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然而,正好在那時,紀昭揚在熱搜新聞中看到了溫淑文與一個已經離過兩次婚的男人結婚的頭條。 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神采奕奕,與溫淑文在一起,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叔侄。 男子是商政雙屆的風云人物,時家家主時川程,家族是m國華爾街的富商,如今在帝都從事房地產產業,堪稱帝都最富有的人物。 紀昭揚在新聞中搜尋到這個名字時,在關系網中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臉龐。 那人沒有被扒出來名字,只有一行解釋——時川程的長子。 看著那張偷拍角度的臉,紀昭揚的記憶卻愈發清晰起來,隱隱腦補出這人的模樣。 他隱約記得曾在某個地方見過這個人,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惜忘了當時的具體情節。 溫淑文給了他一個星期的時間來整理行李并與養父告別。 對于紀昭揚來說,并沒有什么需要特別告別的人或物,也并沒有幾件需要帶走的像樣的行李,只帶一些母親的遺物走,也就是了。 養父在他離開前一直罵罵咧咧:“小野種,得了福別忘了是誰養大了你。” 紀昭揚冷眼看著他,像在看什么惡心的蛆蟲。良久,大力關上了門,沒有回答,惟留下那個男人大聲又惡毒的咒罵聲回蕩。 如果不考慮對方是黎雪的親生父親,紀昭揚早就與人同歸于盡了。 總共也沒多少行李需要收拾。他整理了幾套衣服,帶著一封大學錄取通知書上了時家的車。 紀昭揚的母親曾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教師,在一場突發火災中為了救溫淑文而不幸犧牲。 因此,溫淑文總是對紀昭揚心存愧疚,這么些年老是想著要補救。 溫淑文其實沒大紀昭揚多少,也就十二歲。時川程的老婆這是娶第三個了。 “小揚,聽說你考進了z大。”溫淑文柔聲說道,高知識女性性格溫和、修養深厚。 “嗯。”紀昭揚簡短答道。 z大學是帝都一所有名的學府,富家子弟爭相入學,分數最高的經管學院更是帝都高考前三百名的學生才可進入。 對于紀昭揚這樣一個貧窮無資源的放蕩子來說,能夠考入該校簡直是個奇跡。 只有紀昭揚自己清楚,他其實只是勉強達到了最低專業的分數線。 “時燁也在z大,金融專業。開學讀大三,我一會介紹你們認識,開學后你們可以互相照應。” 溫淑文望著紀昭揚,這孩子雖然長得高,但卻瘦的厲害,白皙的皮膚似乎缺乏血色。額頭上還有一道拇指寬的傷疤,尚未愈合。 雖然紀昭揚自己說是他不小心磕到的,可這傷口怎么來的,溫淑文自然清楚,愈發可憐這個孩子。 “時燁?”聽到這個名字,紀昭揚怔了下。 “時家長子,以后你應該稱他為哥哥。雖然你們沒有任何親屬關系,但人前人后就得這么叫,不然顯得沒禮貌。” 溫淑文擔心紀昭揚會有所擔憂,趕緊補充道:“放心吧,他人不錯。” 紀昭揚若有所思。 原來他叫時燁。 為了盡可能讓別人覺得自己不是個壞小子,紀昭揚在離開之前特意將耳釘摘下,穿上立領襯衫以掩蓋鎖骨上的紋身,隱藏了他原本張揚桀驁的外形。 憑著一張還帶些稚嫩的臉,誰能想象到這個似乎柔順的外表下曾隱藏著一位桀驁不馴、難以馴服的校園霸主。 溫淑文對他感到些許心疼:“這些年你和你jiejie受了很多苦,難為你們了,放心,以后不會了。” 聽溫淑文這樣說,紀昭揚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只是目光不經意地掃過車窗玻璃上投射出的人影,形成了一道長長的影痕,宛如醫院病床上的身影。 他回想起黎雪仍躺在醫院里的情景,以及那足以擊垮他們家的巨額醫藥費。 “嗯。”紀昭揚淡淡地回應一句。 車子停留在時家別墅。 時家大宅位于帝都市中心黃金地段,這個地方并非只有錢才能買得了。 現代風格別墅,搭配大面積景觀陽臺。 能夠擁有這棟別墅的,一定是各行各業的最頂端人群。 今天別墅里沒有客人,樓下只有幾個仆人在打掃衛生。溫淑文讓人將紀昭揚的行李拿到樓上預先整理好的房間。 仆人剛上樓,樓上就有人得知紀昭揚的到來。 “溫姨,聽說您帶了個小孩回來。 紀昭揚順著聲音抬頭,與站在二樓俯視他和溫淑文的男人視線相撞。 男子看起來年紀不大,做了短狼尾發型,眉眼精致,皮膚白皙,身穿一身白色西裝,氣質斐然,此刻正懶洋洋的撐在二樓欄桿處,細長的眸子半闔,與他對視。 有些眼熟。 男人雖然笑著說話,但紀昭揚無法確定這笑容是真誠友好,還是掩藏著利刃。 定格幾秒后,紀昭揚收回視線。 “時燁,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紀昭揚,比你小三歲,準備去z大上大一了。”溫淑文揚起一個笑臉,客氣卻又疏離地與他對話。 “很巧,我也在z大。” 時燁單手抄著兜,一步步從臺階上下來,神態悠閑恣意,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掃了紀昭揚幾眼,客氣道:“紀昭揚——是吧?以后我們可以互相照應。” 混血的年輕男子長相漂亮妖孽,女性的沉魚落雁與男性的侵略張力在這張臉上渾然一體,完美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