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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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過短短的瞬間,就將百里熙救了上來,可是大皇子知道了以后去而是暴跳如雷、 當即就將照顧百里熙的所有宮人都扔在在水中,泡了幾個時辰都不得出來。 而貼身照顧百里熙的宮人,更是被拉出去杖責了百來下,一條命都快沒了。 若非當事百里熙鬧著哭,想要去其他地方,只怕那些宮人都會沒命了。 這件事情在宮里流傳了很久,以至于后面,眾人最害怕的不是性格暴躁的大皇子,而是百里熙了。 若是這位小祖宗再出現點什么意外,他們可就當真都要沒命了。何況,不止是大皇子,就是皇上對百里熙也是疼愛的緊。 否則皇上仁慈,對于大皇子那樣懲罰了宮人以后,面對大臣的彈劾,又怎么按下絲毫不管不問呢。 所以,在百里熙離開旸國只前,從來沒有人懷疑他以后會成為旸國的新君。 只是造化弄人,息壤之戰后,百里熙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成了前去鄴國的質子,從此朝堂之上風云多變,也就成了現在的局勢。 而百里霈想要百里熙做太子的心思,旸國上下,誰都不曾懷疑。 只是現在,形勢比人強,想要改變一些事情卻是難上加難。 百里霈想要百里熙成為太子,可是百里熙卻因為大皇子的緣故,不愿意去繼承大統。 作為百里熙在旸國極少數的朋友,簫一笑對此間緣由自然很是明了。 “若非大皇子對你當真很不錯,我看他也不是適合成為太子的人……”簫一笑的話才出口,卻很快安靜了下來。 看著百里熙平靜的面容,心中又是懊惱。 百里熙的選擇如此,他有當如何說呢。 倒是洛凰想起,那日雪夜,在靖安王府外的馬車上,百里熙半睡半醒中也在叫著“哥哥”,原來那時他叫的便是大皇子百里寒。 ☆、第五十七章 當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百里淵的時候,按照簫一笑的說法是:“老子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不如我先去綁了他痛打一頓后,再交給皇上處置吧。” 吊兒郎當的蕭大少爺,在說著話的時候挑著眉森然一笑,卻是要多紈绔就有多紈绔。綁了皇子一事,倒好像是要去調戲哪家的美麗小姑娘一樣。 百里熙如常當做沒聽見,只與范昀吩咐:“找到證據,待本王慢慢與他清算。” “還需要什么證據啊,他敢對你下黑手,你作何還要跟他客氣。”簫一笑在旁邊嚷著,像百里淵這樣罔顧手足之情的人,就應該以毒攻毒,同樣狠手把他陰回去,不過…… 看眼今日平靜的出奇的百里熙,簫一笑突然跳到他身前,不禁環胸上下打量著,古怪道:“這不太像你的風格啊……以前誰惹了你不都是被你馬上整個半死,百里淵這樣對你,你卻說要跟他慢慢清算……” 被百里熙欺壓了十幾年,簫一笑怎么會不明白,眼前這位懷王殿下,若真要對付誰根本就是分分鐘就能下手置人于絕境萬劫不復。 “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壞主意?”簫一笑緊緊盯著他,心中再次感嘆少爺他實在是聰明的很。 百里熙淡淡掃一眼“你的小伎倆別想瞞過我”的簫一笑,鼻子里輕哼出一聲:“本王可是奉公守法的很,怎能如你一般胡鬧片。簫將軍有子如你,本王真是替他惋惜。” 在他不掩鄙夷的眼神下,簫一笑當即炸毛,胡鬧?胡鬧?!這家伙明明比他還一肚子的壞水,居然敢自稱奉公守法,他實在是——一如既往的無恥啊! 一扭頭,簫一笑就跟洛凰離間道:“洛姑娘,你快把這個家伙掃地出門吧。他這人說話最不討喜,再留著他,你也一定會被他氣得火冒三丈的。” 洛凰卻是一笑,道:“簫公子,其實阿熙他有些話亦是言之有理的。” 