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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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天短,夜幕降臨時,眾人已身在京城越宅。 奚玉棠一身玄衣,男裝打扮,頭發隨意扎在腦后,一根羊脂白玉簪橫插固定,面具藏在懷中,身無佩劍,眉眼稍作改動,就成了和張揚肆意的‘于楊堂主’截然不同的‘玄唐’。 越清風則還是那副不染煙塵的傾城模樣,霜色云錦長衫,墨發如瀑,眉眼繾綣如云,奚玉棠從房里出來時,恰看到他等在拱形門前,遺世獨立,華茂青松。 乍然對上他遙遙望過來的視線,奚玉棠怔了怔,良久都沒能移開目光。 “走吧。”他伸出手。 奚玉棠險些被蠱惑地將手搭上去,伸到一半才猛然頓住,掃他一眼,目不斜視地越過他先一步走出去,聲音飄然在微涼的空氣中響起,“你是去做賊,不是去相親,穿成這樣迷惑誰呢……” 越清風收回手,輕笑一聲,也不反駁,腳尖一點便跟了上去。 他當然是故意穿成這樣的好么? 這可是第一次和她逛燈會,自然要從頭到尾慎重。 兩人在門口同奚玉嵐會和,帶著秋遠和長歌乘車趕往玄武大街。 初一燈會極其熱鬧,放眼望去,整條玄武大街燈火通明,吆喝聲,叫賣聲,喝彩聲,交談聲,無數聲音匯聚一起,人未至便好似已經置身其中。奚玉棠被眼前人頭攢動的繁華景象驚到,許是被氛圍感染,喜悅之情油然而生,眉眼間也有了一分渴望。 她從未參與過這種熱鬧。 奚玉嵐將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眼底一暗,抬手握住了她冰涼的指尖,在她低頭看過來時露出了暖人心扉的笑容,“喜歡?” “嗯,沒見過。”奚玉棠反握住他的手,“那一年本來跟娘親約好了去廟會的,后來錯過了,鄒叔叔他們都不愛來這種地方,我也很忙,也沒閑情逸致,雪山畢竟還是……有點偏遠。” 她口吻平靜,可聽在奚玉嵐耳朵里,卻像是刀割一般。他下意識緊了緊手指,喉嚨發澀,“是哥哥對不起你。” “嗯。”奚玉棠重新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熱鬧,“記得補償我,銀票多送兩張。” “……” 越清風從后走到兩人中間,面不改色地將那牽在一起的手撥開,在奚玉棠驚詫的同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以后有許多機會,若你想看,定能看到。這次,就當是開個好頭。” 奚玉棠怔愣地看著他。 “走吧,帶你看燈。”他淺淺一笑,拉著人鉆進了那繁鬧的人海之中。 被扔下的奚玉嵐:“……” 作者有話要說: 奚玉嵐:……兔崽子你給我放開我meimei! 越達維:不放。 奚玉嵐:你給我站住我保證不打你。 越達維:師兄你好,師兄再見(跑 ———— **抽了,我怎么都打不開后臺,媽個雞。 遲了一會,么么噠。 ☆、第72章 送你花燈可好? 上一世的奚玉棠也沒有真正逛過所謂的燈會,算來,這也算是她兩輩子以來的第一次了。她看得起勁,玩心四起,滿眼都是驚奇,忽然發現,偶爾拋開爾虞我詐生死之憂,忘掉大仇未報壯志未酬,好像也是件挺享受的事,混在人群里,就仿佛泯滅在了平凡中,有那么一瞬間,居然還升起了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沖動。 很羨慕。 “你以前逛過這些燈會嗎?”她側頭,在五光十色的燈暈下仰頭看著身邊人。 越清風偏頭思索,“唔……江南多廟會燈會,小時候好動,經常會求著長輩出來玩。”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淺淺地牽起了嘴角,“還走丟過好幾回,鬧得家里人仰馬翻……不過生病之后,就很少出門了。” 