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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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沒接,下一秒,一個少年矯健地輕功一路從看臺上飛下來,笑嘻嘻地接過了孫長老手里的托盤,“秋遠代主子給沈神醫道聲謝,這三日辛苦您了。” “嗯?!鄙蚱呶⑽㈩h首,對司離稽首一禮后便要轉身離去。 “慢著!”孫長老忽然開口,“允許你走了嗎?沈梅,看在殿下和越少主的份上,上清銀枝蓮你拿便拿了,可作為藥王谷叛徒,你以為你入了谷,我等能饒你嗎?” 沈七腳步一頓,回頭對上他,“沈梅?叫我嗎?抱歉,在下單名七,這位孫長老你認錯人了?!?/br> “你!”孫長老怒瞪他。 就在這時,沈落忽然開口,“殿下,大比結束,您看您是否去歇息片刻?臣怕是要處理一些家事?!?/br> 司離擺擺手,“無妨,本宮不累,沈谷主自便?!?/br> “這……”沈落一怔,“也好?!?/br> 說著,他轉過身,“沈榕沈楹聽令,將藥王谷叛徒拿下!” “是!”兩人眼睛一亮,抽出腰間武器向沈七攻去。 驟然生變,看臺上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反應不及地生生看著沈家兩位少爺舉劍朝沈七刺去。而沈七則瞬間沉下了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冷冷望向了那兄弟二人。 “小弟,小心!”一個脆生生的女聲忽然響起,下一秒,一抹胭脂色的身影忽然沖出,張開雙臂擋在了沈七面前。 緊接著,兩個尖銳的破空聲驟然響起,只聽嗖嗖兩下,沈榕和沈楹同時痛呼出聲。 噗地一聲鈍響,其中一柄長劍刺在了擋在沈七面前之人的肩上。 猶如慢動作一般,沈七緩慢地瞪大了眼睛。 咣當兩聲響起,劍落地,沈榕沈楹同時痛苦地握住鮮血淋淋的右手,而那手腕上則深深嵌著兩枚星形暗器。 “唔!”女子悶哼一聲,軟軟向后倒去。 沈七下意識接住人,驚疑不定地盯著女子那張臉,不確定地開口,“……二姐?” 沈靜云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剛一張口,一縷鮮血便從嘴角流出,“小弟,歡迎回來,jiejie總算又見到你了……” “……”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沈七下意識捂住了沈靜云不停冒血的肩,不出片刻,修長如玉的手上便沾滿了血。鮮血刺痛了他的眼睛,一時間,沈七徹底慌了神,二話不說將人平放下來,開始檢查傷口。 而與此同時,看臺另一端,奚玉棠終于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 “榕兒,楹兒!”沈落驚呼一聲,飛身來到廣場上,執起兩人的手一看,頓時面色大變。只見那并不算鋒利,甚至算是鈍器的星形暗器幾乎整個沒入了兩人手腕,橫切般直接割斷了他們的手筋,透過傷口,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這樣的傷,幾乎可以算是廢掉了兩人的手! 沈落雙眼赤紅,憤怒地抬頭瞪向了看臺上那抹玄色身影,“奚玉棠!你好狠辣的手段??!” 奚玉棠居高臨下冷漠地望著沈落,掌心一拍幾案,整個人翩若蛟龍飛身而下,落在了沈七身邊。大致掃了一眼沈靜云的傷勢,發現不過是皮外傷,沈七已經幫她止血,便抬了抬下巴,“送她下去?!?/br> 話音落,兩名驚慌失措的丫頭立刻喊來幾名奴婦將沈靜云抬了下去。 沈七神色復雜地起身目送她們離去,轉而望向了奚玉棠,后者挑了挑嘴角,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她對上沈落,嘶啞的嗓音里有著一抹慵懶,“沈谷主這是做什么?” “你!”沈落恨極咬牙,卻還是先點xue給那兩人止血。 