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
看她兩眼眨啊眨的,磨蹭著脫衣裳,聶大郎眼里笑意深深,伸手過來,“我幫你…” 云朵忙搖頭,“不用不用!”飛快的脫了衣裳,坐到床上,拉了被子蓋著。 一副深怕他又怎么她的模樣。聶大郎失笑,在她旁邊躺下,“不準備給我被子蓋了?” 云朵臉色赧然的伸出手,掀開被角。見聶大郎沒有動,紅著臉,把被子蓋在他身上。 聶大郎抓著她的手,就讓她依靠在懷里,“我不鬧你,快睡。” 云朵抬頭看他滿是笑意的臉,溫柔寵愛,抿著嘴靠在他身上,閉上眼,伸手摟著他的腰。聶大郎的腰真細,又細又滑,除了不軟。 見她沒一會,又把腿也搭上來,聶大郎揚了揚嘴角,由她摟著,陪著她睡了會,看天不早,她還睡的熟,又把她叫醒。 云朵不想醒來,不滿的皺著小臉,摟著他的腰拱了拱。 “再睡下去,晚上要睡不著了。”聶大郎胳膊環著她的肩膀,把她扶坐起來。 云朵還是閉著眼,靠在他身上,大有繼續呼呼睡的架勢。 聶大郎遲疑了下,還是把她叫醒,拿了涼帕子給她擦了臉,“起來吃點東西就不困了。睡多了,晚上睡不好。” 云朵迷迷瞪瞪的穿上衣裳,出來坐在小杌子上發呆。 見萬mama端了兩樣點心和茶上來,忙下去了。 聶大郎湊在一旁,貼著她低聲道,“你這樣迷迷糊糊的,讓家里的看了,以為昨夜…我們……一夜呢。” 云朵一個激靈,揉了揉耳朵瞪他。 聶大郎看著她笑,“廚房做了點心,要吃點不?” 推了他一把,云朵打著哈欠,喝了杯濃茶,才覺得好了點。 聶大郎喝了杯茶,陪她吃了兩塊點心,拉著她出去到后面山坡上跑跑。 萬mama過來,“少奶奶!還有些rou,一時也吃不完,是不是要曬起來?” “先放冰窖里吧!我拿鑰匙給你。”云朵把這事兒給忘了,回屋拿了鑰匙給萬mama。 萬mama有些驚訝,本以為在村里,是不比府城的,沒想到還有冰窖。 羅mama和羅平家的也跟著下來,把一時吃不完的豬rou,羊rou等都暫時放在冰窖里。看著大大的冰窖,三人對視一眼,放了東西上來。 看萬森和萬淼都在門口,羅mama叫了萬mama一聲,“讓他們兩個小子出去玩兒吧!以后咱們在這里伺候,對這里都要了解。” 萬mama看了看,“等會少爺少奶奶回來,要是使喚人……” “不是還有咱們幾個,用到人的時候再喊他們也就是了。”羅mama道。 萬mama想了下,知道她的意思不是真讓倆兒子出去玩兒。羅平年歲大些,好些事兒都會了,還識字。她家倆小子年歲都還小,現在只能幫著跑跑腿兒,正得多學東西。就叫來倆兒子叮囑了一番,讓倆人出去了。 村里的人多數都沒在家,聶大郎和云朵大婚,但他們還是要忙活計的。種藥草花木也不能耽誤,得早早的種上了。 萬森和萬淼兄弟就到后山坡來玩。 雖然是陌生人,但兄弟倆人是在清園當差的,很容易就跟村里的小子們玩到了一塊。 不過倆人也沒敢真的放肆的玩,萬森大些,很多規矩都學起來了,他們就在山坡上,花石溝那邊來了驢車,走到清園再沒有出來進村,他就招呼萬淼一聲,跑回家。 來人是張秀才和聶氏,楊氏又跟著一塊過來了。 羅mama出來,見萬森回來,就喊他去叫聶大郎和云朵。 云朵坐在石頭上不動,張秀才把花石溝一片的山坡都買了,這時候過來,不過是為了種藥草花木的事兒。 聶大郎笑著摸摸她的頭,自己下坡回了家。 見回來的是聶大郎,張秀才眼神微閃,笑著和聶大郎招呼。 聶大郎吩咐萬mama上了茶水點心,問張秀才來意。 張秀才端著架子,接了茶,抿了一口,竟然比他會友喝的好,臉色微變,笑道,“聽云嫂子說你們手頭有些緊,想借些銀錢。光孝也要成親,家里還準備蓋房子,她又拿不出銀子幫襯你們,心里作難。大家都是親戚,有難處互相幫助,我家里雖然不富裕,手底下還是有幾個閑錢的,多的沒有,百八十兩,你們先拿去應急。” 又來送錢。聶大郎笑著搖頭,“之前是準備借些銀子,既然把地買了,總不能荒廢著。只是,也不能總借銀子鋪設。所以我們準備把沒種的地方都種上菜。