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當(dāng)然不對,武乃是勇猛之意,儀則有向往的意思,而臺,是指高而平的建筑物。 聽起來根本就不像是拍賣會所,更像是一處被萬人圍觀,中間有選手對打的擂臺。 沈灼灼笑而不語,繼續(xù)逼問芙蕖,芙蕖應(yīng)付得滿頭大汗,與旁邊汗流浹背的曾御史成了一對難兄難妹,屋里只有沈灼灼侃侃而談,面帶笑意,不時還記得吃兩口美食,祭一祭五臟廟。 而另一頭,司馬歡從縣衙回來,陰沉著臉坐在書桌后頭,看著師爺一言不發(fā)。 師爺邢輝則沉默著遞上了一本賬簿,那賬簿瞧著可真新,就像是昨天剛寫出來的。 可不就是剛寫出來,準(zhǔn)確來說,是剛作假搞出來。 司馬歡拿過來翻了兩下,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一個頭兩個大。 他是個典型文科腦,以前在周恒身邊主要是讀書寫詩,哪兒用得著他去算賬,要不是為了家族,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碰賬本這種可怕的玩意。 看了兩眼,看得頭暈眼花,勉強(qiáng)算清楚了第一頁的賬目,司馬歡啪的一下將賬簿合上了。 “做得還不錯,今天那群御史怎么樣了?尤其是那個沈灼灼,她去哪兒了?” 有看賬本的功夫,不如問問他眼皮底下的心頭大患。 “回大人,御史和翰林們都在四處閑逛,沈巡按的母親和meimei們今日也出去玩了,沈巡按她單獨(dú)一人,帶著兩個侍女活動,先去了寶珠寺廟,然后又去了……” 邢輝話說一半,頓了一下。 “有什么就說什么,吞吞吐吐作甚!她不會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吧!” 何為不該去的地方?七水堂這樣的地方可太多了。 “并非,她去了醉花樓。” 醉花樓是哪兒?司馬歡一時沒想起來,一處小小的青樓,司馬歡壓根就沒去過,他要去也得去七水堂最好的青樓。 “酒樓嗎?她怎么沒去萬祥酒樓?外地人不都喜歡去那里吃飯嗎?” 邢輝很想給司馬歡翻個白眼,不知道是不是那本賬簿上的數(shù)字蒙蔽了司馬歡的腦子,怎么感覺司馬歡現(xiàn)在有點(diǎn)兒傻憨憨呢? “大人,醉花樓是一處青樓楚館,就在寶珠寺廟不遠(yuǎn)處。” “哦,嗯?沈灼灼她去逛青樓了!” 司馬歡本來還在想,官員去逛青樓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盛京,連官員去不去青樓都有御史盯著彈劾,本朝官員不能私底下去青樓狎妓,要去只能去官方的樂坊等樂人多的地方玩樂,而且也明文規(guī)定,樂人自己不愿意賣身,官員不得強(qiáng)迫。 律法是這樣規(guī)定,但私底下大家究竟遵守與否,執(zhí)法的人有沒有嚴(yán)格執(zhí)法,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不時總能有一些當(dāng)代名氣大的官員、文人的詩詞,流傳開來,還有他們令人說道一時的“愛情”。 官員逛青樓在司馬歡看來沒什么大不了,可沈灼灼去逛,那就驚悚了。 “我沒記錯的話,沈灼灼她是個女子沒錯吧?她去青樓干什么?她有磨鏡之癖?那太女殿下……!” “大人慎言!” 邢輝聽了司馬歡的話,嚇得汗毛倒豎,議論一下沈灼灼也就算了,怎么還敢猜度到太女身上,司馬歡就算是司馬家的人,妄議太女,傳出去照樣要吃教訓(xùn),教訓(xùn)還不小。 司馬歡連忙住腦,他聽說皇后和陛下都在為太女殿下物色東宮侍夫,想來太女殿下應(yīng)該和沈灼灼沒別的情誼。 兩人最多就是私交甚密,太女殿下滿京城的貴女看不上幾個,連帶著自己的表姐,世家楷模的周池婉都不假顏色,卻對沈灼灼這個出身低微的農(nóng)家女另眼相待,供她讀書,還助她科舉入朝為官,為了她,主動來信,請他莫要唐突了沈灼灼的家人…… 司馬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趕緊搖搖頭,磨鏡之癖不可能出現(xiàn)在謝秋蒔身上!沈灼灼也不像那種喜愛女子的人,她們倆就是好朋友! 絕對是! “那她去青樓干什么啊,去吃飯的?” 司馬歡嘗試著拿女子的思維去揣度沈灼灼的行為,但他實在不了解女子。 邢輝沉默了一下,大人認(rèn)真的嗎?正常人會去青樓吃飯? “醉花樓是青樓楚館,可能是去看小倌。” “哦哦,這就合理了,沒想到啊,重光你對醉花樓還挺了解。” 司馬歡這話一出,邢輝低垂的臉都黑的像是潑了墨了,可惜邢輝敢怒不敢言,并不能一刀捅過去,讓司馬歡那張瞎叭叭的嘴閉上。 “看來她和那件事沒關(guān)系,船上剩下的人,你查過背景了嗎?” 司馬歡徹底將沈灼灼排除在外,沈灼灼從今天開始,就是謝秋蒔的下屬了,不會是那群時刻想要害他的家伙。 “已經(jīng)查過了,均是普通百姓。” “嗯,明天放走。這段時間水域難行,也不知道會不會碰上問題,船泡了十來天了,會不會漏水啊?” 司馬歡狀似關(guān)心地問著,邢輝心下一涼,這是要滅口了。 不過這樣也好,只有這么做才最安全,司馬歡要是一開始就滅口,早沒后面那么多事了,哪兒還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被躲在暗地里的敵人,拿捏著把柄,時刻擔(dān)心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