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環，無盡的光環……

    陳巖從未想象過，一塊空間碎片中會有這樣的景象。只見他面前的世界是背景一片黑暗，數不清的光環漂浮其中。這些光環有大有小，如同精靈一般轉移這方位。一種奇異，卻又真實的能量波動從中放射，在黑暗中蕩漾起如同水波狀的光澤。

    陳巖用手指觸碰了一個蕩漾的‘水波’，水波啪的一下破碎了，但他的手指卻出現了數不清的裂痕。

    陳巖直接切斷了這根手指，然后重生出來。心中有了底數，這些水波應該就是不穩定的空間波瀾，而這個碎片同樣處于不穩定的狀態中。如果自己輕易接觸碎片內的景象，那么自己就會如同玻璃般破碎，從而分解到各個不同的空間頻率。

    不過以陳巖如今的生命位階，還是可以抵御這種低等級波動的。區別只在于他是否愿意付出能量。

    生命本質的能量。

    “有點意思。”黑暗中，陳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笑容。

    和其他惡魔不一樣，作為已經解析了第一信標并且獲取一定空間權柄的他來說，這個碎片其實不僅僅是一種阻力，同樣也是動力。就好像一個學生必須要接受考試一樣，他也需要空間和時間來檢驗所得。

    這個碎片就是這樣的地方。而且非常的有力，混亂。

    陳巖的衣服下，黑色的魔紋開始生長，越過第四個節點不斷蔓延，逐漸來到他的右胸，一個新的漩渦正在緩緩成型，復雜而神秘。

    不過這些陳巖并不知道，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看著這個空間，然后縱身一躍。無數波動淹沒了他，就如同萬花筒中的景象一般，如果是一般人，甚至是一般的惡魔，此刻早已經感知不到自己了。空間分割會將他們的rou身置于各個不同的空間，讓其一瞬間變成碎塊。

    但此刻的陳巖卻不會，他的腦海中始終有一個信標在閃閃發光，正是那第二信標的所在，這個信標于他建立了聯系，從而不會再無數個不同時空中迷失方向。同時來自第一信標的空間之力也彌漫全身，讓他不會被徹底分離。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明明他的身體各部分都在不一樣的空間，卻仍然完整一樣，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四肢，甚至每一根毛發，可以運動，指揮，卻不能視覺上集中在一起。

    一個光環飄過來了，陳巖的身體蕩漾了下，破碎，分離。然后又在下一刻重新清晰。陳巖的眉頭微微跳動一下，感覺到一個新的規則分子出現在自己的數據庫中。

    這是第二信標的規則分子，和自己已經領悟的第一信標同根同源。于是他想了想，停止了匆忙趕路的步伐，繼續向第二個光環飄去。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光環在陳巖的身上撞碎，每一次波動都會讓陳巖的身體‘四分五裂’，卻又不斷的重聚。而每一次對陳巖身體的摧毀，又讓他的數據庫中多少一個規則分子。一陣陣撕裂的痛楚傳入陳巖的腦域，他知道自己可能到極限了。

    就算他有著第一信標的規則授權，又與第二信標建立了聯系。可他到底只是個‘普通人’，或者說，他的生命位階不足以承載這樣龐大的規則數據。也無法將其融入到自己的力量體系。正所謂人貴在知足，貿然覬覦不屬于自己的力量只會變成災難。

    陳巖倒也知道這一點，于是目光一閃，加快了突進的速度。渾身的能量迅速聚集，在他身前涌動出一個黑色的漩渦，隨后陳巖伸指一劃，漩渦被生生切割出一個黑色的洞口，接著他就躍入進去。

    第一塊碎片，通過。

    說起來陳巖和洛基等人還是有差距的，如果是洛基在這里，只要隨便動作就可以破開碎片外殼了，但陳巖卻需要凝聚全身的能量和已有的規則數據，這不僅僅是力量的差距，也是生命位階的區別。

    不過好在他已經獲得了第一信標的力量，倒也不會影響到趕路。

    第二碎片呈現給陳巖的卻是另一番景象，沒有無盡的黑暗，也沒有數不清的光環，而是不斷扭曲的光幕，一層疊著一層，層層疊疊也不知道蔓延多遠。所有景物都在這種扭曲中變形，光怪陸離說不出的詭異。

    陳巖頓時一愣，唔了一聲。

    ‘原來是這樣。’

    這些圍繞在第二信標周圍的空間碎片，看來卻不是自然生成的，而是信標本身的產物。自己初期還以為是一種考核，原來卻是不是。

    這些碎片，竟然本身就是第二信標的規則力量。每一分每一豪都是那么的珍貴。而自己之前誤打誤撞的體悟，赫然已得到了第二信標的部分權柄。

    明白了這一切，陳巖卻是再也不著急了。他先是停了下來，恢復能量。隨后將已得的規則數據一一領會。時間一點點過去，前方的道路越來越扭曲，越來越模糊，他卻仿佛看不到一般。直到他再次感受到那超越極限的痛楚，他才站起身，哈的一聲跳進了扭曲光幕。

    紛雜的規則和切割迎面而來，陳巖不驚反喜，全力迎了上去。

    第二碎片，第三碎片……

    如同這般，陳巖幾乎每個碎片都要停留下來，解析其中的分子。時間過去的飛快，他卻一點也不著急。那無盡的碎片，似乎每一塊在他眼中都不再是磨難與考研，而是珍貴的財富。

    一塊，兩塊，三塊，四塊……

    空間碎片在陳巖的身下掠過，如此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年，也許是無數年，他才突然覺得眼前一開，第二信標赫然已到面前。

    那紫色的煙霧，晶瑩的晶體，仿佛宇宙間最神秘最珍貴的寶物。

    陳巖走上前看了一眼，卻只是微微搖頭。伸手將那信標毀去。

    腦域中，第二信標的光點悄然消逝，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新的信標。

    陳巖哈哈一笑，轉身跳進了虛空。

    假亦真時真亦假……誰又會想到，那第二信標，僅僅只是通往第三信標的途徑呢？

    真正的力量，早已埋藏在艱難的旅途之中。

    沒有品嘗痛苦的覺悟的人，沒有資格獲取那至高的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