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楊氏到西屋里看了看,柜子箱子啥啥的都在,沒帶一樣走。不過都上著鎖。 她氣的在家里罵了一通,抓著云彩挑個錯,打了兩巴掌。 從臘八開始,青陽鎮就每天逢集了,年關的集市能擺到晌午,街上依舊人來人往,都是置辦年貨的。 姜麗錦從鎮外面就下了騾車,一路紅著眼回了娘家。 姜婆子一問,是因為楊氏看閨女家買了奶牛,非得要人兩頭稀罕的奶牛,一頭要百十兩銀子,姜麗錦勸了她兩句,被喝罵,作踐,頓時氣的大惱火。 姜麗錦自請休棄,不想再回云家。姜婆子卻不贊同,云家現在水漲船高,閨女嫁到云家最起碼不用吃苦受罪。只是那刻薄尖酸的楊氏,和那不要臉的云鐵錘,非得收拾他們一頓不可!還有那云光孝,光長個白凈的臉可沒用!這次也收拾好他! 姜婆子怒哼一聲,兩個兒媳婦一叫,每人叮囑了一番,出了門,逢人就說閨女回來了,要買點好吃的給閨女壓壓驚。 姜麗錦在鎮上也是有名的閨女,賢惠勤快能干,長得不是最出挑的,卻識字念過書,知書達理。姜婆子一向為人又爽快,會維持人,聽給姜麗錦壓驚,都問咋回事兒。 姜婆子就把楊氏的‘豐功偉績’宣揚宣揚,“……家里的豆芽菜,柿餅都是被賣出去的閨女幫襯著做起來的,一年也掙上百兩銀子了!又要了個紅薯干的,現在年年都能賣一大筆銀子。還不知足,成天上閨女家,要吃的要穿的。這不,那二姑奶奶家里,從老遠的地方買了幾頭稀罕的黑白花奶牛,一頭奶牛都要百十兩銀子,她過去張嘴跟人家要兩頭。我們家麗錦是個實誠厚道人,想著自己有手有腳,姑奶奶已經幫著發了家,不能不知足,就勸說了幾句。” “誰知道那個婆子就不愿意了,可勁兒的作踐我們家麗錦!那云鐵錘也厲害的不行,作為一個公公,還要打罵兒媳婦!一個一個的都叫喊著賣了的閨女也是閨女,把家產都給她也是應當的!還要休了我們家麗錦!你們聽聽,你們看看!我們家麗錦是識字念過書的,那書上教人要正派,不積德行善,也不能掐尖耍滑,不勞而獲!這不受不了,氣的回來了!” 鎮上的人對楊氏的大名都有耳聞,很多人還都很熟悉,對云鐵錘更熟悉,因為他天天來送鎮上豆芽。聽姜婆子的話,都對楊氏和云鐵錘鄙夷不已,“可真不是東西!閨女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已經幫他們發了家,一年掙那么多銀子了,還不知足。連親閨女也算計,這是一點臉面也不顧了!” “真要臉面的也不會賣閨女了!又不是家里窮的過不下去了,差點把閨女逼死,又把閨女賣了!要不是那閨女沒賣,留在娘家,他們云家比現在掙的多!” 姜婆子嘆氣,“那念過書的,懂得律法的都知道,要是賣了的閨女兒子,那都是沒有老子娘的!憑那主家打殺!他們家不懂,咱們鎮上的人可都懂得!那聶舉人要不是個善良仁厚的,直接把那楊婆子兩口子告到縣衙,他們再纏著云朵,那是要挨板子的!更何況云朵都已經幫他們發了家!” “哎呀!就是啊!這楊婆子還真是不要臉!從早先就知道她是個啥人了!要不刻薄,心里惡毒,能把親生的閨女賣了!?要不是姊妹幾個長得像,還真能以為她那閨女是撿來的呢!這樣的公公婆婆,也難怪麗錦那娃兒受不了!” 姜婆子又憤怒道,“光是公公婆婆也就算了!那云光孝也被教的啥都不會!別的丈夫都是疼媳婦兒,看看咱們幾家的兒媳婦,誰使喚她們干多少活兒了?更別提是作踐磋磨了!那云光孝啥也不會,不愿意學,還以為娶個媳婦兒是伺候他的!他當買個丫鬟啊!?