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韓太太抹上蘆薈膠,摸摸臉,轉過頭來,“這些個冰的要少吃,看又吃壞了肚子。” “夏天里熱,這三伏都還沒過去呢!”韓四不以為意道。 韓太太正要說他,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來傳韓老夫人的話兒。 “那就派人去傳話兒,叫她明兒個早過來。”韓太太沉吟。 陳mama應聲,沒讓旁人去跑,回了一趟屋,告訴陳管事,讓陳管事去。不管聶大郎是不是有心,這事兒是她辦成了,總要讓他們承情的。 陳管事找到龐仁的別院時,聶大郎微微松了口氣,事關小丫頭,他不能賭,必要萬無一失了。讓云朵待在屋里不要出來,親自接待陳管事,又讓廚房的婆子端了水果班戟上來。 聶大郎從韓府回來就說云朵病了,別院的丫鬟婆子見韓府的管事過來,倆人說云朵的病,都低著頭,不吭聲。 陳管事先是表達了關心,又問云朵的病情,“…嚴重不嚴重?老夫人這幾天沒胃口,一直在等著云朵進府做菜,改改口味呢!偏生巡撫大人來,云朵又被叫去做飯。今兒個吃了那水果班戟,老夫人太太就吩咐我來瞧瞧云朵情況咋樣了?” 聶大郎拱了手,謝過韓老夫人韓太太關心,又謝陳管事過來探望,有些歉疚道,“剛喝了安神藥睡下,晚飯都沒有用。明兒個若是情況轉好,我必定帶內子過去!” 陳管事聞音知雅意,云朵被嚇著了,明兒個情況會好,那就把這事兒說下了。他一邊吃著水果班戟,一邊跟聶大郎說著話。 臨走,聶大郎又給他裝上幾個帶著,送他出了門。 陳管事回到韓府,把水果班戟拿到屋里,傳話兒給陳mama。 云朵趴在床上,正在翻一本雜書,看聶大郎回屋,忙問他,“怎么樣了?”雖然她不太擔心了,但要是來硬的,這事兒還是很棘手麻煩的。 聶大郎笑著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摸她的頭,“韓老夫人這幾天食欲不振,明兒個起來就去韓府。” 云朵看他笑容里帶著寬慰,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腰。聶大郎肯定之前就想到了,或者聽到了什么,所以先是找了龐仁,不放心又跑到韓府。她心里突然一酸,脹脹的。 看著主動鉆到他懷里抱著他的小丫頭,聶大郎有一瞬間的驚異,隨即笑起來,伸手摟住她,摩挲著她的頭發。 好一會,云朵甕聲道,“聶大郎!我們多掙點銀子吧!”有錢好辦事兒。 聶大郎輕笑,“你想怎么掙?” “我們現在本錢不多,山坡上的藥草花木也不多……要不我們從外面收,做出來先存到冰窖里,然后開個小鋪子賣。酒樓現在還沒辦法開起來,不過我們可以……做各種咸菜,熏rou,火腿。還有灌湯包,蒸餃,胡辣湯可以開早點鋪子。還有一個,醬油太貴了,我們可以自己做醬油,做醋…”云朵一時心情起伏,就說了一堆,說到醬油醋忙打住了。 “沒想到我的小丫頭會的還真多!”聶大郎驚訝道。 云朵心里砰砰,摟著他的腰,沒有抬頭,甕聲,“反正我們多掙點錢。” 