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節
云朵催著快看信。 聶子川打開一看,就笑了,跟趙郗道,“你父王已經同意,讓你留下學武,先武功學好。等皇家寺廟落成,再和我們一塊進京!” 趙郗小臉露出喜色,見他把信遞過來,接來一看,還真是,臉上的笑容就大了。 淮南王信上說的很客氣,是因為接到了聶子川不怎么客氣的信。兒子在他手里,前面學的武功盡失,是繼續跟著聶子川學他的武功,還是把兒子接走,淮南王掂量的很清楚,反正皇家寺廟建成,也就一年多的時間了。 “這一大箱東西,是侯府帶給少爺少奶奶和小少爺小小姐的,這兩大箱是王府讓帶給世子的!馬車太小,拿不下另幾個箱籠,不然還要更多。”要不是這些東西,萬森不得不換了馬車,早就回來了。 打開里面,全是吃穿用品。 “安心練武吧!我讓人給你請個夫子來!”聶子川看著趙郗道。 趙郗面上帶笑應聲,“是!” “干娘!請了夫子,我是不是就不用再去白石學堂念書了?”龐賽朝云朵湊過來。 “你要是不愿意去,等夫子來了,就在家念書!”云朵捏捏他的小臉。 “好哎!好哎!”龐賽和村里的小娃兒玩不起來,還不如和弟弟meimei一塊玩! 龐仁帶著黃悅菡來小住,看兒子學的成果。 龐賽立馬朝爹娘撲了過去,顯擺自己學了啥啥招式,還打給倆人看。 龐仁眼刀子朝聶子川非了好幾回,干兒子不教,卻賣力的教給女婿! 黃悅菡倒覺得讓羅平教更好,既然聶子川的武功不適合,當然是選對兒子將來最好的,就龐仁傲嬌。 云朵問起云彩,她前兩天就讓人去送春筍,捎了信兒,邀她們來清園小住的。 “云彩家里忙,說是快春試了,不少訂做學生裝的,就沒過來。”黃悅菡來之前,特意去看了她。 學生裝也是和長衫差不多的,只不過被云朵稍微改了改。做衣裳的時候,就給聶深和顧三郎顧四郎做了一身讓他們穿,也幫云彩家成衣鋪子打打廣告,沒想到三人一說,聶子川當初穿的就是學生裝上的考場,縣學里的學子們紛紛打聽在哪買的,爭相訂做。 “他們要是都穿起來,那就像校服了!”云朵忍不住笑。 黃悅菡笑她,“也不知道腦子里哪那么多的主意!” 龐仁那邊已經嚷嚷著,要打獵,弄野味吃,要大吃幾頓好吃的。 云朵這時候正孕吐,雖然吃著聶子川配的藥,緩解了不少,但油膩油腥的都吃不了,早上晨起,還是要吐上一回,“要吃你自己烤了吃去!” “你這懷著身孕,沒見長rou還瘦了,咋補養的!?看看你嫂子,被爺我養的珠圓玉潤的!胖了十五斤了!”龐仁得意。 黃悅菡臉一紅,要擰他。 云朵笑,讓衛春衛狄陪他去打獵,“不過一個冬天過完,如今正是獵物最瘦的時候。” “精瘦的rou不是更好吃!”龐仁吆喝著就跑山去了。 黃悅菡和云朵在家里說話,聽聶子川教趙郗練的武功,忍不住發笑,“這下,就算世子到了年歲,淮南王府也不敢給兒子納妾抬姨娘了!” 齊家的生意雖然還在做,已經在虧空了。也怪不得龐仁那么跋扈囂張,卻對聶子川那么怕。見云朵不知道的樣子,黃悅菡也沒有提起,問她京城的情況,“長興侯府如今也該添丁口了吧!?” “還早!一個好像是這五月里,一個要到七月里去了!”倒是都保住了,云朵還真有些稀奇了,沐燕歌竟然忍住沒有下手。 “幸好你們今年留在這邊,你能安生養胎生產!”