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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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路人熱淚盈眶,差點激動得想當場跳個舞耍個劍,望向秋遠的目光熱情得像一把火,看得秋遠莫名其妙,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見對方一把扯住秋遠,勾肩搭背地把人帶到前面去了。 “這位小兄弟也是如此覺得嗎?你認為對方使的是什么兵器?居然敢在奚教主和越公子面前班門弄斧,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你說是不是?誒這位小兄弟怎么稱呼?在下常興……” 班門弄斧的奚玉棠:“……” 媽的好火大! 秋遠求助地望向自家公子,越清風淡淡一笑,由衷稱贊,“的確是好功夫。” 奚玉棠:“……” 冷哼了一聲,奚教主陡然加快了趕路的速度,輕功運于腳下,眨眼間人便已在丈外。常興贊嘆一聲,隨即苦笑著看向越清風,“公子,這……暗器什么的,不管嗎?” 越清風盯著奚玉棠的背影看了片刻,搖搖頭,“不必理會。” “……哦。” 一個小插曲,被越清風輕描淡寫地揭過,眾人繼續(xù)趕路,沒多久,眼前豁然開朗,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他們到了。 秋遠被常興一路拉著走在最前面,此時終于解脫。被迫跟人聊了一路,秋遠心里郁悶極了,聯(lián)想到山門口一幕,覺得武林盟里人大約都有病。 奚玉棠和越清風一前一后進了廳,歐陽盟主正坐在主位上招呼眾人,見兩人進門,雙眼爆出精光,起身迎了過來。 “哈哈哈哈……”他幾步上前,大力地拍了拍奚玉棠和越清風的手臂,一副熟稔模樣,“好好好,奚教主和越公子遠道而來,快入座,來人,上酒!” 奚玉棠:“……” 你他媽敢不敢拍輕點? ☆、第11章 放開那個侍女 歐陽玄年約五十,一身功力渾厚,聲響如鐘,老遠就傳進了眾人耳中。 聽到奚玉棠和越清風同時到達,一時間偌大的前廳似乎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天要下紅雨了!這倆人居然能走到一路?! 奚玉棠和越清風頂著眾人震驚的眼神同歐陽玄見了禮,入座,奚玉棠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下首首座。 這座位自然是有講究的。 和這大堂里的人比起來,奚玉棠雖年輕,資歷卻不淺,接手玄天十年,和大部分年輕一輩比起來已然是前輩了,加上玄天近年來的發(fā)展江湖矚目,教主又身手高強,坐于歐陽玄下首第一位也說得過去。 但有資格坐,和自己不打招呼就坐,性質(zhì)是不同的。 在場的都是各大門派的首領(lǐng)或佼佼者,都是有資格同坐一席的武林同輩,大家誰見面不是先寒暄一番再謙讓一番最后才坐的?哪有像奚玉棠這樣上來就直接坐在眾人之首的? 眾人暗地里眼神刀光劍影一番,默默認了。 想坐就坐吧……連蕭承都敗了,座位什么的,她高興就好…… 越清風動作比奚玉棠慢,本欲挨著她就坐,然而剛邁出腳,一位侍者便直接領(lǐng)著他坐到了對面席,兩人遙遙相望,相聚數(shù)尺。這個距離,無論誰先動手對方都不會吃虧,顯然是精心安排的。 越清風自若地在侍者引領(lǐng)的位置上坐下,臉上掛著笑,心里默默問候了歐陽玄全家老小。 ——這時候你知道我和奚玉棠是仇人了? 請血殺殿和十八寨的時候腦子里塞的是草嗎? 