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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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心思去反擊穆春寅拋給他的挑釁眼神,百里熙只是如石雕般佇立,看著洛凰和穆春寅漸行漸遠,然后他自凌亂。 春語看眼好一會兒還一動不動的百里熙,不由擔憂喚一聲:“王爺?你還好么?” 百里熙緩緩回頭,問道:“春語,那臭小子纏著阿凰到底要做什么,你可知道?” 看眼似乎頗受打擊的百里熙,春語亦是不解搖頭:“王爺,其實奴婢也很好奇的。” 聞言,百里熙沉默了,難道臭小子和阿凰之間還真有什么秘密么? 想著那么快就跟洛凰有了秘密的穆春寅,百里熙頓覺有些坐立不安。 他并非真的因為洛凰偏向穆春寅而不安,他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也會有患得患失的一日。 他從不懷疑自己與洛凰而言的不同,他只是在變回百里熙后,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的心意,見過了她與溫敘之之間的情感,他不想再遲一步。 日光朗朗,小院寧靜。 再來的范昀,朝著坐在樹下搖椅上的百里熙走去。 見著自家王爺今日的不同,眼神都沒變一下,只是稟道:“王爺,宮里讓你來請你了。” “父皇今日不是要與簫大將軍他們商討事情,喚本王進宮做何?”百里熙閉目,玄衣廣袖隨著搖椅的擺動晃出好看的弧度。 范昀垂眸道:“今日,是皇后娘娘要見王爺。皇后娘娘剛剛回到宮中,說很是想念王爺。” 搖椅的動作一頓,百里熙睜開墨眸,唇邊輕笑道:“那本王的確是應該進宮去給母后請安。” 早在年初,皇后就已經去福業寺祈愿,只要百里熙能平安重回旸國她就會去福業寺中潛心抄寫千卷經文還愿。所以待百里熙回到旸國后沒多久,皇后就啟程去了福業寺。 馬車里,恢復了白皙面容的百里熙就算不刻意去聽,也能聽見一些人對皇后的贊嘆,身體較弱卻執意親自抄寫經文千卷已經很是心誠,回宮一路,還不忘派發經文于向佛者為三皇子結善緣,皇后娘娘對懷王殿下真是寵愛有加,心慈仁善。 一些話,總如清風,時不時就會似有若無從耳邊飄過。 百里熙突然一笑,便與隨侍在旁的范昀道:“范叔,你說本王若送母后‘母儀天下’的牌匾她會喜歡么?” 而范昀還沒說話,百里熙旋即便否定道:“母后行事最不喜張揚,本王若真送了她也不會要。” 想一想,百里熙覺得自己也只有做個乖兒子,才最讓她開心了。 范昀在一旁聽著百里熙的話,唇微動想說什么卻還是沉默一下,車簾晃動,正可以看見外面的街道熙攘。 “王爺,洛姑娘和穆少爺正在不遠處。” 街道繁華,此起彼伏的喧囂聲中是一派的熱鬧。 聽見范昀的話,百里熙側首往外看去,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卻一眼正看見正站在一家武館前的洛凰和穆春寅。 看眼正邁步走進去的兩人,百里熙不由挑眉:“難道這就是穆春寅與阿凰的秘密么?” 依稀的,百里熙就想起了昔日聽簫一笑曾提起過,秦笙曾為了讓穆春寅習武曾無奈開了家武館一事。 驀地一笑,百里熙卻是明白,為何這會是穆春寅與洛凰之間的秘密了。 ☆、第六十四章 縱然是在祈城最熱鬧的街道上,那家武館亦是極為醒目,招牌上的武極館三字更是金光閃閃。 只是,作為祈城近幾年來最出名的武館,武極館前卻始終門庭若雀,因為這武極館的館主正是穆春寅穆少爺。 穆春寅,雖然時不時喜歡強搶幾家民女做娘子,不過這位大少爺最癡迷的卻還是武學一道,大多數時間都是泡在這武極館中研究武功,而他的那些小跟班,便也是這些年來他陸陸續續收入館中的弟子,一群只會些花拳繡腿的家伙,一個什么武功都不會的所謂館主,在祈城著實是荒唐敗家的存在,誰家孩子想學武,要真是送進了武極館,可真是狼入虎口,自毀前程了。 其實,武極館在開館之初,也是有過幾位頗有盛名的武學師傅的,不過,那也都是幾年前的往事了。 那時,穆春寅跟隨秦清婉回到秦國公府也有段時日,穆大少爺雖然備受寵愛,可在秦國公府里,卻沒什么玩伴,雖然有幾個名義上的弟弟,卻也不過如陌生人。正是那段時間,穆春寅癡迷上了江湖傳記,對書本里描述的各路功夫更是心向神往。對這唯一外甥很是寵愛的秦笙,自然很熱衷于實現他的愿望,于是花了重金為穆春寅請了師父來教授他武功。 只是穆大少爺對習武一事極有熱忱,怎奈于武學一事上卻沒什么天賦,跟隨武學師傅習武近月余,卻是連個最基本的馬步都扎不穩。 秦笙見寶貝外甥學的孤獨,便辦了這個武極館,找來些個與他年紀相仿的男孩一起習武,本想著,男孩子生性活潑,這樣或許讓穆春寅習武不會太枯燥,只是事情的發展卻遠超過秦笙的預想。 幾日后,穆春寅就跟武學師傅大鬧起來,將幾名武學師傅氣得憤憤請辭。 事后坊間傳言,穆少爺對習武一事徒有熱忱,怎奈卻沒什么習武的天賦。穆少爺是發現自己學了快十日的招式,那些一起習武的玩伴卻只用了一天就學會了后,才會處處與那幾名武學師傅作對,將他們給逼走了。聽聞了這些眾人才是了然,秦國公府的穆少爺心高氣傲,這種事情自然無法接受,難怪會惱羞成怒逼走了那些武學師傅。 第一批武學師傅走了以后,穆春寅還有找過一些師傅教自己武功,只是一招一式都學得吃力,其資質讓那些后來的武學師傅都不忍心自請離去了。 從那以后,穆春寅便也不去請什么師傅,他與武功方面很是癡迷,都說他不是個學武的料,那小爺他就自己研究著,反正也沒人真的相信他能練成什么厲害的武功,再到了后面,就連這個念頭漸漸也不再有人聽他提起了。 時間一久,提起武極館,提起那位武極館館主,祈城的里的人莫不是一番慶幸——還好穆少爺于武學方面是個廢柴,否則不得有更多姑娘被他禍害了么。 百里熙知道洛凰的武功很是不錯,沒想到穆春寅雖然沒什么學武的天賦卻很有眼光嘛。他雖然沒看過穆春寅習武的場面,不過一招一式都學的吃力,其場景已經能夠想象一二了。 這也就難怪剛才穆春寅死活都不讓他跟著洛凰,原來是不想有人看見他出糗的模樣。 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后,百里熙的心情頓時輕快了不少。 武極館的練武場上,也正如百里熙所想的那樣。 穆春寅與洛凰來此,正是想要跟洛凰學輕功。小爺他也想明白了,既然他學不了什么武功成為厲害的高手跟人打架,那至少也得學會逃跑保命的功夫。 一些人的輕功就是翻墻走壁,他自是看不上,一些輕功的姿勢又不夠灑脫,他也不愿意學,那日見了洛凰的武功后,姿態飄逸若流云清風,正是他想要學會的。這樣,就算以后真要逃命,小爺他看起來也是不是瀟灑的。 