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白兄——”玩笑適可而止。 白玉堂失笑,“正好咱們也一起去看看花沖的下場,放陸公子這樣的人單獨行動,說實話我還真是有那么點不放心。” 展昭遲疑,“這……” 歐陽春道:“一起過去吧,完了咱們大家去喝酒,就當慶祝。” 陸小鳳微微怔愣,這三位大俠也要過去看熱鬧嗎? 不過,想想也是,擒拿花沖他們三個都是出了大力的,這時候去看看這事的最后結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游街時砸白菜幫子的時候百姓男女老幼都有,最后到法場看現場的時候女性的數量就銳減,砍頭這樣刺激的事對于女性來說總歸說來是太令人生畏了。 當花沖的頭落地的那一剎那,圍觀的百姓甚至發出了歡呼聲。 誠然,花沖惹來的民怨不少,因為他流竄到松江府,搞得最近這里有女兒的人家整天提心吊膽,簡直能用驚弓之鳥來形容了。 花沖人頭一落地,百姓便散了。 陸小鳳將手中的扇子往腰畔的扇套內一塞,便朝著正在收拾花沖尸身的衙差走去。 法場的衙差見狀有人上來攔阻。 展昭直接亮了腰牌。 陸小鳳蹲到花沖的尸身前,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后起身,淡淡地道:“抬走吧。”是花沖本人。 白玉堂往前湊了湊,看著衙差將尸身抬走,難掩調侃地道:“就憑你昨天在牢里對那些獄卒們說的話,五爺我也認為他們不會搞李代桃僵之計。況且,你從哪里看出有人或救花沖的?” 陸小鳳只是微微一笑,重新掏出折扇搖著,“五爺打聽那么多做什么呢?”姐就是懷疑什么也不會都說出來的。 展昭去看白玉堂,昨天她在牢里說什么了? 白玉堂心說:五爺就不告訴你,你家這個鳳姑娘簡直剽悍得令人拍案叫絕,竟然威脅獄卒,名正典刑的若不是花沖本人,那么監獄內的所有衙差都準備好去當公公。 這對男人來說簡直是最殘酷之懲罰了,沒有之一。 “熱鬧看完了,現在咱們喝酒去吧。”他對陸小鳳招呼。 陸小鳳回扇指自己,“我也去?”喝酒是你們幾個男人的愛好,與我何干啊?簡單說,沒共同語言。 白玉堂點頭,道:“當然要去,今天這頓得展昭做東,你不坐陪怎么行呢?”說到后面他忍不住帶了點兒調侃。 陸小鳳扭頭,問某貓:“你做東?” 展昭對北俠一笑,“該當展某做東。” 展小昭這是躲避她的問話啊,陸小鳳略有不解,但未深究。 “陸公子,一起吧。”歐陽春如此邀約。 陸小鳳老實道:“我不會喝酒啊。”上一世的專業養成了她滴酒不沾的習慣,她沒打算改變。 “以茶代酒就好。”展昭正面做了回應。 陸小鳳也不忸怩,欣然道:“好。” 然后,一行人便找酒樓去把酒言歡。 用餐之前,小禾借用了店家的一只銅盆,讓她家小姐把手洗得干干凈凈。 陸小鳳照舊涂抹了護手的油脂,這才落座。 白玉堂多看了她放玉盒的那只錦囊兩眼,最后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那是你護手的東西?”他看那透明一樣的膏體以極快的速度被肌膚吸收,還有一股淡得幾乎可以忽略的香味,斷定必非凡品。 “五爺有興趣?” “我想看看。” 陸小鳳大方地從錦囊內取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玉盒,遞了過去。 白玉堂打開盒蓋,先是聞了聞,然后又挖了一點抹到手背上親自感受,不無驚喜地道:“這東西效果果然不錯。” “白家的生意里也有這些嗎?” 白玉堂將東西還她,點頭,“有啊,不過,我瞧你這盒里的東西很不一樣。” 陸小鳳很自然地道:“富貴人家的東西自然是不同的。” 這話沒有人能反駁。 小禾心說:這是宮里龐妃娘娘用的東西,自然是與眾不同的。 “花沖之事了結,展兄接下來是要回開封府嗎?”白玉堂并沒有再繼續手膏的話題,而是轉向展昭問別的事。 展昭回道:“若無他事,展某是要回開封去了。” 白玉堂去看陸小鳳。 陸小鳳莫名其妙。 “陸公子呢?” “我?”陸小鳳正待要回答,已被小禾搶了先。 “我們公子想到常州去走走。” 白玉堂笑了,戲謔地看向某貓。 北俠歐陽春也笑了。 展昭則有幾分驚疑不定地看陸小鳳,“你要去常州?” 陸小鳳只好道:“也不是了,小禾想去揚州,又說到你老家是常州武進,就提議說不如順路去看看。不過,如果展護衛直接回京的話,我們也就直接往揚州去了。” 