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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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忙起來時,時間總是過得非常快,眨眼間,逝者如斯夫。 從江千彤拜訪后的第二日起,奚玉棠徹底告別了清閑日子,狀態激昂地投入到了與人斗智斗勇之中,時不時也出去浪一圈,萬一不小心碰上歐陽玄了呢? 身在京城這么個大染缸里,每日都能感到自己的心在往衣裳的顏色上靠,掩耳盜鈴的奚小教主于是干脆讓韶光將所有深色衣裳都收了起來,反正夏日炎炎,一身玄衣熱的要死,不如每日花枝招展風度翩翩,要么白衣勝雪,要么紅衣如霞,再不然也學一學越家少主的謫仙出塵,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的心不那么黑一般。 結果,竟還真讓人不習慣起來。 用奚玉嵐的話就是,寧愿你每日不重樣地穿女裝,也不想看到一個跟自己長得極像的墨發紅衣女子和師弟玩親親。 那場面,太刺眼。 可說笑歸說笑,真正正經起來,他們也沒忘了正事。 當日謝安的拜訪,如同拉開了厚厚的幕布,從東宮大火中逐漸回過神來的各路人馬開始粉墨登場,你方唱罷我登臺,偌大一個皇城,表面風平浪靜,實則底下暗潮洶涌,驚濤拍浪。 而越家的宅邸里,一個野心勃勃的玄天教主,加上一個情報頭頭景閣主,再加一個心已經黑成了墨汁的越家少主,這已經不僅僅是1 1 1=3的簡單算術,將這三人放在一起……想想都覺得讓人熱血沸騰。 沈大夫養好了身子之后曾耳濡目染了幾回,美其名曰關心太子殿下,然而沒多久便覺得,自己要是再待下去,恐怕整個人的靈魂都要被侵蝕成坑洼一片,干脆拋下這幾人,重新掛牌子接診,掙銀子去了。 京城是什么地方? 別的不多,有錢的權貴遍地都是。 沈大夫簡直數錢數到手軟,連被煙熏得受傷的眼睛都痊愈得快了。 至于謝家…… 若說這里頭誰最早猜著謝家的心思,恐怕還要屬越清風。就在奚玉棠兩年前閉關時,越清風便只憑著自家師兄嘚嘚瑟瑟的只言片語摸了一把謝家的底。當年他便猜自己這一幫親戚恐怕要廣撒網,沒想到六月還沒過完,太子妃二七未過,他那位按輩分應該喚一聲表姑父的長輩便坐不住了。 越清風其實不太想攙和謝家之事。一則,有親戚情分在,二則,不太看得上他們做事的風格,最關鍵的是,這事你只要插了手,就別想有更多的時間準備自己的親事了。 ……畢竟一輩子也就成這一次親,偏偏心上人還是個甩手掌柜。 但他一來沒想到謝家這么沒底線,太子妃剛去,那廂謝婉便哭暈在了五皇子懷里,二來……心上人讓他幫情敵一個小忙,雖然好擺平不假,但那是情敵啊! 就算是個女子,那也是情敵啊! 為表現出自己的“勉強”、“吃醋”、“不開心”,從不吃虧的越少主從奚玉棠那里敲了一系列的不公平條款,這才心滿意足地輕將離雪宮的麻煩攬了過來。 …… 太子大婚當日東宮失火,燒死燒傷朝廷重臣好幾位,這事已經算是近年來最令民心動蕩的大事,尤其太子妃一身嫁衣命喪火場,被傳得神神鬼鬼面目全非,說出來都會讓人膽寒三分。 沒過多久,坊間開始悄悄流傳太子殿下失德、命硬、不祥等等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將司離徹底打入深淵的流言蜚語。 這些流言蜚語,沒人敢告訴身子不好的延平帝,但除了他,大約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都聽過了。司離從大婚之日逃出火場后便只走了一趟謝家,之后便低調地不再露面。期間奚玉棠曾想去探望他,然而還沒動身,人便收到了司離的密信,話不多,籠統一句話可以概括——我沒事,但我不會讓那些背后之人好過。 奚玉棠當即便放了心。 可流言四起,終究還是燒到了他身上。沒過多久,參太子的折子便如雪花片一般飛進了勤政殿,朝會上也開始有言官言辭鑿鑿地數落起司離的十大罪狀,將那場火盡數歸到了太子無德上,甚至有人開始釜底抽薪地懷疑起了司離的身份。 