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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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今天是我們的朋友大喜的日子,我和你們一樣心緒激動難平,我特別……”他垂下眼睫,聲音停頓了幾秒,旋即重新把目光投向站在那里的紀皖和賀予涵,嘴角露出了微笑,“特別嫉妒今天的男主角,這么輕而易舉就擁有了她。在我心中,她是最特別最美好的女孩,希望從今以后,她都能在我們的祝福下快樂幸福的生活,這首小提琴曲,就當我祝賀新婚的贈禮。” 悠揚的琴聲響了起來,清淺的旋律仿佛情人的低喃,還沒等人聽夠,調子一變,樂曲仿佛逐漸蒙上了一層難以捉摸的變幻色彩,就好像霧中看花似的,恍惚間看到了一名少女沐浴著晨光,在空中輕盈地舞蹈、歌唱。 “瑾彥,姥姥說你會小提琴,為什么我從來沒見你拉過?” “你不會喜歡聽,很枯燥的。” “騙人吧,我聽樓上jiejie彈鋼琴,很好聽。” “等我學得再好一點,要讓你一聽鐘情。” “那說好了,別讓我等太久。” …… 還是等了很久,久到這首曲子已經失去了意義。 繁重的學業、陰差陽錯的分別,若干年后,曾經兩小無猜的兩個人都有了各自無法言說的秘密,而他,也只能在這樣的場合為她獻上自己的祝福,將自己的心意永遠埋在心底。 紀皖定定地看著草坪中間頎長雋秀的身姿,碎金般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他的眼神專注,指尖流瀉著動人的音符。 她知道這首曲子,《亞麻色頭發的少女》,這首曲子還有一首好聽的抒情歌曲。 是誰坐在盛開的苜蓿花叢中, 自清晨起就在放聲歌唱, 那是一位有著亞麻色頭發的姑娘, 她櫻桃般的嘴唇美妙無雙…… 無來由的感動充斥著胸口,她喜歡這首樂曲的旋律,更喜歡衛瑾彥此時為她祝福的一片心意。 手臂一緊,紀皖忍不住輕噫了一聲,側臉一看,賀予涵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眼中一片深邃冷峻,就連嘴角都沒有半點弧度。 “怎么了?”她納悶地問。 賀予涵擠出了一絲笑容:“拉得不錯。” “那當然,”紀皖很是驕傲,那可是衛瑾彥啊,霸占了際安大學將近七年校草稱號的衛瑾彥,“他輕易不在人前拉琴的,今天難得高興。” “是嗎,”賀予涵從齒縫里擠出兩個字來,“那可真要謝謝他了。” 一曲終了,四周響起了掌聲,旁邊甚至有兩個女性朋友湊過來問:“予涵,他是誰啊?太有范兒了。” “是挺不錯的,趕緊介紹給我們認識一下。” 賀予涵冷冷地說:“他有主了,你們不在乎就盡管上吧。” 那個嫵媚的路青檬在紀皖腦中一閃而過,她略帶驚異地問:“瑾彥真的有主了?就是上次那個女孩嗎?”她的腦子轉了個彎,奇怪地問,“咦,你怎么知道?” 賀予涵語塞,好一會兒才說:“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不過上次我在街上看到他和一個女的很親密,互相喂著喝飲料。” 衛瑾彥的性格內斂,很少會這樣和人公開親密,那看來那個名叫路青檬的女人說不定真的已經把人追到床上了。 紀皖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心酸,好友有另一半了,她卻是最后一個知道的,簡直太失敗了,現在她總算能體會到衛瑾彥知道她閃電結婚時的心情了。 “謝謝,”她迎向從樂臺上下來的衛瑾彥,“這首曲子真好聽,是不是為了我偷偷練了很久?” “被你發現了,”衛瑾彥微笑著說,“新婚快樂。賀先生,”他看向亦步亦趨地跟在紀皖身旁的賀予涵,“皖皖就交給你了,請你一定要照顧好她。” 賀予涵的神情疏淡克制,禮貌地頷首致意:“叫我予涵就好,瑾彥請放心,我一定將她視若珍寶,妥帖安放。” 人到的差不多了,餐會不一會兒就開始了,紀皖沒法一直陪著衛瑾彥,和他一起聊了幾句就被賀予涵拉走了,拐過冬青樹圍繞的小徑,紀皖正納悶呢,賀予涵忽然停住了腳步把她往側墻上一推。 紀皖輕呼了一聲,后背靠在了粗糙的青石磚上,一陣莫名其妙。 賀予涵單手撐著墻,朝著她危險地俯下身來,雙眸微瞇:“皖皖,我生氣了。” 紀皖錯愕地睜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雙眸清澈如水。 “你從來都沒夸獎過我的吉他彈得好聽,”賀予涵的聲音里居然帶著幾分委屈,“我和他到底誰的好聽?” 紀皖的眼睛彎了起來,無聲地笑了。 