既不結黨營私也不拉幫結派,可不就是規規矩矩一名奉公守法的王爺么?甚至為了保全兄弟情義躲來這小院里避開皇帝的召見。他既然想置身事外,也只得低調行事。 一聲寂靜,簫一笑扶額。 “洛姑娘你竟也這樣護短幫他成了一丘之貉,著實讓我痛心啊。”簫一笑做捧心狀,一嘆一搖頭:“老子才不管懷王你老人家的事情了,我的莫姑娘還在等我找她呢。” 搖晃著身子,簫一笑出了屋子,身形一晃就出了院子。 始終寸步不離的女侍劍,亦是身形如鬼魅緊隨其后。 說風就是雨,行事肆意自由,簫一笑想在祈城中找出一個人來,不會花費太多時間的。 望著院門空空,百里熙靠著椅背,只幽幽道:“其實,若他能一直如此,本王覺得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洛凰看一眼他,窗外暈染進來的陽光微微籠罩著,她只覺得他眉山遠黛的眼中有一層散不去的霧靄縈繞。 與他接觸的越久,見過他的很多面,就越覺得懷王殿下的心思果然如海底針,若他不愿意,誰也不能看透。 百里熙被她看得久了,如畫的墨色長眉輕挑望去,“原來在洛凰眼中本王這么好看,從永安城到祈城那么久了還會看得失神,果然,本王的風姿太卓絕了。” 沉思著的洛凰,聞言一默。 那邊,懷王殿下卻是爽朗一笑,大大方方邀請道:“阿凰何不走近點,你想怎么欣賞,本王都配合就是。” 看他邊說邊擺出一派濁世佳公子的模樣,當真風姿卓絕賞心悅目,洛凰面皮一抽,轉身出了屋子,望天一嘆,剛才還說正事,王爺就不能正經一下,不自戀么…… 陽光明媚,晴空萬里。 五皇子府中,一泓湖水澄凈如碧,臨湖小筑,透過小窗便能看見,門前湖邊,含苞待放的淡紫玉蘭亭亭而立,若琉璃華彩。 美景宜人,身姿頎長的男子卻只是持筆專心繪一扇面,并非臨窗的玉蘭,而是一片嫣然綻放的桃花,層層疊疊的枝椏下,一抹淺色靚麗身影,幾筆化成卻最具神韻。 “殿下,三皇子那發現牽機的事情了。” 悄無聲息間,一名少年出現在一側恭敬稟告。 少年不過十二三歲,稚氣未脫的臉上布滿凝重:“甲三留下痕跡,屬下是否需要去做什么?” 百里淵聞言始終神色淡定,繪制扇面的動作不停,只悠悠問道:“杜則寧那里的情況如何了?” 聽見牽機的事情就這樣不再提起,少年頓一下回,聲音沉了幾分道:“被云瑤救了。” “云瑤?” 百里淵的聲音微挑,手下筆尖只頓了一下,便是恍悟道:“可是當初黔城的那位姑娘?” 扇面上,桃花燦爛一片盛開。 沉著臉的少年提起云瑤,心情就變得沉郁了:“正是她。” “哦。那倒是有趣了。”百里淵手下的筆一提,扇面染上一抹恰到好處的嫣紅,“這么多年再出現,呵呵……” “王爺,是否需要屬下將她……”少年低聲詢問。 百里淵一揮手,始終淡定的臉上噙起一抹笑,冷冽道:“有她在,你不覺得跟更有趣么?那可是會省去我們不少麻煩,相當年在黔城她不就……” 話為說完,就聽見隔岸湖邊有聲音傳來。 來人聲音婉轉如翠玲,一抹從紫色玉蘭下經過的身影,只一瞥看去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卻正與百里淵筆下那一抹淺影一般難掩風華。 百里淵透過窗戶看見來人,冷凝消融瞬間俊顏浮現笑意。 五皇子近年來喜上了畫畫,繪畫時最不喜人打擾,天大的事情也休想他分神絲毫,而這會,一副扇面還差寥寥幾筆就完成,他卻扔下了畫筆就親自迎了出去。 一團淡紫花團下,百里淵看著意外前來的女子,柔和道:“你今日怎么讓人通報一聲就來了?” 他一臉的盈盈笑意,面容更顯俊朗。 女子看他一眼,卻是疏遠客套道:“莫非是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五皇子?那我還是告退吧。” 百里淵忙拽住她,又是寵溺又是無奈道:“我只是擔心我若不在,你豈不是白跑一趟辛苦了。你來我自然是最開心不過了,剛好我為你畫了一副新的扇面,還有幾筆就完成,你看看可喜歡?” 微風吹起,正拂動桌上的畫面,入眼便是驚艷。 有人喜于畫扇,有人君子并不遠庖廚。 