如今家里人多了,吃的菜也多了,多種些也省的買了。” “都種上菜?那藥草都不種了嗎?那么大片山坡,就算家里的人多了,也吃不完!你們又不準備賣,種了都給別人吃啊?”楊氏不悅張口。 聶大郎笑容不變,“光是家里的十來個人,自然吃不完。說是種菜,也不會全部種青菜,我們沒有田地,有些吃的東西都種上一些。多的正好送些去龐家,自家種的總比賣的要好一些。” 又是龐家,當真是攀上了龐家,要把龐家當成娘家了!楊氏心里憋火,見云朵又沒回來,“家里來客人了,她咋不回來!?” “這時候家里正是忙的時候,你們還有旁的事兒?”聶大郎微微挑眉。 聶氏笑著道,“云朵是在后面山坡上忙吧?前些天就見村里的人都在山坡上忙活,那么一大片地方,是不是都準備上東西了?我們也去看看吧!” 聶大郎坐著不動,“有云朵在那看著就行了。” 張秀才眉頭微皺,呵呵笑著說出來意,“村子周圍的田地,荒地和山坡,你也知道,都是我們祖上傳下來的家業。這田地種糧食,荒地和山坡…我一直致力于學問,忙舉業的事兒,倒也沒想過能種。但荒地也終究是地,看到你們種藥草,我這才恍然,山地還可以整理了種藥草。今兒個過來,是來向你們請教了。” “請教不敢說,不過是些尋常的藥草。”聶大郎大方的把種什么藥草花木告訴了他。 張秀才看他如此爽快,心下有些疑惑。 聶氏覺得聶大郎考中了秀才的功名,但是他根基淺薄,也沒有田地,只有些破山坡,種些藥草,還是跟他們張家比不了。就算有龐家做靠山,山高皇帝遠的,還是得多拉攏示好他們。 張秀才看他低著頭喝茶,就起了身告辭,“你剛剛過了春試,想必要準備秋闈了。我癡長你些,我們不是同窗卻是親戚,你以后舉業上有疑惑的,都可以來找我解惑。我定然傾力幫你!” “那就多謝張秀才了。”聶大郎笑著放下茶盅,起了身。 張秀才看著不是欣喜高興的樣子,又道,“等你忙過這幾天,空閑下來,我帶你去見見我那些同窗好友。他們都是學識不錯的人,有些已經出去做官了。” 聶大郎再次道謝,“得了空閑,一定去拜訪。” 張秀才笑笑,告辭。 聶氏看出他心里卻并不高興,又笑著說了云朵幾句,“剛剛成親,就那么忙。家里有了下人使喚,就讓她多在家里歇息歇息吧!” 楊氏抿抿嘴,“有好日子也不會享用!” 云朵聽說只聳了聳肩,不過聶大郎讓張秀才去買花木藥草種子,實在太壞了。這邊本來種藥草花木的就不多,從府城到南平縣,都被他買光了,還不夠。所以有一個山坡才準備都種上土豆,種些菜。 看著驢車駛向花石溝,聶大郎不以為意的笑道,“讓他們把地整好,都種上土豆。” 今年云朵準備做出土豆淀粉了,這里土豆少,還不被大多百姓接受,只當是個不咋好吃的菜,賣的也少。從去年收糧食開始,云朵就開始準備了,十里八村都告知了,有地多多種土豆,今年會大量收土豆。土豆結的多,荒地也能種,價格和糧食差不多。收了土豆,會少收些糧食。 所以今年多地有空的地方都在種土豆,土豆育上苗,發芽能發幾個,切開能種幾棵。兩筐土豆能種半畝地了,土豆買著又比糧食便宜很多。 云朵看著他咯咯笑。 張秀才回到家,就召集了村里的人整地。因為兩個村子離的近,也有人過來白石村這邊干活兒,張秀才再開工錢,不得不和聶大郎給的一樣,也變成一天一結算。 村里的人都夸張秀才家厚道仁義,聶氏往外發著工錢,心都在滴血一樣。 出去買藥草種子和苗木苗的張秀才卻是輾轉多個地方,只買到些不中用的,那一片山坡幾十畝地,根本不夠種的。又給自己同窗寫信,讓幫忙。 同樣買了山地的方二郎家,也沒有買到藥草種子和花木苗,只能又過來白石村找辦法。 聶大郎讓他先種土豆,等明年再早早打算,買了藥草種子和花木苗再種上。還省了不少買種子和花苗兒的錢。 方二郎是要種花木藥草供給云朵用的,而且有些花木是多年生的,種一次,以后每年不用再種,只打理,等著賺錢就是了。聶大郎竟然讓種土豆! 青陽鎮附近,到處都在忙活種土豆,有個幾分地,種上土豆,到時候就能收不少,作坊要用到土豆,到時候土豆肯定會漲價。 所以就算種土豆,也買不到多的土豆種子了。 張秀才氣的把硯臺摔了。聶大郎竟敢耍弄他! 