待兩人坐定,屋里重新熱鬧起來。 美貌的侍女服侍著給奚玉棠倒了滿滿一杯酒,后者淡定接過,目光飛快地環(huán)視場內(nèi),在血殺殿兩個殿主身上停了停,見蕭承并未在席中,倒是十八水寨的幾個當家在場,不禁心中冷笑。 想到方才進門時歐陽玄拍她胳膊那兩下,奚玉棠低斂的眸光深邃難測。 “兩位今日一同前來,實在出人意料!”歐陽玄開口,“清風,你小子可真是給了老夫一個驚喜啊,原以為昨日沈神醫(yī)過府是怕你身體不適,沒想到今日居然賞臉,看來身體已無大礙?” 見歐陽玄發(fā)話,眾人均安靜下來。 越清風對這樣的試探毫無反應(yīng),只笑著拱手,“盟主相邀豈敢不來?倒是能與奚教主結(jié)伴,實屬巧合。” “哦?” 歐陽玄看向奚玉棠,后者淡定自如地放下酒杯,旁邊侍女立刻傾身過來續(xù)滿,之后便小鳥依人地貼著奚玉棠坐定,臉頰飛霞,害羞地望著身邊人。 奚玉棠見她如此,面具下的薄唇勾了勾,手臂就勢環(huán)住了侍女纖細的腰肢,懶洋洋地抬眸看向歐陽玄,“本座與越少主有賬要算,來之前先約了望湘樓一敘,故而來遲了些。” “還有此事?”歐陽玄故作驚訝了一下,“奚教主可莫欺負了清風。” “豈敢。”奚玉棠篤定地說著滿嘴假話,“越少主有事請本座出手幫忙,本座應(yīng)了,今日只是談了談出場費而已。” 歐陽玄:什么? 越清風:………………你那是什么姿勢,快放開那個侍女! 呂正:教主你怎么又開始空手套白狼了?你的臉呢? “不知奚教主這個……出場費,是多少?”十八水寨某個當家開口。 奚玉棠輕聲一笑,落地有聲,“五千兩。” 所有人:“……” “五千兩可不是什么小數(shù)目啊。”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響起,奚玉棠聞聲望去,是個眼神陰鷙,身量削瘦的男子,不懷好意的臉上寫滿了找茬二字。 “該不是你們玄天教又要空口無憑耍無賴了吧?想也知,你們玄天可一向不要臉面,越少主切莫上了他的當才是!” 如此當面就針鋒相對,宴會上眾人瞬間都來了精神。 撕撕撕,快撕起來! 奚玉棠冷笑著斂眸,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白玉酒杯,頭也不抬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血玉殿主,你們血殺殿出不起五千兩,不代表越公子出不起。空口無憑,可不要血口噴人,不如問問越公子,本座身價值幾何?五千兩已經(jīng)是友情價了。” 眾人:……你跟越清風有個毛線友情! 血玉被噎了一下,臉色漲的通紅,“血殺殿怎可能出不起區(qū)區(qū)五千兩!” “那就拿出來打打我的臉啊。”奚玉棠就著侍女端起的酒杯押了一口酒,連眼神都欠奉。 血玉頓時被她的態(tài)度所激怒,拍案而起,“拿就拿!我……” “二弟!”血殺殿殿主血殺終于看不下去自家人犯蠢,“坐下!” “大哥!奚玉棠他欺人……” “坐下!” 血玉:tat 見血玉被血殺強勢鎮(zhèn)壓,奚玉棠嘲諷一笑,唇邊泄出一絲低喃,“……蠢貨。” 歐陽玄看了一場好戲,此時又跳出來主持大局。他深深看了一眼奚玉棠,目光轉(zhuǎn)向越清風,“清風,奚教主所言可是確有此事?” 越清風抬眸看向?qū)γ妫糜|到奚玉棠漫不經(jīng)心遞來的眸光,明白了她的意思,無奈開口,“……確有這么一回事。秋遠?” 秋遠心下突然一抖,“……公,公子?” “將錢‘付’給奚教主。”越清風淡淡道,“也請在座的當個見證。” 秋遠:“……” 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說好的盟友呢?