黃悅菡從小長在京城,后門內宅,對那些腌臜手段是再清楚不過了。 “安安生生過一年!”云朵點頭。 想要徹底安生,也是不那么容易。 被關了幾個月的張氏聶梅,和陳有福一家四口放出來了,雖然沒被用刑,但在牢里也折磨蹉跎的滄桑不成樣子了。 陳家的院子到還在,但家里已經落滿了灰塵,進二月時,打雷下了大雨,堂屋塌了一間,廚屋塌了。 聶四郎是放火,有刑罪的,結結實實被關了起來。 家里就剩劉氏一個,整天還膽戰心驚怕陳三娘的冤魂再來找。見他們幾個放了出來,更怕他們鬧事,再賴著她,天天關著門,往聶二郎家躲。 孫瑩兒從年前就頻繁的去住娘家,劉氏死皮賴臉,說給聶二郎幫忙,時常賴到這邊不走。 陳有福恨死了聶子川和云朵,更恨的掐死劉氏和聶四郎,他們好不容易出來了,當然要再鬧上一鬧。不然家里的屋子要修葺,他們要吃穿,要過活,都要花錢的! 陳婆子畢竟年紀大了,從來沒有坐過牢,這次進去,折騰身子也虛了不少,腰也岣嶁了,但也更陰毒了,拿著褲腰帶,就要吊死在聶四郎家堂屋里。 一個陳三娘死在家里已經快嚇死劉氏了,陳婆子這個遭瘟的厲害婆子,死了肯定變成厲鬼找她的!劉氏最后實在沒有辦法,把剩余不多的錢拿了一吊給他們。 見到了錢,陳婆子就不想走了,還想繼續壓榨。 劉氏簡直恨死了,找聶二郎求救,聶二郎不管。找聶二貴,他還要照顧小丫兒,自己還得吃穿過日子,哪會顧她。不打她就不錯了。 聶家大院里,張氏去了兩趟,都沒見到聶大貴。 正這時候,在外地的聶三郎捎了信兒來。 聶大貴沒在家,信就被張氏接走了,她又不認識字,拿給識字的聶三貴看。 柳氏倒是讓聶三貴幫這個忙了,看了信,跟張氏道,“信是三郎寫的,說他們在和泉縣擺攤賣胡辣湯包子賣魚和小龍蝦,已經扎穩了腳,等掙多了銀子就讓人捎回來些。” “和泉縣?那是個啥地方啊?”張氏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咋著?你們難道還想去找三郎不成?”柳氏挑眉。 張氏本來只是那么一想,被她一問,心里的想法就漸漸實質了。 聶梅不讓張氏吭聲,她想甩脫陳家,要去找也是她們偷偷的去找! 但倆人都身無分文,就算去找聶三郎,不知道路不說,也沒有路費,這一路上吃住行走,哪一樣都得要錢。 聶梅張口就跟柳氏借錢,借十兩,說是等她們去了和泉縣找到聶三郎,掙了錢就還。 柳氏忍不住笑,“我們還欠著清園三十兩銀子沒有還上呢!家里天天緊巴巴的,連還賬都還不上!” “三叔在作坊干活兒,每個月都有不少工錢,你們又賣著大鍋菜,家里還有魚塘!大房的魚塘也讓你們給占了的!”聶梅心里惱恨咬牙。 柳氏上下打量她一眼,冷笑,“聶梅還真是變了呢!你早已經不是聶家的人,我們也不是你們三叔三嬸!你要借銀子,還是找別人借去吧!”真是想得美,找她借銀子,呵呵! 聶梅臉色陰沉難看。 張氏哭著就想求。 “你們可別求我,我雖然不認識啥官兵的,但我們家可容不得別人欺辱!幫你們看信也是好心,但你們可別以為我就好欺辱了!”柳氏冷眼看著她,她從嫁過來,就不喜張氏這個大嫂,太沒用,懦弱,出事只知道哭,哭著讓別人幫她解決,內里還那么狠毒。 張氏老淚縱橫,“三……” “我可不是你三弟妹!你們也不是聶家的人!你們要真想去找三郎,可以要飯去。