奚玉棠艷羨地看他一眼,想說什么,又很快被雜耍攤子吸引,三兩步走過去,站在人群里看完了整段的表演,還跟著歡呼叫好了兩聲,直到余興未了地擠出來,這才對上越清風無奈又帶著一絲寵溺的眼神。 “你比我強。”奚玉棠迅速別開眼,又接著先前的話題繼續道,“我一次都沒來過。這里真熱鬧,可惜司離和小美不在,他們定也會喜歡的。” 眼見她又要獨自往前跑,越清風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把人拖回身邊,哭笑不得,“慢慢來,這里人多,容易走散。” 奚玉棠撇撇嘴,拿眼瞧他,“我又不是孩子。” 卻也沒再亂跑,乖乖放慢了腳步。 越清風拉住了人就不想松手,見她沒掙脫,便也若無其事地牽著她往前走,廣袖遮蓋下,也看不出他的小動作。這里人多,接踵摩肩,還真沒多少人注意,只覺這兩位天人之姿的公子交情極好,一路被悄悄打量,也是一派坦然,卓卓之貌,君子之風,端的是氣質出塵。 他們都是習慣活在人們關注之下的人,一位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玄天教主,一位是大晉第一世家少主,從來到哪里都是焦點,早就練就了一身‘任你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的厚臉皮功夫。 當然,在這一點上,明顯越少主更有發言權。 “我想買幾個燈回去給司離,怎么樣?”奚玉棠發現了不遠處被里三層外三層圍著的賣燈攤子,一陣一陣的歡呼叫好聲吸引了許多人側目,眺望一眼,那些燈果真極為好看。 越清風順著她示意的方向望過去,見她興致勃勃,不由點頭,“好。” 奚玉棠回頭尋奚玉嵐,卻沒尋到人,就連一直跟著他們的秋遠都不見了蹤影,只好暫時不管他們,拉著越清風朝著那個攤子走去。 四兩撥千斤地施展了點小技巧擠到最前面,站定,目光在那些琳瑯滿目造型各異的燈上掃了一圈,奚玉棠立刻圈定了幾樣,掙脫越清風的手上前和攤主交易,很快便拿回了兩盞燈,邀功似的挑了挑眉,“攤主給我便宜了十文。” 越清風搖頭輕笑,接過她手中的燈,喊了一聲流年,那妹子不知從哪兒鉆了出來,剛準備應聲,手里便被塞了兩盞燈,“拿回車里放好。” 流年:“……” 奚玉棠拍了拍流年的肩,后者任命地跑腿去了。 “那盞琉璃蓮花燈如何?”越清風忽然抬手指了指被掛在最上面的那盞畫著滿池荷花的琉璃花燈。 奚玉棠仔細瞧了瞧,眼中一亮,“好看。” “送你可好?” “嗯?” 奚玉棠微微一怔,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越清風已經上前和攤主交涉起來。過一會,他回來,表情有些古怪,“攤主說那盞燈需文武雙全者得,想要就得闖他的關……他說我不合格。” 奚玉棠怔了怔,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見越清風眉眼間更為憋屈,干脆捧腹大笑,“哈哈哈哈……越肅兮你是不是被人嫌棄太文弱了?連闖關資格都沒有?” 越清風木然,“你行你上。” “上就上。”奚玉棠二話不說挽袖上前報名。 結果很快也陰著臉回來了。 越清風不用問就從她臉上看到了答案,噗地一聲破功。奚玉棠被他笑得整個人都不好,只好憤恨道,“沒眼光的老板!我怎么看也比你強啊!” 越少主被逗得開懷大笑,但很快又從笑聲轉為了咳嗽,好一會才停下來,臉上笑意nongnong,久不消散,“嗯,我們棠棠很好,是老板以貌取人。” 奚玉棠:“……” 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奚小教主也來了脾氣,“我今兒就不信了,你等著,本座定贏了那燈送你。” 越清風目光閃了閃,笑起來,“好,我等你。” 說著,居然真不再嘗試,就這么悠然地站在原地,目送她再次去和攤主交涉起來。 “咦?表哥?”一個聲音突然自不遠處響起,接著,越清風眼前出現一抹桃紅色身影。謝婉滿目驚喜地對上他的目光,眼神晶亮如星,飛撲而來,一把挽住了他手臂,“真的是你啊表哥!好巧,你怎么會在這里?” 