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節
宋宜萱也臉紅似的低了低頭,心里卻怒恨的身子輕抖。他的心里裝著‘舉業’,她一個人就算想生,也生不出來! 一片哄笑中,聶子川目光銳利的從韓四身上掃到宋宜萱身上。 宋宜萱抬頭正對上他銳利冰寒的目光,心中一瘆。 聶子川已經淡淡的收回視線,嘴角噙著笑落在懷里的女兒身上,跟龐仁道,“做干爹還是做舅舅,你自己選。” “老子要做干爹!”龐仁興奮的喊道。不過想到舅舅,他想到了云光孝,不高興的皺眉,想了想改變了注意,“算了算了!干爹給別人做吧!爺就做小六小七的舅舅了!” 唐二一看他放棄,忙道,“那正好!干爹我來當!” 來當!” 龐仁狠狠翻他一眼,“干爹一聽就是不親的,舅舅才是親的!” 唐二不服的和他斗起了嘴。 事實上,聶子川沒打算倆小娃兒認任何人做干爹干娘。他們有親爹,親娘! 黃悅菡也覺得挺好,使喚龐仁,“孩子他舅舅!趕緊去幫著張羅滿月酒!” 這跑腿兒的,龐仁義不容辭。 唐二也喊著要幫忙,說要結娃娃親。 韓四帶著滿腔怒火回到家里,一把抓著宋宜萱聳到臨窗大炕,“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宋宜萱胳膊碰在炕桌上,疼的吸了口氣,扭頭看他發怒的俊臉,冷笑,“怎么?我不過說幾句玩笑話,你是在怕什么?” “你們宋家詩書禮儀世家就教出你這樣的女兒!?你不是賢惠大度,溫婉賢良的嗎!?好好的日子不過,你想搞什么幺蛾子!?”韓四真是滿心的悔意,他當初怎么會答應這門親事,娶宋家的女兒過門的!? “韓淞元!我給你納妾了,是你自己不要!現在又來說我心胸狹窄!?”宋宜萱早怒恨積聚。 韓四冷哼,“你心胸狹窄?我看你是心思齷齪,沒事找事!” “我心思齷齪!?”宋宜萱驚詫凄絕的哈哈冷笑,“你自己做下齷齪的事,卻說我心思齷齪!?你有臉做,你有臉承認嗎!?” “承認又如何!?”韓四怒不可遏。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沒有可能,從他遇見云朵,她就是屬于另一個男人的!和他不會有任何可能!他們各自都有家室,她如今也有了子女,他只希望她幸福!只想遠遠的看著她幸福! 宋宜萱全身顫抖,死死的握著拳頭,壓抑著,臉色白的沒有血色。承認了!他怎么敢承認!?他怎么敢……這樣茍且的事情,他竟然承認了!還承認理直氣壯,毫不畏懼,他憑什么!?把她宋宜萱當什么了!?把他們宋家當什么!? 看她的樣子,韓四鄙視冷嘲的笑,“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承認了又怎樣!?早已經過去的事,你這個賢惠大度的宋家小姐,就做好你的韓四少奶奶!不要無事生非,搞什么幺蛾子!你想找事,直接沖著我來!” 宋宜萱白著臉,直直的盯著他,說不出話來。 韓四見她不再說,甩了袖子,陰著臉,大步走出去。 怎么可以這么無恥!?怎么能這么理直氣壯!?宋宜萱眼淚決堤。這樣的局面,她到底要怎么辦? 韓四心煩氣躁,出來被冷風一吹,理智回位,頓時有些后悔。若她云英未嫁,他承認心悅她沒什么,可現在她聶子川的妻子,是他兒女的娘親。他竟然承認,宋宜萱若是一個發瘋…… 一路陰著臉到了私房菜,韓四叫了一桌酒菜,一個人默默的灌著酒。 唐二也察覺宋宜萱今兒個太不對勁兒,回到家歇了會,讓人找韓四到府上喝酒,聽說他一個人出門了,到私房菜一找,就見他一個人在喝悶酒。 “吵起來了?”唐二坐下,拿了個杯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韓四凄冷的哼了聲,沒有說話。 