想起以前習武的時候,他那一招一式要不是自己打到自己,就是莫名把自己摔倒,如今作為二爺,更不能讓一眾跟班看見他出糗的一面,所以,在洛凰教授他武功的時候,穆春寅就已經提前吩咐了下去,在小爺他習武的時候,練武場封鎖,一律不得靠近。 穆春寅擔心自己的形象,可當洛凰開始教他時,他卻發現自己所擔憂的事情根本就是白cao心了,小爺他養傷養得早就想活動下筋骨了,洛凰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練武場旁,一排槐花樹蔚然開的正好,邊上一間靜室里,穆春寅正盤腿練氣,洛凰站在一側,口中念著一些xue道,讓他感受著體內氣息的流動。 今年穆春寅已經一十有一,習武的歲數不算太大卻也不算小,招式若習得吃力可以多學幾遍,可內力卻筑基當早日讓他學會修習。 靜室中,穆春寅閉目凝神,認真去感受體內洛凰所說的暗中氣流變化,可無論他怎么感受卻都空空如也,倒是在這夏日聽著蟬鳴聲直想睡覺。 頭上重重一點,差點又睡著了的穆春寅身上一斜差點撲倒在前面,睡意登時全無。 洛凰淡淡揚下眉,不過一炷香,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差點睡著了。 “阿寅,你可是感覺到周公他老人家對你召喚的很急了?” 穆春寅捶捶盤得發酸的腿,訕訕一笑道:“洛jiejie,你是的那些xue道氣流啊,我著實感覺不到,不如你先教我一些步法可好?我看那些冊子上寫的,一些江湖人習得了輕功的獨家步法,不也很快就能草上如飛身輕如燕了么?” 這樣天真的話語,洛凰不由失笑:“那不過是傳記里的故事哪能當得真。” 穆春寅恍然,白嫩微胖的臉上一雙眸子明亮亮的,問道:“那真的該是怎樣的?” 洛凰笑著走過去,雙指并攏點在他的xue道處:“閉眼。” 指上運起內力牽引,滑過幾處xue道,洛凰問道:“現在你可有感受到體內氣息有何不同?” 穆春寅努力去感受,經脈內似有一股暖流緩緩而動,他驚喜點頭,可還未驚喜太久,洛凰指尖上的動作卻是一頓,旋即就見穆春寅面色一白,一聲痛呼,倒在榻上。 “怎么會這樣?”洛凰一蹙眉,連忙扶住穆春寅,手指搭在他的脈上,卻是不由面色微變,看著穆春寅的視線也不由一沉。為什么穆春寅一個一點內力都沒有的人,幾處xue道卻堵塞之象呢。 “洛jiejie,我怎么了么?”剛才驟然的疼痛消失后,穆春寅與洛凰問道。 洛凰扶他休息,轉而道:“阿寅,今日你靜坐也有一會兒了,不如我們就學一下其他的吧。” 穆春寅登時眼中一亮,連連點頭。 洛凰看他,似是隨意道:“之前你說你也跟人學了些拳腳功夫,不如你先打給我看看如何?” 穆春寅不疑有他,當即就耍了開來。 洛凰越看心中卻是越沉,想起自己答應穆春寅會教他輕功時,他一心歡喜的模樣,卻不知道若他知道自己一生都無法習得任何高深武功后,會是怎樣的反應。 “洛jiejie,你看我打得那一套掌法,是不是有模有樣的?”穆春寅轉身看著洛凰,仿若一個期待人夸獎的孩子。 “嗯,阿寅打得的確不錯。”洛凰點一點頭:“只要勤加練習,你一定能很厲害的。” 穆春寅燦爛一笑看著她,半晌卻是漸漸褪去笑容,悶聲道:“洛jiejie,其實,我不止學不了什么拳腳功夫,也練不了那些內功是么?” 白皙的小臉上浮現幾分落然,穆春寅席地而坐,前一刻還笑得燦爛如驕陽的他,這會就像被烏云遮蔽,一身凄風楚雨,仿若沒了絲毫力氣。 