奚玉棠面無表情地等著他做完急救,眼看沈楹和沈榕要被送下去,才淡淡開口,“本座讓你們走了嗎?” 在場所有沈家人瞬間一僵,沈落終于忍不住,大怒,“奚玉棠!這里是藥王谷,容不得你放肆!!” “呵……”奚小教主笑了一聲,“沈谷主,在殿下面前貿然動手的可是你們沈家的少爺,本座護駕,何錯之有???刀劍無眼,傷著殿下,你們沈家賠得起么?” 眾人:“……” 沈家人:“……” 司離:“噗?!?/br> “那也不用廢掉他們的手!”沈落怒。 “他們的手不是好好地還在么?今日殿下在,本座不殺生,小懲大誡罷了?!鞭捎裉墓粗浇?,聲音卻倏然冷了下來,“敢動本座的人,就要有死的覺悟!” 沈落倏然握緊拳,死死盯著眼前人,“奚教主這是要管我沈家家事了?好,藥王谷弟子聽令,給我將叛徒沈梅就地拿下!阻擋著,格殺勿論!” “是!” 隨著一群人齊聲呼喊,在場所有藥王谷弟子瞬間將奚玉棠和沈七圍了起來。 看臺上,司離下意識坐直了身子,而江千彤則緊張地瞬間起身。 “叛徒沈梅?”奚小教主站在原地,萬軍之中面不改色,“沈谷主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家阿七可不叫這個名字?!?/br> “少廢話,沈七就是沈梅!”沈落哼道。 “沈梅?”司離的聲音再次響起,“喂,小美,你叫沈梅啊?你是沈家人?” 沈七原本緊繃著神經,乍然聽到這個稱呼,頓時破功,咬牙道,“殿下,請叫草民沈七!” “真是沈家人啊……”周圍不少人都竊竊私語起來。 奚玉棠淡淡掃了一眼主位,眼中暗含的殺氣和警告令司離瞬間噤聲。她重新看向沈落,“沈谷主不給本座一個解釋?” “明知故問!”沈落冷道,“沈七乃我沈家七子,是殺害老谷主的真兇,奚教主,今日我藥王谷除一個門派叛徒,你確定要管?” “哦……”奚玉棠恍然,“那事啊,本座知道,在本座接手玄天之前,老谷主被人殺害,據說是沈家第七子和玄天聯手?原來就是沈七啊?!?/br> 話音落,場間一片嘩然。 不少在場資歷深的江湖人都想起了這件事,而那些頭一次聽說的則都乍舌——都說藥王谷和玄天不合,原來還有這一層緣由! 奚小教主對周圍的反應充耳不聞,繼續道,“這么說,沈七是沈谷主親生兒子咯?本座記得,十六年前,沈七才六歲吧?嘖嘖,真是了不得。那沈谷主可否告訴本座,和沈七聯手的玄天教……當時主事人是誰?據本座所知,十六年前,玄天教的人死完了吧?沈谷主不如將證據擺出來讓本座瞧瞧?” ——嘶! 眾人再次張大了嘴。今兒這一出,值了! “時隔多年,證據早就沒了,奚教主這是在強詞奪理!”沈落死死瞪著她,“沈梅勾結外人暗害家主,罪無可赦,今日本谷主便要為沈家除去這一孽子!動手!” 奚玉棠抬手將沈七護于身后,用眼神阻止了想動手的司離和江千彤,一聲夾雜著濃重殺氣和雄厚真氣的高喝驟然出口,“我看誰敢!” 話音落,位于最前面的藥王谷弟子們頓時氣血翻騰,紛紛吐血。 “沈落,你口口聲聲說沈七暗害老谷主,卻擺不出證據,你非嫡長子卻繼承谷主之位,即位后推自己兒子頂罪,大義滅親真是玩得爐火純青!好一個道貌岸然的沈家主!”奚玉棠厲聲道,“今日你敢動他一根頭發,來日本座定踏平你藥王谷!!” “你敢!”沈落氣急敗壞。 “你試試本座敢不敢!”奚玉棠刷地抽出腰間長劍,“沈落,本座今兒就告訴你,不想讓本座大開殺戒,就給我乖乖將沈七殺人的證據擺出來,否則……” 刷—— 劍光閃過,兩個試圖從背后偷襲的藥王谷弟子忽然慘叫出聲,眾人下意識看過去,卻見那兩人竟被生生攔腰截成兩半! “他們就是你的下場?!?/br> 場上一片死寂! 一劍!甚至沒人看清她是如何出劍的!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被奚玉棠殺雞儆猴的行為震在了原地,圍著兩人的藥王谷弟子驚懼后退,瞬間將包圍圈擴大了數尺。 望著那兩個被劈開的弟子,看臺上不少人反應過來后都忍不住嘔吐起來,而左邊看臺的武林人士們則一個個望向了奚玉棠。內行看門道,他們一點都不懷疑,今日奚教主會大開殺戒! 