看她一副準備耍賴的樣子,聶大郎滿目寵溺,把她抱起來,噙著她的小嘴親吻。 云朵松了口氣,沒有再問就好! 聶大郎長舌探入,與她的小舌纏綿,漸漸深入吞噬。 云朵也被他糾纏的不自覺的回應他一二,卻不會換氣,不時小臉憋的通紅。 聶大郎微微松開她,讓她緩氣,親她紅艷的嘴唇,小巧的瓊鼻,輕吻她的眼睛。 云朵心里麻麻酥酥的,覺得整個人被旖旎曖昧包圍,偏偏身上又使不上力氣,的,心底還有種不想推拒,想和他纏綿下去的感覺。 聶大郎動作越來越大膽,把她整個人抱在懷里,順勢靠在大迎枕上,讓她壓在自己身上。摟著她腰肢的手漸漸伸到她衣裳里。 云朵身子頓時僵了,覺得那雙帶著些微涼意的手游走過的地方都燒了一起一樣,想伸手推他,又被他緊緊的摟著。 小丫頭今兒個難得主動,聶大郎不想放過她。她很快就十五了,他也該更進一步,讓她更加習慣他的親近,習慣和他親近。所以感覺云朵的推拒,他一個翻身,抱著云朵讓她靠著大迎枕,低頭深深的親吻她,握著她推他的小手,慢慢的把她壓在身下。 云朵本能的覺得危險,心里又莫名的感覺,像是期待般,讓她慌亂又覺得害怕,想說話,嘴巴被他堵著,出聲只是‘唔唔……嗯…’卻不知道這樣的聲音,聽在聶大郎耳中,如著火了一樣。 嬌嫩的唇,如粉嫩散發著芬芳一般,甘甜醉人。小少女纖纖的身子,又軟又柔。聶大郎越吻越覺得失控,他身體也如同著火了一般,血脈里有什么在翻涌叫囂著沖破而出一樣。 直到有咸味兒入口,聶大郎睜眼直凝她的眼睛,一層水霧氤氳,臉頰上有淚痕,他才恍然驚醒,克制著身體里的某種叫囂,松開她。 云朵被嚇著了,以為要……那什么了。聶大郎一直如春風和煦,暖心溫潤,照顧她,愛護她。剛剛他的樣子真的嚇著她了,又覺得他對如此隨意對待她,覺得心里心里忍不住委屈。透過朦朧的視線,看他暗黑的眸子,卻仿若燃燒著火苗一般,她嚇的不敢動。 聶大郎喘著粗氣,輕輕吻去她的淚痕,抱著她入懷,“乖乖……別怕!我只是想親親你…別哭……” 云朵聽他這樣哄,心里突然更覺得委屈,眼淚就止不住大顆大顆往下掉。她都還沒有好好戀愛,就被賣給了聶大郎。沒有求婚,沒有婚禮,什么都沒有! 見她這樣哭,仿佛無限委屈,聶大郎頓時心里懊悔,不該那么急切,心疼的摟著她,擦她的眼淚,柔聲哄她,“……再也不嚇你了,都是我不對,一時失了控。乖,快別哭了。” 云朵抬腳就踹他一腳。 聶大郎愣了下,看她吸著鼻子,兩個眼睛紅紅,還有淚珠掛在睫毛上,委屈又羞怒的瞪著他,卻毫無殺傷力,嘴唇被他親的腫起來,紅艷如嬌花般,讓他心里又叫囂起來。 伸手再次摟住她,聶大郎揉著她的小腦袋安撫,溫柔的哄她,心里仿佛有無限的耐心,愿意為懷里的小人兒傾付。 云朵低聲抽著鼻子,在他懷里睡過去。 看她額頭上都是汗,頭發都貼在額頭上,微微蹙著眉,小嘴微噘著,兩個眼瞼也都腫了,聶大郎輕吻她的額頭,無奈換了兩口氣,拿帕子給她擦了小臉脖子上的汗,又拿扇子給她扇了會,等涼快下來,才停了手。 睡到半夜,身旁的小人兒翻了身,又拱到他懷里來,腿壓在他腿上,聶大郎抿嘴笑,輕輕摟著她。 天明起來,看天色,云朵哎呀一聲,連忙洗漱,“韓老夫人的早飯來不及了!” 