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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節

    “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羅飛有些討好似地說道,“——對其他人我可誰也沒說過。因為鄭佳還不知道他就是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這件事情如果被揭穿了,這個可憐的女孩會受到極大的傷害。”

    得知自己是唯一被羅飛信任的知情人,慕劍云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她開始深入思考這件事情,一連串的問號隨即蹦了出來。

    “他們現在是什么關系?你當初是怎么發現的?你發現了以后,怎么沒有借機抓住那個家伙?”

    羅飛一一回答:“我在調查龍宇大廈雙尸案的時候,無意中發現eumenides曾多次去觀賞鄭佳的小提琴演奏。他們之間的接觸也不算很多,但相互間的感覺卻非常好。現在鄭佳的眼睛也在eumenides的關照下治好了,她對這家伙除了一份微妙的感情之外,恐怕又會增添幾分感激和依戀吧?至于你說為什么沒有借機抓住那個家伙?嘿,你忘了嗎?eumenides當時已經化身為杜明強打入了專案組內部,他出來之后我就一直盯著他,直到親手將其抓獲。”

    慕劍云邊聽邊點頭,等羅飛全部說完之后,她輕輕一嘆,道:“可惜了。如果我們知道鄭郝明有這樣一個雙目失明的女兒,或許一早就能抓住eumenides的尾巴了。”

    羅飛“嗯”了一聲,表示贊同。他剛剛擔任專案組組長的時候,慕劍云就在會議上分析了eumenides的情感需求。而鄭佳身上的很多元素都符合慕劍云當時的分析。比如說和eumenides一樣父親曾意外死亡,自身因失明而極度柔弱,所處的環境能提供美食和音樂這兩種隱秘而又高雅的愛好……他們應該能想到eumenides也許會和鄭佳接觸,只是羅飛和慕劍云當時對鄭郝明的家庭情況都不太了解,遺憾地錯過了這條線索。

    慕劍云這時又在感慨:“看來袁志邦也是疏忽了。他讓自己的門徒去殺鄭郝明,本意是要徹底切斷對方作為正常人的情感退路,讓他堅定地成為新一代的eumenides。可因為鄭佳的存在,事實上的效果難免要背道而馳。”

    羅飛暗自點頭——袁志邦的這步棋確實有弄巧成拙的意思。

    按照袁志邦的觀點,eumenides將永遠面對兩種誓不兩立的敵人。其一是各種逃脫了法律制裁的罪犯,其二便是警察。如果說罪犯是黑色的,警察是白色的,那eumenides則終生游走在黑白兩道都無法容忍的灰色地帶。

    對于以懲罰者自居的eumenides來說,面對罪犯時必然會毫不留情,可是面對警察時卻有一道艱難的心理障礙:警察也是正義的執行者,eumenides從情感上來說無法對其兵刃相向,可反過來,警察面對eumenides的時候可絲毫不會手軟。這種局面如果維持下去,一旦到了和警察生死相博的關鍵時刻,eumenides便會處于極度危險的劣勢之中。

    曾經身為警察,后來卻皈依于eumenides的袁志邦很清楚這兩種角色的心理差異。當他準備踏上eumenides之路的時候,他下定決心要切斷自己和警方之間的情感退路。他選擇孟蕓作為犧牲品——當孟蕓死于那場爆炸之后,袁志邦與警方之間不僅立場相異,情感上也不再有任何回旋的可能。

    十八年后,袁志邦精心培養的門徒即將獨挑eumenides的未競事業。袁志邦知道自己的愛徒從技能上來說已無可挑剔,但情感和心理卻仍欠缺磨礪,于是他給徒弟指派的出山任務,就是殺死一直在追蹤著eumenides的老刑警鄭郝明。

    從是非黑白上來說,鄭郝明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但是站在eumenides的立場上,鄭郝明無疑又是一個極為危險的敵人。袁志邦必須讓自己的愛徒明白:好人和敵人這兩種角色是可以并存的;而作為一名殺手,必須將情感從自己的職業立場上徹底地剝離開來。

    年輕人遵循老師的吩咐,他殺死了鄭郝明,并且在現場留下了一些錯誤信息去誤導警方的判斷。袁志邦相信:經歷了這場戰斗之后,愛徒的心理防線將變得如鋼鐵般強硬,一切敵人都無法再從這個角度去傷害他。

