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
小鳳走出了一條屬于她自己的青天之路! “你心里有數就行。”最后,展昭只能說了這樣一句。 “我有數。”小鳳姑娘很肯定。 看完了卷宗,小鳳姑娘便調派了州衙衙差去案發地調查,順便告知原被告雙方,擇日升堂。 陸小鳳不擔心崔知州前后搞鬼,反正有鬼看著他呢。 恐怕也沒有比鬼更保險的監視者了,更何況數量還挺多,眾鬼拾柴火焰高啊高的。 小鳳這邊有調不紊的安排審案事宜,崔秉良那邊可算是長吁了一口氣。 未幾日,陸小鳳在州衙升堂開審,百姓風聞之后有很多人都專門跑來圍觀。 看著衙門外烏泱泱的人群,堂上的人默了。 這個案子已經是牽涉到家庭個人隱私了,其實并不適合開放審理的,但一來因為原告被告雙方并沒特殊要求,再者無論當事人還是主審官都沒料到會有這么多的圍觀者。 出乎意料! 怎么辦? 涼辦! 主審官驚堂木一拍,開審。 這一開審啊,陸小鳳覺得自己漲見識了。 那個原告方的嬸子真是一極品啊,而那原告方的弟弟真是耳朵軟到一定程度,爭強好勝、自尊心過度到一定境界了。 陸小鳳相信堂上堂下很多人都已經看出來他那嬸子話里話外的加油添醋的挑撥離間,可是那當弟弟的就真的按照人家的劇本往下走啊,真是聽話。 要不是坐在主審官的位置上,陸小鳳真的很想問他們一句: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一腿啊,怎么看你們倆才像是jian夫yin婦的感覺呢? 奇葩吧! 驚堂木一拍,把有當堂上演全武行的兩家男人給震住了。 “怎么著,準備在堂上動手啊?這是公堂,不是戰場,都給本官往后站。” 原告、被告各自按下心火,但依舊彼此怒目而視。 “鄒田氏,公堂上就數你話最多,要不要本官把位置讓給你,這案子由你來判?” 陸小鳳話說得輕描淡寫,而那鄒田氏也就是原告的嫂子卻聽出了一絲冷厲,身體不由得顫了下,低頭,“民婦知錯。” 堂下有不少百姓心里也犯嘀咕,這位鳳大人真是好脾氣,這個時候才出聲,要是換個官早把驚堂木不知道拍多少回了。 其實,這也是陸小鳳故意為之,要的就是看當事人各自表演,不讓某些人盡興表演,有些事大家還看不明朗呢。 “你說你弟妹因空閨寂寞才跟和尚勾搭成jian?” “是呀是呀。” “鄒田氏。” “民婦在。” “你丈夫死了幾年了?” “三年多。” “你弟妹嫁入鄒家多久?” “一年未到。” 陸小鳳點頭,“看來你也很清楚么。” 堂下一片竊竊私語。 “鄒家老父早喪,大兒又亡,只剩二兒又出征在外,連你們婆母在內,家中一共剩了三個女,是不是?” “是,大人。” “當日案發你婆母死在哪里?” “婆母房中。” “你婆母死在自己房中,那和尚僧袍也是落在此房內,而你弟妹魏玉蓮則是因服侍婆母才會在你婆母房中,對也不對?” “沒錯。” 陸小鳳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照常理來說,有點頭腦的人都不會跑到別人婆母眼跟前與自己的相好你儂我儂,更別提魏玉蓮當時身懷六甲即將臨盆了。” 那鄒田氏臉色為之大變,一時對答不上。 倒是那鄒進寶幫腔道:“他們那是戀jian成熱。” 陸小鳳哼了一聲,“沒有知識不要緊,別沒常識。” 鄒進寶被噎住了,他心里其實早明白事情另有內情,可他當堂摔死了自己的親身骨rou,這可是一條人命啊,只能生挺了。 “俗話說,拿賊捉臟,拿jian捉雙,單憑一件遺落的僧袍怎么就能確定行兇者是jian夫?” “魏玉蓮腹中的孩兒便是罪證。”鄒田氏急忙嗆聲。 “可她已然解釋過那孩子的來由,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么這jian夫一說就難以成立,這案子便是一件普通的兇殺案。