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節 雨中趕路
黑巖村位于美卡洛的東北方五百公里左右。已經進入了完全的惡魔區域。在沒有人類的勢力觸角,也沒有獵魔行會和傭兵行會的地方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他們與惡魔交易,接受惡魔的庇護,學會在惡魔與魔化人的罅隙中生存。作為人類他們可能活的很沒尊嚴,但仍默守著末世的行為準則。 尊重強者,服從強者。 獵魔人的地圖中有黑巖村的坐標,但實際上已經很久沒有人去過了。黑巖村不需要來自人類勢力的幫助,他們有自己的處世之道。但現在陳巖卻需要前往那里,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補給和收集情報。 “界柱附近的區域被稱之為榮耀之地。是古老的戰場。惡魔和眾多種族曾經為了慧流域的控制權而在這里大戰,最終取得了勝利。”陳巖輕聲說道,在光幕上指出一個個地點。“豪無疑問這里是沒有任何法律和規則約束的,就算有,也是惡魔的規則。圍繞著界柱有不下五個惡魔領地,輝煌的都市和文明。” “黑巖村就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存在的小地方,我們先去那里,然后見機行事。” “也只能這樣了。”吉爾斯無奈的點頭。美卡洛已經變成了廢墟,他們又能做什么?原本的計劃是掛靠一個大商隊才進入惡魔區域,但現在卻只能靠自己。 幸運的是,有了瑪莎的加入,此刻隊伍的實力很強。而且小隊的好處就是機動靈活,真要遇到難纏的對手也可以跑掉。 當下幾個人就商量了一下,上車繼續前行。此時已近黃昏,天色漸漸變暗,遙遠的天邊又飄來一片烏云。 “要在雨中趕路了。”申特駕駛著裝甲車,低聲說道。 隨著他的話音天空一聲炸雷,雨水很快將降落下來。微涼的風漸漸刮起,雨水也越來越大,很快在前方形成了雨幕。雷聲和閃電交織了天空。烏云翻滾之下所有光線都被淹沒了。只留下漫無邊際的漆黑。三輛裝甲車全部打開大燈也只能照射不足二十米的距離。 道路在幾分鐘內變得泥濘,裝甲車體傳來密集的噼啪聲。申特努力駕駛著,也不能在加快一點點度。 “路況很糟糕!”他大聲說道。“我們也許走不了多遠。” “沒有避難所。”薇麗查閱著地圖。“附近的地形都不合適,這里是一片平原。沒有山洞,沒有叢林!” “雨水成分!?” “高腐蝕酸液!生物型!我們的涂層只能堅持六個小時!” “該死,真是糟糕的迎接儀式。”申特狠狠的罵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人在旅途總有這樣那樣的意外,這已經是不錯的情況了,雖然酸雨傾盆。但車內卻依舊保持著溫暖,眾人也可以各干各的。修細心的擦著槍,將剩下的彈藥清點。吉爾斯和愛麗絲在玩著牌,你贏我輸的不亦樂乎。瑪莎則低著頭看薇麗用智腦玩游戲。眾人誰也不說話,卻在不知不覺中洋溢起淡淡的溫馨。 “我說,能不能換個人開車?”申特不滿的嘟囔著,卻也沒人理他。 陳巖的這支車隊擁有統御型駕駛系統,只要一輛車就可以控制整支車隊的行進。所以申特不可避免的要多勞累一些。幸好大家也都有準備,提神的藥劑準備了不少。于是在茫茫的黑夜中車隊如蠻牛般前行著,在泥濘的大地上梨出兩條深深的溝壑。 夜幕深深。大雨傾盆……漸漸的眾人都累了,小妖精打著哈欠爬上陳巖的腦袋,扒拉出一個小窩準備睡覺。其余人也都回到自己的小窩,放好床鋪。 “四個小時后我換你。”修對申特說道。“我值后半夜。” “好吧。不要忘記更換涂層。”申特點點頭,又喊了薇麗一聲。“請給我杯咖啡。謝謝。” 熱氣騰騰的咖啡很快送來了,薇麗拍了拍申特的肩膀,轉身走開。 夜晚還很漫長,在到達黑巖村之前他們恐怕沒什么休整了。 這是進入惡魔區域的第一天,除了遇到一個屠殺場,他們一無所獲。 ………………………………………… 天空中。烏云剛剛散開,露出了后面明亮的星辰。 遼闊的曠野中一個嬌小的身影在前行著,身披陳舊的大氅。曠野的地面很糟糕,粗糙的砂礫硌著她**的纖足。她卻仿佛感覺不到。 一陣夜風吹過,刮得那身大氅緊貼在身上,露出她消瘦的身材。 已經離開斯特爾哨站許久了,莉亞都不記得自己在曠野中走了多少天。她只覺得仿佛有一生那么漫長,體內涌動的力量提醒她已經回不到過去了。眼前的世界不斷搖晃著,分解著。又化為無數集成電路般的黑絲重組。讓她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實。而在耳邊,隱隱還能聽見惡魔的低語更讓她恨不得死掉。 她很悲哀,自己為什么還沒有瘋。 那是一個噩夢難的雨夜,她覺醒了喚魔師的力量,從此她就與惡魔為伍。她不再是那么純潔天真的女孩了,惡魔的力量污染了她,也成全了她。 不再做沒用的人……這就是,自己渴求的一切嗎? 腳步漸漸停下,莉亞抬起雙手癡癡的望著上面復雜且丑陋的符文。腳邊的一灘雨水映出她的倒影,罩帽下,那一雙好似鬼火般的瞳孔。 “變丑了,陳巖哥哥,會不要我了……” 莉亞輕聲呢喃道,感覺越冷了一些。于是她裹緊大氅,又向前方走去…… 世界在她周圍破碎重組,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會停歇。隱隱的莉亞感覺到某個聲音在呼喚她,于是她調整了方向。 幾個小時后,她來到一個燃燒的村莊前,看到了滿地的尸骸和一個美麗的女人。 女人很妖艷,只穿著一身單薄的緊身衣,坐在村莊唯一的一塊石碑上,背后舒展著兩只黑色的翅膀。莉亞走近的時候正好看到她仰起頭,品嘗手指滴落的鮮血。 “只有夜色才是最美的,你說是嗎?” “迷途的孩子?” 女人低下頭,對莉亞露出微笑。 莉亞突然覺得,那笑容好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