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林同,你不要緊吧?” “不要緊,多謝展大人相救。” 展昭看了陸小鳳一眼,笑了,“不必謝我,你今天是遇到貴人了。”若不是她要幫那街上放風箏的兩個孩童摘掛上樹梢的風箏,他也不能適時救下他。 陸小鳳白了他一眼。 展昭不以為忤,長劍入鞘,扶林同站起,道:“走吧,我們送你回去。” “多謝。” 第92章 因為這事,林同終于決定將自己一直藏匿的外甥趙寧兒交給包拯,讓青天包大人為趙氏一門冤死的九尸十命申冤。 這個案子包拯終于找到了準確的切入點,有了第一手人證。 包拯繼續跟文家兄弟斗智斗勇。 小鳳姑娘沒事的時候會去找湖州知縣黃文炳辦過的卷檔拿來研究,這貨是一個粉飾太平的高手,他做的卷檔很考驗查閱之人的智慧,小鳳姑娘表示很喜歡這個挑戰。 有事的時候,公孫策也會跟她商量一些事,她偶爾也會給一點創新性的意見。 有了陸小鳳這個不在意料之中的好幫手,公孫策省了不少的麻煩,在短時間之內就厘清了府衙卷宗中的一些暗藏問題,找出了許多可疑之處,方便包拯審查重新判理。 當然,湖州府除了文家的事,還會有別的案子,大案小案只要是案子,是歸包拯管轄的案子他就得負責審查。 一戶富紳報案說自家被人行竊,可是現場除了一雙腳印之外,別無其他線索。 陸小鳳換了男裝跟著捕快去了現場,很仔細地辨別了那一雙腳印,然后不但將那鞋印拓印了下來,更仔仔細細描繪了一張圖保存。 以足跡辨別嫌犯這種略顯古老的刑偵手法,陸小鳳也是跟人學過的,科技雖然日新月異,但是一些傳統的經驗技術也不表示就毫無用武之地,有些東西總是需要人繼續傳承下去的。 公孫策見她對那足跡頗有興趣的樣子,便玩笑性地跟她打了個賭,看她和大人誰能第一時間破案將賊人抓拿歸案。 “好啊。”小鳳姑娘表示沒問題。 包拯這邊按尋常刑偵手段進行排查詢問。 而陸小鳳則在仔細研究過腳印的形狀、大小、深淺之后,有針對性地叫了那富戶家中的一些仆役來問。 最終,小鳳姑娘比自己的偶像包青天早了好幾步將案子給破了。 包拯不由感慨:“姑娘確實非同一般。” 聽到自己偶像的夸獎,小鳳姑娘表示很開森! 當然,陸小鳳并沒有露面審案,而是由公孫策出面代審的。 他們如今并不想讓文家的人知道她就是那個“神斷鳳姑娘”,是太師府的千金,皇上的欽封的御妹。 文家在京中肯定是有人的,否則包拯到湖州之始不會屢屢受挫。 小鳳姑娘不知道自家那個總是亂插手的太師爹有沒有插一杠子,但是以目前的情形來看,似乎并沒有什么人對她的身份起疑,如果太師爹真的在其中有份的話,那必定是對文家有所保留的,還是以她的安全為第一考量的。 這個必須給太師爹點個贊! 在護短上,太師爹必定是當仁不讓的人中之杰。 有關她的許多信息其實流傳在外的都是經過加工修飾的,掩去了許多的關鍵性東西,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大多是搞不清的,這是一種保護。 就好比,百姓知曉“神斷鳳姑娘”是位姑娘,是位不知道姓鳳還是名字叫鳳的姑娘。一少部分人則知道她是龐家千金,更少一部分人則認為她叫龐鳳,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她本名陸小鳳,而她做了龐小姐后的閨名卻甚少有人知道。 因此,“龐鳳”在一定圈子內基本可以算是“神斷鳳姑娘”的官方名姓了,但更多的人習慣稱呼她“鳳大人”,鳳則成為了她的姓氏。 這叫真假摻半,足以以假亂真。 京城里的龐太師收到了文家的傳信,隱約猜到閨女可能游歷到了湖州地界,小心為上,太師當然是絕不會將自家閨女的信息亂泄露給外人的。 玉兒總是有她自己的立場跟理由,他只消知道女兒是不會害龐家的這就足夠了。 不過,龐太師心里還是忍不住有些恨恨的,那只包黑子最好別錯待了他閨女,否則他跟包黑子沒完! 被太師念叨的包拯打了幾個噴嚏,引得公孫策擔心地問了一句,又特特地診了下脈,這才放下心來。 天氣漸涼,大人的身體為要,這種時候是斷斷出不得差錯的。 而這個時候,小禾也出于對自家小姐健康的負責,為她添制了一些御寒的衣物。 展昭那天去找她的時候,小鳳姑娘正在試系小禾新縫的一領薄款斗篷,適用于春秋兩季使用,較夏季用料為厚,較冬季用料為薄。 這斗篷小禾用了大紅色,再沒有比這正紅色更適合她的顏色了,絕對的驚艷效果。 “小禾,這料子也太扎眼了吧。”小鳳姑娘還是有點意見的。 展昭默默點頭,很扎眼,他真心是不希望她穿到外面去的。 “可是,這顏色最襯小姐。” “小禾,咱們做人得低調啊,你把我搞這么高調很容易出事的,懂不懂?” 小禾撇撇嘴,有些不情愿將斗篷翻過來重新幫她系上。 “咦,不錯哦,小禾的手真巧,竟然是正反兩面都可以用的呢。”里面這層天青色的顏色看著就低調多了。 “奴婢去沏茶。”小禾隨便找了個藉口退下了。 陸小鳳一邊低頭審視著身上的斗篷,一邊漫不經心地隨口問某貓,“找我有什么事嗎?” “沒,就是來看看你。” “這顏色好看嗎?” “好看。”她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嘴巴這么甜,是抹了蜜了嗎?” 展昭只是笑。 “今天不出去找有關文家的罪狀嗎?” 說到這個,展昭的表情不由微沉,“文家在湖州經營已久,關系盤根錯節,動之不易。百姓皆懼,雖知大人青天之名,亦不敢到府衙前上告文家。” “碰到惡人強梁,害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可惜普通人大多都會選擇忍耐,久而久之便也縱容了惡人的氣焰。” “是呀。” 陸小鳳解開身上的斗篷,到一旁坐了,隨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其實,讓包大人來湖州固然是最好的人選,但大人也因盛名所累,讓文家處處提防,從開始便處于不利的位置。” 展昭默默贊同。 “如今看著文家四子,也就老四還像個樣子,其他三人……”那就是炮灰的命啊。 還湖州四龍?什么金甲龍、病天龍、獨眼龍和玉面龍的,倒是也滿形象,可是也虧得他們祖上是開國功臣之一,臣子也敢稱龍?簡直是大不敬! 單以個人情感而言,小鳳姑娘對文家老三那個獨眼龍文禮很沒眼緣,覺得此人霸道兇殘不說,關鍵還沒腦子,說白了就是個莽夫。 就這,人家還叫了個“禮”,真像是長輩起名時搞了個小惡作劇似的。 “那文四公子文四涉世未深,對文家之事從不插手,倒也算是個難得的。”展昭就事論事。 “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陸小鳳對此人的評價卻并不好。 “小鳳——” “明知兄長行止不義,有害百姓,卻因一個‘文’姓而選擇裝聾作啞,想要獨善其身。這豈非是掩耳盜鈴的行徑嗎?” 展昭無語。 “若真想為文家做點什么,就要有明知不可為而為的勇氣,就算結果依舊可能無法改變什么,但是至少他有積極努力地去試圖改變。盡到了自己的人事,天命不可違罷了。他什么努力都沒去做,算什么難得? 這種不聞不問,就是個傻子都做得比他好了。”起嗎人家傻子還自然得很,本來傻嘛,原就是不懂不明。可他既懂又明,卻要裝傻,實在并不高明。 展昭:小鳳,你措詞要不要這么毒辣啊? “兄友弟恭固然是好,但是有時卻顯得太過迂腐不知變通。瞧他武功練得不錯,可惜做人卻是沒什么水平。” “就這么看不上他啊?” “看不上。”小鳳姑娘無比確定,末了又加了一句,“我要是真看上了,你怎么辦?” 展昭忍不住失笑,“你便是看上了也是不會嫁他的,我有需要怎么辦嗎?” “這么自信?” “你自己說過的,只會禍害我一人不是嗎?” 小鳳姑娘也不禁笑了,嬌俏地趴在桌子看著他道:“那,展大人你現在是不是就叫做得意呢?” 展昭反問:“難道我不應該得意嗎?” 小鳳姑娘莞爾。 “展昭,青天白日的,你就這么不避諱啊。” “白小五!”陸小鳳第一時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一身錦白衣的白玉堂搖著一把杭扇從外面走了進來,“妹子,別來無恙啊。” “就你一個人?” “我腳程快,先到一步。”白玉堂不無臭屁的說。 “腳程快有什么用呢?人家是湖州四龍,你們才是陷空島五鼠,這龍與鼠,你們啊,名頭上就輸人家好大一截。” “喂,陸小鳳,你好歹也是我們六妹,這樣貶低我們真的好嗎?” “我不過實話實說嘛,你們的名號跟人家一比確實是掉價嘛,你們當初為什么會得了這么個渾號啊?五鼠,五鼠的,聽著就小家子氣。”對于成了陷空島小六的事實,小鳳姑娘一直是耿耿于懷的,有機會自然也是要念上一念的。 “皇帝上次不是給我們改成五義了嗎?” “那還不是因為五鼠確實聽著不好么。”仁宗皇帝果然是同道中人,借著機會就把名字給他們換成五義了。 不過,就是換成五義,也比不過人家那響當當的“湖州四龍”,也就展小貓在江湖上的名號——南俠,還是拿得出手,喊得出名的。 名字有時候真的很重要的啊。 就是姓氏有時候都是至關重要的,好比她一不小心姓了個龐,就時刻有被炮灰的可能,簡直不能更悲劇! 白玉堂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跟六妹計較太多,跟她計較,多半得內出血,還是不計較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