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沈灼灼就是考上四十年,也不一定會生出白頭發。 方楚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腦子里的思緒亂哄哄,吵得她心神不安。 白術怎么還不回來? “沈灼灼,這人是誰啊?” “會元怎么會是一個無名之輩?不是說好會是周家門生,世家名門的上官公子嗎?” “我聽說會是張公子,但他們兩個的名字都在底下,沈灼灼到底是誰啊?” “聽名字一定是一位,神采風流的公子,難不成是來京的時日尚短,我等才不知其姓名。” “你們成日里嚷嚷那位女解元,難不成都不知道那位女解元叫什么嗎?”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說,沈灼灼是那個女解元的名字!” “廢話!有眼睛不會自己看,榜上有名的舉人,有一個是青州來的嗎?就她一個青州黑山鎮的!” 此言在人群中一出,眾生嘩然,竟然是那個女解元的名字,那豈不是說滿京城的才子,都輸給了一個女的! 這,這是何等狂妄的一件事! “舞弊!定然是有人舞弊!我不信,一個才讀了幾年書的女人,怎么可能成為會元!” “得了吧!技不如人還怪別人?舞弊是能隨便亂喊得嗎?不怕被抓去下大獄!” 底下的人群中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吸引了附近樓上觀看的人,有耳尖的就聽見了他們吵嚷的內容。 “竟然是那位女解元得了會元之位!” “真的假的?你可別亂說。” “你不信你自己聽,跑下去聽也行!” “這下可熱鬧了,數百舉子被一個小丫頭壓了一頭,丟人!” “技不如人不丟人,輸不起才丟人呢!” “這么說來,咱們是不是要有一位女狀元了?” “女太子都有了,也不缺一個女狀元。” “真是牝雞司晨,陰陽顛倒,乾坤挪移,不祥之兆啊!” “噓!你不要命了,當著這么多人議論太子,小心被朝廷的人聽見。” 本來聽到自己得了會元之位,沈灼灼還挺高興的,正準備跟方楚星好好慶祝一番,緊接著就聽見了其他人的議論。 剛剛她還在勸方楚星,不要在意旁人的議論,此刻自己就上了心。 不過她和方楚星不一樣,沈灼灼更多的是在擔憂謝秋蒔的處境。 出一個女狀元就會讓人聯想到女太子。隨后三緘其口,一句話都不敢說。 名聲差到這種程度,再進一步就能知小兒夜啼了。 她和謝秋蒔是什么絕世大反派嗎? 明明她們只是在做自己能做的事,想做的事,盡所能的在這個世道活下去罷了。 “阿灼,他們說的話都不算數的,在我看來,你與太子,皆是這世間少有的女兒,吾輩楷模,我也想像你們一樣,有明確的目標,有為之努力,奮斗不停的決心。” “從來都是勸人易,知行合一難,我可算明白這話的道理了。”沈灼灼聳了聳肩膀,徹底將那群人的議論聲拋之腦后。 方楚星與沈灼灼對視一笑,“回去吧,想來此刻報喜的官員,已經到沈府了。” 此刻沈清瑤已經在接待報喜的官員了。 盛京就是與其他地方不一樣,報喜不會從最后一名開始,而是直奔第一名所在的地方。 不過報喜的人本來就不是一波人,有的人住的近,有的人住的遠,得到消息的時間就不一樣。 所以縱使這一波官差是第一批出來的人,到沈府的時候,也不算太早了。 沈府距離貢院實在是有些遠。 于是等沈灼灼和方楚星回來的時候,門口只剩下幾個還在撿銅錢糖果的小孩兒了。 “沒想到還是回來晚了,不過等之后狀元那一天,我一定是第一個知道的。” 沈灼灼完全不在乎自己錯過了報喜的官員,反正他們也不會只來這一次,等她高中狀元,她還要去游馬巡街呢! 沈灼灼這邊兒傻樂呵,宮里的氛圍卻不是很好。 謝秋蒔本來想今天出宮到沈府,與沈清瑤一起等報喜的官員上門,結果今天她剛下了早朝,就被鳳儀宮的宮人攔住了。 皇后有事要召見她。 謝秋蒔本以為皇后是想問問她之前遇刺的事,誰知到了皇后宮中,皇后一字未提,不僅如此,皇后張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謝秋蒔將太子之位讓出去。 “母后,你說什么?讓出太子之位,讓給誰?” 謝秋蒔聽到這句話時整個人都懵了,什么叫做讓出太子之位!太子之位是個她可以隨意出讓的東西嗎? 因為當時整個人被震驚到思維混亂,所以謝秋蒔回問的問題,聽上去情緒很穩定,似乎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真實情況是人已經麻了。 “誰都可以。”皇后的回答讓謝秋蒔更加震驚。 “為什么?母后明明知道,女兒的處境有多么為難,太子之位就像是和氏璧一樣,如此珍寶,人人覬覦!” “正是因為它是和氏璧,所以才要扔了它,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難道還要母后說一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