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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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陸小鳳看看站在一邊的展昭,順嘴問了一聲,“展護衛(wèi)要一起過去嗎?” 展昭道:“姑娘既如此說,展某便一起過去吧。” 她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展昭被她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樂,面上卻是絲毫未露。 第 7 章 拿毛筆畫出來的圖總讓小鳳姑娘覺得有點失真,也許該說她實在不習慣毛筆做畫,或許也能說是公孫策給的這支筆太粗了……反正畫出來的圖,陸小鳳很不滿意。 最后,陸小鳳跑到廚房,悶燒了兩截柳枝做臨時用的炭筆。 她一筆一畫畫得很認真,公孫策在一邊看得也很認真。 展昭發(fā)現認真做事時的陸小鳳總是很專注嚴肅,跟其他時候的她判若兩人。 陸小鳳把需要的一些工具都畫好,臨了對著小禾來了句,“小禾,說說你今天看到的那人長什么樣?我畫來看。” 小禾回想了一下,道:“細長鳳眼,眼很黑,很亮,眉毛不粗也不細,嗯,就這樣……”她看著小姐在紙上畫出的眉形,肯定。 隨著陸小鳳手中的柳條在紙上沙沙而畫,小禾記憶里的那個尚書公子的影像漸漸躍然紙上。 “哇,小姐,一模一樣啊。”小禾驚喜了。 陸小鳳伸出自己的右手,面上微苦,“糟糕,忘了拿截布條裹著畫了。”這手黑的,馬上就黑手黨了。 展昭心中暗笑,出去給她打了盆水拿進來。 公孫策看她露出這樣一手繪影技巧不由越加有感觸,這姑娘果然是家學淵源啊,若身為男子必十分適合吃公門這碗飯的。 陸小鳳就著展昭打來的水將手洗凈,又拿了油脂抹了。 “姑娘很注意保養(yǎng)手。”公孫策發(fā)現了這個事實。 陸小鳳微笑,“因為我的手很重要。”醫(yī)生的手是最重要的,而她雖然不喜歡那個職業(yè),但畢竟已經習慣了保養(yǎng)。 公孫策有些明白了。 小禾在旁邊說了句,“小姐的腦子也很重要啊。” 公孫策微笑,此話說得極是有理,這姑娘確實是個腦子聰明的,府衙這條街上的那家“小店”不就是出自這位姑娘之手嗎? 時間雖然不長,但已經足夠他們在開封府戶籍范圍內將這位姑娘的信息搜尋一遍了。就目前他們掌握的信息只知道她的父親是個仵作,母親是普通農婦。至于師承何人學得那一手醫(yī)術,卻是不得而知。 陸小鳳拿著那張畫像又看了一遍,然后湊到燈前點燃了。 這個時候已經掌燈,不知不覺他們在書房已經呆了不少時間了。 “小姐,怎么燒了呢?”小禾有些婉惜。 “不燒留著瞻仰嗎?萬一被那人知道,誤會點什么,我說得清嗎我?” 公孫策笑著搖頭,這姑娘實在是有什么說什么,毫無避諱。 “小姐怎么不用筆畫啊?”小禾有些不解。 陸小鳳瞪眼,“小禾,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啊,你現在不知道你家小姐我拿毛筆畫畫不行嗎?” “竟然還有小姐不行的啊?” “你這到底是夸我呢,還是罵我呢?” “當然是夸小姐您的了。” “我可一點沒覺得你是在夸我。”陸小鳳沖她呲了呲牙。 小禾則回了個鬼臉。 看著這對主仆互對,展昭和公孫策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真是小姑娘! “公孫先生,我們要不要提前準備一些退燒的藥什么的,別到時候抓瞎。” 公孫策道:“在下先前便已經讓人準備去了。” “果然不愧是包大人的智囊公孫先生,想的就是周到。”陸小鳳真心實意地佩服他。 小鳳姑娘人長得本就秀麗,這樣言笑晏晏的模樣更是如一朵盛開的鮮花散發(fā)著誘人的美麗。 就是展昭這樣心性的人對著她的笑臉也有些微微的閃神。 “小姐,我們晚上睡哪兒啊?”小禾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泛困了,伸手揉著眼睛問。 陸小鳳一張一張地翻著自己先前畫好的圖,很自然地道:“睡什么啊,熬著吧,熬到天亮王小姐沒事,就可以回去踏實地睡覺去了。” “不睡怎么行呢?” “我以前辦案的時候幾天不睡也是有的啊……”話不期然間出口,陸小鳳驀地怔然,原來那樣的生活已經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忘是忘不掉的。 公孫策與展昭俱是心頭一震。 小禾卻沒過心,整個人都有些迷糊了。 