就算真是jian夫,你們一門三個獨居的女人,是誰的jian夫這個除非捉到了那和尚,這個恕本官持懷疑態度。” 圍觀百姓再次嘩然。 鳳大人這是把三個女人都拉到嫌疑人位置上了,勁爆! 但這個懷疑真的很有道理! 于是乎,鄒進寶的臉色便變得五顏六色起來,手也按上了自己腰間的佩劍。 展昭劍眉一揚,冷盯了一眼過去。 “鄒將軍,行軍打仗之事最忌急躁冒進,你這脾性可不怎么好呢。” “大人言重了。” 陸小鳳不以為然的一笑,“本官有沒有言過其實,你心里明白。” 鄒進寶抿緊了唇,沒說話。 “不過,鄒田氏有句話說得沒錯,不論你母親是不是魏玉蓮所謂的jian夫所殺,你如果當堂摔死的是自己的親生骨rou,那么這也是一樁人命官司,確實是不能輕易承認。” 百姓中有人對著鄒進寶開始指指點點。 鄒進寶的心便有些不安起來。 “大人,不管大人的推論為何,下官只要兇手和真相。” “行啊,兇手和真相本官都會給你,不用著急。” 但鄒進寶的臉色一點兒沒有好轉的跡象。 那鄒田氏的臉色就更糟糕了,前面幾堂官司都因為主審官各自推諉怕擔責任,故而過堂很馬虎,但這一堂就很不一樣,這主審官一派鎮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驚rou跳。 “今日開堂本官就是想聽聽你們雙方的陳述,下一次升堂本官派人去查證的相關證人證言證據就會當堂一一擺出。” “大人派人去取證了?” “不取證,難不成就靠你們當堂吵吵隨便定罪嗎?沒有證據單憑證言本官不會輕下判決,光有證言沒有證據本官更不會下判決。” “魏玉蓮。” “大人。” “據說你二哥上京趕考應試一直未曾回轉?” “是,二哥出門多時,未有音訊傳回,不知生死吉兇。” 不但魏玉蓮面露擔憂,就連她的大哥魏殿元也是一臉的憂心。 “若本官沒記錯的話,上屆應試舉子中應該沒有魏殿恒這個名字。”陸小鳳一邊說一邊盯著因為她提到魏殿恒的名字而在突然之間臉色劇變的鄒田氏,心里突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根據魏玉蓮陳述,這鄒田氏打她一進門便對她很不喜歡,時常針對她,這里面絕對有貓膩啊。 “魏玉蓮。” “民婦在。” “你二哥相貌如何?” 魏玉蓮雖然不解,但還是依言回答,“民婦與二哥俱肖家母,二哥長得甚是俊美。” 陸小鳳點頭,目光依舊牢牢地盯著那鄒田氏,心里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你們鄒魏兩家相距有多遠?” “相距百里之遙。” “百里?”陸小鳳若有所思,“鄒家所在之地可是上京必經之地?” 大家都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一個問題,都有些驚訝。 魏殿元首先反應過來,道:“回大人,確實是上京必經之地。” 陸小鳳便不由嘆了口氣,“給本官描述一下令弟的長相吧。” 魏殿元不安的描述了一遍弟弟的容貌。 彼時,陸小鳳已經從小禾那里拿來了自制的碳筆,開始手繪圖像。 最后,經魏殿元兄妹一再糾正,終于是畫出了魏殿恒的肖像,簡直栩栩如生。 那鄒田氏在乍然看到那畫上的肖像時,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 陸小鳳搖搖頭,將畫像遞給一旁的主簿,道:“描繪此圖,讓人帶去核查。” “是,大人。” “大人?”魏殿元忍不住相詢。 陸小鳳長嘆一聲,“令弟只怕是兇多吉少了。” “大人!” “本官現在給不了你答案,等本官收集到更多證據再說吧。” 陸小鳳環顧堂上一周,一拍驚堂木,“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