看清了人,越清風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撥開她的手,又往旁邊挪了挪,拉開兩人的距離,這才開口,“是很巧。” 他越過謝婉往她跑來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了幾個熟面孔,如果沒記錯,應當是離雪宮的幾個弟子。令人驚訝的是,他并未見到江千彤,反而在那一行人里發現了衛寒和五皇子。 “越少主?”司煜見到越清風,眼睛一亮便走了過來,“這么巧,你也回京了?” 衛寒跟在他身后,與他的視線在半空相撞,微微頷首后又錯開。他下意識地在越清風周圍環視了一圈,沒有發現自己想看見的那個白色身影,隱隱有些失望。 “殿下是和離雪宮弟子結伴?”越清風溫文爾雅地問司煜,“不知沈大夫可來了?” “沒有,沈大夫對燈會沒興趣,留在了母妃那里,本殿下出來逛逛,給母妃帶點小玩意回去。”司煜對越清風的態度極好,不光因為他曾收留了自己幾日,更多的是看中了越家背后的力量,“越少主一人來的?好興致啊。” “不是。”越清風搖搖頭。 “啊!玄公子?”謝婉驚訝地望向了前方臺子上已經開始闖關的奚玉棠,“表哥和玄公子一起嗎?” “嗯。”越清風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奚玉棠正在按闖關的要求,動作極為隨意地投著壺。 她幾乎沒有瞄準和停頓,抬手便丟,一丟一準,瞬間便投完了十個,而后接過攤主遞來的弓,試著拉了拉,接著搭弓射箭,羽箭破空而出,刷地穿透了懸掛在半空的銅錢中心,將銅錢直直釘在了背后的木板上。 臺下歡呼聲頓時如潮般響起。 “好俊的功夫!”謝婉驚嘆地開口,“玄公子病著都能有如此實力,果然不愧是表哥的師弟!” 師弟? 司煜和衛寒同時看向場間,臺上人一身玄衣,目光專注地盯著羽箭箭頭,不斷調整著方向,目光盡頭,一前一后交叉搖晃的兩個懸掛銅錢正隨風搖擺。 她面沉如水,深眸如井,呼吸沉穩而悠長,拉著弓弦的手指輕輕一顫,羽箭倏地激射出去,精準地在兩枚銅錢相交的剎那穿透空心,篤地一聲釘在了板上。 周圍瞬間安靜,攤主上前查看,見那尖銳的箭頭上果然串著兩枚銅錢,驚駭得眼睛瞪大如銅鈴,好一會才顫抖地驚呼一聲‘中了’! “哇!!”人群再次一陣驚嘆。 奚玉棠嘴角一彎,很是滿意,隨手將弓丟給旁邊人,笑臉盈盈地向越清風看去。 后者接到她的視線,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玄公子笑得真好看……”謝婉呆呆地望著奚玉棠,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竟一時別不開眼。 而一旁的衛寒在奚玉棠回過頭時看清了她的臉,眉尖一跳,心中忽然閃過一絲熟悉。 怔了怔,他忽然想到一個人,驚訝地低呼,“……于楊?” 越清風不著痕跡地掃了他一眼,沒有開口反駁。 司煜沒有聽到衛寒的話,望著奚玉棠的眼里寫滿了激賞,“那位……是越少主師弟?” “嗯。”越清風淡淡應聲,無視了五皇子的好奇心,懶得多做解釋。 衛寒猛地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目不斜視,眉頭頓時皺得更緊。 “該文題了呢。”謝婉一直關注著臺上的情況,見奚玉棠接過了攤主遞來的一張紙,立刻猜到了闖關的進程,“不知玄公子能否應付……” ……肯定應付不了。 越清風抽著嘴角看著臺上人拿著那張寫了題的紙毫不猶豫地朝自己走來,心中一陣無語。 “攤主允許我找外援。”奚玉棠走到他面前,毫無愧疚地將題目塞了過去。 謝婉見奚玉棠走近,緊張得挺直了脊背,一直等越清風接過了題目,才紅著臉開口,“玄公子,好久不見。” 奚玉棠早就看見了這幾個人,此時卻又裝作后知后覺,眸中略帶驚訝地對上謝婉,“謝姑娘?” “嗯……好巧。”謝婉羞澀地低頭,“這是緣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