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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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凰則是默默,杜則寧請她本就是看在他這位懷王殿下的面子,他自己本就不想去,自己自然也無需去。 一邊春語聽著這話,卻是與瑤珠一般,默默移開視線。 自從沨胡回來后,王爺表現的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百里熙,你近來說的話,小爺怎么聽著都覺得耳朵不舒服呢?”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來,就見剛才還討論著的穆春寅就出現在門口。 “穆少爺,你——”春語聽見他來了歡喜轉身,可看看見他還淡淡青紫的臉上時,頓時就心疼道:“怎么傷成這樣了。” 穆春寅則是笑道:“春語jiejie,我沒事,祖父的藥很靈,等小爺再涂上兩日,就一點都看不出來了。” 看他笑呵呵的模樣,心情倒的確不錯。 百里熙看他精神的模樣,也是揚聲笑道:“看穆少爺這么生龍活虎,阿凰也該放心了。不過,穆少爺,你現在好歹也是傷者,不該在秦國公府里好好養傷才是么?” 此番話,百里熙說的很是關懷,穆春寅卻是知曉這個蛇蝎美人實則是在暗示他,不要來打擾他和洛凰。 “你——”穆春寅下意識地想嗆回去一句,卻突然想起前兩日晚上青澤悄然出現在自己房中告訴自己的事情,便是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輕哼一聲道:“祖父和舅舅看著小爺兩日,趁著他們今天都去忙,小爺當然要出來活動活動筋骨。” 孰不知他這樣看在洛凰眼中,卻不由更覺得奇怪。或許他自己并不覺得奇怪,可這卻是穆春寅第一次算得上與百里熙“心平氣和”的說話。 此時,青澤正走進來,站在百里熙身邊,稟告道:“王爺,那邊已經有消息了。” 百里熙接過他呈上的信箋掃過,面色微微一變,而后將信箋交給洛凰。 洛凰看過,亦是面色微沉:“云瑤姑娘她果然……” 氣氛驟然變得奇怪。 穆春寅看著兩人的反應也不覺好奇,湊上前去看一看,“嗯,當初杜則寧在黔州的時候云瑤也在黔州,他們夫妻倆還真有緣——咦——” 待看見后面的內容,穆春寅卻是驚道:“云瑤是刺殺杜則寧的殺手?!那她要嫁給杜則寧難道也是為了殺他?” “穆少爺真聰明。要殺一個人,何必還要嫁給他。”百里熙看他一眼道。 穆春寅看他一眼,想一想也是,云瑤與杜則寧朝夕相處,若想殺他早就下手了,何必要嫁給他。 他想一想道:“那云瑤說不定是真的愛上杜大人了呢?” “只怕事情卻并不如此。”洛凰微微蹙眉,想起云瑤與莫芷的兩次相見,當初莫芷對云瑤與杜則寧在一起時的驚訝,不知,莫芷對此又知道什么。 百里熙冷冷一笑:“那位云姑娘,與杜書呆在一起,也許就是為了等待今日。恐怕她是另有所圖。今日婚宴上想來會很熱鬧了。” “難道婚宴上會有什么危險?”穆春寅怔住了,而后跳起來道:“不好,舅舅也在那里,不會有危險吧。” 說著,穆春寅就要往外沖去。 “等下。”百里熙叫住他:“你這樣過去,是想做什么?” 穆春寅道:“杜則寧是簫一笑大哥的朋友,云瑤,小爺早就看她不順眼,當然告訴舅舅,就舅舅把她抓起來。” 看眼急則生亂的穆春寅,百里熙不由失笑:“你覺得杜則寧真能讓你們把他的新娘抓走,此事不同其他,秦胖子又怎么會信你的話。你這樣……” 百里熙低聲與穆春寅說幾句,就見穆春寅不免又是驚詫看眼他,面色變一變,終于忍不住說一句:“蛇蝎美人不止心狠還冷血。” 說是如此,穆春寅卻是毫不遲疑就往杜則寧府里去。 洛凰看著穆春寅遠去的身影,對他如此聽任百里熙的安排不由更覺奇怪。 ☆、第七十九章 蔚然古樹下。 百里熙緩步走到洛凰身邊,玄色身影頎長優雅。 “阿凰,沨湖的景色正好,最適宜說說與穆春寅有關的事。” 洛凰掃一眼還不死心的百里熙,她近日對他的感覺著實有些混亂,還是以靜制動的好。 