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現(xiàn)實……

    這是……

    自己的故鄉(xiāng)……

    陳巖目不轉睛的望著外面的世界，貪婪而**。雖然他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三年多了，可始終在尋找回家的路。那清新的空氣，和平的氣息，都是他渴望而懷念的。腦瘤的發(fā)作已經不再可怕了，就算死去也只是閉上眼睛。但陳巖卻希望在永遠陷入黑暗之前，可以倒在故鄉(xiāng)的土地上。

    華國人都是尋根的種子，從生下來到死去，不是在家里，就是走在回家的路上……

    手指微微發(fā)白，不知不覺中陳巖已經握緊了拳頭。身體也一點點靠近那個窗口。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幻覺，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是幻覺他也希望能靠近一些，更真實一些。最好……最好可以讓他無法揭破，最好……最好穿過這個窗口就回到家鄉(xiāng)。

    “主人……”緋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乎有些憐憫，有些悲傷。

    “你回不去的。”

    “你說什么！？”陳巖猛然回頭，死死的盯著這個女人。雖未作勢體內的殺意卻蠢蠢欲動。他不介意殺人，更不介意為了回家而殺人。如果可以回去，就算把這個世界的人都殺光又算得了什么？

    那鮮血鋪就的道路，不就該走向終結嗎？

    “主人……沒用的……”緋月眼中的悲傷更重了，她微微搖頭，跪伏在陳巖腳下。

    “您就算殺死我，也不能回到那個世界。”

    “為什么？”陳巖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后問道。

    “為什么……我無法回去？這是幻境？還是空間的隔斷？”

    望著緋月那朦朧而美麗的臉，陳巖很希望她給出相反的答案，又有點畏懼那個答案。心中的矛盾不斷沖擊，讓他的臉色都有些發(fā)白，手心更是出了一層冷汗。

    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緋月站了起來，走到窗前。“都不是。”

    “主人，這就是主物質界，您的故鄉(xiāng)……”

    真的……要回家了嗎？

    陳巖突然感覺心頭一暖。整個人輕快了不少。他最怕聽見的答案沒有出現(xiàn)，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是幻覺，也不是無法突破的障礙，就算有困難也是不怕的。自己已經在這里變得強大了。就一定可以變得更強。任何困難和阻礙也擋不住自己回家的腳步。

    只是他發(fā)現(xiàn)緋月的表情還是那樣悲傷，不禁心中一突。

    “你要告訴我什么？”

    緋月默默低下頭，過了一會才輕聲說道。“我只想提醒您，您已經不是那個世界的人了？”

    “什么意思？”陳巖皺起眉頭，隱隱泛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就是……您不在屬于那里。”緋月接著說道。走到陳巖身邊，伸手在那個窗口虛撫一下。然后對陳巖說道。“請把手伸過去看看……”

    伸過去？

    可以，伸過去！？

    陳巖微微一愣，隨即眼中就閃過一抹精光。抬手就伸向了那個窗口。那個看起來連一層格擋都沒有的空空窗口。窗口對面，就是熟悉的故鄉(xiāng)！

    寂靜，無比的寂靜……

    陳巖看著自己的手指毫無阻礙的通過了窗口。卻還沒等高興，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發(fā)生了。他的手指，竟然在進入現(xiàn)實的一剎那變得模糊，虛無，最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

    陳巖倒吸一口涼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就是世界的差異。”緋月悲哀的回答。“您既然不屬于主物質界。那么也不會在那里保持存在。不管您多么努力也無法在那生存。主物質界找不到對您的解釋，也無法維持您的個體。”

    “換句話說？我就是空氣？”

    “不，比那還要嚴重。”緋月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清真相。最后還是嘆息著說道。“我們，是無。”

    無，就是沒有的意思。陳巖不會不懂。可越是這樣，他的心就越冷，越寒。三年的時間，他閱讀了大量的文獻與記錄，拼命融入了解這個世界。不就是為了回家嗎？戰(zhàn)斗也好，殺戮也好，都只是他回家的步伐，他根本就不在乎成為什么獵魔人。什么人間強者。

    可就在他看到希望的時候，為什么？為什么卻又感覺絕望？

    “存在性……”陳巖低著頭，輕聲呢喃著這個詞匯。“存在的標志？如果……我無法存在，那這里的我又是什么？一段代碼？一個夢魘？”

    “您是真實的個體。”緋月走上前，靠近陳巖。“只是那里不接納您，也無法對您做出解釋。但也并非絕對。其實我們在那里并非一點也沒有痕跡。”

    “怎么說？”陳巖猛然抬起頭，眼中閃過希冀的目光。

    “我們是思想的產物。是思想……”緋月只能這樣說，似乎也不知道怎樣做出一個準確的定義。“所以在那里，我們也只能以思感流的形式存在。他們看到不我們，卻可以被我們影響。”

    “等等……”陳巖突然止住了緋月的話。心中卻泛起軒然大波。

    對……思想……

    思想，是一種力量……

    這是他在書中不止一次看到的話，不，這不是一個描述，而是一個定義，一個真理。

    這個世界的惡魔，就是主物質界各大傳說與神話的個體。他們因為思想（信仰）之力而存在，又因為思想之力而強大。那么這個世界……為什么不能是思想的世界？那么自己，為什么不能是思想的一份子？

    這樣的自己當然無法返回現(xiàn)實，因為自己在那里也變得和那些惡魔一樣，屬于思想的一份子。可是，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現(xiàn)實不也流傳著各種‘惡魔’的傳說嗎？為什么……自己不可以？

    如果思想不只是一種力量，如果……思想可以改變一切……

    那么，它就是一切。

    “思想……”陳巖低下頭，望著緋月的眼睛。“是一種力量。”

    “嗯。”緋月重重的點頭，臉上出現(xiàn)開心的笑容。“思想就是世界。”

    “恭喜您，主人，終于走入了命運的長河”

    “擁有魔人的資質。”(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