沒過多久,就在太子妃三七的當日,司離自請去了相國寺為亡妻誦經。 一招漂亮的以退為進,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奚玉棠氣得跳腳,若非越清風和兄長攔著,恐怕就要立刻沖到那幾個言官家,好好教教他們如何做人。 “安心,這件事交給我。”越清風順毛了好半天才壓下了心上人的殺氣,“朝堂如江湖,自有一番規矩,你這樣沖動,反而不容易起到什么效果。相信我,比武大會之前,我會讓太子殿下平平安安回到宮里。” 見他說得信誓旦旦,奚玉棠只好壓下殺意,嘆息著點了頭。 先是大婚之夜東宮失火,接著流言四起,再然后被彈劾,怎么看,這都是有人挖好了坑鋪好了路,一環扣一環地要算計司離。奚玉棠心里門清得很,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儲君又如何?剝開了身份看也不過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人,這刀刀致命針針見血的局,那不是在讓司離讓出太子之位,那是在要他的命! 衛寒在延平帝盛怒之中立了軍令狀,幾乎是火力全開,前前后后不過十日,便將矛頭對準了歐陽玄。這其中有多少私底下的博弈,別人不知,但當錦衣司在查真兇的同時,奚玉嵐也在查,正如他們猜測的那樣,衛寒這次還真沒冤枉了斷岳門! 東宮的火,還真是出自江湖人之手。 被揪出了尾巴的斷岳門高層終究沒頂住錦衣司的酷刑,將自己知道的都倒了出來,說出了歐陽玄之名,卻不知卓正陽,只好讓整個斷岳門背鍋。 但是衛寒是何人?沒多久,一份紫薇樓的資料便放在了他書桌上。 再后來,他拿著那份調查,于電閃雷鳴那日見了奚玉嵐。 兩人談了些什么無人得知,奚玉嵐沒說,剩下兩人便也不問,正如到最后奚玉棠也不知謝安究竟都說了些什么一樣,三人相處自有默契,多說無益。 進查到了歐陽玄,那么他們當即便拍板敲定了背后主使。歐陽玄是卓正陽身邊一條狗,雖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大體上卻還是衷心的。京城奪嫡勢盛,想來紫薇樓那邊不會沒有消息,拿司離來開刀,其實說不準里面有沒有一點奚玉棠的原因。 卓正陽圖謀造|反的心思他們一清二楚,想拿整個武林當沖鋒兵的想法也昭然若揭,但,他們三人知道,卻不代表別人也知。 至少東宮大火這件事上,還真和五皇子以及衛寒沒什么關系。 不然,衛寒的苦rou計也太過了些。 他們可以不信衛寒受傷,不信他背叛司煜,但不能不信水火無情。即便是高手,當日的情形換做奚玉棠和越清風,也不會比他好到哪去。 不過,之后的流言、參本、彈劾,一系列落井下石之事,若說司煜沒沾手,那便是連小美都看不過去了。 “卓正陽的確是前朝后裔。” 將自己查到的所有東西擺在meimei和師弟面前,奚玉嵐淡淡開口。 厚厚一沓資料,一句話概括足矣。 “寒崖前輩說出北都地宮的時候,我心中就有了答案。”奚玉棠瞇起了眼,“北都也算是他半個老家了。” 前朝皇都曾遷過一次,整個皇家從北都遷到如今的京城,多年后被司氏起兵奪位,北都已是陳年舊事,當年有多繁華,現在就有多蕭條,不過大晉一座普通城池,跑那么遠還能遙控京城,卓正陽不愧是個人物。 “內jian。”一身煙青色長衫的女子慵懶地把玩著腰間的玉佩,“不,或許還是個合作者。” “你們猜是誰?”奚玉嵐將疑問拋出來。 “不是司煜。” “不是司煜。” 奚玉棠和越清風同時開口。 兩人怔了怔,相視一笑。前者閉嘴,示意他繼續。越清風咳了一聲,淡淡道,“司煜這個人自大但不自負,這是他的缺點,卻也是優點。他不屑于和一個妄圖和他爭同樣東西的人合作,哪怕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奚玉棠點頭表示同意。 “……所以,”越少主沉吟,“我猜三皇子。” “被你拖下水,又被司煜為了給你停戰的投名狀,不幸落了個圈禁下場的那位?”奚玉嵐挑眉,腦子里過了一遍三皇子的資料,似笑非笑地歪頭,“倒也不無可能。” 奚玉棠繼續點頭。 有動機,爭奪皇位,報復兩個算計他的弟弟。 有客觀條件,也是有奪嫡實力的任務,被圈禁,反而更容易蟄伏。 