而見著洛凰轉身要走,百里熙便是拽住了她,妥協道:“其實,這還要從揍了穆春寅的那幾個家伙說起……” 將那五人如何欠下賭金不敢被家中長輩知道,而被秦國公府里的姨娘收買來想廢了穆春寅并嫁禍給穆征一事說出。 “那五人都是世家出身的公子,定然沒人相信他們會被一個姨娘拿銀錢收買,左右祈城上下都知道穆春寅與穆征性格不合,推到穆征身上最合適不過。”百里熙幽幽道:“也是青澤發現那幾人言辭閃爍頗為可疑,才免去一場誤會。”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眼早就不見了穆春寅身影的方向,道:“他也是個口是心非的,明明在乎卻偏要裝作不在意。” 洛凰看著百里熙這樣難得正直的模樣,抬眸看著他道:“你不也口是心非,若非心里喜愛穆春寅,又怎會讓青澤將這事告訴他。” “本王才不喜歡他。”百里熙迎上洛凰的笑,臉上閃過一絲別扭,“穆春寅那小子笨笨的,讓他辦事還真有點不放心,阿凰,我們快跟去看看。” 說著,便是拽著洛凰當先一步往外走去。 洛凰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失笑。 再說今日杜府里一片喜氣,杜則寧大喜,自然是來了不少顯貴,待洛凰與百里熙悄然出現在杜則寧的府里時,亦是看見了正舉杯歡飲的大皇子與五皇子。 而穆春寅正坐在秦笙身邊,時不時地就眼一眼云瑤,惹得秦笙不禁擔憂,他早就聽說這小祖宗曾動過云瑤做娘子的念頭,今天可別一個沖動又亂來。 這會兒,杜則寧與云瑤已經拜堂成了親。 在兩人成親前,眾人就知道杜則寧對自己的新娘子很是喜愛,像是迫不及待想要與人分享自己終于娶到心上人的歡喜,云瑤也并沒有待在婚房中,而是與杜則寧一起與來賀的賓客敬酒。 洛凰望著俏臉上盈滿笑意的云瑤,不禁與百里熙道:“云瑤對杜則寧當真沒有絲毫情誼么?她要做那事,杜則寧難免要被牽連。” 看杜則寧與云瑤相識而笑的一幕,百里熙亦是沉默。 那邊,杜則寧與云瑤正走到大皇子與五皇子桌邊。 今日大喜,對上兩人杜則寧也是滿面笑容,對兩位皇子能來參加自己的婚禮很是感激不盡,云瑤站在一側,很是乖柔執起酒壺親自為兩人添酒。 “阿瑤,你我就同敬兩位皇子,多謝他們來參加我們夫妻的婚禮。”杜則寧溫柔看著云瑤道。 云瑤點頭淺笑,與杜則寧一起敬酒。 大皇子與五皇子朗聲一笑,亦是舉杯要飲盡。 “等等。”穆春寅突然制止:“剛才云瑤姑娘倒的酒有點問題,五皇子可萬萬不能喝。” 自從穆春寅上次被云瑤逼著在杜則寧面前“強搶”她以后,在他看來云瑤就是一個危險的存在,可小爺他也是有仇必報的,既然得知了云瑤這樣一個秘密,自然不能放過。 穆春寅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夠讓全場的人都聽見。 五皇子的酒有問題?! 聽見這句話,眾人不由一愣,紛紛看向云瑤,而后便是意味深長地看向杜則寧。難道這位杜大人在不偏不倚了這幾年后,終于做出選擇了么? “穆春寅。這可是杜大人與云姑娘的喜酒,你說本王杯中的酒有何問題?”五皇子深眸掃過杜則寧與云瑤,而后望向穆春寅問道。 穆春寅道:“五皇子,那倒的確是一杯喜酒,只是卻是一杯要命的毒酒。” 原本就關著這邊的眾人,聽了穆春寅的這句話,不由又是一陣錯愕。 杜則寧亦是怔愣一下,而后道:“這是無中生有!五皇子,穆少爺曾與我們夫妻倆有些過節,下官這府上的喜酒怎么會有問題呢?” 一旁大皇子也是點一點頭,道:“五皇弟,穆春寅跟云瑤姑娘的一些事情大哥也聽說過。你看你這杯中的酒,不就是你面前那一壺里倒出來的么,你一杯一杯已經喝了那么多,若是這酒真有問題,不該早就有問題了么。”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向穆春寅,笑道:“穆春寅,本王知道你曾經想要讓云瑤姑娘做你的娘子。你給本王說說,你是不是因此故意來搗亂的。你呀你,我看秦大人又要為你頭疼了。” 大皇子的話才落,一邊秦笙就已經走過去,拽了拽穆春寅的衣袖,示意他別鬧。 “才不是!”穆春寅不服,他一抬頭對上眾人的視線道:“小爺只對事不對人。剛才五皇子喝的那些酒是沒有問題,可是他這杯酒卻是萬萬不能喝的。” 五皇子卻始終看向云瑤,問道:“云姑娘,不知此事你如何看呢?” 