他那爹娘也不知道咋教的,啥活兒不干,得個伺候他也就罷了,拿meimei就不當人使喚。那云朵是舉人娘子,家里十來個下人伺候著,是少奶奶!他使喚人家也罷了,看見就要人家東西!二百多兩銀子的稀罕奶牛,上下嘴皮子一吧唧,就要了!還真是有臉!” 幾個婆子媳婦子都同情她,同情麗錦,勸她好話,說云光孝長得好。 “長得好也不能當飯吃!家里有倆錢就神氣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不干活兒,不掙錢,家里多少老底都敗光!”姜婆子臉色難看的嘆氣。 另一邊姜家的兩個兒媳婦也在和自己交好的小媳婦女娃兒說話。 不到半天,街上就傳遍了,楊氏不要臉,要占閨女家便宜,要完吃的要喝的,還死皮賴臉的非要閨女家二百兩銀子的兩頭稀罕奶牛,姜麗錦勸了幾句,就作踐姜麗錦。她受不了自請休棄,回了娘家。 楊氏再一次名揚青陽鎮,這次不僅楊氏,還有云鐵錘,云光孝也被鄙視了一遍又一遍。 陳婆子聽著那些人罵楊氏,罵云家,卻夸云朵和聶大郎仁義孝道,沒有人罵云朵,她在家里摔摔打打的罵了大半天。 陳有福從街上回來,也臉色陰沉難看的不行。別人越夸云朵和聶大郎,他心里越是惱恨怨恨。云英那個賤人住在清園,也大變樣,貪慕富貴,穿戴打扮也花枝招展的!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還不要臉的拋頭露面到縣里看鋪子賣東西,賤人! 云英在家擔心,問云朵要不要到姜家勸勸姜麗錦,“……一家人哪有不拌嘴的,娘就那個脾氣,嘴上厲害。光孝才剛成親沒一年,麗錦也沒有犯啥錯,也沒有啥七出的,哪能真的休了她!” 云朵抬眼看她,“大姐!現在不是云家要休姜麗錦,是姜麗錦不愿意再做云家媳婦兒,要休夫!” 云英驚了下,“這…這咋行啊!她為人媳婦兒的,公公婆婆說她幾句,聽聽也就過去了。咋能…咋能休夫呢?” “那有啥不行的!云光孝又不是香餑餑!姜麗錦已經很不錯,能忍受那樣的丈夫!要不是她大姐因為那事兒被休,她名聲受了影響,被退了親。又是聶大郎托人去姜家說的媒,云家也娶不到姜麗錦!”云朵不以為意道。 云英著急又擔心,“要不…咱去勸勸吧!她是個念過書,知書達理,勸勸她,她肯定就回來了!真要散了,光孝……光孝找不到那么好的,她也再難找到光孝這樣的啊!” “我不去!誰惹的誰去!”云朵搖頭,瞪著她道,“你也別去!” 云英連連嘆氣。 聶大郎勸了句,“大姐不用擔心,是一家人,怎么鬧都鬧不散的!”姜麗錦非常聰明,一點就透。姜家的人也都不傻,有這個機會,希望他們把握好。從此占據主導。 反正云朵是不擔心,楊氏要作,讓她使勁兒作去!云光孝真的再娶,經過這事兒,他能娶到正派人,才叫怪了! 大過年的,兒媳婦跑回娘家了,村里到處都在說嘴,鎮上傳遍了他們家的壞話,楊氏憋了一肚子火,罵著要休了姜麗錦,要讓姜家好看! 白氏過來,抓著倆人說教了一頓,“……現在家里這日子,你們還不滿足,你們還要咋樣?也學人家幾百畝地,買上下人伺候著,當老爺太太!?咱們是莊稼人,收成不好的時候還打饑荒,飯都吃不飽!你們看看你們現在過的日子,白面吃著,大米吃著,家里各樣菜不斷,rou也常常買,基本沒斷過!你們還想咋樣?要把云朵家的那一片家業都給你們就滿足了是吧!?那誰叫你們把閨女賣了的!?” “就算賣了她!我也是她娘!”楊氏怒著臉道。 “你娘要把你賣了,看你現在過好了,來要百八十兩銀子,你給嗎?”白氏沉著臉斥道,“我也是你們的娘!