    可袁志邦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女孩卻循著難覓的縫隙潛入進來。

    現在已無從得知年輕人當初是如何注意到這個女孩的。或許他是在殺鄭郝明之前摸查對方生活時發現了女孩;又或許他是在享受美食和音樂的時候無意中與女孩相逢……這個都無所謂,因為故事的開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袁志邦發現了徒弟和女孩之間的接觸。他意識到:那場殺戮不僅沒有切斷愛徒的情感退路,反而在對方的心靈上打開了一道危險的豁口。

    情感一旦開始滋生,便會如萌發的春芽一般無法阻擋,即便是沉重的巖石也無法壓制住一株小草的力量。袁志邦深明這個道理。所以他沒有直接進行干涉,他只是把那盒記錄著“一三零劫持案”真相的錄音帶交給了女孩,他要讓愛徒自己做出選擇。

    后來發生的事情似乎證明:袁志邦的補救措施是有效的。新一代的eumenides在聽到那盒錄音之后,毅然離開那個女孩,走上了老師為他設計好的道路。

    羅飛原以為年輕人再也不會回頭,可是剛剛發生的越獄行為似乎又在動搖羅飛的觀點。他有些難以捉摸那個人的真實心理,所以他才要向專家求助。

    “你覺得eumenides還會去找那個女孩嗎?”羅飛直截了當地問慕劍云。

    慕劍云不答反問:“如果不是的話,他為什么要越獄?你以為他會害怕那個女孩?他只是害怕對方看到他的容貌!”

    羅飛無語沉吟。

    eumenides為什么要越獄?這正是自己在早晨會議上提出,此后一直在追詢的問題。這個問題隨著阿華的開口似乎有了答案。

    阿華曾告訴鄭佳:殺害她父親的兇手已經入獄,但因為證據不足,并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鄭佳的視力正在恢復,當她完全復明之后,她必然會到監獄里去尋找自己的殺父仇人,她會牢牢記住對方的相貌,以此保留為父親報仇的希望。

    阿華正是利用這樣的預期來逼迫eumenides越獄。從既發的事實來看,他成功了。

    eumenides不惜用越獄的方式來躲避鄭佳,因為他不敢讓對方看到自己。他懼怕的,并不是鄭佳對eumenides的尋仇,他害怕的是自己的另外一個角色受到牽連——那個在女孩心中溫柔而又知心的朋友。

    如果鄭佳看到了eumenides的真實面貌,那年輕人就再也無法以另外一個角色出現在鄭佳面前。這件事情反過有一個推論:eumenides冒著極大的風險越獄,即意味著他仍然存有要與那個女孩相聚的幻想。

    這其中的邏輯顯而易見。阿華正是利用這個邏輯去逼迫eumenides,現在慕劍云也認同這個邏輯,只有羅飛仍存有疑慮。

    看著羅飛沉默的樣子,慕劍云感覺到他的猶疑,便試探著問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只是有些奇怪——eumenides明明已經選擇了他的方向。”羅飛微微皺眉說道,“要繼續承擔eumenides的使命,就必須斬斷正常人的情感,尤其是和那個女孩之間。而他還幫助鄭佳恢復視力,更應該做好了永不與對方相見的準備。可他為什么又會反復?如此猶猶豫豫,首鼠兩端,正是行事者的大忌,他難道不明白?”

    慕劍云品味著羅飛的意思——確實也有道理:就像甘蔗沒有兩頭甜,那年輕人也不可能同時在女孩面前扮演仇人和愛人的雙重角色。當他下定決心成為eumenides的時候,就必須切斷和女孩之間的聯系。尤其是現在羅飛已經盯住了鄭佳,你身為eumenides的傳承者,怎還能奢望與那女孩繼續相處?一個歷盡磨難的殺手,不該犯下這樣的錯誤。

    片刻之后,慕劍云又斟酌著說道:“或許他改變了呢?”

    羅飛目光一亮,立刻問:“怎么改變?為什么會改變?”

