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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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由(凝涉)為您整理制作 =============== 悸婚 作者:小醋 =============== ☆、001 原木制成的沙發椅,觸感細膩的真皮用銅質的鉚釘包裹在椅面上,漆成黑色的天花板上縱橫交錯著粗大的水管和空調出風口,顯得分外古樸厚重,到了下面卻又畫風陡然一變,歐式小吊燈上的水晶墜子反射著微光,讓這份古樸平添了幾分婉約。 紀皖斜倚在沙發椅上,椅背足足有兩米高,巧妙地將座位隔成了一個個隱蔽的空間。放眼望去,窗外是寬敞的小廣場,依稀可見噴泉和江邊走廊,陽春三月的黃楊樹上透著別樣鮮嫩的綠色,要不是她在等人,這可真是一個愜意的下午。 她抬手看了看,離約定的兩點已經過了五分鐘了,強迫癥開始發作,她需要忍耐才能控制住時不時看手表的欲望。 不遠處傳來了一陣笑鬧聲,隔著幾個座位好像有些年輕人在聚會,讓這個原本寧靜的咖啡館多了幾分嘈雜。紀皖的眉頭皺了起來,可那些喧嘩還是不由自主地印入了耳膜。 “你們說我哥們是不是傻啊?談個對象把她當神仙一樣供著,至于嗎?” “漂亮吧。” “去去去,光漂亮有什么用,你不知道他心里苦呢,他媳婦就是個奇葩,柏拉圖戀愛不要結婚,要帶去見公婆還要先約法三章。” 角落里發出哄堂大笑,好幾個人都調侃說話的那個“太急色了”。 那人倒是有些急了:“你們不懂,那女人存了心不是和我哥們過日子的,我哥們吐槽說,她要婚前婚后都aa制,不干涉對方的隱私和交友,婚后和父母分開住,父母上門必須事先得到允許,謝絕雙方親戚做客,你們說過不過分?這結婚是請一尊菩薩上門嗎?” 喝著芒果汁的紀皖怔了怔,隨即嘴角便浮起了一絲若有似無的淡笑,她拿起杯中的吸管攪了攪芒果的沉淀,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大口,芒果很甜,想必是從南邊進口過來的。 角落里的那群人聊得越發熱火朝天了,七嘴八舌地在討論那女的為什么要這樣約法三章,連心理變態都搬了出來,勸著那人趕緊讓他那哥們和女朋友分手,不然的話好好的一個家肯定要弄的雞飛狗跳。 “分什么分,我給我哥們出了主意了,這種女人就是欠收拾,先應著再說,她不是不想結婚嘛,那就不結,等拖到她三十歲成個剩女,還能唧唧歪歪什么約法三章,到時候上趕著求我哥們結婚呢,好好給她立立規矩。” “老三,你那哥們忍不忍得住啊?總不能一直左手右手輪著來吧?” “大男人還能讓這個給憋死?偷個腥不讓人抓到不就行了。” “不如讓你哥們想辦法先和她上了床,我跟你說啊,但凡女人,上了床就聽話了。” 幾個人又大笑了起來,隨后的聲音倒是小了點,可能是在交流偷腥上床的秘方。 紀皖的心緒越發不寧了,看了看手表,已經超過約定時間半個小時了,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變相催一催,就聽見門口一陣風鈴聲響起,她回頭一看,便看見她約的人快步走了進來。 這是一家投資公司的經理,姓鄭,紀皖約了他好幾次,這次他終于答應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一起喝個下午茶。她從畢業后就開始自主創業,成立了一家小型的微策劃科技公司,負責幾個公司微信公眾號的推廣。最近她開發了一個很好的項目,卻缺少資金,如果能拉入風投資金,那必然能讓公司有質的飛躍。 鄭經理三十多歲,是個典型的城市精英男,相貌普通卻膚色白皙,一副黑框眼鏡下閃動著精明的光芒。紀皖是在一個學院創業推介會上認識他的,當時鄭經理對她的項目表現得很是熱絡,約著面談過兩次,可等談到具體的投資細節時卻又沒有了下文。 