也有主觀條件,心有不甘,妄圖與魔鬼交易,自大,也自負。 就是沒證據。 “要來賭一局嗎?”越清風笑。 ……我們跟你猜得差不多好嗎?還怎么賭! 暗暗白他一眼,被打斷了思路的奚玉棠索性丟開腦子里的東西,看向兄長,“衛寒既然敢這么大手筆讓歐陽玄背鍋……他是知道紫薇樓了?” “恐怕是的。以他的能力,查到只是時間的事。”奚玉嵐淡淡道,“不然也不會令錦衣司滿天下找紫薇樓弟子了。” “那卓正陽……” “他不知具體身份。” ……也就是說,知道歐陽玄后面有人,雖不知那人是誰,但卻知那人跟玄天是仇敵? 一旁的越清風忽然道,“師兄,你跟他合作了。” 十分肯定的口吻,仿佛篤定了這件事。 “沒錯。”奚玉嵐大大方方地承認,“讓我幫忙找紫薇樓的老巢。” “他要做什么?”奚玉棠挑眉。 “防患于未然……吧。” “……”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一半就已經困得睜不開眼。 從昨天早上七點到現在還沒閉過眼…今兒只有這么多,明日養精蓄銳,好好寫。 ☆、第118章 走馬上任 延平帝有六子,大皇子早逝,二皇子一心向道不理世事,四皇子平庸無奇,在司離沒有回宮之前,有實力爭奪皇位的只有三皇子司澤和五皇子司煜。兩人明爭暗斗了多年,誰知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奪了儲君之位,怎么看也意難平。 司離是前皇后嫡次子,在大皇子死后,司離五歲之前幾乎和曾經的奚玉棠一樣,是被皇帝和皇后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前皇后之所以被廢,也和他流落宮外脫不開關系,可見延平帝對自己失去這個兒子有多痛心。 隨著后來司離回宮,一歸宗就被封為太子,這其中也不乏延平帝有補償之意。當上太子之后,又是親選太子太傅,又力排眾議給他撈功給他教導,甚至可以許他隨意出入勤政殿,若說那個皇宮里有誰是在真心對司離好的話,奚玉棠覺得,或許只有延平帝一人。 如今延平帝年暮,身子骨從那年雪災之后就一直不太好,司離這次自請常住相國寺又令他大動肝火,一來二去,人便病了。 奚玉棠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見到了延平帝。 上次見面,這位帝王給她的印象是個睿智又有魄力的帝王,而這次,奚玉棠面對的卻是一個不知何時頭發已花白,看起來已是遲暮的老者。 她是陪沈七一起來的,作陪的還有藥王谷谷主沈寰。三人相見,尷尬的唯有沈寰一人。沈七最為坦然,他是來治病的,哪怕落的是他親大伯的面子,只要給錢,只要身后站著奚玉棠,他有何可懼? 切脈,查病因,翻看過往病歷藥方,行針,開藥,一套診治下來,沈七額間不知何時已經見了汗。 奚玉棠盡心盡責地當著保鏢,眼觀鼻鼻觀心,該行禮行禮,該閉嘴閉嘴,唯有在延平帝起身時微微抬了抬眼皮子,卻還恰好和這位九五之尊對上了視線。 “皇上憂思過重,想要盡快恢復,當保持身心愉悅,三日后草民會再來。” 沈七說著每個大夫都會說的廢話,畢竟皇帝的病是小病,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人老了。而這些話延平帝近日來已經聽膩,不過相比他人,他對沈七至少多了一分忍耐,因為一套行針下來,他明顯覺得自己比之先前身體輕松了許多。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神醫。 “辛苦沈大夫,賞。”看,連說話都有了幾分中氣。 大太監梁文德很有眼力勁地送幾人出寢殿,還沒走到門口,身后便再次傳來了延平帝夾雜著疲憊的聲音,“奚教主留步。” 奚玉棠腳步一頓,一旁的沈七詫異地看了過來。 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放心,奚玉棠轉而回到了延平帝身前,跪地回話,“皇上。” “起吧。”延平帝慵懶地開口,“近日可曾見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