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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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話音落,指尖忽然抽了三根銀針在手,望向藍玉,“借一縷真氣?!?/br> 藍玉猶疑片刻,遞了一縷真氣覆在眼前人手上。 收起針落,三根銀針齊齊沒入了對方腿中。接著,一股蝕骨的痛意突然從落針之處傳來,藍玉身子一僵,驀然瞪大了眼睛。 痛意一閃而過,時間極短,卻仍讓他額頭顯出了薄汗。 “此針乃一整套,缺一不可,我埋三根在你這里,若不收回,從此行醫便成為笑話?!鄙蚱咄蛩{玉,“三根銀針,日日不定時地刺激你的經脈以達到滋養和活絡之目的,接下來每一天你都會痛上片刻,就像剛才那樣。如何?” 多年不見絲毫動靜的腿突然會痛了,藍玉便是再不相信沈七,此時內心也被巨大的喜悅所填滿,好一會才壓下了心悸,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小的鐵質令牌扔了出去。 沈七接過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將令牌收進了自己懷里。 思索片刻,他道,“既如此,我們來談下一個條件?!?/br> 藍玉瞇起了眼,“說?!?/br> 可不能直說,外面還有個冷一呢。 沈七掃了一眼屋內,起身來到窗前,提筆研磨,于紙上寫下一段話遞了過去。 藍玉接過看了一眼,眼底眸光倏然冷了下來,心中巨大的喜悅仿佛瞬間被掏空。目光在字里行間那漂亮的‘奚玉棠’三個字上流連許久,面上不顯,口吻輕描淡寫,“就這樣?” 沈七挑眉,“做得到?” 藍玉抿唇不語。半晌,唇間泄出一絲輕笑,抬手一揮,短暫隔離了房外冷一的耳目,不緊不慢道,“藍某倒是沒想到,沈神醫竟有這樣的心思……玄天待你不好么?” “極好?!鄙蚱呙娌桓纳罢驗闃O好,才會如此?!?/br> 直直望了他許久,藍玉將那張紙湊到了燭火之前,眼看著它化為灰燼,這才垂眸開口,“此事藍某不敢保證成功?!?/br> “無妨,我配合你。”沈七淡淡道。 話音落,藍玉袖中手驀然收緊,眼底寒意暴漲。他抬起頭,嘴角已掛上了譏笑,“沈神醫高瞻遠矚,藍某佩服?!?/br> 沈七掃他一眼,收起銀針,轉身出門。 走到門口,他忽然停下,回頭道,“既然要接受治療,閣下接下來恐要暫留杭州了。” 藍玉頷首,“藍某會住在清風的別院?!?/br> “這么巧?”沈七挑眉,“那便到時候見了。” 藍玉怔了怔,下意識蹙眉,“你也……不,你們也住煙雨臺?” 沈七沒有答話,轉身出了門,留下空蕩的禪房內,搖晃的燭光照射下,神色陰晴不定的銀發青年。 這廂,沈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見奚玉棠還未歸,望著他隔壁黑暗的房間,神色明明滅滅,許久才回了自己房內。而那廂,竹林深處,奚玉棠和越清風的交手才剛剛分出了勝負。 眼看著劍鋒落在自己胸前不足寸余而堪堪停下,越清風少有地怔了怔。對面,奚玉棠掃了一眼抵在自己頸邊的利刃,挑眉望了過去。 兩人對視片刻,越清風舌尖發苦,卻還是笑著收了劍,“……你贏了?!?/br> 其實還是不相上下,只不過一個選擇了死招,一個卻留有余地。她下了殺手,越清風卻無法對自己下殺手,這樣一來,他會比她先死一步。 奚玉棠訕訕收劍,黑暗之中,臉頰罕見地燒了起來。 不自在地摸了摸發熱的臉,她悶聲道,“明明是平手……不過既然你這么說,我就不客氣了……” 越清風咳了幾聲,低低笑起來,聲音里似有無限包容,“好?!?/br> 切磋結束,奚玉棠的酒勁也上了頭。她立在原地,借著月光歪頭看著眼前的白衣青年,只見在月光籠罩下,眼前人俊美得好似謫仙下凡,全身都沐浴在瑩瑩冷光之下,越發襯得他膚如冷玉,棱角分明,一雙漂亮的眼睛清澈至極,仿佛一眼便能看盡他心底。而在那眼眸深處,奚玉棠看見了自己。 倏然收回目光,她頭暈腦脹地席地而坐,抬起頭,拍拍身邊,“肅兮,來坐?!?/br> 越清風怔了怔,走過去挨著她坐了下來。 “你輸了對吧?”她目視前方,并未去看身邊人,“說好的答應我一件事,說話算數么?” 越清風靠上身后的竹子,借著月光望著她線條極美的側臉,淡淡道,“算,你想讓我做什么?” “什么都行么?”她回頭,恰對上他的視線。 “除了未央居舊話重提。” “……” 她本來也沒想提這件事?。槭裁催@時候突然提起,瞬間讓她感覺怪怪的! 奚玉棠飛快地別過眼,沒好氣道,“誰說這個了……是別的事。” 越清風定定地看她,“藍玉?” “……你知道?”她驚訝。 “從你見到他開始,就不像你了。”越清風收回視線,抬眸望月,“你聽聽你對他說的話,哪一句是‘奚玉棠’能說出來的?往日騙起人來滴水不漏的勁去哪兒了?對上他,你恨不得將自己擺在臺面上?!?/br> 奚玉棠有些疲憊地笑了笑,也學他靠上了背后的竹子,“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他名字?!?/br> 她頓了頓,閉眼,“奚家人都是這幅德行,要不是小美攔著,我這次來江南,本來是要叫唐玉的,我見到他,不知為何,往日的鎮定都見了鬼,疑心病一波接一波……這樣你還讓我如何鎮定?” 