我不要你們百八十兩銀子的,給你們要個房子住,以后養著我,雞鴨rou不斷,你們愿意嗎?” 楊氏臉色難看的不行。她娘已經死了好幾年,也沒有賣她,她以前也沒不孝順! 云鐵錘嘀咕,“娘不是跟大哥家一塊過的,由大哥家奉養你,還要我們養著你干啥!” “你個不孝的東西!你們養著我還不是應該的!?你是我生養的,云英娘身為兒媳婦,你們難道不該孝敬我!?”白氏怒斥。兒媳婦娶回來的時候她就是,摳,嘴又太過于利索,她也知道自己兒子的德行,也沒提啥高的要求,二兒媳婦長得好,光這一條也就對得住了。她小氣,摳點,也沒有摳了家里的東西弄去娘家,反而時不時摳娘家的東西。 分了家,各過各的,只要沒啥大事兒也就是了。誰家差不多都一樣的日子,打打鬧鬧的,一輩子也就過去了。現在年紀越大越過分了! “光孝媳婦兒多好的一個媳婦兒,識字懂禮,人還賢惠,因為給云朵硬要二百兩銀子的稀罕奶牛,鬧的要休了兒媳婦,你們還真是給云家長臉!那老臉都不發燒!?云朵那也是你生的,你咋就見不得她好!不滿足,不知足!沒這個閨女,你們還不是在土坑拋食兒呢!?”白氏狠狠訓斥。真要把媳婦兒這樣休了,云家的臉面可真的一點沒有了! 楊氏不服氣,不過她心里也知道,因為這個休了兒媳婦,的確丟臉。隱隱也知道,再想找也找不到姜麗錦這樣的。沒有再吭聲頂撞。因為她也有點怕,婆婆真的一發威,要讓他們二房養著她。 “馬上就過年了,還鬧出這種事兒來!你們也不嫌丟份兒!家里做著生意,以后難道不在外面行走了!?出門還能在臉上遮塊布?!”白氏說著,看倆人還沒動彈,怒道,“你們還不趕緊的去把兒媳婦接回來!?難道還等她在娘家過年!?” 楊氏抿著嘴,“難道還要我這個婆婆親自去請她啊?捎個信兒,叫她自己回來不就是了!”讓她跑到姜家去請一個兒媳婦,豈不是在認錯!?以后那個小賤婦還不騎在她頭上了?那姜家都不是東西!在鎮上敗壞他們家的名聲! 白氏怒的指著倆人,“你們這會知道丟人了?張嘴的時候咋不知道想想后果!?你們也是做爹娘的,哪有這樣摳閨女的!摳也不是這么個摳法!吃的,穿的,你們要也就要了,幾百兩銀子,你們也有那個臉張嘴!成天罵著別人不讓要,你們自己更不應該要!當初賣閨女就是個錯誤!我們云家餓死都沒賣過閨女!” 云鐵錘不愿意去,楊氏不愿意去,想讓他去,送豆芽的時候叫了姜麗錦回來也就是了。 白氏喝了一通,讓三個人都去,好好的把姜麗錦請回來,“還有云朵那里!那娃兒一直都孝敬,她要不念情,會一直養著云英娘倆!?哪年過年不給你們送一堆年禮?自己閨女,還有外孫女的,你們也多疼疼她們!” 楊氏拉著臉,咬牙忍痛買了些點心果子啥的,割了一塊rou,三人趕著驢車去了青陽鎮。 姜婆子看見他們,還給了個好臉色,不過該說的話,一句沒少說,噼里啪啦說教一頓,看著楊氏鐵青發紫的臉,這才笑著告訴他們,“麗錦懷孕了,都一個半月了!這頭三月不能氣,不能累著,還是住在娘家調養一段日子吧!這鎮上要啥吃的都有,出門就能給她買回來!” 一聽姜麗錦懷孕了,三人臉色頓時一變。 云光孝就歡喜起來,“我也要當爹了!” 姜老漢豎著眉毛,怒哼一聲,“你也當爹了?我看你現在就是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啥活兒不干,好活兒不學!倒學人家沒臉沒皮。白占便宜得心應手!娃兒有你這樣的爹,出生都沒臉!” 云光孝被訓斥的不吭聲,小聲嘟囔,“我在家里也干活兒的好不!賣柿餅我也賣過!” “賣柿餅你是去干活兒嗎?