唐二知道他想說會說,也不催問,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下,陪著他喝。 結果韓四沒醉,唐二陪的喝醉了。 送唐二回了家,唐二還不忘拍拍他,“滿月酒后,他們就要回村里了!” 韓四嗯了一聲,從唐家出來,不想回家,又到酒樓要了酒菜,繼續喝。 有人看到,就猜測,是不是韓四媳婦兒不能生,看到云朵聶子川的龍鳳胎,心里難受,出來借酒澆愁。 萬淼把消息稟給聶子川。 聶子川只冷冷回了兩個字,“或許。” 萬淼撓撓頭,有些不明白。 羅平踢了他一腳。 龍鳳胎的熱潮后,很快就流傳了另一個消息,韓四少奶奶有不孕之癥,不能生。然后列舉了她跟云朵打聽治病大夫,又張羅給韓四納妾等等舉證證明。 萬mama買菜回來,當成笑話說給云朵聽,“竟然還扯著少奶奶,奴婢去買菜,還有人拉著奴婢問,韓四少奶奶是不是跟你打聽了治不孕的大夫!” 云朵驚訝,不過想想,她心里也疑惑起來,“她是跟我打聽過,說她有個親戚也是不孕,問聶子川吃什么藥,看的什么大夫。”而且之前她懷著身孕倆人見面,宋宜萱的眼神和話,都讓她聽著不太舒服,好像她懷孕得罪了她一樣。 這事羅mama和萬mama還真都不知道,小青山滿月酒,都忙的不行,云朵身邊是百靈和黃鸝服侍的。 聽真有這回事兒,倆人對視一眼,都有些訝異。 萬mama了然道,“那這事兒可能還真有譜兒呢!” 云朵有些唏噓道,“韓府家大業大,也不缺錢,真有了這種病,也不缺銀子治,怎么不治呢!?”聶子川都治好了,看宋宜萱除了瘦點,也不像得病很嚴重的樣子啊! “可能是沒找到好大夫,比較難治!”羅mama呵呵笑。 云朵點點頭,等聶子川回來,跟他說了,“要是韓四和宋宜萱他們找你,你就幫他們看看是誰的毛病,也給他們找個方子吃吃吧!”黃悅菡就是吃聶子川的偏方調養好,生下小螃蟹的。 聶子川笑著把她摟進懷里,“好!他們要是來求醫,我就給他們開個方子!”吩咐羅mama把飯菜端進屋來。 “吃那么早的 吃那么早的飯嗎?我還不很餓呢!”云朵看了眼還明亮的窗子。 “早點吃了飯早點睡,后面兩三天都忙的歇不好。”聶子川哄著,喂她吃飯。 “恩…” 滿月酒還沒到日子,白石村的眾人從得到消息,都高興了大半月了,小衣裳,包被早早就準備好了。至于米和紅糖那些,她們都沒準備。眾家兌錢,打了兩套金項圈和金手鐲。一家一個人,天不亮,浩浩蕩蕩的就往縣城趕。 楊氏在村里著實又得意了一把,雖然不是倆小子,但好歹有一個小子,龍鳳胎也難得,這就是吉兆!還特意到張家門外顯擺。 小錢氏雖然也生了,但只生了個閨女。張承業和錢氏都氣壞了。 姜麗錦捏著給云彩辦嫁妝的話頭,從楊氏手里擠出了三十兩銀子,她自己的私房銀子又添上點,打個兩個金鎖,自己編了絡子把金鎖穿起來。置辦了些補藥紅棗等物,一家人也早早的趕到了縣里。 聶子川這次益州救援,不知道又會受到怎樣的褒獎。又是一舉得了龍鳳胎,滿月酒辦的很是熱鬧。 聶三郎和王荷花也備了禮來。 見郭家的人竟然也來了,安排宴席的萬森皺了皺眉,不讓他們往院子里湊,更不準往云朵和聶子川跟前湊。 郭家兄弟不敢鬧事,就是想借著這機會修復一下表面關系,吃完宴席見有小廝眼神不善的盯著他們,也湊不上就走了。 滿月酒后,家里的庫房堆了一堆的各式禮物,還都是雙份兒的。 看的楊氏簡直眼熱壞了,“你們收那老些項圈鐲子啥的,戴也戴不過來,我們小郎可憐見的,都沒得戴!” 云朵懶的理她,聽見女兒哼哼著要哭,直接抱著孩子回了屋喂奶。 楊氏在縣城磨蹭了兩天,直到羅mama拿出一張單子,說是云彩要置辦的嫁妝,這才把宴席剩下的酒和菜啥的帶了些回了家。 