這才戰戰兢兢的坐在齊景煥對面。 坐好后,齊景煥見沈幼安不動,便挑眉示意她先選,安平王是個棋癡,沈幼安盡得他真傳,自然也是喜歡下棋的,且她自小便被安平王教導,在下棋方面特別注重規矩,棋品即人品。 齊景煥讓她選,她就直接選了白子,以前她同父王下棋時,用的都是白子。 秉著身為男子的風度,齊景煥讓沈幼安先下,沈幼安倒也不跟他客氣,她以往同父王下棋,也都是她先下的。 沈幼安雖酷愛下棋,可長這么大,也只同安平王下過,所以不自覺間就把齊景煥拿來跟她父王做了比較。 沈幼安身為王府唯一的嫡女,又年幼喪母,許多東西都是安平王親自教導,尤其是棋藝,哪里是齊景煥這個小時候只知道爬樹掏鳥蛋的皇帝可以比的,別說重活一世了,就算是重活八輩子,在下棋這方面他也不是沈幼安的對手。 所以在他的黑子漸漸的被白子包圍的無路可走的時候,他的臉也越來越接近他棋子的顏色了。 高和在一旁盯著棋盤只搖頭,心道;“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到底知不知道要讓讓陛下啊?!?/br> 顯然,沈幼安是不知道讓的,所以當棋盤上的黑子最終只能用一個慘,慘,慘,怎一個慘字了得來形容的時候,她舒心的一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當她抬起頭,晶亮晶亮的眸子恰好對上齊景煥的眸子時,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沈幼安大驚,臉上的笑僵住,連忙起身跪到地上請罪。 齊景煥這下子可真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他自是知道沈幼安喜歡下棋的,為了跟媳婦增進感情,他特意備好了棋就等著投其所好了,哪知道媳婦太厲害,棋盤之上大殺四方,弄的自己顏面盡失。 可是怎么辦呢?自己總不能跟媳婦計較吧。 “起吧?!?/br> 見她這般小心翼翼,齊景煥心中無奈喟嘆,到底還是晚了一年,若是再能早一年就好了,若是能早一年,她的性子定不會如現在這般,他定是要細心呵護著的,不過現在也還為時不晚。 沈幼安低著頭,退至一邊,還是如往常一般,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齊景煥看著她,比記憶里的樣子年輕了些,也比記憶里的人乖巧了很多,也是,經歷了那么多的事情,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想,若是當年他沒有對她苦苦相逼,或許,她一直會裝作乖巧可人的樣子吧,他也就一輩子都不知道,原來,她也是有情緒的。 前世,多少次午夜夢回之時,夢見她巧笑嫣然,可一旦他靠近,便會聽到她的控訴,她說陛下,奴婢是個人,是個活生生的人,奴婢也有感情,也有知覺,可在您面前,奴婢不會哭,不會笑,奴婢覺得自己就像個怪物一般,您放過奴婢吧,安平公府,您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其實他又怎會不知,無論他怎么折辱她,無論她是屈膝跪在自己面前,一遍一遍的叫著自己陛下,可她的骨子里還是那個安平王府里高傲的郡主。 沈幼安感覺到齊景煥的目光,心里有絲疑惑,還有些......惶恐。 “都下去吧,一群人圍著朕有什么意思,沈司寢留下伺候,其他人都下去?!?/br> 該來的還是得來,原以為皇帝陛下自半月前沈幼安病了一場后,對她也寬容些,沒想到這沈幼安剛剛痊愈,這陛下又開始找茬了。 不外乎他們都這么想,實在是齊景煥以往的作為劣跡斑斑,讓他們不得不猜測,陛下,這是又要挑沈司寢的刺了,真是可憐了沈司寢一個嬌滴滴的美人。 沈幼安長相秀而不媚,性格溫婉大方,和她相處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在加上她天生骨子里的高貴,讓人覺得她就該是嬌養著的,是以陛下每次找她的麻煩,他們心里大多都是同情的。 碧彤擔憂的看了她一眼,便跟著眾人一起退下了。 “沈幼安?!?/br> “奴婢在?!?/br> “坐吧?!?/br> 齊景煥拍拍身旁的凳子,末了加上一句;“這是命令?!?/br> 這半月以來皇帝陛下各種稀奇古怪的命令沈幼安已經領教過一番了,此時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那日,林昭容為何罰你?” 不是齊景煥要明知故問,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可是從高和隱晦的話語以及他自己腦子里殘留的那點記憶他大概也知道了那日是自己故意讓沈幼安碰見林昭容的,可正是他知道,才要裝作不知道,因為所有人都以為是他故意的,雖然事實確實如此,可是他要讓沈幼安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果然,沈幼安聽了他的話后愣了一下,隨即道;“那日,奴婢沖撞了昭容娘娘,才會被罰。” “胡說八道,你一個御前女官,無緣無故怎么會沖撞了林昭容,定是那林昭容蠻橫,無故牽連了你。” 這,這讓沈幼安怎么接下去好,是說那林昭容確實是故意的,還是說這件事不是陛下您默許了的嗎?顯然她不敢說,誰知道這又是不是陛下故意的呢?眼下,顯然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 “朕平日里頭政務繁忙,竟是不知道身邊竟還有這等人,在朕面前溫柔小意,私底下心腸卻如此歹毒,真是可恨?!?/br> 皇帝陛下說的正氣凜然,好像這些事真的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一樣,沈幼安也只能聽著了。 許是沒有人附和,皇帝陛下也覺得沒了意思,沈幼安見他不說了,連忙奉上去一盞茶。 齊景煥接過茶盞,抿了一口,自然的將茶盞遞給她,有一瞬間,他晃了下神,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般了眼前的人還在,真好,前世他總是喜歡睡覺,因為只有在夢里才會有她的身影,一醒來她就會消失不見,可他又總是失眠,睡不著覺,有時候在睡著了,在夢里,也會被那大片大片的血跡給驚醒,可如今,眼前的人卻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著的,是活著的。 “陛下,陛下?!?/br> 沈幼安歪著頭喚他。 “怎么了?” 齊景煥恢復正常。 “陛下可是身體不適,要不要喚太醫來瞧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