另外找的幾家投資公司都已經婉拒了,這個是她忙碌了這么久最后的希望了。 “紀小姐,抱歉來晚了。”鄭經理有風度地道了歉,很有紳士風度地遞過菜單讓紀皖點單,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指尖掠過了紀皖的肌膚。 紀皖再次怔了一下,隨即不動聲色地點了幾樣點心和咖啡,趁著服務生下單的功夫,她再次誠懇地介紹了自己的項目和預計的前景。 鄭經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知道,拉投資的時候總是把項目吹得天花亂墜,到了最后一地雞毛的數不勝數。” “鄭經理,我把公司的財務報表帶來了,還有國內國際同類項目的測評、盈利和前景,你可以做個對比,請相信我們,一定會讓你投資物有所值。”紀皖把帶來的資料往他身前推了推,言辭不亢不卑,帶著那種初出茅廬的執著和真誠。 鄭經理接過來隨意翻了翻:“我理解你們年輕人想做一番事業的迫切心情,不過投資這事情急不來,有前景的項目這么多,為什么偏要投你們家,總得拿出個特別的理由說道說道吧?” 他的目光放肆地在紀皖身上一寸寸地挪動著,最后停在她緊扣的襯衫領口上,仿佛要鉆進去一探究竟。 紀皖沉默了片刻,嘴角微微往上翹了翹,這一抹淺笑讓原本淡漠的表情生動了起來。 “鄭經理的意思是……”她的尾音拖長了,語調微微上挑,有那么幾分調情的味道。 鄭經理被這聲音和笑意勾得心癢難耐,他垂涎紀皖已久,剛畢業的女大學生,沒什么資本和后臺,身上還帶著一股青蔥般的水靈,那臉龐更是透著一股古典仕女的精巧;最難得的是身材玲瓏有致,卻偏偏被包裹在得體的布料中,不肯露出分毫,清新而不失柔媚。這陣子他來來去去吊足了胃口,今天應該是到了收線的時候了。 “紀小姐這么聰明,就不用我明說了吧,這里人太多,不如我們找個幽靜點的地方,也好有點情——” “啪”的一聲,一杯芒果汁潑在了他的頭上,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西服領子上黃黃的一片,芒果渣黏在了他的發絲上,垂落了下來,好像沾上了雞屎。 咖啡廳里的人全都看了過來,旁邊的一個服務生緊張地走了過來,站在一米開外謹慎地問:“先生小姐,發生了什么,需要幫助嗎?” “你……這個瘋女人,你等著,這輩子你都要不到投資了。”鄭經理氣急敗壞,手忙腳亂地拿著餐巾紙擦拭著。 紀皖冷冷地看著他,揚了揚手中的手機:“我錄音了,你要是想做些什么,大家就拼個魚死網破,我會把音源快遞給你的上司。” 鄭經理震驚了,陰溝里翻船,他沒想到這個新手居然會這么難纏,想去奪手機,可大廳里這么多人看著,鬧起來不可能袖手旁觀,到時候引來了警察就更狼狽了,他只好詛咒著擼了擼頭發上的芒果渣,放下了兩句狠話就灰溜溜地離開了咖啡店。 服務生總算松了一口氣,上前來收拾桌子,紀皖禮貌地道了謝,芒果汁很好喝,剛才澆在那個人渣頭上有點浪費了。她靠在沙發椅上,窗外的陽光從玻璃中透了進來,照在身上,看著暖意融融,可她的指尖卻泛上了一絲寒意。 是所有的女生在職場都這么難,還是她運氣不好盡碰到不盡人意的事情? 畢業時她也曾想中規中矩做個上班族,當時她的簡歷不可謂不漂亮,蜚聲國內外的重點大學學歷、全優的成績單加上多年學生會管理經驗,實習的公司更是世界五百強之一,然后她面試了十多家大型國企、外企,筆試、一面二面她都以優異成績過了,最后的offer卻都沒她的份,最后一次她終于沒忍住,給那家外企連發了兩封郵件問為什么,終面時的負責人后來給她打了個私人性質的電話,措辭隱晦地說,她很優秀,可是以后隱性的人工成本太高,他們最終還是選了兩個稍遜于她的男性。 紀皖強忍著聽完了電話的最后一句,最后咬牙傲氣回了一聲“謝謝,不過,沒有錄取我,是你們的損失。” 她自此徹底絕了應聘那些職位的心思,花了兩個晚上的時間重新做了一份職業規劃,破釜沉舟地用這幾年的積蓄注冊了這家公司。 