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請自重 第14節(jié)
二人猛然住嘴,對視一眼,想到還有一個兄弟還在后面蹲著起不來,想起那兄弟的慘狀,二人腦袋便是一頭冷汗,慶幸方才沒讓那小娘子近身。 而另外一邊, 單萃兒決定跳進(jìn)湖水中就已經(jīng)想到了此湖不淺,卻未曾料到,不僅深,這地下水的流速遠(yuǎn)遠(yuǎn)沒有水面上看的那么平靜。 水中強(qiáng)烈的水速讓她不得已,只能順著水流而去,而水中夾雜著不少細(xì)碎的沙石,盡數(shù)砸在身上。 單萃兒就這么被硬生生地砸暈了過去。 暈過去前夕,單萃兒十分慶幸的想,幸好之前讓清荷讓母親去順著這條河流找自己。 要不然,自己恐怕是要在外流浪些時日了。 林中陡峭的山崖下, 念無蹲在一株雜草面前,手里捧著一本藍(lán)皮冊子,眼神正在那本藍(lán)冊子上和眼前那株雜草之間游移。 “師兄,這是不是紫珠葉?。俊蹦顭o撓撓頭,皺巴著張臉,這圖上畫的怎么感覺好像和這草不一樣。 等了一會兒,卻見師兄沒應(yīng)聲,不由的站起身,往周圍一看,哪還有師兄的影子。 念無抖了抖身子,這身上老林里,蛇蟲鼠蟻出沒最是正常不過,偶爾來一兩個猛獸,也不稀奇,自己武功又沒有師兄的好,眼下師兄走了,怎的將他這個小師弟忘了帶走??! 這深山里,他也不敢大聲叫喊,生怕驚擾到什么東西,只得趕忙收起手冊,也不管那草有用沒用,拔了扔進(jìn)背簍里就走,一路上只得時不時小聲喊幾句。 “師兄~~,念空師兄~~您在哪啊~” “我在這里。”念空從不遠(yuǎn)處的一塊巖石后冒出頭,莫名其妙的看了小師弟一眼,見小師弟無所事事的在林間轉(zhuǎn)悠,也不摘草藥,想了想回了一句。 待小師弟目光轉(zhuǎn)過來,猝不及防被那熾熱的目光嚇了一跳,猶豫了片刻,方才慢吞吞的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 “小師弟,你為何一直在林間走來走去?師父交給你的任務(wù)完成了?” 莫不是自己的速度太慢了? 念空可不管自家?guī)熜譃楹纬聊?,見到師兄的那一瞬間,安全感瞬間傳遍全身,他眼含熱淚,連忙跑到師兄面前。 待他聽清師兄口中的問題,腳步硬生生的在半途中停下來,心虛道:“蹲著麻了,因而站起來走動走動,還未完成師父布置的任務(wù),我這就去采摘草藥。” 說罷,盯著師兄沉默的視線,便自覺地往回走,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確認(rèn)師兄那顆腦袋還在不在巖石上,時不時還在自己的視線里。 待確認(rèn)師兄還在,頓時又高高興興的返回方才雜草生長處,從懷中重新掏出藍(lán)冊子,翻到方才的那一頁,又開始比對起來。 正漸入佳境的念無,余光忽然瞥見在他們的對岸上躺著血淋淋的一個人,一動不動的,從浸沒血漬的衣袍上還能看出其本身是個水藍(lán)色的料子,不過乍眼望去,像是一個水鬼。 念無嚇得臉色都變得蒼白起來,哆哆嗦嗦連忙站起身,快步地朝師兄跑過去。 “師兄!師兄!” 念空眸中充滿了疑惑,從眼前的草藥身上移開目光,茫然地看向快速朝自己奔過來的念無,以為師弟又是站麻了,不過師弟好像才走動完沒多久…… “何事?” 念無哭喪著臉,語氣中夾雜著慌亂,手指著對岸,結(jié)結(jié)巴巴道:“師……師兄,對岸好像有個死人?!?/br> “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念空面上茫然的神色一收,連忙放下背上的背簍,朝著念無指著的方向快步走去。 念無跟在師兄后面,聞言想了想,茫然回道:“剛才發(fā)現(xiàn)的,不過那逝者好像是被溪水沖上對岸的?!?/br> 第21章 二十一 語氣里帶著一絲絲不確定,畢竟他跑的太快了,還沒仔細(xì)打量過呢。 待兩人回到了方才念無采藥的地方,念空看清楚眼前的情況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湍急的河流橫跨在兩岸之間,不斷地沖刷著兩岸邊上的草地,將不少堪堪才攀進(jìn)泥里的石子又重新帶進(jìn)河流里。 