沈落瞳孔猛地一縮,目光掃向那兩個橫死的弟子,接著環視周圍,發現無論是林淵、江千彤還是越少主,甚至太子殿下都在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心下終于后知后覺發現,他無法拿藥王谷來和奚玉棠賭。 一聲嘆息輕輕響起,一直站在奚玉棠身后的沈七將手放在了她肩上,輕輕開口,“教主,夠了?!?/br> 奚玉棠回頭看他。 沈七卻望向了不遠處的沈落,“沈谷主……不,父親。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親。你說我害死了爺爺……沒錯,是我的錯?!?/br> “阿七!”奚玉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沈七對她搖了搖頭。頓了頓,他接著開口,“爺爺的死,我有責任。如果不是當年我一直嚷嚷著想出谷看看,他不會順勢應下玄天的請求而帶我去雪山,如果他不出谷,也許不會死。而如果不是我上了雪山后生病,恰好爺爺又收到信說谷中有異,他不會一個人匆匆離去。當初若我能陪他一起回谷……也許他不會孤單一人上路?!?/br> “阿七……”奚玉棠怔愣。 她從來不知,沈七竟然壓著這份負罪感這么多年。 如果不是要救她…… “但你要說我背叛藥王谷,聯合外人暗殺爺爺,我沈七不認!”他斬釘截鐵,一字一句,“爺爺收到的那封信,是你的親筆,今日我便問你一句,你說當年谷主生變,到底是何事!” 說著,他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封已經泛黃陳舊的信箋,刷地打開亮在了眾人面前。 死寂。 沈落瞳孔猛然一顫,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就在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驟然在人群之后響起,“我來告訴你們!” 眾人紛紛回頭,卻見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中年人出現在廣場后方,那張和沈落七分像的臉昭示著來人的身份。藥王谷弟子們下意識分出一條路來,怔怔望著中年人一路走到了沈七身邊,遙遙對著司離的方向跪拜而下。 “沈寰參見殿下。” 司離抬手,“免禮平身,你又是誰?” “草民沈寰,沈七的大伯?!鄙蝈竟Ь吹溃安菝裼性捯f?!?/br> “講。” “謝殿下?!?/br> 說著,沈寰站直身子,在沈落臉色劇變下,朗聲開口,“各位同道,各位武林朋友,我沈寰今日說的話,還望各位做個見證——沈落,在下的二弟,確實曾給父親寫過一封信,這信,便是小七手中那封。當年父親出谷行醫,谷內明明沒有任何大事發生,可沈落卻在信中急招父親回谷,且派人在半路截殺,只為篡奪掌門家主之位!” 嘩!整個場上震驚了。 沈寰挺直了腰板站在原處,直到聲音漸弱,這才繼續道,“老夫今日來,不是為追究往日過錯,而是要為小七正名。他是我侄兒,從小與我不親近,但他深受父親喜愛,那么我這個大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人如此冤枉迫害!而迫害他的人,竟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沈七驚詫地望向眼前人。 ……他,為什么? 平地一聲驚雷,世家丑聞在這一刻在所有人心中落下一記重錘。沈寰的話,讓整個廣場在剎那間寂靜無聲。 看臺上,司離瞇起了眼,而一直低調不語的越少主,這時無聲地勾起了唇角。 計劃到這一步,已經成了。 早就知道打不起來,偏偏手癢要殺雞儆猴,而且拖延時間到現在…… 他遙遙望向場間那抹玄色身影,眼底全是寵溺。 “棠棠,師兄傳信,離火草到手,下面該動動筋骨了?!彼埔舫删€,帶著一絲笑意悄然傳入奚玉棠耳內,“拖延到現在,辛苦了?!?/br> 奚玉棠面具后的眉尖微動,抬眼望向了越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