終于得進云瑤家門的杜則寧大人心情很是不錯,渾然不將有人要取自己性命一事放在心上。 看他樂呵呵的每天進出云瑤家門好幾次,洛凰和百里熙都不由贊嘆——杜侍郎果真臨危不懼看得開。 如往常一般可愛的小貓時不時的在杜則寧的腳邊跑來跑去,尤其當杜則寧從廚房端出一盤魚來的時候,更是喵嗚喵嗚著抱著他的腿都不放了。 云瑤一叢后院回來,看見的就是杜則寧站在飯桌旁笑看著她的模樣。 見到她,杜則寧眸中一亮:“云姑娘,我看這里只有你跟小九,所以我親自下廚燒了一些菜,你快來試試。” 桌子上三菜一湯兩葷一素,都是很家常的。 小九,聽見自己名字的小貓似乎明白杜則寧的話,喵嗚喵嗚著躍上板凳,伸著毛茸茸的小爪子搭在桌邊,金黃燦燦的眼睛期待地看向云瑤。 兇猛彪悍不過是浮云,其實它一直都是乖巧很聽云瑤話的。 “云姑娘?”見云瑤站在一旁靜然不動,杜則寧輕喚一聲:“是不合你胃口么?那你喜歡吃什么,我再做給你如何?” 他始終帶著盈盈笑意,云瑤的神情卻有些古怪:“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這自然是因為他喜歡她,莫非他的心意表現的還不不夠明顯么?杜則寧想坦率的說,可一思考,覺得那會太孟浪,輕咳一聲道:“云姑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對我那般,我自然也要對你好才是。” 杜則寧覺得自己這一番話說的很是名正言順,然而面前的云瑤卻是眉頭微皺:“我救你,你就不怕其實我是另有所圖?” 杜則寧平生見過不少美麗的女子,可從沒一個能像云瑤那般讓他動心。 那日人群中,他就那樣意外接住了她誤投來的柳枝時,平生第一次心動就在那時,本以為只是一場短暫邂逅,誰知時隔幾日她又出現在自己面前,難得再遇見,怎能再次錯過她。 看著她,杜則寧怎么樣都覺得美好,開口便道:“云姑娘,你若真對我有所圖,不如我們就成親吧,成了親以后,你想讓我做什么,不都更名正言順了么?只要你不讓我做有危于旸國的就行。” 若是簫一笑聽見了,一定會大驚,說出這番唐突話來的,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書呆子么? 面對這樣的表白,云瑤卻表現不出什么姑娘家的害羞,“你對很多姑娘都這樣油嘴滑舌么?” 杜則寧臉一紅,連忙搖頭道:“我、我其實不怎么會跟姑娘家說話,可一對著云姑娘你,就覺得很是不同。” 他說的一臉誠懇,一雙墨黑好看的眼中是柔柔的光,仿若午后的太陽,不會太炙熱,只讓人覺得暖暖的,是透入骨子里的那種溫暖舒適。 云瑤直直看著他局促又不好意思的模樣,冷不丁問出:“如我若是想取你的性命呢?” ☆、第五十八章 杜則寧愣一下,旋即哈哈一笑道:“云姑娘你真風趣,你若想要我的性命,又何必費心救我呢?” 哪里有人會笨到就自己要殺的人。 他噙著笑,心中卻砰砰跳,如十多歲的少年般,面對心上人,只能笨拙地道:“云姑娘,其實,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好人。” 圣賢書,教他知行明禮,可面對喜歡的人,書呆子也會偶爾也沒那么呆。 好人……云瑤靜看他一會,卻是轉身就走了出去。 果真是個書呆子。 看她就那樣轉身走了,杜則寧愣一下,追出去:“云姑娘,你還沒吃飯,要去哪里?” 云瑤腳下不停,沒一會兒就出了家門。 杜則寧追出去,卻是不明白,若她對自己真的只如陌路人,又何必費心救他。雖然她總是疏遠對他,連他賴在她的家中也是避而不見的多,可他就是能感覺到,其實她一直在關注著他,明明四方空空,他心中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就像,他為難時,她總會義無返顧出現在他面前一樣。 “我想起還有事情未處理,你不必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