陸小鳳自嘲似地笑了笑,繼續(xù)看圖,確定無誤后,再整理折好,準備到時候拿去讓人照著制作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展昭看出了她眉眼間的落寞,他很驚訝自己竟然看明白了,也驚訝她竟然會有這樣落寞的表情。 她剛才說辦案,難道她以前辦過案?又是以什么樣的身份辦過?是陪著她的父親辦案嗎? 應該就是如此了,否則她一個姑娘家,又這么年輕,又能單獨辦什么案呢? 撐到后半夜,陸小鳳的精神也有些不濟了。 安逸日子過久了,果然是會消磨人的意志的啊,穿越后的這些日子她過得太安逸了,才熬半宿就有些撐不住了呢。 伸手拍拍臉,試圖讓自己清楚些。 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困了便趴一會兒吧,有事我叫你。” 陸小鳳聞聲望去,有些困惑,展小貓竟然還會憐香惜玉?他不是對她龐太師義女的身份很鄙視的嗎? 陸小鳳單手支著下巴,瞇著眼看他,“萬一睡著著涼了怎么辦?” 展昭抬了抬手臂,她看到上面的一條披風,不由更詫異了,這只貓是吃了耗子藥了嗎?對她這么友善? 他可是老包的腦殘粉,而她則是他精神領袖對頭的義女啊。 “姑娘怎么這么看我?” 小鳳姑娘撓了撓小下巴,若有所思地道:“我明白了。”老包和王丞相是一路人,她救了王丞相的閨女,所以這只小貓對她才會這么友善。 展昭卻沒問她明白什么了,在他看來這個姑娘某些時候其實挺不著調的。一想到她昨天對龐昱說的那些話,他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往上揚。 陸小鳳接過展昭遞過來的披風,系上,頭枕在胳膊上半趴在桌上,盯著蠟燭的火焰,有些發(fā)滯地道:“真想好好睡一覺啊。” 結果,她就真的好好睡了一覺。 后半夜王小姐平安渡過了,天亮的時候人也醒了過來,還喝了點白粥。 再然后,睡得迷迷糊糊的陸小鳳主仆就被火燒火燎來開封府接人的龐昱給帶走了。 目送他們離開,展昭抬頭看看天,莫名覺得有些空落。 “展護衛(wèi)在想什么?” “公孫先生,”展昭叫了對方一聲,搖頭,“展某沒想什么。” “那位陸姑娘是個很有趣的姑娘啊。”公孫策意味深長地說。 “嗯。” “龐太師似乎挺在意這個女兒的。” 展昭補充道:“安樂侯對這個義姐也很關心啊。”若不明內情,只怕真會當成是親姐弟呢,她跟龐昱說話可什么顧忌都沒有,完全是想什么就說什么了。 陸小鳳是一路睡著回到太師府的,下轎的時候還有些犯迷糊,站在太師府門口瞅著匾額上那兩個“龐府”二字直犯嘀咕:怎么就又看到這倆字了呢? 這個義父認得她是真憋屈啊,莫名其妙就被開封府一幫人給打入敵人陣營了。 “玉兒啊,總算是毫發(fā)無傷的回來了。” 聽到這聲音,就看到龐夫人在丫環(huán)的攙扶下站到了門口。 陸小鳳大驚,她的規(guī)格啥時候上升到這種讓太師夫人出門相迎的地步了? “娘,您怎么出來了。” “你這孩子,娘要不讓昱兒去接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來了。” “那不能,我怎么舍得娘呢,有娘的孩子才是寶呢。”撒嬌賣萌也是小鳳姑娘慣用的技倆,想當年她老用這招迷糊家長,要不從法醫(yī)到刑警再到片警,哪那么容易啊。 甭管什么法子,達到目的就行。 龐夫人還就吃她這套,小女兒嘛,就是要撒嬌賣萌才貼心。 “走,跟娘進去,瞧這憔悴樣兒,昨晚一定沒睡好。” “娘真是火眼晶晴,我昨晚想娘想得就沒睡。” 龐昱跟在后面聽到這話,不由無語地抬頭看了看天。 小禾秉持著貼身丫環(huán)的基本素質,對自家小姐的話不發(fā)表任何意見。 陸小鳳跟龐夫人撒完了嬌,然后就回房補眠去了。 一覺醒來,已經午后,吃了點東西后,陸小鳳就照舊領著小禾出府去了。 她自然不會去別的地方,還是自己在開封府的家。 有些人和事吧,有時候真挺奇怪的。以前,她為了裝潢小店整天跑過來,卻很少跟開封七子遇上,遇上了彼此也不過是不相干的路人甲乙丙。 可是,有時候不知道發(fā)生什么樣的契機,然后突然之間原來不相干的人和事一下子就跟自己變得熟悉起來。以前遇不到的人仿佛突然之間就成了的左領右舍,抬頭不見低頭就見。 “龐姑娘。” 看,紅衣展小貓竟然迎面走來,還主動跟她打招呼。 陸小鳳左右看了看,抿抿唇,然后認真地看著展昭,誠懇地對他說:“展大人,民女姓陸,麻煩您在外面碰到我的時候叫我陸姑娘就好了。” 展昭反應很快,再次正式見禮,“陸姑娘,展某向你賠不是了。” “行了,咱們就回見吧,展大人事忙,民女就不做多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