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有信心是什么意思?難道她還想與其他男子一樣當官做宰?” “本朝好像并未禁止女子入朝為官。” “那也沒有先例!女子怎么擔當得起國家大任?” “就是,女子相夫教子,把持家中庶務,管好自家的孩子和男人就夠了,竟然還想到朝廷管國家大事,豈不是牝雞司晨,陰陽顛倒之舉?” “你們說這次鄉試的解元,會是誰?” “你此刻提及,不會是想說,那名叫沈灼灼的女子,會是解元吧?” “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參加科舉,必定是有幾分本事在身上,萬一呢?” “那就是舞弊!” “人家就是防你這種小人,所以才大庭廣眾之下脫衣自檢!” “你罵誰是小人呢?” “罵技不如人還不肯認輸之人,甚至還想污蔑他人!你不知科舉舞弊的罪過有多大嗎?若真是有科舉舞弊之舉發生,那上到朝廷命官,下到秀才學子,全都要被捉拿下獄,何等歹毒的心腸,才敢嚷出科舉舞弊之說!” “別吵了,別吵了!過兩天放榜不就什么都知道了,現在塵埃未定,你們打起來有什么用?” 所有討論的最后,都是兩不相讓,大打出手。 在這種熱烈的氣氛中,放榜那一日終于到來了。 在貢院附近的酒樓茶館里,全都坐滿了人,大街上也是人頭涌動,所有人都在等放榜,清晨鑼鼓敲響,貢院大門打開,官差走出來,張貼紅榜。 隨后有人站在旁邊,大聲扯著嗓子唱榜。 沈灼灼也在圍觀群眾中,不過她和謝秋蒔坐在附近二樓臨窗的位置,正好能看見皇榜,不必和底下的人去擠。 與此同時,報喜的隊伍也已經出發了。 但不管是唱榜還是報喜,都是從紅榜的最后一名開始,想要知道第一名是誰,要不自己擠到前頭去看,要不就等著名字一個個念過去。 沈灼灼知道這個規定的時候,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究竟是誰如此惡趣味,非得要所有人急一急,后世就沒有這樣,后世都是從第一名開始。 也不知道有沒有那眼神好的人,能直接看到上面的字,喊一聲,告知所有人,究竟是誰得了第一。 沈灼灼將希望放在那些站位靠前的人身上,卻發現底下人實在太多,吵吵嚷嚷的,什么都聽不見。 “既然已經在這里等榜了,那就不必著急,總有知道的時候。” 謝秋蒔見沈灼灼頗有些緊張,出言安慰道。 如果她不是一直不停給自己灌茶,那這話還是挺有說服力的。 沈灼灼端起茶杯一口飲盡里面的水,“考試的時候不覺得心急,就是這公布成績,不管是有多少次我都會著急,就不能立馬讓我知道嗎?” 公布成績簡直就像是有一把刀懸在脖子上,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下來,又會不會將自己砍到? 謝秋蒔沒太聽懂沈灼灼的話,沈灼灼這是第一次等待名次公布,怎么說的好像以前經常考試一樣。 現在的記憶,并沒有隨著穿越時間變長而消失,反倒在沈灼灼腦海中愈發清晰起來,沈灼灼還記得以前的自己,每一次考試之后是怎樣的心急如焚。 所以說為什么不能趕緊告訴她!等她以后掌權,勢必要讓那唱榜的人從第一名開始念! 時間一點點過去,沈灼灼一直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但是她并不心焦,反倒情緒平和了下來。 越晚念她的名字,不正說明她的成績越好嗎? 至于落榜,沈灼灼從來沒有思考過這種可能。 沒等唱榜的人念到沈灼灼的名字,沈灼灼就知道自己是第幾了。 因為底下那些吵嚷不停的人里,鉆出來一個仆從,那不從一路跑到謝秋蒔和沈灼灼所在的茶樓,直接高聲呼喊。 “大喜!恭賀沈姑娘!沈姑娘金榜題名,高中第一!” “恭賀沈姑娘得解元!” 此言一出,茶樓內外一片寂靜,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解元這個詞會和姑娘掛鉤。 之前在前頭看到名字的人,均是臉色一白,他們之前看到沈灼灼的名字,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或者是同名,根本沒有將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女學子,和這位名為沈灼灼的解元,聯系在一起。 “竟然真的是她得了第一。” “雖說之前一直有人認為那位沈姑娘會得一個好成績,但也沒人覺得她會直接蟾宮折桂,成為解元啊。” “一個女子,竟然力壓眾多學子,得了解元,何等可笑荒謬之事!” “寒窗苦讀十幾載,竟然比不上一名女子,怎有臉面回去面見父老鄉親啊!” 有人震驚不已,有人只覺荒謬,有人則破了大防,哭天喊地恨不得當場自盡。 也有人頗為敬佩沈灼灼。 “這位沈姑娘行事坦蕩磊落,又身負才氣,真可謂是天降大才于我大莊,如此有才氣的女子,不知日后入了朝堂,會有怎樣的表現?” “青州的解元就是一名女子,女子也能讀書科舉,考取功名嗎?” “不知,但你我讀書多年,若是能去與天下才子一比高下,不知是何等風光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