聶子川也得回村里了,天轉暖了,青峰山上的工程也該繼續了。 把縣城這邊收拾好,一家人就回了村里。 村里眾人都涌過來迎接,紛紛夸云朵有福氣,聶子川有福氣,這一下兒女雙全,萬事大吉啊! 滿月酒擺在縣里,村里的人去的有限,很多都沒吃到酒席。云朵讓給眾人回了點心攢盒。 清園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照顧兩個小娃兒,還要應酬來人,云朵卻是有些精神不濟。 不是有事的,吉祥如意就直接把人打發了。聶子川在山上忙,只要說云朵睡著,家里沒人接待。 柳氏來了兩次都被打發了,知道讓云朵教聶嬌沒有希望了。之前她就說抽不出空,如今一下子生了兩個娃兒,更說沒有空了。想到別人都能生兒子,她只有倆閨女,到現在沒有動靜,就心里憋悶郁結。 趁著回娘家,她也找人看了大夫,說她身子很好,再生養沒問題,可看著別人都生了兒子,她守著倆閨女,心情就好不起來。 王荷花已經在家里哭了好幾場,她嫁過來幾年,三度懷孕,三度小產,到現在連個丫頭片子都沒有。而聶梅這個克人的掃把星又回來了。冬天那么冷,坐牢的人死了三個,這個該死的賤人卻沒有死在牢里,竟然還又回來了! 聶梅不回娘家,也沒地方去了。她頂著那樣不堪的名聲,大兒子七月半,小兒子被她自己壓死,克死了兩邊嫂子的娃兒。被休了竟然還串通方二郎謀害云朵,坐過牢,得罪云朵和聶子川的人,就是倒貼,也沒人敢收留她。 村里大半的人都抗議她留在白石村,說她不祥,留在村里會克著白石村眾人,給村子里招來晦氣,讓眾人倒霉。 有人都找到了聶里正,讓他出面,把聶梅趕出村子,不讓她住在白石村。 聶梅從回來就不敢出門,張氏天天關著大門,在家里抹眼淚。 聶二貴也是主張要把聶梅趕出去,他還住在聶家大院里,還想著要再娶一房媳婦兒,跟聶梅住一個屋檐下,誰還愿意嫁給他!? 鬧了一場又一場。 聶梅抵死不走,張氏也護著閨女。 王荷花想再搬出去住,讓聶三郎拿著銀子去買地,“總之這個家里,是不能待了!” 聶三郎不忍心忤逆張氏,把聶梅趕走,實在沒辦法,就拿了銀子買宅基地,準備蓋兩間屋子搬出去住。 結果白石村周圍的宅基地全部都被人買了,要買只能跑到小清河那把去買。 楊土根可是淹死在小清河的,還鬧了那么一場,沒人敢到小清河那邊去住,聶三郎更不敢。 王荷花讓他去找聶子川,去求聶子川,“周圍那么多宅基地,咋可能會都被人買了,又打聽不到買的人是誰!?”聶二郎買宅基地時就是這個情況,當時就是聶子川和云朵買走的。 聶三郎不敢再去找聶子川了,上次因為開鋪子的事被訓了一頓,大哥已經說再不管他的事了。 王荷花自己要去找,聶三郎忙攔住她,“大哥上次就警告了,你…你別去!” “不去又能咋辦!?難道非得等到被克死了,才行動!?”王荷花恨得不行,一怒之下回了娘家。她嫁過來幾年就沒過過舒心日子,現在落得不能生養,要被克死的局面,她真是后悔死了!憑啥要讓她在家里伺候他們一家子吃喝,養著他們一個一個的廢物!? 聶三郎也想不 三郎也想不出辦法,心里痛苦的不行。有心想舍著臉再找找聶子川。 聶子川卻忙的不可開交。 花石溝的眾人必須得要搬遷了,他們想搬來白石村。而白石村的人激烈拒絕,不讓搬。 從楊氏的態度,云光孝的透露中,花石溝眾人得知,聶子川其實偏向他們的,底氣足了,氣勢也足了,差點和白石村的人打起來。 張充一直從中作梗,聶氏在后面挑撥。 聶子川不為所動,每日忙于寺廟的督建各項事務。 眼看馬上春試,張充自己撐不住了,主動找聶子川談條件,“我可以把田地交出來,但你要能保證春試我們父子二人都過關!” “好!”聶子川就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