兩岸之間的距離雖說不是長,但起碼也有七八個成人手拉手排成排的長度了。 “師兄,這可怎么辦?” 念無尷尬了,之前被那忽然出現(xiàn)的滿身血的身影嚇得趕緊跑去找了師兄,倒是沒有注意過這條河流的湍急程度。 “這條河流過于兇險,我們初來乍到,并非是這里的居民,這條河流的深度我們亦未知曉,貿(mào)然過河只怕救人不成反倒先葬生于此?!?/br> 念空望著僅僅相隔一條河流的身影,渾身是血,不知死活的倒在青綠的草地上。 沉思了片刻,對著念無說:“我記得我們來的路上碰見過一處吊橋,我們可循著那吊橋過河。” “???”念無愣了片刻,回想起那座吊橋,師兄所說的吊橋過河是可以過河,但是…… 吊橋所在的位置距離此處約莫要走上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的時間,對岸上的人要真是還有一口氣,看那渾身是血的,怕也是撐不住他們到來吧,更何況,過了河后還需走一炷香的時間才能走到此時對岸的地方。 也因此,他思及過河的法子時,第一時間便排除了走吊橋過河的法子。 可如今師兄提起來了,還是不免遲疑。 念空靜靜的打量著對岸周邊的環(huán)境,經(jīng)過湍急的河流時,目光在其上停留了一瞬,不過也就片刻的功夫,便收回了目光,準(zhǔn)備轉(zhuǎn)身走的時候,余光忽然注意到師弟的異樣。 腳下的步伐猛地一停,回過身,望著念無疑惑地問出了聲:“師弟?” 念無猛地回過神,對上師兄的目光,干凈澄澈的,懷著nongnong的擔(dān)憂和憂慮的眸子,心中不知為何,莫名放松了下來。 念及方才思索的問題,問道:“師兄說的那吊橋,可是那搖搖欲墜,懸掛在這河流上方的木橋?!?/br> 說完,又怕師兄不知自己所說是何處,又補(bǔ)充道:“就是距離此地約莫一炷香的那個吊橋。” 念空瞧著師弟白凈的臉蛋上微抿的唇,以為師弟是在擔(dān)憂那吊橋的兇險,不免笑道:“是那處吊橋,師弟你如果怕的話,不妨我去,你便先在此處等著。” 說著,視線移到被念無放在角落的竹簍上,隔著些許距離,倒是能看出,采摘的草藥不足竹簍的一半,想了想又說:“我去的時候,你亦可在此處先將草藥能摘的先摘下?!?/br> 念無本就不擅長辨別草藥,聞言,臉色刷的一下通紅,只覺得被自己崇拜的師兄發(fā)現(xiàn)自己這進(jìn)度,心中又是心虛又是慚愧,只覺得臉頰燥得慌。 又聽師兄擔(dān)憂自己怕,忍不住挺直了胸膛,替自己解釋:“師兄誤會了,我不是怕那吊橋,我只是怕走的路程時間久了,對岸那施主恐怕?lián)尾蛔?。?/br> 念空不免一愣,旋即目光對上師弟的目光,精致的五官透著認(rèn)真道:“這河流的湍急,師弟你也看到了,就憑我們兩人恐怕難以安然無恙的渡過河。” “施主遇見我們便是他的一種機(jī)緣,一種可能活下來的機(jī)緣,倘若我們因這幾炷香的時間,便使得施主錯過了救治的機(jī)會,那也只能說是有緣無分,天意如此,生死皆有天定,你我二人便是早去了,也是沒用?!?/br> 念無愣愣的聽著,也沒管聽沒聽明白,只覺得滿是道理,不由得應(yīng)和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少年嚴(yán)肅的面孔變得柔和。 “那我們便走吧,在此已經(jīng)耽誤了不少時間了。我們需得走快些才行?!?/br> 夢里的單萃兒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沒力氣,又好像有人不停的在拿石頭丟向自己,砸的她有些疼,嚇得她趕緊用盡自己最后的力氣,將臉護(hù)住,要砸可以,千萬不能砸臉。 過了沒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方砸的有些累了,身上倒是沒有那么疼了,只不過不知道哪里漏風(fēng),冷的過頭了,可惜她毫無力氣,沒法動彈。 她的大腦好像也遲鈍了下來,冰涼刺骨的寒意和身上不斷傳來的疼痛好像也漸漸消退了。 徹底沒意識前,她還想著,清荷那丫頭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找到自己,會不會哭…… 不知道等了多久,待單萃兒再次恢復(fù)意識的時候,她只覺得身體好像陷入了一團(tuán)柔軟的云彩中,甚是暖和。 