幾個時辰前的同生共死呢?在車上當點心吃了嗎?! 秋遠覺得自己的太陽xue都快跳爛了,在眾人的注目中強板著臉從懷里掏出一沓銀票,僵硬地走過去遞給了奚玉棠身后的呂正。 后者笑得眼睛都沒了,歡脫地接過銀票,說了聲謝謝惠顧。 ……謝你妹的惠顧啊!你們開門做生意了嗎? 不就結(jié)個盟,居然還要出場費,你們玄天教原來是連教主都能當東西賣的門派嗎! 見呂正接了錢,奚玉棠看都沒再看對面那位翩翩如玉的青年,抱著侍女繼續(xù)喝酒去了。 作為越清風的手下敗將,這次來赴宴還跟他同行,在別人看來有不要臉和抱大腿的嫌疑,奚玉棠一路上已經(jīng)忍這樣的眼光很久了。 武林大會跳出來擋人是他,搶地盤下手干脆利落也是他,如今主動伸出橄欖枝結(jié)盟還是他……雖然有著救命之恩,但她奚玉棠也不是陪太子讀書的,不敲他一筆簡直對不起自己丟掉的臉。 一碼算一碼,救命之恩她會報,出場費也要收。 就算讓他心里不痛快,那也值了。 正當所有人都在感慨越清風的大手筆時,一陣笑聲傳進大廳,人未到聲先至,如雷貫耳,震得在場大多數(shù)人耳膜發(fā)疼。 “哈哈哈哈……奚教主果然快人快語,膽粗氣壯,居然連越少主的竹杠都敢敲,我烈傲天真是服了!蕭承老弟,你說是不是?” 聞聲,奚玉棠放下酒杯,雙眼微瞇望向門口。 來人正是蕭承和烈傲天。 烈傲天其人,是個沒心沒肺的蠢貨,尚武,見到功夫好的就一定要打上一架。當年玄天教擴張地盤時和烈焰幫發(fā)生了沖突,本來只是個小爭端,后來竟演變成了幫眾與幫眾之間的群戰(zhàn)。偏偏當年奚玉棠身邊正好無可用之人,于是便親自出馬解決問題,巧的是,烈傲天居然也親自出馬了。 面對商業(yè)問題,奚玉棠更傾向于上談判桌。但一個大老粗怎么愿意跟你君子動口?于是兩人約架瞿塘峽,打了一天一夜,最后,奚玉棠拼著內(nèi)傷不管,一腳把烈傲天踹進了江里。 ……玄天贏了架,贏了地盤,但教眾們和烈焰幫眾們至今都還見面就打,這其中做榜樣的自然就是兩位首領(lǐng)了。 烈傲天不記仇但好動手,和鄒青一個出息,見面必約架,打到后來奚玉棠見他就跑,久而久之,就傳出了兩人結(jié)仇到江湖不見的傳言了。 然而事實呢? 事實就是,烈傲天他真的是個蠢貨。 “……也不知烈焰幫是怎么存活到現(xiàn)在的,幫主如此天真,真是傻人有傻福。”奚玉棠身后,呂正小聲地吐槽。 “別小看人。”奚玉棠淡淡道,“他心里門清呢,跟他比,蕭承才是真蠢。” 呂正受教,不再開口。 眾人見烈傲天和蕭承同時前來,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目光不知在奚玉棠和蕭承之間轉(zhuǎn)了多少圈。烈傲天完全沒覺出這里面的波濤暗涌,和蕭承一前一后進了門,目光如刀掃了一圈,先是在越清風身上定了定,見他似乎臉色不好,略有遺憾,接著便看見奚玉棠了。 “奚老弟,許久不見,來打一架吧!”烈傲天扯著嗓門開口。 聽到這個稱呼,奚玉棠手上一抖,險些把酒杯扔出去。 幾乎同時,對面的越清風一口酒噴了出來,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嘖,越公子啊,你這身子骨怎么越發(fā)不行了,喝個酒都能嗆著!”烈傲天皺起眉,“不是說沈七昨兒才去給你診治過嗎?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嬌氣了,來來,奚老弟不理他們,咱們打架去。” 越清風咳得臉都紅了,好不容易順口氣,聽到后半句,又險些噎住。 年輕人? 奚玉棠她不是年輕人嗎!還有那個稱呼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