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盼剛想問出口，擠兌一下丙珍，就看到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小磊離開的方向：“不會錯的，的確是有一股血腥味！”

    丙珍斬釘截鐵的語氣，讓丙盼不禁動搖，難道真的有一股血腥味？她這才收起漫不經心的態度，仔細打量起周圍。

    “看，這邊的腳印！”這么一看，丙盼才覺得事情不好。

    村西是在村子的最里面，靠近大山，住在這里的人不多，平時也很少有人會過來。所以路上的腳印也很分明。丙盼發現在小磊腳印消失的地方，同樣消失的還有一對腳印。這腳印看起來挺深的，甚至比小磊的腳印還要深。

    丙盼腦里閃過一個想法，她急忙在四周仔細找了起來，終于發現被雪埋起來的珍玉。其實小磊埋得并不深，反而非常淺，只是因為珍玉身上的那件長款白色羽絨和地上的積雪顏色太相似，讓人難以分辨。

    “天呀！”看到珍玉的樣子，丙盼和丙珍都驚駭地叫了起來。

    珍玉臉色發白，嘴唇已經沒有絲毫血色，她下身的血已經凝結了。

    “快，你去我家找驛城，他是醫生，我先給她做些急救！”丙盼穩了下來，急忙吩咐丙珍。

    丙珍飛快地往丙盼家里跑。

    丙盼不敢移動她，只能脫下衣服，蓋在珍玉身上，給她保暖。

    幸好這里離丙盼家里不遠，不一會兒驛城就來了。他給珍玉做了急救。沒有擔架，驛城只能臨時從家里拿了一床被子，把珍玉放到被子里，他和陸澤鴻兩人把她抬回了丙盼家。

    也許是珍玉命大，到了夜里，她就恢復了意識。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珍玉剛醒過來，就激動地抓著丙盼的衣服。

    丙盼沒有回答，一旁的驛城說了一句：“抱歉。”

    聽到這句話，珍玉的雙手就垂了下來，她無聲地哭了起來，大顆大顆的淚珠劃過她蒼白的臉龐，顯得那樣可憐。一時難以接受這個消息，珍玉難過得心絞痛，雖然有時候她會抱怨孩子的存在，讓她受了不少罪，可是畢竟是呆在自己肚子里六個多月的一塊rou，她還是會心痛。

    “李敏！歐陽洛！小磊！你們不得好死！”珍玉咬著牙，仿佛要把把這幾個人的名字狠狠地刻在心里。雖然是動手的是小磊，可是和李敏和歐陽洛一定有關系！

    “我可憐的珍玉呀，到底誰那么狠心想要害你呀！”丙盼在珍玉還昏迷的時候，就已經通知叔叔和嬸子了。嬸子剛看到珍玉的樣子，就一副要暈倒的樣子，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么才那么一會兒就變成這樣了？小外孫也沒有了？

    “mama，我好恨呀，是小磊，是小磊！”珍玉躺在床上，激動得想要立刻跳起來，殺到李家去找小磊、找歐陽洛、李敏幾人問個明白！

    “這個畜生，我馬上去找他！”顧濟民說著就氣勢洶洶地往門外走。

    “叔叔，你等等，要去也是我去，您老還是在家里好好照顧珍玉吧。”翟云站了出來，拉住顧濟民。雖然他現在對珍玉的感情非常復雜，但是珍玉畢竟還是他的女人。有人竟然敢對他的女人動手，這不是在扇他的臉嗎？

    “我和你一起去！”丙良自告奮勇，meimei被人這樣欺負，做哥哥的怎么能夠袖手旁觀。

    翟云沒有拒絕。

    丙盼看著這兩個男人離開，床上的珍玉仿佛一點都不關心這兩個人的離去，她一直在哭泣。丙盼有些憐惜她，作為一個穿越者，珍玉一直不像其他人那樣有那么強的氣場，她把自己的金手指保護得很好，小心翼翼地活著，認真地投入到新的生命中。或許珍玉并沒有像秋菊這個穿越這一樣，擁有此間的記憶吧，所以她才能很好地融進了這個世界。要不是因為系統，丙盼可能很難發現她的身份。

    丙盼剛想起系統，腦里就傳來了小雨和系統的對話。最近這幾天，不知道是不是小雨警覺了什么，沒有再跟系統對話過。沒有線索，丙盼根本就找不到小雨從秋菊哪那里偷來的書的下落。

    “系統，那本小說里記錄的就是顧珍玉穿越后改變的世界，可是不是說，她的空間和王秋菊的空間完全不同，是有生命的神奇空間嗎？為什么她當時不拿出靈泉和良藥來救自己的孩子？難道是她的空間出問題了？”

    小雨的問題，也是丙盼的問題。她嘗過珍玉空間里出品的靈泉，非常神奇。珍玉當時只要喝一口靈泉，肚子里的孩子就有可能多撐一會兒，甚至還有生存的可能性。可是她為什么沒有拿出靈泉？為什么沒有救孩子？

    “據檢測分析，顧珍玉的空間當時正處于被鎖定的狀態。”

    小雨好奇：“為什么會被鎖定？那現在解鎖了嗎？”