她需要金錢來證明自己,她沒法從一個拿著兩千塊月薪的小職員一步步熬出來,如果有這個機會,她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只是現在看來,社會上的彎彎繞繞還是超乎她的想象,難道她長了一張可以被潛規則的臉嗎? 服務生把她點的下午茶送了上來,紀皖抓起咖啡杯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縈繞在口腔,不過,片刻之后便有一股醇香的余味在唇齒之間泛起。 她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臉為自己打氣:好了紀皖,先苦后甜,總有一天,你要讓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后悔,你行的,一定行。 坐在這里悲春傷秋于事無補,紀皖打好包買了單,拎起小坤包朝外走去。 “紀……皖?” 一個冷冽低沉的聲音疑惑地響起。 那聲音出奇得好聽,略帶著磁性般的酥麻,紀皖怔了一下,指尖的冷意驟然化成了一陣戰栗,她抬起頭來,只見前方茂盛的綠蘿旁,逆光而立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陽光將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卻看不清他的眉眼。 “你……你是……”紀皖有瞬間的口吃。 那人朝前走了一步,陽光跳躍到了他的肩頭,紀皖終于看清了,輪廓分明的臉龐,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深邃的雙眸,那銳利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臉上。 和從前一樣,他穿著這個季節最愛的白襯衫,一件白色寬條毛衣開衫隨意半敞著,修身的休閑長褲襯得他的腿越發修長,渾身上下,無一散發著男性荷爾蒙的吸引力。 紀皖瞬間鎮定了下來,嘴角扯出一個標準的弧度,得體地微微頷首:“你好,賀予涵。” 真是日了狗了,她在心里想。 她愿意用今天被人嚼十次舌根、十次潛規則,來換取早一分鐘和這個人擦肩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 醋哥回到現言開新文了,心情很忐忑啊。新文沒什么曝光率,全靠看文的小天使們多多收藏撒花留言,幫助醋哥增加點積分努力爬榜,這樣醋哥才有信心多多碼字,多更加更飛快更更更!抱住小天使們挨個么么(*  ̄3)(e ̄ *) ☆、002 一身白色運動服的少年朝她伸出手來,小麥色的手臂肌膚上泛著一層細密的汗珠,那俊朗的眉眼中習慣性地帶著幾分不耐,只是幾近溫柔的語調卻泄露了他內心的秘密。 “跟在我身后跑。” 她搖搖頭,彎腰雙手撐在了膝蓋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白皙的臉龐因為運動而染上了一層粉色。 “就不及格吧,我跑不動了。” 少年挑了挑眉,眼神帶著幾分挑釁:“女孩子就是嬌氣。” 她下意識地就挺了挺胸:“誰說的?” “那就來啊。”少年倒退著朝后跑去,發梢在空中飛揚,汗珠在陽光下閃爍著別樣的光澤。 她打起精神跟著跑了幾步,轉頭看向少年,薄薄的布料下結實健碩的胸肌隨著呼吸起伏,有種男性的力量美。她忍不住臉頰發熱,別扭地別開眼去。 腳下一個打滑,踩到了一顆石子。 她輕呼了一聲,身形晃了晃,少年一下子停了下來,扶住了她的腰。 兩人四目相對,少年突兀俯了下來,一股不知名的清香淺淺縈繞在鼻尖…… 紀皖一下子從夢中驚醒,茫然四顧,沒有帥氣的少年,沒有青澀的初吻,更沒有那日璀璨得讓她暈眩的朝陽。 她從來不做矯情而無意義的回憶,賀予涵這個名字從那年開始就被塵封進了心底。莫名夢見他,她覺得一定是因為那一大杯咖啡的緣故。昨晚她一直毫無睡意,熬到午夜才迷迷糊糊睡著,凌晨五點又醒了過來,今天肯定要犯困了。 