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所有聽到這句話，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驚呆了……

    時間的輪回！永恒的沉積！虛空的作證，深界的契約。

    這幾乎就是異界最高的誓言。意味著地獄騎士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于上，再沒有絲毫背叛的可能。到了他們這個地步，任何誓言都是會得到至高神秘的回應的。而地獄騎士許下的這四個條件，從沒有任何惡魔敢許下。

    因為一旦違反。對惡魔來說將比死亡更恐怖。

    但不知道為什么，地獄騎士許下這誓言的場面眾人卻覺得并不突兀，反而和諧的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發生過一樣。一個單薄的王者，將手按在誓言追隨的屬下身上，接受那永不可改變的未來。

    遠處，大巴比倫無聲的嘆息，舉起金杯輕抿了一口。

    她的目光迷離，仿佛在看著另一個世界，對地獄騎士的行動既不贊同也不阻止。

    提塔尼亞雙手捂住紅唇，瞪大了眼睛。

    奧貝龍滿頭冷汗，目光震撼。

    洛基仰著頭，似乎在回憶。

    在場的眾人都沒有說什么，時間也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周邊，無數惡魔目睹著這一切，一個個嘴巴張的老大。

    終于，地獄騎士完成了自己的儀式，起身站了起來。他來到了陳巖的身后靜立，平靜而又淡然。

    “那是一個好位置。”大巴比倫突然說道，對地獄騎士舉起了酒杯。“但不屬于你。”

    “桀桀……”地獄騎士咧開嘴，恐怖的怪笑幾聲。“我們看到了過去，看不到未來。”

    大巴比倫沉默了，過了一會才點點頭。“你說的對。”

    陳巖轉頭看了過去，卻看到大巴比倫舉起酒杯喝酒，碩大的金杯完全擋住了她的臉……

    同為魔人，她沒有入地獄騎士一樣許下誓言，也沒有追隨陳巖的意思。陳巖卻沒有追問，平淡的仿佛剛才什么也沒發生一般。但不管是洛基還是奧貝龍，都能看出陳巖似乎有些不同了。

    那不是力量上的改變，而是一種神秘的氣質。就仿佛從這一刻起，陳巖又得到了一些東西，更靠近那傳說中預言的位置。

    “唉……”洛基嘆了口氣。不想說什么了，他突然覺得，俱樂部如果因為這件事而與陳巖交惡，將是一件非常錯誤的事。此刻他無比希望立即回到亂流域，將這件事匯報上去。以便俱樂部重新評估陳巖的價值。

    只是眼下他們都處于陳巖帶來的紫色光團中，又哪里能與俱樂部取得聯系？

    這光團，與其說是一種能量護罩，更不如說是一種規則，一種與空間有關的權柄。這讓他們可以穿梭于虛空，跳躍于裂隙而不受侵害。洛基不知道這是不是陳巖新獲得的能力，但他卻知道如果沒有這個光團，在場的所有惡魔都已經死光了。

    沒有人說話，紫色光團在虛空中寂靜前行著，仿佛精靈。

    終于，他們前方出現了一片巨大的板塊，亂流域的邊界已然可見。

    洛基的目光明亮起來，他們即將進入亂流域的規則圈了，只要空間穩定，他就可以憑借個人實力將信息傳遞上去，連儀器都不需要。他相信俱樂部只要接到這個信息，必然會對陳巖重訂契約，真正將陳巖作為平等的伙伴對待。

    不知不覺中，洛基有些緊張，旁邊的奧貝龍呼吸也急促起來，顯然想到了這一點。

    只是誰也沒想到，就在這時，虛空中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一個巨大的手臂猛然探了出來，對紫色光團一把抓下。

    “我等你很久了，這就是你們的收獲吧，我代俱樂部收下了！”

    不好！

    洛基的瞳孔猛然收縮，大喊一聲。“不要！”

    可是來不及了，那只手臂顯然已經準備許久，甚至可能一直就等待在這里。此刻蓄力一擊之下怎么能用快如閃電來形容？幾乎就在洛基開口的同時，那只手臂就已經落在了陳巖的紫色光團之上。

    那神秘的紫色光團，雖然此刻容納了上千人，和手臂相比卻依然渺小的如同乒乓球一般。只怕任何人看到都會覺得會被一擊粉碎。

    可不管洛基還是奧貝龍，卻齊齊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他們就聽見一聲如同玻璃破碎的脆響，以及一聲不甘的怒吼。

    “混蛋！為什么會這樣！”

    “不！”

    眾目睽睽之下，那只巨大的，仿佛足以支撐天地的手臂突然變得模糊，化為無數細小如河沙的碎片。那些碎片各不相同，透過它們分別可以看清手臂的一部分，又仿佛個不歸屬獨立存在。無數個碎片組合在一起，形成手臂的輪廓。

    輪廓只持續了不到兩秒鐘，就轟然炸碎，成為虛空中無數摧殘的光點。

    “界膜……”奧貝龍的聲音都顫抖了。瞳孔深處更充滿了恐懼。“居然是界膜！”

    他怎么也沒想到，陳巖帶來的這個紫色光團，居然是如同界膜一樣的存在。不，不僅是界膜，更是更高等的，他都從未接觸過的界膜！

    那無數個碎片，就是無數個細小的界域。那只突然襲來的手臂還未碰到陳巖就已經被分別送到這些界域之中，看似一個整體，卻已然被分解的如同河沙一般了。這種奇異而偉大的力量，正是界膜最常見的特征！

    高等惡魔之所以不敢輕易降臨到低級界域，就是恐懼這絕對到極點的空間力量！

    雖然有些高等惡魔可以用能力或者欺騙躲過界膜的傷害，但那不是絕對的，尤其是高等界域的界膜，更是可怕的令人發抖。可能除了虛空的泯滅，深界的神秘之外，界膜的隔斷就是所有惡魔心中的夢魘。

    自己身邊的這個紫色光團居然就是界膜，誰敢相信？誰能相信？

    可是不管他相不相信，事實就是事實，那只巨大的紫色手臂明明可以在虛空中短暫留存，卻仍然因為攻擊界膜而被分割了。無數個碎片，無數個界域，恐怕他有生之年都別想再找齊。他那只手臂也就等于永久失去了。

    “魔裝化？俱樂部？”

    陳巖仰著頭，目睹了這一切之后，對洛基微微一笑。

    “你不想給我個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