聶大郎拉著她,讓她別慌,“反正我們要住兩天,明天也是一樣的。” 那也要準備晌午的飯了,紅燒獅子頭得小火慢燉,得提前就準備出來。 洗漱好,匆忙用了點吃的,跟別院的丫鬟打招呼,讓通知龐仁,倆人趕到韓府。 韓府早已用過了早膳,把小廚房辟出來,讓云朵做晌午的飯菜。 云朵洗了手,先是剁餡兒做了rou丸子小火燉上。又做了涼糕,讓放到冰窖半個時辰,拿出來淋上糖汁或薄荷糖水,叮囑不能多吃,尤其韓老夫人。 涼糕送去,聶大郎把魚rou餡兒也幫忙砸好了,云朵調了,蒸了魚糕出來,切好等會涼拌。 晌午飯除了紅燒獅子頭和白切rou,涼拌魚糕,別的菜都變了,魚是用指頭大小的小魚做了黃燜魚,一道鴨子一道雞。菜不多,準備功夫太長,一上午不停事兒,也只忙活了這幾道。 菜擺上桌,中間一道雞一道鴨子噴發出的香味兒頓時迎面撲來。 韓四今兒個沒有出府,特意留下配祖母和母親用飯,訝然道,“這一鴨一雞都是新做法!” 陳mama笑著介紹,“鴨子是陳皮鴨,健脾開胃,燥濕化痰。這雞……是叫花雞,做法不知,奴婢聞著味兒倒是很好。” 丫鬟看著韓老夫人的眼色,給她布菜。 雖然覺得叫花雞這名字實在不雅,但勝在滋味兒好,一股荷葉的清香,幽幽撲鼻,卻是比平常的雞更美味。 韓太太吃中了那陳皮鴨,“難得這鴨子做出來是健脾開胃,吃著倒是一點不油膩。”漱了口,端了茶,韓太太滿意的說道。 “倒是用了心的。”韓老夫人喝了口茶,面上也露出笑來。 縣衙里也已經送走了巡撫大人,高夫人派人到別院叫云朵,聽是被韓府叫去了,她臉色深沉,皺著眉,“沒想到那鄉下來的倒還真有人庇護!?” 又想可能只是過去韓府做魚,她有心想讓人去韓府叫云朵,又擔心韓府有意庇護她,那她在韓府那邊的名聲就落不好了。只是又不甘心放棄,讓管事mama的給范大奶奶捎了信兒。 午后,聶大郎看云朵睡熟,出府到別院拿兩人換洗的衣裳,見瘦猴招呼他,“怎樣?” 瘦猴哦一聲,“還真叫你猜對了,縣衙派來的人走后不久,就有個婆子去了那個范舉人家的小院,之后那個范大奶奶就進了縣衙。” 聶大郎目光清寒,跟他道聲謝,拿了換洗的衣裳又進了韓府。 下晌云朵做了水果班戟,并水晶糕和薄荷糕幾樣點心。 龐仁回到別院,“水果班戟還有沒有?” 廚房管事婆子忙道,“還有!” “都拿上來!爺快熱死了!”龐仁自己搖著折扇,又吩咐冰缸后的丫鬟快點扇風。 說好的都拿上來,然而只有三個。 龐仁圓胖的臉上抖了下,“爺的話不好使了,讓你都拿上來,這是啥意思?糊弄你家爺我!?” 婆子忙道,“姑娘說,吃多了刺激腸胃,容易得病。直留了三個,每樣口味一個。”她沒敢說其余的云朵都讓他們吃了。 龐仁氣歪了臉,“那個死丫頭!我在外面為她奔波,她就拿三個班戟來打發我!?氣死爺了!雪糕呢?點心呢?” “……都沒有。”婆子縮著脖子道,見龐仁要發怒,忙又道,“又喝的。” “喝的是啥?端上來!”龐仁擺手發吩咐。 幾個丫鬟都低了頭。 婆子猶豫了下,龐仁又喝了一聲,讓她別磨蹭,忙把一壺青色的汁水端上來,“大少爺!這是姑娘特意做的降暑的,您慢用。”不僅降暑,聽說還減肥。只是她不能站這了。連忙告退去了廚房。 