你是去收銀子,去縣里玩兒!人人都像你一樣,啥也不干,等著白拿來的,就沒有日子過了!”姜老漢怒斥。 云光孝是有點怕威嚴滿面的姜老漢,他豎著眉毛,瞪著眼,嚴詞訓斥,他頓時就不敢吭聲了。 楊氏臉色難看的不行,看云光孝低著頭不敢吭聲,又心疼又惱怒。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兒子,都已經主動過來叫那小賤婦回家了!這姜家太可恨了,說教她一頓,還訓罵她兒子! 姜老漢也不是非得把女婿訓的在他面前像孫子一樣,要云光孝是個上進的,不上進,就算走雞遛狗點,也不能像他現在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像是人都得捧著他,還沒有被捧著的本事!習慣了張手就來,不動一點勤勞就想白占便宜。那以后他閨女還指望誰?底下的外孫子和外孫女難道都學著他一樣!? 姜家人賴話好話都說了,好好的招待了他們一頓,讓他們接走了姜麗錦,“要不是過年,看你們都過來了,我們是絕對不會答應麗錦跟你們回去的!” 楊氏憋一肚子火氣,偏生姜麗錦懷孕了,大年下的,剛把人接過來,也沒敢再擺臉子,一個勁兒的說要生個孫子,生個孫子的。 兒子閨女姜麗錦都喜歡,這胎生閨女,下一胎就該是兒子了。云家就只有云光孝一個,她希望多生幾個,兄弟多了,也有個幫襯的。他們家在村里越來越富,以后兄弟多,才沒人敢欺! “我既然已經回來了,想必二姑奶奶那邊還擔心著呢!公公婆婆備上點禮,我和相公去走一趟吧!為這事兒鬧起來,以后再和二姑奶奶家生分了!”云光孝這樣,也就除了親姊妹會真心待他了,要是親姊妹都得罪了,他的日子才過不下去了呢! 楊氏一點也不想備禮,可看著堅持的姜麗錦,云光孝也擺著手,讓聽姜麗錦的,臉色不好的裝了一兜柿餅,一包紅薯干,“點心啥的他們都有,現在正是過年,多少人給他們送成大車的年禮,都是好東西!送了他們也不稀罕!” 姜麗錦又讓拾了一籃子雞蛋,抓了兩只大公雞。 楊氏的臉刷的一下就掉下來了,“這兩只雞是要過年殺吃的!” “誰吃還不是一樣!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也沒見過咱家多少東西,這兩只雞就給她們吃了。相公可就三個姊妹,不好好維持,以后連個親戚都沒有!”姜麗錦拿繩子綁了,扔在了竹筐里,讓云光孝把竹筐裝到驢車上。 楊氏已經和楊家斷親好多年了,她爹死后,到她娘死后,就不和楊家來往了。 云光孝堂兄弟倒是有,人家也愿意跟他交好,但他看不上人家,總覺得人家是來占便宜。過年基本都沒啥親戚走。 外面白氏過來了,聽姜麗錦安排的拿些東西去清園,很是贊同,“家里不是留了好些紅薯干和柿餅,他們不缺別的,這兩樣肯定沒做,你們多拿去點!他們家里客人多,拿出來招待,說這是娘家做的,也壯你們的面子!” 姜麗錦就是這個意思,而且云朵也挺喜歡吃柿餅,之前送的,她一會就吃了倆,應該是很喜歡的。小娃兒也都喜歡吃這個,甜甜的還有嚼勁兒。 去一趟姜家,又去一趟清園,楊氏這次大放血。 云朵看姜麗錦和云光孝過來,聽她懷孕了,很是高興,看云光孝也有禮貌了很多,還知道跟她們打招呼,跟聶大郎拱手,知道姜麗錦這次收拾挺成功,又看他們拿的東西,知道楊氏肯定在家嘔血,就更高興了。 云光孝有禮貌,也是因為姜麗錦教了他一路,該咋說話,咋做,不能咋樣。 