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沈灼灼以為自己這個想法,只能是一時撒氣,沒想到過了沒多久,就實現(xiàn)了。 這個晚上,沈灼灼過得并不舒服,她在進(jìn)入武儀臺之前,心里就有了準(zhǔn)備,她知道這個地方不是好地方,進(jìn)來的人也不是好人,但她遠(yuǎn)沒有想到,里面的情況竟然如此喪心病狂。 一群披著人皮的野獸在狂歡,觀看另一場野獸的爭斗。 一晚上過去,沈灼灼將近天明才回府,她一回來,樂君和管弦就圍了上來,擔(dān)心地看著她。 “二小姐……”樂君擔(dān)憂開口,她眼尖的看見沈灼灼手心有些許劃痕,“二小姐您受傷了?” 誰能讓沈灼灼受傷?難不成沈灼灼遇到襲擊了? “沒事,小傷罷了。” 沈灼灼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先進(jìn)去吧,母親她們呢?” “夫人和其他幾位小姐都還沒起呢,現(xiàn)在太早了些,二小姐昨晚沒睡嗎?” “有些睡不著。” 沈灼灼一閉上眼睛,就想到那個被扔到臺下的少年,他看上去就十三四的年紀(jì),如果在現(xiàn)代,他應(yīng)該是一個初中生。 每天只需要為玩什么游戲,考試難不難困擾,或許不愛起床,或許愛打籃球,有三五好友,反正,他的生活會很正常,不會在街上流浪,不會被一點兒金銀錢財騙到武儀臺內(nèi),被人當(dāng)場虐殺,死不瞑目,連一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芙蕖呢?如果在現(xiàn)代,芙蕖一定是已經(jīng)大學(xué)畢業(yè)了,她學(xué)琴那么好,也許可以走個藝術(shù)生的路子,以后當(dāng)一名古琴老師,開個輔導(dǎo)班,教一教孩子,周六日上班,其他時候可以有自己的愛好,或是到處去追追星,或是去旅旅游。 反正不必待在那種地方,每天迎來送往,目睹人心最為幽暗的一面。 沈灼灼內(nèi)心很沉重,她早就知道古代難以生存,在最底層的人,更是艱難無比,她也知道,自己個人的力量很難改變什么,所以她選定了謝秋蒔,希望謝秋蒔能帶著理想走上那個位置,然后改變這個世界。 可悲劇發(fā)生的時候,往往在一瞬間,它根本不容人反應(yīng),也不會等待她們長大。 她看見的悲劇,僅僅是一小部分,相當(dāng)多的人,死在無聲無息的角落里。 惡人該死,這個世道更該死! 進(jìn)了書房,沈灼灼靠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 她的目光投向虛空,在回想什么,昨天晚上看見的一幕幕在她腦海中回放,激起內(nèi)心的一層層憤怒不甘。 她回去要怎么做?才能讓司馬家最快倒臺,讓那群人都以命償命! 想要走正規(guī)流程,根本就來不及,靠明成帝也不行,明成帝就是個廢物,他只在乎表面上的和平繁榮,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在乎。 她沒有辦法拿到必定能扳倒司馬家的鐵證,殺人這種事情,明成帝根本就不會在乎,哪個高官手底下還沒幾條人命了?這是特權(quán)時代,達(dá)官顯貴有特權(quán)。 所以,明成帝的死xue是什么? 達(dá)官顯貴們有特權(quán),皇帝更有,皇帝是特權(quán)的集成體,只要皇帝想要殺人,誰都攔不住。 因為皇帝手里頭有兵。 “這么多外族人在七水堂,七水堂是什么國際大都市嗎?” “二小姐,所言何意?” 沈灼灼喃喃出聲后,樂君疑惑問道,她怎么聽不懂二小姐的話了呢? “我是說,司馬歡為什么要容忍那么多外族人在自己的地盤,喜歡外族的話,他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才是。” 不管是那個寶珠寺廟,還是武儀臺,全都是外族的地盤,而這兩個地方,還都發(fā)展成了七水堂的標(biāo)志性旅游景點,在大莊的地界上,兩個外族人的地盤,成了一個地方的標(biāo)志,這種情況,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前所未有,并且極其不符合大莊人的性格。 司馬歡是世家子弟,在他心中,大莊肯定要比其他國家強(qiáng),是上國,就算那些外族人能給他賺錢,他也不會敞開胸襟,擁抱世界,畢竟現(xiàn)在的世界是個多么落后愚昧的蠢樣,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世界上沒有一個地方比大莊更好了。 這個事實讓大莊人內(nèi)心充滿了對大莊的愛,與此同時,還有對其他國度的鄙視。 綜上所述,想要讓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接受自己看不起的家伙在眼皮底下扎根安家,還在他的手下不聽使喚,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利益。 足夠多的利益,才是讓司馬歡捏著鼻子承認(rèn)的主要原因。 寶珠寺廟和武儀臺在七水堂,不是第一年了,武儀臺是司馬歡上任后才出現(xiàn),寶珠寺廟已經(jīng)出現(xiàn)將近三十年,這三十年來,每一任七水堂縣令都和司馬家有關(guān)系。 或是門生,或是家中子弟。 司馬家這是要干什么?在七水堂和外族人眉來眼去,還霸占了七水堂的縣令名額,是想要創(chuàng)建國中國? 一個皇帝,他能容忍自己手上的權(quán)柄被侵蝕嗎? 必定不可能容忍,明成帝再廢物,他也是個皇帝,他會有怒火。 這是他的死xue。 “再待兩天,我要查些東西,你們給我盯緊了那兩艘被攔下的船只,如果司馬歡要殺人滅口,你們就盡力去救,說服他們,讓他們上京告御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