賀予涵吻住了她的唇,慢慢地吸吮啃噬著,仿佛這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兩個人的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炙熱的氣息交纏。 “到底誰的好聽?” 賀予涵吻一下問一句,喃喃地問了一遍又一遍。 紀皖不由自主地環住了他的腰,綿軟地靠在他的身上,等到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她的氣息紊亂,雙唇仿佛玫瑰般嬌艷欲滴,發絲散亂在臉頰上,眼中波光盈盈,流轉間有種令人血脈賁張的魅惑。 賀予涵固執地盯著她,沒有松開桎梏她的雙手,好像在等著一個答案。 “你們……都好聽。”紀皖無奈地回答。 賀予涵的眸色一黯,忽然低頭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敷衍我。” 紀皖忍不住輕顫了一下,雙腿有些打軟,她努力分辯:“你們不是同一種樂器,也不是同一首曲子,讓我怎么評判?” 賀予涵沉默了片刻,輕哼了一聲:“那好,我去練練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亞麻色頭發的少女……”紀皖下意識地回答,“你練它干什么,吉他能彈這首曲子嗎?” “只要我想,就沒什么不可以,”賀予涵傲然說,“你等著聽就好了。” 這個角落很靜謐,兩個人甜蜜了片刻,只是外面的賓客要招待,賀予涵這才消失了一會兒,手機上的消息就響個不停,損友們都在不停轟炸他,他再不出去只怕要滿宅子找人了。 紀皖讓賀予涵先出去,她坐在墻角的木椅上稍稍整理了一下,覺得臉上的異樣消失得差不多了這才站了起來,身后忽然傳來了叫聲:“紀小姐,請留步。” 她回頭一看,是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看上去好像在哪里見過。 那女孩長得挺漂亮,明眸皓齒,白色復古襯衫配a字裙,青春靚麗,只是那眉頭微微皺起,讓她的臉龐染上了一層輕愁。“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沈,沈衛雅,是予涵的……” 她沒說下去,這句話就顯得分外意蘊悠長。 紀皖想了起來,這不是那天坐在賀寧身旁的那個世家女孩嗎?看起來和賀家交情匪淺,或者,她就是賀爺爺中意挑選的孫媳婦? “你好,”她不亢不卑地應了一聲,“需要我幫你叫予涵過來嗎?” 沈衛雅搖了搖頭,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很久,又在她身上打量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悠悠地說:“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嗎?” “你說。”紀皖看了看手表,她其實并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今天她想好了要和田蓁蓁好好談談,特別是要談談她和賀衛瀾的關系。 沈衛雅垂下眼瞼,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我和予涵從小就很要好,后來因為一些誤會,他對我愛理不理的,我那會兒也有點傲氣,端著等著他來討我歡心,這一來一去,等我回味過來時,我們兩個人不知怎么就已經疏遠了。” “你和我說這些干什么?”紀皖漠然道,“不論是你想和予涵重修舊好,還是你想要取代我的位置,都應該找他,而不是我。” 沈衛雅抬起頭來,眼眶泛紅:“你為什么這么盛氣凌人地嘲笑我?我只是想和你說說我心里的感受。你這樣的女人,果然不懂什么叫做溫柔良善,像一只吸血的螞蝗一樣,就知道霸著予涵,不吸光他的血rou就不會罷休,你根本不適合予涵,你會害了予涵的。” 紀皖不想搭理她了,這人有被害妄想癥吧:“沈小姐,我無心得罪你,為了避免誤會,你還是換一個聊天的對象吧。” 她轉身就想走,沈衛雅哽咽了起來:“你太過分了,憑什么這樣把予涵搶走?他出了車禍,是誰不眠不休地照顧他?他在異國他鄉,是誰對他體貼照顧讓他可以潛心事業?你呢?這些年你在哪里?你憑什么就這樣不勞而獲,理直氣壯地站在予涵身旁?難道就因為我爸爸和予涵的二叔交好,他就這樣把我所做的一切給抹煞了嗎?” 紀皖渾身一震,緩緩地轉過身來:“你說什么?予涵他……出過車禍?” “他沒告訴過你嗎?”