她現在懷著身孕,又鬧了一場休妻的事兒,外面好些人都在說罵他,云光孝也覺得很沒臉,又被姜家人訓教了一通,這才那么聽話。 倆人在清園吃了飯,臨走,云朵給他們裝了七八盒點心,瓜子花生也裝了兩兜子,干果也包了點。又撕了幾塊衣裳料子給他們拿上。 云英今年也賺了幾十兩銀子,今年因為做繡內衣,忙的很,沒來得及做衣裳,給云鐵錘和楊氏買了綢布褂子,又拿了兩塊布給姜麗錦和云光孝。 回到家,姜麗錦就把東西擺到楊氏和云鐵錘面前,“這一堆是二姑奶奶給的,這些是大姑奶奶給的!公公婆婆也看看!不過對她們好些,她們就掏心掏肺的。” 楊氏摸摸衣裳料子,抿了嘴,“反正她們也多,穿也穿不完!” “穿不完可以扔啊!”姜麗錦挑眉。 楊氏臉色難看的看她。 姜麗錦一臉賢淑,“這料子,等過了年,我就給公公婆婆做成衣裳!過年就先穿大姑奶奶買的吧!”讓楊氏和云鐵錘試穿一下。 楊氏穿了下,正好。深紅色繡暗紋的對襟盤扣厚綢布褂子,看著很是顯的貴氣,面色也趁著好了很多,還算滿意。不過,云英這死丫頭啥時候也那么多錢了?就看個鋪子,還能給她一大筆銀子!? 姜麗錦夸了兩句,又拿著給白氏的一塊棗紅料子送去給她。 “那多好的料子,顏色也不老!我也能穿!”楊氏撇了下嘴。 姜麗錦裝作沒聽到,出了門。 作坊里訂的豬送過來了,不近豬rou,點心,還有衣裳料子,雖然是棉布的,但也比他們買的要好一些,是厚實的棉布料子。 聶大郎拉著云朵到作坊發放東西。 村里的人都圍在作坊大門口,熱鬧洋溢,個個臉上喜氣洋洋的。 之前郭家要認回聶大郎和云朵,作坊的眾人還著實慌亂了一把,要是作坊搬走,他們就沒有這么好活兒做了!也找不到這么好的東家了!好在羅丘和萬廣都是有點手腕的,作坊里不讓亂議論,發現就扣工錢,一天四十文錢,勞累辛苦掙的,看真的罰了倆人,就沒人敢亂議論了。 不過好在聶大郎和云朵都沒有認回郭家的意思,依舊在村里住著,作坊也依舊是村里的作坊!還發這么多東西! 王荷花不愿意回老宅過年,讓聶三郎發的rou拿回小院,所以跟著一塊過來的。反正云朵和聶大郎慣會做臉面,鬧的再厲害,也不會少了老宅那一份。 今年的豬是一整頭,豬頭和羊頭留著上供了,作坊里供著財神。聶大郎和云朵帶頭,上了香,所有的雇工們隨后行禮。 來的村里人都跟著拜了,都希望作坊越掙越多,他們的分紅也就越多了。 去年只有四百來文錢,今年就翻了番,分紅已經漲到九百文錢了。那明年估計就能漲到一兩銀子出頭了! 聶里正高興的呵呵笑,他們家分了七十兩銀子!還有山坡上掙的點,再加上地里的收成,他也在學堂任教,再加上兒子和兒媳婦掙的,攢個些年,就有銀子供孫子念書趕考了! 聶三郎的rou和分紅沒有拿回家。 劉氏罵罵咧咧的,說是張氏教的。 張氏到小院去看了,王荷花說啥都不愿意回老宅過年,“本來就被克死了一個娃兒,讓我去老宅過年,要是克的以后再也懷不上,是怨我還是怨人家!?我可不想被克的懷不上娃兒被休了!那聶四郎不是大正月里還容易招鬼上身嗎?我可不敢回去!” 聶三郎從她小產后,也被影響了,要不然好好地娃兒沒了,他也贊同王荷花不回老宅過年,“我跟大哥說過了!大哥也說,既然忌諱,還就還是避開的好!等荷花懷上生產之后吧!反正這邊房子住著,過年空了也不好。” 關鍵家里是土瓦房,這獨房獨院的,她想吃啥做啥,想睡到啥時候都沒人管。王荷花一點都不想回老宅。 聶大郎讓砍了十斤的前腿rou,吩咐羅丘再把衣裳料子和點心拿上,送到聶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