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
耶律夢龍大半夜不睡領著人攔劫了他們。 真是圖窮匕現節奏啊。 正在雙方劍拔弩張,展昭一人獨木恐難支的時候,一隊人馬出現了。 今晚赴同僚夜宴的龐太師酒足飯飽后打道回府,不巧正走了這條雙方對峙的路。 耶律夢龍一見來者是龐太師,頓時是喜上眉梢。 素聞大宋包拯和龐太師不和,如今正好給他機會挑撥離間,混淆視聽。 他確信,龐太師一定會如自己所愿。 “耶律夢龍叩見太師金安。” 龐太師笑容可掬地對對方道:“原來是王爺在此啊。” 耶律夢龍道:“夢龍逮獲jian細一名,正欲送交官府,不料開封府的人攔路劫囚。” 龐太師一聽這話立時一臉驚詫,“什么?” 然后走到隊伍前面,一瞧,呵,熟人! “原來是展護衛啊。”這話說得便有些意味深長。 展昭內心有些復雜,上前施禮,“展昭見過太師。” “怎么回事?” “啟稟太師,此人張宏祖乃重要人證,奉包大人之命,要把他帶回開封府問話。” “張宏祖?”龐太師表示驚訝,這個名字最近真的是如雷貫耳啊,他心念一轉,面色立時一沉,一揮手,道:“拿下。” 太師隨從立時上前將張宏祖控制住。 “太師,太師,學生是冤枉的……”張宏祖連聲喊冤。 “冤枉?”龐太師冷笑,“老夫接到秦彭年發來的八百里加急文書,指出你乃叛國jian細,你有何冤枉可言?” 展昭不由替他分辨,“啟稟太師,張宏祖一案尚有諸多疑點,且此案丞相已交由包大人審理,請太師交出此人,讓展昭帶回開封府。” 龐太師十分不爽地一挑眉,“你拿開封府壓人?” 耶律夢龍一見機不可失,馬上近前挑撥,“包大人與秦大人素有舊怨,審理此案恐怕有所不便。” 龐太師心說:我大宋朝的事關你一個契丹人何事?但嘴上臉上卻是半點兒也沒顯,繼續做盛怒狀。 “對,你說得沒錯。”話音微頓,龐太師繼續往下說,“那秦彭年乃老夫門生,包拯處處與他作對,老夫早就滿。” 展昭立時反駁道:“包大人秉公辦案不偏不倚,朝野皆知,太師慎言。” 龐太師心里這個氣呀,好你個展昭,你是在說本太師徇私,你個沒眼色的混帳東西。 于是,龐太師更加怒氣難歇,道:“將嫌犯給老夫押過來。” 展昭一急。 耶律夢龍趕緊火上澆油,“怎么?展護衛還想對太師動手?” “展昭不敢。” 龐太師下巴高傲的一揚,沖御貓哼了一聲,十分官僚主義地道:“這張宏祖本太師帶走了。” 展昭欲言又止,面色很不好,他這老丈人真是太不會選時候跟他家大人做對了,這可是要案。 龐太師又哼了一聲,一甩袍袖,道:“回去告訴你家大人,人我送刑部了。老夫倒要看看,他包黑子敢怎么樣。” 展昭猛然間福至心靈,遂一抱拳,面上頗不情愿且生硬地道:“展昭告退。”然后兔起鶻落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龐太師回了自己的轎子,轎簾一落下,臉上那倨傲不憤的神情就變成了一臉的冷肅。 哼! 契丹小兒!這樣明晃晃的利用看輕他,會讓他知道厲害的。 而且,他再看那只貓不順眼,那也是他龐吉的女婿,斷沒有讓外人欺侮的道理。 第211章 “龐太師這么說的?”公孫策聽到展昭轉告之語后如此問。 展昭肯定的點頭,“是的。” 公孫策去看包大人,“大人,按理人送去大理寺似乎更合適,但太師卻——”這里面有什么問題? 包拯緩緩捋著胡須,道:“刑部孫大人與我有些交情,倒是可以行事。” 公孫策做為包拯的親密戰友,默契程度自然不需贅言,點頭道:“學生這就去準備。” 展昭面露不解,“大人?” 包拯道:“如今那張宏祖已然是眾矢之的,對方斷然不可能讓他繼續活著,在刑部我們尚能做些手腳,但若到了兵部,甚至是大理寺,只怕就……” 展昭懂了。 包拯道:“這次倒是多虧了龐太師,否則那耶律夢龍必不會如此輕易放手。” 展昭默然,有時候雙方敵對關系反而倒是件好事了。 真是始料不及! 那耶律夢龍若是知曉真相,還不知要如何懊惱呢。 這么一想,御貓大人的心情頓時無以言狀的愉悅。 其實,這就是典型的幸災樂禍。 南俠雖然義薄云天,豪氣干云,但是這畢竟涉及到了敢垂涎自家媳婦的敵國王爺,那就真的沒什么心理負擔了。 