    “現在已經解鎖。顧珍玉的空間先前被鎖定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小雨突然想起，在王秋菊空間里的那本小說和顧丙超的記憶里，顧珍玉都是沒有懷孕的！

    “對，顧珍玉本來就是注定沒有孩子的人。她的氣運都在她的空間上了。一個人的氣運不可能是無限的，她又想有孩子，有想要空間，哪有這么好的事情？氣運可是一個很重要，也很傲嬌的東西呢！”

    系統人性化的聲音又出現了。

    丙盼發現如果不是小雨問起，系統是不會主動告訴她一些重要線索的。就算說，似乎也是由系統的心情決定。系統和小雨看著像是利益共同體，可是系統似乎并不在乎這樣的利益，系統更多的是想找個有趣的人陪陪它！丙盼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猜測靠不靠譜，她總覺得系統雖然說什么氣運很重要，可是一點幫助小雨奪取氣運的想法都沒有，似乎這些“重要的氣運”對它來說，可有可無。

    “所以現在顧珍玉失去了孩子，她的空間就解鎖了？”小雨深思，氣運似乎是能夠從一個方面轉移到另一個方面。那么她呢？她是死了之后遇到系統，這是不是也是她的氣運，而就算是遇到系統，她在一個個不同的世界里，不斷收集氣運值，不斷延長生命，可是她本身的氣運就是那么多，這多余出來的生命遲早會耗光她原本的氣運，而她收集到的氣運，到時候能夠填補她原有的氣運么？如果不能，是不是說，無論她經歷多少個世界，只要時間到了，她也就該消失了？

    小雨這么一想，就心里發寒。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現在這樣活著，有什么意義嗎？細思極恐，她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丙盼知道珍玉的空間被鎖定的原因之后，立刻想到了秋菊。秋菊的空間也被鎖定了，這又是因為什么呢？難道也跟珍玉一樣，懷孕了？丙盼決定找個時間和兵子說說。

    夜深了，珍玉獨自躺在了傅驛城和陸澤鴻的床上。傅驛城、陸澤鴻和關定志三人只能去了原來關定志睡的那間房擠擠了，雖然現在還是很冷，但是特殊情況，也是沒有辦法。丙盼特地給他們一人拿了一床厚厚的棉被。

    夜非常靜，珍玉聽著隔壁丙盼和兩個小孩淺淺的呼吸聲，心里非常復雜。她剛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能夠再次感知空間，她能夠打開空間！她的空間回來了，可是她卻失去了她的孩子。實際上，就在那一刻，她明白了，孩子和空間是不可以同時存在的，有空間就沒孩子，有孩子就沒空間！珍玉對不能同時擁有這兩個東西，并沒有怨恨上天的不公。畢竟無論是她現在的身體，還是空間，在一定程度上說來，都是她搶來的，本就不是屬于她的，能擁有空間已經是她最大的幸運了。

    她還記得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已經在mama的肚子里了，她沒法張開眼睛。但是她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在一處非常溫暖的地方，她能感覺得到這個身體里還有另一股意識，這股意識想要驅趕她，只是這個意識很弱小，她只是在心里想著“走開”，那意識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珍玉自知道自己懷孕后，晚上睡覺時，就不時做這個夢，夢到那股弱小的神識，在叫“mama”。

    她不知道這個夢是什么意思，也不想知道，更害怕知道。她只知道現在的她就是她自己，所有的一切已經過去了，即使為了保有唯一的生命保障，她也不能再懷孕了。她不知道該感謝小磊還是恨小磊，如果這孩子沒有流掉，順利出生了，那么她從此就失去空間了。別怪她自私，孩子和空間，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空間。

    翟云和丙良這個晚上都沒有回來，直到早上天邊剛亮的時候，才出現。

    第六十九章

    ·

    “歐陽洛把小磊殺了！”丙良一進屋就說了出來。他現在還是非常震驚！

    關定志瞥了他一眼，徑直走到丙盼面前，從她懷里接過睡眼模糊的小賢。

    丙盼訕訕而笑，她剛才聽到丙良他們回來后，就反射性地抱起了小賢。最近小雨黏小賢黏得厲害，看著像是要刷小賢的好感度。她不喜歡，所以每次小雨和小賢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會很注意把他們隔開。

    “你這家伙，說話也不注意些。”丙盼輕聲抱怨。

    “到底是怎么回事？歐陽洛為什么把小磊殺了？”這群人也真是的，聽不到重點！陸澤鴻不得不插話。顧濟民和嬸子因為太晚，已經回自己家里去了，珍玉因為身上的傷不好移動，所以就留了下來。

    “我們去李家的時候，小磊和歐陽洛都不在。我們在向陽村找到他們，歐陽洛聽了小磊害珍玉的事情，當場就逼問，小磊承認了。歐陽洛就把他殺了。”丙良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不自覺地朝翟云望去，又迅速轉過頭。

    “那這歐陽洛對珍玉也算有情有誼！”陸澤鴻感嘆，畢竟將領殺了自己的部下，在這個動蕩的時候雖然算不上什么，但是不免給其他追隨的部下留下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