龐仁有些奇怪的聞了聞,有些不太一樣的味兒,倒了一碗,又聞了聞,想到云朵做的不論是菜還是點心多和別人不一樣,這降暑的也是,他這回正是又熱又喝,端起碗,印下一口。 幾個丫鬟都悄悄的偷看他的臉色。 龐仁一口下去,臉色頓時綠了,噗的一聲,把沒有咽下的全吐了出來,伸著舌頭,吼道,“這是啥玩意兒!苦死我了!” 幾個丫鬟都忍不住憋笑。那是苦瓜汁,姑娘特別為大少爺做的,一大壺就加了一勺白糖。若不是吳mama提醒告訴她們,她們就和水果班戟一塊下嘴喝了。 龐仁覺得快被苦冒水了,伸著舌頭怒喊,“還不快拿水來啊!” 一個丫鬟連忙下去拿水。 龐仁連漱了幾次,又吃糖,又拿糖水漱口,還是覺得苦,哀嚎著怒罵,“找打的死丫頭!爺我在外為她奔波,都曬黑了!那個沒良心的,竟然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聽他舌頭都仿佛大了,一圈伺候的人都盡力做到面無表情,低眉順眼。 龐仁決定云朵從韓府出來,他要打她一頓。簡直苦死他了! 云朵開始準備晚飯,也有苦瓜,但她拾掇了一番,然后做了苦瓜釀rou,吃著只帶了一點點微微的苦味兒,清火降暑。除了小菜和涼拌魚糕,涼拌魚rou片,主食做了蝴蝶蒸餃,用大盤子描了花兒,菜梗做了樹枝,用蘿卜雕了水晶牡丹,周圍擺上蝴蝶蒸餃。 擺飯上桌,韓太太哎呀道,“這蒸餃做的可真是好看。” 韓老夫人吃太硬有些不克化,所以云朵和的軟面,半透明的。 “她這手藝,完全可以出去開酒樓做大廚了。”韓四贊了一聲,心里直喟嘆,又有些遺憾。 韓太太也有些后悔沒有再進一步,把云朵收到府里,不過想想天天吃也就膩歪了,這樣隔些天吃上一次才覺得新鮮,也就把想法壓下。 云朵吃了點東西,把明早要用的都準備好,這才洗漱拾掇好,躺在炕上。 屋里沒有冰,涼席也是普通的竹席,縣城里又不比山里,多少會有些風。涼席也不涼,反而洗過熱水澡,涼席是熱的。云朵躺在上面,微皺著眉。 聶大郎看她剛洗完澡又出了一頭汗,忙過來給她打扇,“要不我們還去別院吧!明兒個早點起了過來。” 云朵搖搖頭,安全起見,還是留在這里好了。韓府愿意庇佑他們,哪還由著他們嫌棄挑揀。現在出去,萬一碰上,得不償失。 只是這一夜卻不那么好睡了,聶大郎拎了一桶水放在屋里,睡一會,醒來摸摸云朵頭上有汗,就洗了帕子給她擦擦。看她沒醒,摸了摸后背也都是汗,又給輕輕擦拭一遍。 身上舒服了,云朵翻個身,睡舒服一會。 一夜來回折騰三次四,快到黎明時,氣溫涼爽下來,才睡好。卻也該起來了。 就這樣,倆人在韓府連住了三天,唐府和章府幾家都叫云朵過去做魚,另的催護膚品,她們都要用完了,云朵和聶大郎才打道回府。 云英在家幾天擔心壞了,就算是做菜,也不可能好幾天不回來,又不是去府城那么遠。若不是都不放心,讓聶保根和聶鐵山倆人去了一趟縣城,知道云朵沒事兒,在幾個大戶人家做魚,她早急壞了。 看到云朵回來,連忙抓著她,“沒事兒吧?咋一直待了這么幾天才回來?保根和鐵山去縣城也沒見到你,大郎只說了你們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