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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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華睜開眼睛怒視著對方,反唇相譏:“如果說我是多此一舉,那也是因為你們警方的無能。” “真是可笑。”羅飛用毫不退讓的目光壓迫著對方的氣勢,“是我親手給你戴上了鐐銬,你有什么資格來質(zhì)疑我的能力?” 阿華卻真的笑了,先是冷冷地一兩聲,后來笑聲漸漸連貫起來,他歪著腦袋,斜斜地看著羅飛,像是在看一個滑稽的小丑。 羅飛倒沉得住氣,他一直等對方笑聲停歇了,這才又淡淡問道:“你笑什么?” “你還真以為你們警察能抓得住我?”阿華昂起頭反問。 羅飛攤開手掌提醒對方:“這已經(jīng)是事實了。” “那是我愿意被你們抓住,你們才能得手!我如果不愿意,你們能有什么辦法?”阿華挑起嘴角,又傲慢地搖了搖頭,“算了。我懶得和你們再說,反正你們也不會懂。” 羅飛忽然間也笑了,而且點頭道:“我懂。” 阿華一愣,瞇起眼睛問:“你懂什么?” “你從來沒把我們警方看在眼里,不管是我們拘捕你的時候,還是在后來的審訊過程中,你一直高高在上,好像你才是這場游戲里的主宰。在你看來,并不是我們抓住了你,而是你成全了我們。是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殺死了高德森,才讓警方有了拘捕你的機會。這簡直就是一份無償奉送的大禮,我們警方應(yīng)該對你感激涕零才對。” 羅飛說話的同時,笑容卻慢慢凝固,審訊室里的氣氛也因此變得有些沉重。阿華莫名感到有些不安,他下意識地挪動了一下身體。 羅飛的目光一直盯著阿華,右手卻往審訊桌的抽屜里伸去。不消片刻,他便摸出一個小巧的便攜式收錄機,推在了桌面上。 阿華一怔,譏笑道:“你偷偷給我錄音?有必要嗎?”他對自己殺害高德森的罪行早已交待得很清楚,真是搞不懂對方為何要使出這樣低劣而又毫無意義的手段。 羅飛也不解釋什么。他按下了錄音機上的播放鍵。很快便有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我是省城刑警隊隊長韓灝,今天我錄下這段自白,以揭示一樁即將發(fā)生的血案真相……” 阿華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那正是韓灝留下用以指證龍宇大廈雙尸案的錄音。當(dāng)初這錄音先是被eumenides截走,后來又機緣巧合般落在了高德森手里。高德森以此要挾阿華,逼得阿華最終選擇了魚死網(wǎng)破的殊死一搏。當(dāng)時在金龍宴廳一場熊熊大火,原版的錄音早該燒成了灰燼,而高德森復(fù)制的帶子又怎會落到警方手里?阿華只能看著羅飛,等待對方給出答案。 羅飛見對方已很詫異,便終止了錄音的播放。 “你在龍宇大廈殺死了凌恒干和蒙方亮,你以為警方拿不到證據(jù),對你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一直逍遙法外——”羅飛頓了一頓,加重了語氣,“但是你錯了,真正控制局勢的不是你,而是我們警方。這卷錄音帶早就在我手里了,高德森拿到的,其實是我故意留給他的復(fù)制品。我故意的——你明白嗎?” 阿華的臉色愈發(fā)難看,高昂的頭也終于垂了下來。他是個聰明人,并不難理解羅飛話語中的邏輯。黯然良久之后,他看著自己被緊銬著的雙手,苦笑道:“你是在利用我……利用我去對付高德森。” “除惡務(wù)盡!”羅飛擲地有聲地說道,“龍宇集團、高氏集團一日不除,省城便一日不得安寧!” 阿華面如死灰,啞口無言。他原以為自己控制著一切:殺死高德森,那是多么壯烈的一幕,自己才是這場大戲的主角!警方呢?不過是大幕落下后,跟著揀拾些戰(zhàn)利品的小丑而已。可現(xiàn)在看來,他真的錯了。在這場大戲中,他僅僅只是個演員,他的一切行為都在執(zhí)行著導(dǎo)演的指令。而這個真正cao控著全部局面的導(dǎo)演,卻是此刻端坐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男人。 羅飛還在蓄積力量,要給對方最后的致命一擊。 “你不知道的事情其實很多。”他輕嘆一口氣,又問,“你以為你殺了高德森,就算是給明明報仇了嗎?” 這話精準地刺痛了阿華,他驀地抬起頭來,敏感地問道:“你什么意思?” “真正動手的另有其人!這個人在現(xiàn)場留下了鐵證,你自己看看吧!”羅飛一邊說,一邊從衣兜里掏出一只證物袋,遞給了看押阿華的武警。 武警把證物袋展示在阿華面前,阿華凝起目光,清晰地看到了袋中那根盤卷彎曲的黃色長發(fā)。他很明白那根頭發(fā)所代表的信息,他的拳頭緊握起來,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顫抖著。終于,他再也壓抑不住那噴薄的恥辱和憤怒,狠狠地將手銬砸向面前的椅子。 “咔嚓”一聲,用來禁錮犯人坐姿的木板從中斷裂,晃悠悠蕩成了兩截。 “你干什么!”身強力壯的武警搶上一步,用雙臂箍住阿華的脖子,“老實點!” 阿華受到鐐銬和武警的雙重束縛,無力反抗,他只能漲紅了臉,從牙縫里擠出咒罵的言語:“忘恩負義的混蛋……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你有什么權(quán)力殺他!?”羅飛正色斥問,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完全蓋住了阿華憤怒的吼叫,后者只好停住口,而羅飛又接著說道:“也不需要你去殺他。在你被捕的同時,豹頭也被捉拿歸案。法律自然會給他應(yīng)有的懲罰!” 聽到羅飛這樣堅定的話語,阿華漸漸平靜了一些。的確,他在看守所里也看到了豹頭的身影,不過此前他以為豹頭只是因雙方惡斗而受到牽連,怎料到對方居然就是對自己痛下殺手,結(jié)果卻誤傷了明明的首惡元兇。他在懊惱自己有眼無珠的同時,也禁不住要用另外一種態(tài)度來審視眼前的那個警察。 由于自己的職業(yè)身份,阿華對于警察有一種天生的抵觸感。而在韓灝中eumenides之計將鄧驊擊斃之后,這種抵觸感變得愈發(fā)地根深蒂固。在他看來,警察不僅是自己快意江湖時的敵人,更是無能和無用的代名詞。 一個無能的朋友至少能得到一份友情,一個強大的敵人也能得到對手的尊重,可是一個無能的敵人除了輕蔑的嘲諷之外,什么也配不上。 阿華對警方的態(tài)度素來如此。而在阿華與高德森集團的爭斗中,阿華又懷疑警方在暗中支持他的對手。所以他對警方的敵意愈發(fā)深重。可是羅飛,這個新任的省城刑警隊長,卻正在扭轉(zhuǎn)他的態(tài)度。 這個警察擊敗了自己,還抓住了殘害明明的真兇。不管是對高德森,還是對豹頭,他也都鐵面無情,他確實是法律堅定的維護著。這樣一個令人深不可測的厲害角色,或許,他同樣能抓住那個家伙! 事實上,他已經(jīng)抓了eumenides一次,只是沒能定實后者的死罪。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eumenides恐怕也不會有那么好的運氣了吧? 一個無能的對手正在發(fā)生奇妙的角色轉(zhuǎn)變——他似乎有充分的理由變成一個強大的朋友。 羅飛也看出了阿華的情緒變化,他沖武警揮了揮手,示意對方撤開。后者便松開了胳膊,不過他的眼神仍然死死地盯著阿華,提防著對方的異動。 阿華晃了晃脖子,試圖緩解殘存在那里的窒息和痛感。然后他看著羅飛,目光中已毫無敵意,同時他很認真地說道:“你還在這里干什么?你應(yīng)該去對付那個家伙。” 羅飛也改變了自己的態(tài)度,誠懇地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哦?”阿華自嘲般地一笑,“我現(xiàn)在這副境地,還能幫你?” “我想知道杜明強為什么會越獄,這樣我才能主動去尋找他的蹤跡。” 阿華“嗯”了一聲,表示明白羅飛的邏輯。他斟酌了一會,忽然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吧。”羅飛回應(yīng)得很干脆,“——只要法律允許,我會盡量滿足你。” 阿華冷冷道:“我要看到豹頭先死。” 這樣的要求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阿華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無可恕之理,他唯有的心愿便是能見證仇人的覆滅。如今在他眼中,他對豹頭的痛恨甚至要超過eumenides。他和eumenides是各為其主,雖然水火不容但至少還互有一番尊重,而豹頭和他枉為多年的兄弟,自己一片真心,即便豹頭倒戈也未曾為難過對方,萬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狠毒,十足是個陰險jian詐的小人。如果自己不能見證豹頭的末日,實在是死不瞑目。 羅飛能理解阿華的心情。事實上,他也非常看不起豹頭這樣的人。雖然同為罪犯,但不管是eumenides、阿華還是豹頭,每個人在他心中都有相應(yīng)不同的位置。他思忖了一下,感覺就豹頭的罪行來說,不管是主觀惡意還是后果的嚴重程度,都已經(jīng)達到了死刑的量刑標準,于是他便承諾道:“我可以運作,讓豹頭先于你接受裁決。” 阿華點點頭道:“多謝了。”他和羅飛雖然接觸不多,但和對方卻很容易建立起某種信任。他相信羅飛是不會失約的,而他自己也如約托出了對方想要的答案:“想要再次抓住eumenides的尾巴,你只要盯住那個女孩。” 羅飛皺了皺眉頭,隱約感覺到什么,但又不能十分確定。 阿華進一步解釋:“我告訴了那個女孩:殺她父親的兇手已經(jīng)被警方抓住,只是警方?jīng)]有掌握那家伙殺人的證據(jù),所以他只被判了五年徒刑——這就是eumenides越獄的原因,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