展昭略猶豫。 白玉堂打包票道:“展昭,你若無暇,五爺替你送她一程。” 展昭看過去。 白玉堂一拍自己的肩,道:“憑五爺我的功夫難道還不能保她一路平安嗎?” “不用。”陸小鳳直接拒絕他。 “為什么?”白玉堂不理解。 陸小鳳哼了一聲,“不方便。”萬一這趟下來,江湖再謠個傳啥的,姐不定就又成緋聞女主角了。 白玉堂當即表示:“憑你南俠未婚妻鐵板釘釘的身份,有什么不方便的?” 展昭被一口酒嗆住,咳了起來。 捶地,憑毛不讓我們過法定休息日啊,加班加班,加尼瑪個鬼啊…… 姐恨加班!!!!!!!!!! 第23章 “你這話從邏輯上講就是錯的,我如果是展昭的未婚妻,由你護送只會更不方便。”小鳳姑娘完全的就事論事。 白玉堂沒給她說后半句的機會,截聲道:“站在朋友的立場,加上我們陷空島五鼠的江湖名聲,何來不方便之說?” “姑娘若是擔心白兄弟一人相送有所不便,正好在下也有閑暇,便一同往常州走一趟也就是了。”北俠歐陽春適時開口。 陸小鳳突然有種掉坑里的感覺,怎么說到最后竟然把她原本只是可能的常州之行弄成了確定的行程? 小鳳姑娘杏眸一瞇,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白玉堂投去極不友善的一瞥。 白玉堂皮糙rou厚全當沒收到她的眼刀,心說:沒道理白五爺次次都吃癟,你也該嘗嘗吃癟的滋味了。 且不說小鳳姑娘跟錦毛鼠之間的暗潮洶涌,那邊,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的展昭對北俠說道:“這樣太麻煩歐陽兄了。” “不妨事,舉手之勞罷了。”歐陽春不在意的擺擺手。 喂,醬紫就太過分了啊!她好歹是當事人,怎么這幾位大俠竟然就全然無視她的意見替她敲定了行程的安排? 小禾不失時機地及時補上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道:“這樣就最好不過了,奴婢替我家小姐謝謝兩位大俠。” 陸小鳳心里掙扎了一會兒,到底沒有再提異議。她決定為了社會和諧,人類團結,她還是隨大流好了。左右她也沒什么損失,加上有北俠和錦毛鼠一路保護,安全級別那絕對是杠杠的。 酒菜陸續上來,大家也就不再多說。 三個大人吃菜喝酒頻頻舉杯,小鳳姑娘在丫環的服侍下安靜用飯,并沒有強求小禾坐下同自己一道用餐。 小禾有屬于她自己的職業素養,偶爾礙于她的衣著打扮出于幫她掩飾身份目的時會根據當時情況配合她,但是其他時候陸小鳳是無法勉強她的。時代的局限性造就了這樣的主仆尊卑關系,小鳳姑娘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說到喝酒,這次陸小鳳真的對展小貓的酒量驚訝了。 喵了個咪的,她粗粗數了下,沒多大功夫地下就滾了十幾只酒壇了,而且那三位大俠還在頻頻舉杯暢飲中…… 看丫個個神智清明精神抖擻的樣兒小鳳姑娘就很崩潰,真后悔跟這仨兒一起吃這頓飯啊,看情況不等丫們喝夠她是沒辦法走了。 捶地中…… “小禾,你也吃一點兒吧。” 小禾接了小姐遞過來的吃食,到一邊去吃。 慢條斯理吃飽喝足的陸小鳳一手撐桌,一手托腮,左看看右看看,再看看對面,心想這哪是仨大俠啊,這根本就是三個酒鬼! 無所事事的小鳳姑娘拿起桌上的骨頭開始玩拼圖游戲。 她玩得專心致志,甚至于沒注意那三個原本拼酒拼得如火如荼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將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吃完了東西重新走回自家小姐身邊服侍的小禾捂著臉一臉驚駭地看著那東西在自家小姐手下成形,臉兒都白成一張紙了。 那是一副骷髏,被一堆碎骨頭拼得惟妙惟肖,小巧又精致。 小姐——你的愛好會不會也太詭異了一點兒啊?小禾在心里尖叫。 白玉堂有些困難地咽下喉間的酒。 北俠歐陽春眼中盡是驚異。 展昭卻是不由的想起當日她剖腹取出王相爺千金腹中胎兒的情形,她對人體的構造已經不是可以用熟悉來形容的了,那手起刀落間的熟稔與胸有與竹…… “小……小姐……”小禾終于抖抖索索地發出了音兒。 陸小鳳一愣,馬上就將骨頭推成一堆,扭頭抬眼陪笑道:“小禾。” 小禾鼓起了腮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