記憶中的賀予涵總是那一副拽得二五八萬的模樣,見了誰都愛理不理,當時他的成績忽上忽下,好的時候班里前五,差的時候直接倒數,就好像過山車一樣讓老師同學們咋舌不已,偏偏他的那身皮相很能迷惑人,入學沒多久就有好些女生紅著臉送各種情書和巧克力。 算算時間,兩個人已經有六年多沒見了,現在的他和從前的相比,少了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和肆意,多了幾分沉穩和冷峻。對她這個老同學,賀予涵昨天的表現可謂紳士風度十足,寒暄了幾句近況,又提議開車送她回公司。 紀皖當然婉拒了,她寧愿擠地鐵也不愿意和賀予涵共處一車,賀予涵也沒有強求,只是互留了手機號碼就告辭了。 床頭的手機忽然閃動著微光,紀皖的心臟漏跳一拍,下意識地拿起一看:是一條垃圾短信。她這才想了起來,自嘲地笑了笑,昨天她留的是從前在大學里的一個號碼,現在已經停機銷號了。 她調勻了呼吸,放空了自己的思緒,努力將昨天意外的重逢驅逐于腦后。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賀予涵之于她,都是一個匆匆而過的路人。 只是回籠覺還是沒能睡成,七點多起來的時候,她的腦袋有點痛,在衛生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這才感覺清醒了一些。 屋外傳來了腳步聲,有人哼著歌曲一路“噼噼啪啪”地從客臥跑進了另一個衛生間,不一會兒又跑了出來叫道:“皖皖,今晚別忘了我們約好了要去看電影。” 紀皖打開門走了出去:“我就不做電燈泡了,你們倆自己去看吧。” 田蓁蓁瞪大了眼睛,她睡了一半跑出來上廁所,這下睡意頓時跑了大半:“為什么?不是說好了我們四個人一起去嗎?我票都買好了,盛海生搞什么鬼?” “有點事情。”紀皖簡潔地回答,“等晚上回來和你細說。” 田蓁蓁嘟起了嘴,一路小碎步跑了過來抱住了她,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蹭了蹭:“討厭,索性我把安佑也扔掉,我們倆一起去看。” 她的懷抱溫暖而柔軟,帶著一股清甜的木樨花香,就和她的人一樣,甜甜柔柔的。兩個人從高中開始就是同學,大學在同一個城市,對彼此都好像自己一樣熟悉。 紀皖拍了拍她的后背:“別傻了,好好地和你家那位玩,我晚上可能會加班。” “為什么把自己弄得這么忙?小心臉上起痘痘。”田蓁蓁點了一下她的鼻子。 紀皖失笑,真是“何不食rou糜”的念頭啊。 和她比起來,田蓁蓁的家境不錯,運氣更是爆棚,大四的時候玩微博,每天發發她那個寶貝貓的日常,一不留神就紅了,現在她是個自由職業的匿名小網紅,微博坐擁近百萬粉絲,在她們那個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氣,每天晚睡晚起,日子過得很滋潤。 這套坐落在際安市一類地段的小公寓就是田蓁蓁自己名下的,兩室一廳,十分溫馨。實習的時候田蓁蓁就要死要活地拉紀皖同住,紀皖沒辦法,只好付了房租當了她的租客,兩個女孩子在一起,也算是彼此有個照應。 “喵”的一聲,客臥的門口一只銀白色的蘇格蘭折耳貓半坐半立,耳朵半耷拉著,幽深的深藍□□眼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直勾勾地瞧著她們倆。 “花菜。”紀皖朝它勾了勾手指,它卻抖了抖身上的毛,傲氣地走到了田蓁蓁的腳下,不屑地“喵”了一聲,這小模樣真讓人牙癢癢的。可也不知怎么,網友們就吃這一套,田蓁蓁一天不曬它,底下的網友就能嗷嗷刷上幾萬評論。 紀皖不像田蓁蓁會折騰,花菜和她不親,不過就算她冷心冷情,算起來也和這貓相處了一年多,看著它傲嬌的模樣,心里終于泛起了一絲柔軟,蹲下來順了順花菜背上的毛。花菜這才舒服地“喵”了兩聲,往她懷里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