沈衛雅怔了一下,旋即,她眼神中的幽怨被這意外變成了小小的振奮,“這么重要的事情他都沒和你分享,那你在他心里也不怎么樣。高二那年他出過車禍,在醫院里躺了整整一個半月,當時情況很危急,是我陪在他身旁一起闖過來的。” ☆、第035章 草坪上依然很是熱鬧,紀皖卻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境變了,對于賀予涵的很多事情,她好像沒法再和從前一樣淡然處之,不論是賀衛芳還是沈衛雅,她們倆的話都讓她的心緒有了那么幾分漂浮不定。 為什么沒有來追問她那五萬塊錢的事情?是毫不在意還是心有芥蒂? 為什么沒有告訴她車禍的事情?是因為太久遠了毫無必要,還是壓根兒沒想讓她參與到他的生活? 畢竟他們之間共同擁有的,只是從前那將近十一個月的高中生活,中間錯失的是六年多的漫長歲月,而現在,她對賀予涵的了解,更是少得可憐。 田蓁蓁遠遠地沖著她招手,紀皖飛快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微笑著走了過去。 “賀衛瀾呢?” 田蓁蓁朝著那邊努了努嘴,紀皖一看,賀衛瀾正和幾個朋友坐在一起吃飯聊天,他的姿態優雅,嘴角的笑容得體,不時逗得身旁的女伴哈哈大笑。 “你們……發展得怎么樣?”紀皖小心翼翼地問。 “挺好的,”田蓁蓁愉悅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菠蘿飯,“我頭一回追求人呢,蠻有意思的。” 紀皖差點沒被噎住了:“你追求他?” “對啊,我對他一見鐘情,就追求他了,挺丟人的,所以那會兒沒告訴你,”田蓁蓁吐了吐舌頭,“不過,我感覺快了,他馬上就要被我拿下了。” 紀皖再次往賀衛瀾那里瞧了瞧,怎么也沒瞧出“快被拿下了”的感覺。她斟酌了片刻還是直言不諱了:“予涵說他小叔心里有人,如果不行,你還是放棄吧。” 田蓁蓁滿不在乎地說:“我知道,我也沒想著和他天長地久,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我就想著,這么多年難得我這么喜歡一個人,好歹來個露水姻緣這才不枉費我這一生,你說對吧?” 紀皖有些震驚了,這是那個信誓旦旦要“半年才親親”的好友嗎?愛情真的是太神奇,讓一個人起了根本性的化學變化。 “行吧,你說的都對,”她無奈地笑了笑,神情漸漸鄭重了起來,“不過,今后不管發生了什么,你只要記得,我在這里,永遠都支持你的決定。” 話音未落,她的大腿被人抱住了,一個熟悉的童音響了起來:“jiejie,你是我的新嫂子嗎?” 紀皖低頭一看,果然,賀予彤睜著那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滿眼的渴望,她身后跟著她的小保姆,滿臉尷尬地想去把賀予彤拉過來。 小孩子和小動物一樣,是紀皖唯二無法抵擋的東西。 不過,看著那雙抓過蚯蚓的小胖手,她就想起了那顆被吞下肚的巧克力,不知道是不是幻聽,胃里開始嘰咕作響。 “叫jiejie也一樣。”紀皖捏了捏她的圓下巴。 “jiejie,”賀予彤從善如流,“我想找哥哥,那里有巧克力噴泉,我夠不到。” 紀皖看了看那個保姆,保姆解釋說:“夫人說了,不讓她吃巧克力,她的牙齒都快爛光了。” 賀予彤把小胖手捂在了嘴上,可憐兮兮地瞪大了眼睛,那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了好一會兒,她又小心翼翼伸出了小指,掐著指尖解釋:“沒有,只爛了這么一點點。” 田蓁蓁樂得前仰后合:“哎喲皖皖,你這個小meimei真好玩。” 紀皖也不禁莞爾,她四下看看沒找到賀予涵的人影,就自己牽起賀予彤的小胖手,朝著巧克力噴泉走去:“jiejie幫你吧,不過吃完以后要漱口,不然小蟲子還要來咬你的牙齒。” 賀予彤高興壞了,捧了一個大碟子裝了好多餅干和小糖,讓紀皖抱著她一件件地在巧克力噴泉下淋,然后坐在草地上心滿意足地舔著外面的巧克力,直到巧克力都舔光了,里面的東西就全放在了盤子里不要了。 很是浪費,不過,紀皖也管不了。 等她吃得過了癮,很聽話地漱了口,紀皖想讓保姆把她帶走,卻發現保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她把賀予彤抱起來沒走幾步,小家伙就在趴在她的肩頭迷糊了起來。 睡著的小家伙沉甸甸得像塊石頭,紀皖四下沒找到人,賀家其他的人好像對這場聚會并不看重,都不知道避到哪里去了,她站在客廳猶豫了一會兒,只好抱著彤彤上了二樓,準備讓她在賀予涵的房間里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