必須得幸災樂禍! 開封府這邊緊鑼密鼓安排就緒,就等好戲開鑼。 第二天,大理寺從刑部提走了張宏祖。 庭審過堂時,原本大理寺收到的線報說是張宏祖隨著攜帶著遼國jian細都持有的信物一方玉佩,結果大理寺的人卻沒能在張宏祖身上搜出那東西,這堂一時便過不下去了。 至于那塊經過耶律夢龍花言巧語讓秦冰姬上當,使團出行前被她硬塞給張宏祖當做救命符用的玉佩,之所以未能在堂審時如耶律夢龍所期望的般發揮出它最大的功效的原因就在于南俠和北俠,甚至于錦毛鼠,這三人都曾收到小鳳姑娘的交待,一定要將張宏祖身上的玉佩類東西全部摸走。 具體執行這件事的人是——南俠展昭。 沒錯,就是南俠。 錦毛鼠白玉堂是沒機會。 北俠歐陽春同樣,當時光顧著救張宏祖了。 也就是御貓大人在護送張宏祖回開封府的路上有機會動手腳,所以他十分聽老婆話的就動手了。 小鳳姑娘說過的,不管誰抓到機會一定要摸一遍,不怕重復摸,就怕沒摸到! 關于玉佩的疑問,白玉堂曾經逮到機會問過自家六妹。 小鳳姑娘給的官方說法是:因為圍觀耶律夢龍跟秦冰姬的戲太專心,所以不小心知道得多了一點。 白玉堂:“……”真是無法言表的心情。 那確實是因為陸小鳳派人盯秦冰姬盯得緊,所以才發現的,因為她雖然不記得此單元劇的具體細節,但大體是記得女主蠢得幫男配插了男主一刀——真是蠢哭了。 像耶律夢龍這種貨色,怎么也不可能成為國民好備胎的啊,秦冰姬真是太過單蠢好騙了。竟然會相信耶律夢龍是因為愛她,才決定把代表契丹皇族的玉佩送給張宏祖當護身符,以方便他在大遼行走。 這種伎倆如果把對象換成小鳳姑娘這樣的,百分之兩百成功不了。 小鳳姑娘看正常人都像在看嫌疑犯,更何況對耶律夢龍這樣的大反派,當然會從頭發絲里找疑點出來佐證此貨到底想借她的手去干什么壞事。 她大抵會整個真假難辯的贗品出來試水,進而順藤摸瓜,最后給他來個大翻盤。 這確實是小鳳姑娘慣常的風格。 而張宏祖在知道秦冰姬送自己的玉佩竟然是契丹jian細的身份表征的時候,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昨天因為急于逃命,幾時丟掉的他也不知道,沒想到卻是陰差陽錯救了他自己一命。 可是,冰姬又怎么會拿這樣的東西送他,還一再囑咐他貼身攜帶? 張宏祖不由便想到了冰姬的父親兵部侍郎秦鵬年的身上,他此次潛回大宋,便是因為知道了秦鵬年通敵賣國的事,并得到了確鑿的證據,難道會是那秦侍郎在使團出發前就設計好了要陷害他? 這么一想,張宏祖簡直遍體生寒,實在是太過惡毒了。 不得不說,尚未歸國的秦鵬年替耶律夢龍背了好大一口鍋。 沒有那塊足以確認張宏祖私通遼國的間諜玉佩,張宏祖通敵之罪一時之間因缺少關鍵性證據只能等兵部侍郎秦鵬年歸宋拿出確鑿證據方可定罪。 這就導致了張宏祖如今雖是嫌疑犯的身份羈押在大理寺大牢內,但他暫時卻沒有性命之憂。他不死,秦鵬年根本就不敢歸宋,某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只好千方百計置他于死地。 所以,張宏祖死了。 死在了大理寺的監牢內,對外的說法是深夜自謚而亡,因其meimei到大理寺哭訴,將尸體歸還,讓她領回家去入土為安。 此事結果實是令人吹噓不已。 張宏祖死了,自責不已懊悔不已的秦冰姬以未嫁之身替未婚夫婿披麻戴孝,實是感人。 這妥妥就是火龍駒和大祭樁的即視感,父親不慈,女兒卻癡情無悔。 然后,三擊鼓隆重登場。 秦冰姬至開封狀告自己生父,指他才是通敵賣國,而張宏祖正是因為發現了父親通敵的鐵證才會冒死歸宋。她一再在親情和國家大義之間搖擺,如今宏祖身死,她也萬念俱灰,只想還他一個清白。 父女親情比不過家國大義。 兒女情長重不過山河社稷。 秦冰姬淚灑開封府大堂,字字血淚。 然而這并沒有卵用。 因為關鍵的證據——羊皮書被人搶走了嘛。 嫉惡如仇,剛正不阿的開封府父母官包拯也對此事一籌莫展,愛莫能助。 一切事情都對秦鵬年有利極了,而一再滯留大遼的秦侍郎也終于在張宏祖身死之后啟程歸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