    慕劍云略歪著腦袋道:“當然是為了鄭佳,他不愿再當eumenides,他想當一個普通人。”

    羅飛搖搖頭:“可他剛剛又執行了三起新的刑罰。”

    “那些刑罰只是他越獄計劃的一部分,并不代表他今后的道路選擇。”慕劍云一邊猜測一邊展開想象,“或許eumenides從此便銷聲匿跡。直到多年以后,當相關的檔案再次封存,大部分人已經將eumenides淡忘,鄭佳心中的復仇之火也被時間的洪流澆滅……也許忽然有一天,他會來把鄭佳帶走,他們會在某個地方,幸福且永遠不被打擾——以那個人的本領,他完全有能力做到這件事情。即便是你——羅飛,你也不可能阻止他。”

    “是的,我阻止不了。”羅飛攤攤手說,“我不可能一輩子都盯著那個女孩。”

    慕劍云忽然用明亮的目光看著羅飛,換了種語調問:“如果你能夠阻止的話,你會阻止嗎?我的意思是那個人已經完全放棄了eumenides之路,他只想做回一個普通人。”

    羅飛愣住了,許久也沒有回答。

    慕劍云便微微一笑,說:“沉默已經是一種答案了。”

    羅飛也笑了笑,神色間卻有三分尷尬,三分迷惘。

    慕劍云則繼續盯著羅飛,像要用目光將對方剖開似的:“你是eumenides最大的敵人,但你和eumenides卻堅守著某個共同的立場——那就是痛恨一切罪惡。你放任鄧驊之死,挑起阿華和高德森之間的生死拼殺,都證明了這一點。只是你恪守游戲規則,決不會做出任何超越法律范疇的事情。十八年前,是你創造了eumenides;現在,你窮盡你的努力去追捕eumenides;但在你的心中,卻永遠隱藏著另一個eumenides——這個eumenides被法律的紅線緊緊束縛著,他無法扭曲你的行為,但是影響著你的情感。至少你對那個年輕人并不厭惡,你憐憫他,甚至還帶著一點點的欣賞。只要他終止作案,你情愿永遠也抓不到他吧?”

    羅飛低頭聆聽著慕劍云的話語,在他的一生中,還從來沒有人能如此精準地鍥入到他的內心深處。在這樣的紅顏知己面前,他也不想再隱藏什么,便用最坦然的方式回復道:“我確實不討厭那個孩子,他用自己的方式去制裁罪惡,這或許正是我想做但又無法去做的事情。當然了,他也傷害過無辜的人,殺死鄭郝明便是他難以洗刷的罪行,不過他真要全意地照顧那個女孩,這或許正是他贖罪的最好方式。所以當你問我:如果他現在停止殺戮,只求在那女孩身邊當一個普通人,我會不會阻止?我難以回答,我處在情感和法律的夾縫中左右彷徨。你一定要我做出某種選擇,我最希望的結果是:他能夠擊敗我,而我并沒有主動要放過他。”

    “你在逃避。”慕劍云一語點中羅飛的要害,“你情愿被動地承受失敗的結果,也不愿主動去挑戰束縛著自己的行為準則。”

    羅飛長嘆一聲:“是的……在很多時候,我的確是個被動的人。”

    “你還是個多情的人。”慕劍云更進一步,直要揭開羅飛心口上的最后一層幕紗,“只可惜你的情感也被太多的規則束縛著,不敢越雷池半步。”

    這話說得羅飛心中一痛,難免要想起一些往事。在他多年的單身生活中,怎么可能沒有情感上的需求?可是自己的情感確實被太多理性的東西壓制著,始終未能痛快地釋放。他敢于直面最兇殘的罪犯,卻怯于正視這個可能會困擾自己一生的問題。現在慕劍云幫他點了出來,他竟然難以抑制心中的潮動,眼角也有些濕潤。

    慕劍云不再說什么,她只是專注地看著羅飛,捕捉著對方情感上的每一絲波動。片刻后,她的右手緊貼在桌面上,慢慢地向著對方的身體探去。在即將接觸到羅飛胳膊的時候,那只手卻停了下來,同時手腕翻轉,露出白皙的掌心,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羅飛猶豫了一下,終于也伸出自己的右手,蓋向對方的手掌。慕劍云便宛然一笑,揚腕略往上迎了迎,兩只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