唔……還找到了一個枕頭,就是有點(diǎn)硬,不過還好,唯一令人掃興的就是身邊有只蒼蠅,一直在耳邊吵著。 這倒是奇怪,這天上的云里怎么還能有蒼蠅呢! 皎潔的月高高的懸掛在空中,一片清輝落在下方的林中。 透過層層試圖屏蔽住月光的枝干和樹葉,依稀能瞧見那交纏的枝葉縫隙下,有兩名少年和一名少女圍坐在一處火堆旁。 準(zhǔn)確來說,那名少女并非是坐著的,而是靠著其中一名容貌尤為精致的少年的肩上熟睡。 念無盤腿坐在一角,無聊的用樹枝撥弄著火堆里的幾顆圓滾滾的土豆,眼神止不住的往自家?guī)熜帜沁吰尺^去。 “師兄,她什么時候醒?。俊?/br> 念空亦盤腿坐著閉著眼修行,清瘦的身子直直的挺著,唯獨(dú)腰上傳來的力道讓他時不時的走神。 聞言,便睜開了眼睛,視線正對著地面上的火堆,灼熱明亮的火光映在黝黑的眸中,不斷地閃爍著光點(diǎn)。 隨后微微朝著左肩處偏頭感受了一下,打入脖頸處的呼吸帶著炙熱的氣息在微涼的肌膚之間游移,被那氣息輕掃到的每一處,都忍不住泛起了些雞皮疙瘩。 那是暖意掃過而又驟然離開后的涼意。 念空正過腦袋,而這過程中,他的視線不曾離開火堆半刻。 片刻,他回道:“燒還沒退干凈。醒來約莫還有些時間?!?/br> “哦?!蹦顭o打了打哈欠,肚子也咕嚕咕嚕響了起來,可憐的揉了揉自家的肚子,輕聲的安慰道:“肚子乖,土豆還有些時間熟,你再忍忍。” 念空沉默的看著師弟的一番舉動,顯然是不理解師弟餓了,安慰肚子又有何用。 隨即想起自己的竹簍中有一袋臨走前的帶走的干糧,于是對著師弟指了指距離他不遠(yuǎn)處的竹簍:”我竹簍里還有幾包干糧,你要是餓了,不妨先去拿幾個解決溫飽?!?/br> 念無聞言,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眼神移向身旁屬于師兄的竹簍。 不同于自己臟兮兮的,東一塊西一塊的泥印子,師兄的背簍如同他本人一樣,干干凈凈,明顯就是經(jīng)常被擦拭的結(jié)果。 念無扒拉幾下火堆里的土豆,望著明顯還生著的土豆,猶豫道:“方才從山野中挖到的土豆還烤著呢,先將土豆吃了再說,更何況,干糧若是被我吃了,師兄和這位女施主怎么辦?” “無妨?!蹦羁照f罷,忽地察覺到腰間的力道忽地松開了,不由得松了口氣,見師弟臉上都是擔(dān)憂之色,出聲安慰:“天亮過后,我們便將女施主送下山,屆時我們便可回青山寺了,干糧留著也沒用?!?/br> “可是……師父布置的草藥任務(wù)我還未完成?!蹦顭o撓了撓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必?fù)?dān)心,草藥我采的很多,可分你一部分。 念無瞬間眼淚汪汪的,心下一陣一陣的感動,頂著師兄關(guān)愛的目光,彎腰去翻找?guī)熜种窈t里的干糧。 也因此,沒瞧見自家?guī)熜直淮輾埖倪^程。 這邊念空看著師弟總算愿意將干糧拿出來吃了,還沒收回目光,就被身側(cè)的人猝不及防的攬住了脖頸。 炙熱的氣息忽地埋進(jìn)了衣領(lǐng)內(nèi),露出衣領(lǐng)的脖頸處,微涼的肌膚猛然被一處細(xì)膩且濕熱的軟rou尋上來輕輕的上下來來回回的蹭著。 少年起初的茫然,待后頭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后,猛地將身子重重的往后退去。 卻沒想到,因被對方緊緊的攬住了脖子,導(dǎo)致后退的時候,不僅沒將身上的人擺脫掉,反而對方被帶著一塊被拉了過來。 少女身上的傷痕因被拖拽而導(dǎo)致的疼痛讓她忍不住低低的哼了哼。 念空見狀,腦子一僵,往后退去的動作下意識地停住。 緊接著,少女好似知道身上的疼痛在略微有些扎人的草地上有些不舒服,又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更為舒適的地方,讓她不會痛。 這樣的感覺讓她不自覺地將身子往對方懷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