越清風回頭看她,“你這是確定了?” “不確定?!鞭捎裉男Γ澳哪軕{一個名字就確定的……他哪哪都不像我記憶里的人,我懷疑他,可他說的每一句話卻都讓我不敢相信是奚玉嵐能對我說得出來的……所以才要問你啊。” “……這是要我履行賭注?”越少主乍舌。 奚玉棠掃他一眼,臉上寫滿了明知故問。 “你怎么……”越清風又氣又笑,連咳了好一會,氣息不穩道,“為一個藍玉,至于跟我打到半夜?” 這口吻,酸意毫不掩飾。 奚玉棠吶吶地摸了摸鼻子,“你怎知我不是想跟你打一場?” 越清風氣得不想說話。 “說呀!”她拿胳膊撞了過去。 “不說?!?/br> “……你你你,你怎么能說話不算數呢?!” “暫時不想理你。” “……越肅兮!” 奚玉棠氣得干脆轉身盯他。兩人就這么別了好一會勁,越清風才泄氣地別開目光,低低自語,“下次再因為別的男人跟我打架,看我答不答應……” 即便是耳力極好,奚玉棠也沒聽清他說什么,皺眉,“自個兒咕噥什么呢,快點說?!?/br> “說什么?”越清風懶懶開口。 “說藍玉是不是奚玉嵐??!” “……” “……說啊!”奚玉棠推他,“你說,是不是藍玉不讓你說?” 越清風無奈地望她,滿臉都寫著不要鬧。 “我要你一句明話,越清風?!鞭捎裉囊Т?,不愿放棄,“你知道我有多想見他,一想到他可能還活著,我甚至活著都充滿了力量,你不能因為一些莫須有的原因這樣對我?!?/br> “……”越清風抿緊了唇,看著眼前人一副快哭了的模樣,心里同樣不好受到了極點,話到嘴邊,卻怎么也無法說出來。 “肅兮……”奚玉棠望著眼前人,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是他,是不是?你不能告訴我,是不是因為他不讓說?你給我一句明話,求你了?!?/br> 求你了…… 她竟然對他說這樣的話? 越清風呆愣地看著她,幾乎忘了說話。 見他依舊沉默,奚玉棠忽然一把抓起了劍,手腕一翻,劍鋒便落在了自己頸間,“告訴我,否則我立刻死在你面前,你若阻我,便從此江湖不見!” 驀然瞪大眼睛,越清風眸中涌出不可置信,“奚玉棠你干什么!劍放下!” “你今日跟我說一句藍玉不是奚玉嵐,我立刻放?!彼齾s毫不示弱,“你說什么我都信,我信你!” “……” 震驚地望著眼前人,越清風突然怒從中來,“你知我軟肋,這樣逼我?” 奚玉棠手中劍一緊,鋒利的邊緣立刻陷進了皮rou里,一行鮮血瞬間涌出。 怒氣就這么沒了,越清風嚇得呼吸一緊,眸子倏然慌亂,明知是她故意相逼的招數,卻還是忍不住心頭緊張。 她說‘你說什么我都信’,騙她的話,又如何能說。 對上那倔強的眼神,他動了動唇,好一會,別開眼,認命道,“……隨你怎么想吧?!?/br> 隨你怎么想…… 隨你…… 陡然落下的話音,讓奚玉棠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只聽咣當一聲,劍落地,她倏然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望向眼前人,“……你說什么?” 越清風第一時間將她的劍踢了出去,心疼地摸出干凈絲帕幫她止血。 奚玉棠撥開他的手,“真是他?” 他手一頓,沒有說話。 奚玉棠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可能?!?/br> 似乎無法直視她那雙眸子里溢出的震驚和痛楚,越清風移開了目光,輕嘆一聲,反正已經破了誓言,索性破罐破摔,“若不是他,我為何要讓你們見面?為何還要介紹你們相識?你覺得我是那種愿意把別的男人主動介紹給你的人?” 奚玉棠徹底僵住,仿佛變成了一座無聲無息的雕塑。 久久沒有聽到她的回答,越清風疑惑地抬眸,頓時眼神一凝,迅速將她拉回身邊,出手點了她幾處大xue壓住幾欲暴走的真氣,接著緊張地拍她的臉,“棠棠,棠棠,換氣,快換氣!” 眼前人毫無反應。 越清風眉頭深皺,終于忍不住一掌拍在了她胸前。奚玉棠瞬間往后一倒,猛地吸了口氣,整個人緩過了神,痛苦地捂著胸口,大口地喘了兩下,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爆了出來。 越清風手足無措了片刻,急急抬手幫她順氣。再一次設身處地地感受了一把太初心法的危險與霸道,越清風不敢多說一個字,小心再小心,終于將她這口氣緩了過來。 好一會,她體內真氣被捋順,越清風心頭頓時涌上無盡的后怕——差一點她就要走火入魔了! 抬眸,措不及防地對上了眼前人濕潤的眼睛,感覺到手背一濕,他怔了怔,再次慌了手腳,“別哭,別哭……” 可眼前人的眼淚卻仿佛決了堤,大顆大顆往下落,止都止不住,偏偏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好像還沒回過神來一般。 相識多年,第一次見到奚玉棠的眼淚,越清風腦子里一片空白,手忙腳亂了半天,不停地擦著眼淚,卻怎么都擦不完,心一橫,將人抱在了懷里,一下一下輕輕拍她的背,“別哭別哭,沒事的,別哭。” 可眼淚卻還是很快濕透了他胸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