聶氏看他發火,嚇的繃著臉,不敢吭聲,只在心里心疼那被摔成兩半的硯臺。二兩銀子買的,摔壞又要再買一塊! 龐仁的名聲在縣城里太好用了,他一說收土豆,那些擺攤的不少怕他找事兒砸攤子,紛紛聯絡親友,從各地收了不少土豆。 聶大郎只買了一部分,又托那些商農種土豆,種出來的土豆,不管多少,到時候千味坊作坊都會收了。 那些人本來是怕龐仁找麻煩,不少沒指望能給錢,沒想到是買的。對于種土豆這事兒,有愿意的,有不少都不愿意。 龐仁那大塊頭,往街上一轉悠,他們都答應了,回去就發動親友種土豆。 聶大郎租了驢車,把土豆都拉了回來,轉買給張秀才家和方二郎家。 方二郎之前借錢,聶大郎沒借給他,就說看在聶梅的面子上把土豆送給他種,還讓他把旁邊的山坡都買下,都種土豆。 云朵看著種下的土豆出苗,小臉洋溢著歡笑,“今年能收很多土豆了!” 聶大郎看她歡快的模樣,臉上笑意nongnong。 萬mama過來,笑著請示,“少奶奶!秧的豆苗能吃了,晌午要不要炒個豆苗吃?” “要!不要放rou了,用蒜泥炒!”云朵忙點頭。 萬mama笑著應聲,拾掇了菜,回家做飯。剛來不習慣,待了些天,主子溫厚和善,村里日子安逸又充實,也沒有那么多明爭暗斗的,倒是慢慢喜歡上村里的生活了。 萬淼拿著一把韭菜回來,“村頭楊大娘給的。”他說的是楊石頭的娘。 萬mama想了下,“韭菜先放著,晚上蒸韭菜盒子吧!” 萬淼放韭菜放下,小聲道,“聶家老宅那邊在說媒,沒有說成,二房的和媒婆吵了起來。” 二房的,那就肯定是聶四郎。萬mama點點頭,那聶四郎差點害死過少奶奶,自作聰明說鬼上身了,娶不到媳婦兒是咎由自取! 二房早鬧出名了,聶四郎頂著個八字不好,容易惹鬼上身的名頭,早就廢了。他又不像聶三郎在作坊了干活兒管著事兒,聶二郎幫著賣魚賣豆芽,甘氏也給著錢。聶四郎即使采些花兒,賣倆銅板也買東西吃到肚里了。能有媒婆說媒,自然是帶著條件上門的。 “遭瘟的老婆子!絕種的老賤人!說媒還是騙錢!?嫌我兒子不好,說有錢的去啊!一個瘸子,長的又丑,還敢要十兩銀子,以為我們家好欺負啊!”劉氏簡直氣壞了,她兒子好好的,一點也不差,沒有媒婆愿意說媒,她可以自己去找。可竟敢又不要臉的說個瘸子過來,還獅子大開口,可是氣炸她了。 張氏勸她兩句,“好女娃兒多的是,再找也就是了。” “再找再找!上哪找去!?我們四郎被你們給害了!你養的好兒子,到處宣揚我四郎容易招鬼,還有哪個女娃兒愿意嫁過來的!?”劉氏突突罵張氏一通,心里恨不得把云朵和聶大郎掐死。 張氏好心勸解,反倒被她罵一通,縮了縮身子,也不敢再吭聲了。 劉氏氣恨不過,在大門口吆喝著罵,她兒子被人害了,罵那個媒婆,罵那個要十兩銀子的坡腳女娃兒。 村人都有活計忙,看看熱鬧也就散了。 柳氏沒有往前湊。聶四郎從砸了云朵,說自己被鬼上身的時候就廢了。偏生一點不改,樣子都不會做。聶大郎成親又提了一次,不讓他進門。二房手里有些私房也不多,即便用錢砸也砸不回來一個好的。那坡腳的女娃兒能嫁過來已經不錯了。 看楊土根媳婦兒又去了老宅,柳氏皺了皺眉。看作坊快下工了,抱了聶嬌回家做飯。 聶家老宅里,楊土根媳婦兒正拉著張氏嘀咕,“你整天不出門,也不知道外面咋說你們的。看看那二房人的德行,跟他們那樣的人住一塊,聶蘭以后還咋說一門好親!?一個老鼠屎害一鍋湯,二房這可不止一個老鼠屎,是一窩老鼠屎,把你們都禍害了。大郎和云朵現在越來越不看重你們,有啥事兒不跟你們商量,有好吃的也不給你們送了。” 這話張氏聽她說了多少遍了。 楊土根媳婦兒看她還是沒啥反應,只是為難,心里燥煩,“清園那邊天天買rou,一買好幾斤。大郎和云朵能吃多少?還不都是給他們家下人吃了!?他們下人吃的比你們都好!” 張氏僵著臉,說不出話來。 楊土根媳婦兒哼了一聲,又斜著眼看她,“荷花到現在都沒動靜,也找聶郎中看了,啥問題也沒有。是不是三郎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