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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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跌倒,到他站起來拂落身上的雪,寧長生始終都是靜靜的坐在那里,木然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望著寧長生無表情的玉顏,宋浮生的小臉上笑容依舊燦爛,“師父,你喜歡看雪人,一會徒兒給你堆雪人吧?” 輕輕的寒風吹拂起寧長生的紅衣白發,洛凰很是奇怪,面對宋浮生那么可愛的一張臉,他居然還真的能連一點表情都沒有,真是比木頭還木頭。 盡管寧長生沒有絲毫的反應,浮生堆雪人卻堆的很開心。 堆起了雪人的身子時,他就“師父”“師父”的叫著很是歡快。 走好了雪人的頭以后,他就湊到面容依舊不起絲毫反應的寧長生面前,喃喃道:“師父,這個雪人是不是比去年堆的可愛了。” 整個雪人堆好的時候,宋浮生已經高興的圍著寧長生跑了好多圈了。 “洛jiejie,你看,師父也很喜歡浮生今天堆的這個雪人呢。” 跑到洛凰的窗戶前,宋浮生仰著小臉,笑容很是滿足。 盡管,寧長生自始至終的表情全是木然,甚至沒說過一個字,沒做過一個動作。 好像他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出來,誰也走不進去,哪怕是形影不離的徒弟。 沒有反應又如何,在宋浮生的世界里,似乎只要師父能在旁邊就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看著眼前有些奇怪,卻又溫馨的一幕。 洛凰笑一笑:“浮生,你堆的真好看。” 這樣靜謐的夜,很適合想起一些不敢去想的事情。 阿溪也喜歡堆雪人的,之前她還和阿溪約好了會一起烤紅薯的,現在阿溪卻不在了。 洛凰看著天邊不知何時露出的星星,她真想睡一覺起來就看見阿溪還在。 希望,那是一場噩夢。 到時候,她一定會多陪在他身邊,跟他一起堆雪人、烤紅薯,并且會帶他一起離開靖安王府,再不去愛溫敘之。 溫敘之。 而今想到這個名字,洛凰的心里卻只有恨。 可是那一夜,洛凰卻什么夢都沒有做。 浮生說,是寧長生在她的藥里加了一味寧神靜心的,因為救回她的第一天晚上,她一直在做噩夢,說著誰也聽不清楚的夢話。 那一夜,洛凰沒有做夢,服下藥后就睡得很沉。 而半夜的時候,卻有人突然醒來。 大婚之日已經過去三天了。 靖安王府里依舊彌漫著喜氣,似乎早已忘記了大婚那日的一場鬧劇。 何況又入年關,永安城里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熱鬧,誰還會去記得那些掃興的事情呢。 溫敘之披了衣裳站在窗前,屋內暖爐燒的暖暖如春。 推開窗子,寂靜的夜晚里,雪停風停,許久未見夜空的繁星,殘月如鉤掛在天上,淺淺淡淡。 剛才,他怎么又夢見以前的事情了呢。 夢里,他和洛凰一起賞雪,她因為握著自己的手而覺得溫暖淺笑著。 她明明答應過自己,會讓他和公主的婚禮熱鬧而順利的。 是她先破壞了這一切,是她逼得他在眾人面前別無選擇只能殺了她來安撫公主,給眾人一個說法。 若不然,她落在其他人手中,只是下場不過是更凄慘。 如今娶到了公主,距離他想要的更近了。 他不應該再想起她。 只是那一夜,溫敘之輾轉反側,依舊無法入眠。 翌日,天氣終于放晴了。 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在雪上,照在屋檐下的冰凌上,晶瑩剔透。 宋浮生年紀小,起得卻是最早的。 待洛凰醒來的時候,宋浮生和他木頭人似的師父已經用過了早飯。 陽光照入屋子里,洛凰推開窗,覺得有陽光照著反而更暖和些。 昨天晚上睡得沉,可是這樣凜冽的冬天,沒有暖爐還是有些冷啊,還好她有內力護身,否則的話,洛凰可以肯定自己身上的劍傷還好,就得患上傷寒了。 喝著粥,洛凰看著衣衫有點單薄的浮生。 哎,六歲的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么可以凍著呢。 尋思下,救命之恩難報,洛凰想自己或許應該關心一下浮生,如果他沒有暖爐,就給他添置一個暖爐,這樣他就不會生病,就能一如既往的做好吃的飯給她吃了。 “浮生啊,現在天氣挺冷的,你屋子里可有暖爐?睡覺的時候冷不冷?” 生活上的事情好像什么都難不倒的宋浮生這會卻疑惑了。 他睜著黑白分明的透徹眼睛,“洛jiejie,為什么要暖爐?