他生得儒雅,處事溫文,可卻也是久居高位,何況,多年前他與云瑤亦曾有過一面之緣。杜則寧雖然忘記了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可他卻是明白的。 云瑤抬眸看向他,始終鎮定自若道:“民女冤枉。” 而正有屋內出席的御醫,已經接過五皇子手中的酒杯,檢驗一下,面色猛然一變道:“五皇子,這杯中當真有毒,是牽機!” 嘩啦一聲。 喜堂之內頓時氣氛詭異,杜則寧更是有些無法置信地看向云瑤。 察覺到他吃驚的視線,云瑤并不看向他,只是直直對上五皇子的視線。 “云姑娘,不知道你現在又有何要說的呢?”五皇子眸中微沉道。 云瑤處變不驚道:“五皇子,這酒都是一樣的酒,五皇子那一杯為何有毒民女也著實不知道。穆少爺既然看出這杯中酒有毒,或許,這牽機之毒就是他下的也不一定。” 穆春寅惱怒道:“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那穆少爺又有何證據證明是我在五皇子的酒中下了毒呢?”云瑤微轉墨眸看向他,淺淺一笑道:“難道這樣,穆少爺就不是冤枉云瑤,血口噴人么?何況,穆少爺你也無需著急,你有可能,那剛才那位御醫或許也有可能,也許酒中本無毒,是他接過酒杯后趁機下的毒呢?” “五皇子,下官冤枉,下官絕對沒有下毒啊。”那御醫高喊道。 云瑤亦是旋即揚聲道:“五皇子,民女也是冤枉的。” 看著喊冤的兩人,穆春寅也感覺到滿堂之上眾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早就知道云瑤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看她一番話就已經讓眾人開始相信她是被冤枉的了。有一瞬間,穆春寅正對上云瑤的視線,心中不由冷笑,還好小爺他來之前聽了蛇蝎美人的一番話,否則今天還真要坐實了因妒陷害的罪名了。 挺直了身子,穆春寅道:“云瑤,小爺可是聰明著沒那么好糊弄的。剛才你也說了,這婚宴上的酒是沒有毒的,大皇子也說,從剛才起五皇子就已經喝過好幾杯酒了,那么就可以得知,五皇子面前酒壺中的就也的確是沒有毒的。那么,就只有剛才接觸過五皇子酒杯的人能夠下毒了,可剛才,相信不止小爺一個人看見了,五皇子、大皇子杯中的酒,那都是云姑娘你親自倒的。所以,下毒的人一定是你。” 看著云瑤微微變了的臉色,穆春寅才感覺在她面前終于出了一口氣,笑道:“自然,云姑娘你也可以不承認,不過,你剛剛下毒,相信牽機之毒一定還在你身上,或者說,是你的手中呢?” 聽了穆春寅的一番話,眾人的目光都不由落在云瑤正微微握起的手上。 喜堂之上一片寂靜。 五皇子直直看向云瑤,“不知云姑娘可否介意讓人檢查一下你的手掌呢?” 他溫文儒雅的面容上雖然帶著笑,眸中卻是冰冷,當即就是吩咐道:“來人,替本王好好檢查一下云姑娘的一雙手,記住,一定要仔仔細細地檢查,萬不能冤枉了云姑娘。” 一聲令下,云瑤原本恬淡的臉上,笑容瞬間褪去染上了冰霜,“百里淵,今日我就要了你的性命!” 說話間,就見一身大紅喜服的云瑤,從袖中變出一把鋒利冰冷的匕首,銀光寒寒,就直直要往百里淵要害處刺去。 “五皇子小心——” 銀光驟起的瞬間,就有侍衛守護在了百里淵身前。 百里淵溫潤面容上也是帶了冷意,陰沉了聲音道:“云瑤,本王就知道,從三年前在黔州,你就始終不懷好意。” 云瑤冷笑道:“就算你知道早有了防備又如何,你以為這幾個人就能擋住我么?” 絲毫不遮掩的殺意,讓布置喜慶的喜堂上瞬間變得冰冷了幾分。 “阿瑤——”杜則寧看著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云瑤,不由怔在那里:“阿瑤,你不要傷了五皇子,你不是說要與我安穩過日子的么?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云瑤深看他一眼。 百里淵卻是嘆一聲道:“杜則寧,云瑤她根本就是在騙你,以前在黔州是,現在也是。也就只有你這個笨蛋,會栽在一個女人手里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