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三節 屬于自己的書頁
大巴比倫并不心甘情愿,不過在陳巖的注視下還是拿出了魔人之書。 這是陳巖第二次接觸魔人之書了,不過和第一次不同,這一次他可以真正的瀏覽。他感覺到有一股氣息在自己的體內與魔人之書相連,不斷流動,循環。魔人之書古樸的封面似乎變得鮮活起來,一些金色的紋路扭動,生長。而翻開書頁之后,魔人之書也變得更加清晰,一些從前看不到的圖案也一一在陳巖面前展現出來。 他看到了,地獄騎士背后的大火,似乎是一副殉難圖。 他看到了,大巴比倫坐下的七首異獸,上面紋滿了眾生的丑陋。 他還看到了,戰爭騎士那紅黑色的頭盔之下,隱隱的淚光。 最后,他又翻到了征服騎士那一頁,上面的圖案變得清晰,變得鮮活。 “他要來了……”大巴比倫也神色復雜的看著這些,對陳巖說道。“他就要來了……” “是啊,但他會在哪里呢?”陳巖頭也不抬的說道,目光依舊落在書頁上。他看到了征服騎士手中的長弓,那匹白色的馬,以及那金色的冠冕。 “也許就在我們身邊,也許,就在前方。”大巴比倫回答,轉頭望向帳外。“這片混亂的地域,正是適合他的舞臺。” “……”陳巖沒有回答,他仍然在試圖翻動后面的書頁。因為他這次來的目的并非是見證征服騎士的誕生,而是有其他想法。 書頁,終于翻到了告死天使的這一張,但是上面什么也沒有。那曾經見過的云層,慘烈的戰場,仰天長嘯的戰士,平靜的天使與號角。完完全全的消失了,呈現在陳巖眼前的只是一張普通的書頁,干干凈凈,明明白白。 不,還是有不同的,那就是這次陳巖可以將它掀開了,而不是如上次般深感危險。 陳巖的眉頭微微皺起,感覺到這張書頁的平凡。對大巴比倫說道。“你見過這種情況嗎?” 大巴比倫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微微搖頭。“我們魔人都是不知來歷的,我們在懵懵懂懂中誕生,從書中走出,承載著眾生的怨念與仇恨。所以從一開始就被詛咒的生命。我們的身體永久定型在骷髏形態,感覺不到食物的甜美與普通人的快樂。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我們確實存在的,不是幻覺和虛無。” “你的意思是,告死天使,他最后真的被殺死了?” “我不知道。”大巴比倫搖搖頭。“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而且,我們也很難被殺死。” “這到是。”陳巖又想起自己與地獄騎士那一戰,他明明把地獄騎士打的幾乎泯滅了,可最后對方卻仍然活了下來。這說明魔人本身就是一種非常詭異的生命形式,也許并非不死,卻也接近不死了。 告死天使既然是魔人的一員,怎么可以例外? 那么就只有一個解釋了,陳巖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魔人之書。“他還活著,等待著那一天。” “也許吧。”大巴比倫配合的說了一聲,就想過來拿走魔人之書。 但陳巖阻止了他,手指又放在下面的書頁上。 “等等,你不要命了?”大巴比倫的聲音一下提高了,驚訝的望著陳巖。“難道你忘了上次發生了什么?如果不是我……” “不,我覺得這次不一樣。”陳巖打斷了大巴比倫的話,目光死死的盯著下面的書頁上。那是一張特殊的書頁,邊角有金色的紋路,神秘而復雜。冥冥中陳巖有一種感覺,它似乎和自己有關。 也許,它就是屬于自己的書頁…… 想到這里陳巖果斷伸出手,一下將那張書頁掀開,與此同時一股可怕的力量陡然降臨到陳巖的身上,就仿佛上次一般要將他泯滅。陳巖的手指瞬間發白,枯干,粉碎,緊著是手腕,手臂,肩膀…… “你瘋了!”大巴比倫一聲尖叫,就猛的將陳巖從魔人之書上拉開。不過還是慢了一點,拉開之后陳巖只剩下了一個頭顱和半邊身軀,足足有一半的身體化為飛灰了。 大巴比倫心疼的臉都扭曲了,不管不顧的抓住陳巖僅剩的左手,拼命傳遞過生命力。 “你瘋了,你瘋了!為什么要這樣做啊!不是告訴你魔人之書不能輕易翻開嗎?如果你再這樣做就不給你看了!” “別……擔心……”陳巖半個身體躺在地毯上,嘴角邊卻浮現出一絲笑容。他想要撫摸大巴比倫的頭發,卻被對方死死抓住。 “我沒事。” “是沒事,有事的是我!”大巴比倫氣憤的說道。“你知道為了修復你這身體,我要付出多少代價?” “那真是……辛苦你了。”陳巖微笑說道,目光卻越過大巴比倫的肩膀,落在那跌落地上的魔人之書上。 他……看到了…… 果然,這一次,他看到了…… 屬于自己的書頁。 那是一張特別的,與眾不同的書頁。書頁上并沒有清晰的圖案,卻有著模糊的軌跡。隱約勾勒出可以辨識的畫面,那是一個復雜的圓形,上面鑲刻著一個個光球,一個光球中流動著風,一個光球中流動著電,還有冰,火,黑暗。它們都圍繞在圓形圖案的周圍,都指向圓形的正中。 那一個無法描述的漩渦…… 那是,自己的力量。 不知道為什么,陳巖突然泛起這個明悟。流動的風,流動的雷,甚至是冰與火,不都是自己的力量嗎?雖然有些還未獲得,有些已經獲得,但既然已在書中顯示,說明自己將來有一天一定會擁有它們。 而中間的漩渦,就是自己? 不,不對! 陳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么,而那張書頁也并非很清晰,電光石火間自己也并未看得完全。 對了,背景。 書頁中,那巨大圓形的背景。似乎是一個蒼穹之上的圖樣,而圓形之下則是無邊無際的云層。 那蒼穹之上是什么?陳巖努力的回憶,努力的分辨。終于,他的眉頭舒展開來…… 那是一只,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