浮生不冷,你說師父會不會冷啊?” 還真是三句話不離師父。 “你師父有內力當然不冷,可是你才六歲,這樣寒冽的冬天你真的不冷么?”洛凰看著他,真是嘆息,這個孩子只會照顧師父,怎么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呢。 “內力?”宋浮生愣一愣,而后乖乖一笑道:“洛jiejie,浮生也有內力的,師父不冷浮生也不冷的。洛jiejie,那你冷不冷呢?” 洛凰沉默,她想說她是有一點冷的,可她怎么能被一個小屁孩給比下去呢。 鎮定的搖一搖頭,洛凰將粥喝完,輕快道:“洛jiejie也有內力,自然也不冷。” 扭頭看著院子里,撐著傘站在陽光下的寧長生,果然有奇怪的師父就會有奇怪的徒弟。 時近中午的時候,洛凰正盤算著往后的打算時,僻靜的屋舍前有人來訪。 “寧道長,在下奉了范先生的吩咐,來請你入府為王爺治病了。” 來人是一個面容拘謹的人,雖然一身隨意的裝扮,氣勢卻不弱,不張揚,如鞘中刀,沉穩又讓人不敢小瞧。 寧長生到底有多厲害洛凰不知道,可能讓那人拜托來救自己,必然不會弱。 只是,看病就看病,為什么連她這個病患也要跟著一起去呢。 站在馬車前時,洛凰看著無甚表情的寧長生,想一想還是建議道:“寧道長,你和浮生去出診,不如我就在這里等你們回來吧。” 撐著傘的寧長生淡看她一眼,不發一語地端坐在了馬車上。 作為寧長生發言人的宋浮生,拽了拽洛凰的衣袖解釋道:“洛jiejie,我和師父只是幫伍嬸嬸在這里替他們看幾天家,他們年關探親今天就回來,我們得去其他地方住了。” 替人看家?! 面對這對坑爹的師徒,洛凰當即不再遲疑地就上了馬車。 看來,自己真要好好想想以后的打算了。 從城西的偏靜屋舍,到城東。 即使在馬車了,洛凰也能聽見永安城大街上的熱鬧。 上了車才想起來忘了問他們是要去哪。 不過看一臉淡色,懷抱著傘的寧長生,問他等于白問。 問宋浮生,小家伙此時正看著車外的景色目不暇接,問他,反正都已經在車上,到時候就知道是去哪里了。 不過當洛凰跟著寧長生他們站在清閑莊門口時,洛凰心中便是了然了。 清閑莊,旸國送來鄴國的質子百里熙的府邸。 剛才那人說請寧長生來給王爺治病,原來那位王爺就是傳聞中體弱多病的百里熙啊。 此時,清閑莊內。 體弱多病的百里熙終于能勉強起身了。 站在窗邊,薄薄紗幔隱約顯出他頎長優雅的身影。 一張圓臉很是和氣的范昀,此時卻是微鎖著眉,稟報道:“王爺,屬下讓人找了好幾天還是沒有洛姑娘的下落,恐怕她真的已經……” 說到這,范昀不由話間一頓。 “沒有恐怕,就算她真的死了,也要親眼看見了她的尸體本王才會相信。”負手而立的百里熙緩緩道,聲音清泠如冰泉。 冷風拂過,一縷誤入室內揚起紗幔,正露他看向靖安王府的深邃眼眸,其中一片肅殺狠絕。 人傷他一分,他必十倍還之。 從來沒有傷了他的人,還能不付出任何代價的! ☆、第十四章 “還有靖安王府那邊,讓人手腳利落點,不要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百里熙坐回軟椅上,通透光亮,照著一身玄服的他,或許是因為背上的鞭傷未愈,他的面色有些蒼白,豎起的墨發,有幾縷隨意披散在身前,墨色長眉輕挑間,冷厲之氣瞬間籠罩他俊美玉顏,薄唇微揚,一身的風華無雙,任誰看了都只覺有傾城的驚艷卻又心生敬畏不敢直視。 至今他的傷還隱隱作痛,有些不快的微微蹙眉,百里熙沉聲懶懶道:“可惜,此時正是本王能否順利返回祈城的時候,只得先小打小鬧一下,全當討點利息。” 范昀站在下首安靜的聽著。 而原本還淡然的百里熙卻皺眉,突然冷厲一句:“可惡,這么多年了,周佑居然還惦記著本王,若非此時不能讓他抓到一點把柄,本王定不會只這樣罷了。” 看著突然有些懊惱的百里熙。 范昀勸道:“王爺。你才恢復記憶沒多久,千萬不要再動怒了。” 何況,王爺口中的“小打小鬧”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起的。 說起他的記憶,百里熙則是一蹙眉,著實有些無法理解,失憶時候的他,為什么就能為了洛凰而甘愿讓自己受欺負呢? “王爺,寧道長已經到府里來了。可要屬下請他過來?” 正失神的百里熙,聽著范昀的話,望一眼放晴的天空,道:“在屋里待的久了,本王親去迎接一下吧。” 說是看病,其實清閑莊內多的是大夫,畢竟傳聞中的百里熙體弱多病,本就該時刻都離不開大夫才是。 能讓百里熙和范昀如此看重,則是因為寧長生有從旸國帶來的消息。 之前的三年,他們遍尋不著百里熙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