要么就和陳家商量商量,看想啥辦法弄錢來!”威脅完,柳氏直接把人轟了出去。 張氏也怕她跟陳有福陳婆子說了,甩不掉他們一家,不敢再說啥。 聶梅恨恨的看著三房關上的大門,咬著牙。 這邊倆人走后,柳氏那邊就去了清園,跟云朵說了。 “要去找聶三郎和紅兒!?”云朵驚詫。 柳氏點頭,“想要去找三郎他們享福,甩脫陳家的人呢!不過聶梅可是嫁給陳有福,人家陳家沒有休書,她跑也跑不掉!” 云朵不知道該說啥了,回頭問聶子川,“聶三郎和紅兒他們估計剛站穩腳跟,這一堆人去了,簡直……” “走了清凈。”聶子川淡聲道。 云朵看著他,想到紅兒也是個心里有數的,就問,“和泉縣在哪?” “應該是紅兒娘家那邊!”黃鸝端著奶茶送進來。 云朵點點頭,唏噓,“誰攤上,真是誰完蛋呢!咱們要不要提前送個信兒過去?” 聶子川低頭笑著看她,“你想送什么信兒?”那信就是他讓人送回來的,還要送去信兒!? “給他們提個醒!”云朵決定做一回好人。 聶子川笑著沒有攔,讓她高興就去做。 這邊張氏和聶梅實在過不下去了,就商量了,摸走了劉氏藏的一兩多銀子,連夜跑了。 那一兩多銀子是劉氏僅剩的錢了,見倆人竟然偷了自己的銀子跑了,簡直不得了了。 陳有福和陳婆子四人也怒恨極了。 聽信兒倆人很有可能是去找聶三郎了,陳有福和陳婆子決定也去追,反正張氏和聶梅把他們陳家害的這么慘,休想甩脫他們了! 路費銀子沒有,又找劉氏壓榨。 劉氏被偷了銀子還想殺人,她以后沒了錢,吃喝都成問題了,鬧到了聶家大院。 聶大貴這些日子有些神出鬼沒,他不用伺候聶老漢的時候,就像村里沒他這個人一樣,幾天都見不到他。 鬧也沒用。 看劉氏再也壓榨不出啥來,陳有福和陳婆子帶著陳家輝和陳雨回了陳家,尋摸尋摸,硬湊了幾百文錢,就上路朝著和泉縣追張氏和聶梅去了。 “這下可熱鬧了!”云朵聽人都走了,懶懶的靠在搖椅上。 “這下咱們清園徹底清凈了呢!”羅mama幾個都笑。 云朵噯了一聲,“沒有熱鬧看,也會無聊很多的!” 畫眉就拉著幾個人打賭,“看他們啥時候回來,得沒得到好兒!” “我賭他們找不到地方!”百靈笑道。 “我賭他們很快就會待不下去回來!”黃鸝道。 畫眉給她個單純的眼神,“我賭他們會找到聶三郎和紅兒,然后把他們吃垮,聶三郎和紅兒再跑!他們幾個占了生意,最后卻過不下去,窮困潦倒的再回來!” 喜鵲忙著手里的針線,一直沒吭聲。 幾個人七嘴八舌都是完了,黃鸝叫喜鵲問她,“喜鵲jiejie!你賭什么?” 喜鵲溫柔一笑,“我賭他們再也回不來。” 垂花門外和三只哈玩的衛春聽著她溫溫柔柔的聲音,愣是打個冷顫。少爺好像也沒說,陳家他們那幾個人,需要回不來嗎? 云朵也覺得自己的丫鬟……可以獨當一面,沒問題啊!殺人越貨都能干! 羅mama在一旁笑瞇瞇聽著,看著,算著今年的護膚品的賬目。少奶奶懷著身孕,要好好的養胎,這個活兒還是交給兒媳婦和玲玉她們吧! “放榜的日子快到了吧?”云朵打著哈欠問。 “估計快了!”羅mama笑著應聲,“有消息,會一早趕回來報的!” 春試剛過,參加了春試的學子都殷勤期盼著好消息。聶深和顧三郎今年也下場了,并通過了童生試。 云朵想著倆人少說能考中一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