洛凰看他神色凄楚,問道:“難道你早就知道了么?” “也不是全知道。”穆春寅托著下巴,反常的安靜,他抬眸朝著洛凰低笑一聲道:“舅舅最先請來教我武功的師傅也說過,我此生永遠都習不了什么武,教我功夫不過是浪費時間。只是,我當時以為自己不過是練不了什么厲害的拳腳掌法,沒想到卻還有這一層,難怪當初祖父什么都不告訴我。” 看穆春寅好像對一切都了然的模樣,對他能這般云淡風輕說出這一番話來,洛凰心中不由微微詫異。本以為穆春寅就是一個肆意妄為,喜歡故作老成的家伙,這會看來,卻并非那樣。 穆春寅朝洛凰一笑道:“洛jiejie,你是不是是覺得我該亂砸一番出氣,歇斯底里的才是該有的反應?” 洛凰點頭,那樣不才是想他跋扈囂張的樣子么。 見她不猶豫的點頭,穆春寅一笑道:“其實,我當初知道的時候也的確是那樣做的,所以,我才把舅舅給我請的那兩名師傅給趕走了,現在,他們墳頭前的草也該很高了。” 洛凰微微側目。 穆春寅對上她的視線道:“洛jiejie別擔心,其實像他們那樣見財忘義的人也是死有余辜。其實,他們不跟王姨娘竄通陷害小爺,小爺明明可以給他們更多好處的。” 他的語氣幽幽,道:“王姨娘吧,眼睛大大的,看著很和善。我和娘親剛回去的時候,她就對我很好,其他幾個弟弟meimei都不敢跟我玩,只有她會讓欣弟跟我玩,那個時候我雖然不喜歡老家伙的幾個妾室,卻覺得她是真的不錯的。其實,那老家伙根本就不喜歡我和娘回國公府,就算我學武,也不是為了討好老家伙,她實在是太多心,最后平白葬送了她和欣弟的性命吧,那老家伙不也是一句過問的話都沒有。那老家伙根本就是什么都不在意的……” 穆春寅神情純真,仿若在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 洛凰看他,卻能望見他眼底淡淡的感傷,問道:“那你傷心么?恨你父親么?” “小爺傷心也沒用,恨他談不上,只是討厭而已。”穆春寅望著天空,道:“而且,跟一些事情相比,那些事情顯得絲毫不重要。只要娘親不知道不會因此而傷心就好。” 洛凰依稀記得,趙狗子曾與她說起過武極館是穆春寅回來快一年的時候才扮成的,那穆春寅的母親也就是在這件事后不久就去世了。 坐在他身邊,洛凰輕拍著他的肩道:“放心,只要好好調養,你依舊是可以習武的。” “真的么?”穆春寅眼中一亮,期待地盯著她:“洛jiejie,你不是在逗我開心吧?” 可愛的模樣讓洛凰忍不住揉一揉他的頭,跟著他也一起笑了。 盛夏的午后,練武場外圍的高大槐花樹下。 趙狗子與正一起玩著骰子的幾個跟班聽著傳來的笑聲都不由紛紛探過頭去看。 “趙哥,老大、不,是二爺他今天怎么這么開心?以前從練武場出來,二爺他可都是板著臉的啊。” 被換做“哥”的趙狗子,摸著下巴,故笑得高深道:“所以二爺才說洛姑娘比那些江湖騙子厲害,這下你們都明白為什么她能是咱們的老大了吧?” 問話的人撓頭笑一笑:“只要二爺認她是老大,那她就是老大。” 旁邊另外幾人亦是贊同道:“對,只要二爺認的,我們都認!” “二爺威武,二爺英明,跟著二爺最幸福!” 砰—— 一塊木頭穿過槐樹枝突然就被扔了過去。 隨后就聽見穆春寅叫一句:“都發什么癲,小爺練武的時候不是讓你們都別靠近么?” “呀,被二爺發現了,快走。” 嘩一下,眾人如鳥獸狀四處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