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那婆子說了幾句好話,滿意的走了。 次一天到何府的時候,不光材料準備好了,還準備了不少瓜果。云朵看著那些材料,不光做了老雪糕,還做了刨冰。 老雪糕和大板她沒有用奶油做,而是用了植物油脂。 何太太果然出口就要買下方子,云朵婉拒了兩次,同意了,把老雪糕和刨冰的做法教給何府的廚娘。收了三十兩銀子。 晚上又去給一家做魚,等回到大車店里,數銀子的時候,除了花掉的,足足有三百二十兩。三百兩換成了銀票,只拿二十兩的碎銀子趕回南平縣。 因為起的早,到南平縣城的時候正晚霞滿天,云朵想了下,去了一趟韓府。給韓太太道謝,因她之前買了潤膚乳和爽膚水送到府城交好的太太,幫她做宣傳。再一個走了六七天,連端午都在府城過的,也該做魚了。回家之后作坊要開業,肯定要忙一段時日,沒空過來了。 韓老夫人正有點厭食,因為天熱,很多東西不想吃。也就喝點胡辣湯,吃些點心,飯菜都用的少。 天一熱,不少人都會有些厭食,云朵做了酸菜魚,涼面和酸辣面,讓廚房熬了nongnong的米湯,吃了刺激的,喝些米湯養胃。然后把雪糕也做了一遍,教給韓府的廚娘。別人家不教,至少韓府對她有知遇之恩。 老夫人吃了些酸菜,涼面吃了點,酸辣面吃了點,讓明兒個還照著做。 韓四正想吃冰鎮口味蝦,見了雪糕,連吃了幾個,要不然韓太太和丫鬟攔著,還要再吃。 “讓她多做一些,存在冰窖里。作坊開張,他們就沒時間過來了吧!”有了這雪糕和刨冰,這個夏天就好過多了。 “府里的廚娘已經學會了,你想吃以后都有的吃。只是這終究是冰,不許吃的太多了。寒著胃了!”韓太太沉聲說道他。轉頭讓二十兩銀子給云朵。 云朵沒要,推辭了。這次去府城能這么順利,也是因為韓府幫她打出去的名頭,而且方子她已經在何府收過銀子,韓太太一封信,那何太太肯定把方子送過來。 韓老夫人聽了,讓賞云朵兩匹衣裳料子,十兩銀子算是恭賀作坊開張的。 云英摸了摸,“跟那布莊里的料子一樣。” 云朵笑,“這下不用再買料子就能做幾套衣裳穿了!” 在縣城住了一夜,次一天吃了早飯,早早的趕回家。 到家正是晌午的時候,日頭曬的人冒油。田地里的麥子全部都割完了,麥場里攤著沒打的麥穗,和打好的麥子。 聶里正家勤快,自家又有牛,地也少,麥子已經打出來了,沒有曬在場里,而是曬在作坊大門口一片空地上。聶婆子在家做飯,聶里正和聶深祖孫坐在大門口念書。 看到云朵和聶大郎回來,聶深也有些不耐煩了,丟下書就跑過來,“云朵jiejie!大郎哥哥!你們回來了!” 聶大郎停下驢車,云朵拉著他上了驢車,一塊趕到門口。 聶里正拿出鑰匙把大門打開,聶大郎直接把驢車趕到院子里。 “生意談成了沒有?”聶里正看了眼買的東西,心里已經料定生意談成了,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談成了。要的還多呢!種上玉米就開工。”聶大郎說著,讓云朵去開屋門,把東西往屋里搬。 “談成就好!”聶里正笑。要的多,做的淀粉多了,掙的錢多,村里的分紅也能多點,里面也還有他們家一份呢!又拍拍聶深,“回家跟你奶奶說,多做些飯。” “讓云朵jiejie到咱們家吃飯!”聶深應聲,就往家跑。 今兒個幾人準備吃點涼菜,喝點茶對付過去,晚上再做。趕上了,云朵也不客氣了,拿著豬頭rou和壓板牛rou,并兩大盒點心一壇子青梅酒,到聶里正家吃飯。 聶婆子和了面準備搟面條,聽云朵幾個回來,要在家里吃飯,直接抓了米下鍋燒米湯,餾了饃饃,蒸幾個咸鴨蛋。讓兒媳婦拿臘rou來,準備煎臘rou。 幾個人過來,聶大郎和聶里正父子到堂屋說話。云朵和云英到廚屋里幫忙。 聶婆子煎了臘rou,又炒個空心菜。云朵也把豬頭rou和壓板牛rou切好調好,又調了個黃瓜。 飯擺在院子里的樹下,都圍坐在一塊吃了。 聶盛趕農忙帶媳婦兒回家來收麥子,他們回來的時候聶大郎和云朵正趕去縣城。這會坐在一塊吃飯,把酒開了,要跟聶大郎喝一杯。 聶大郎只喝一杯,就推了,“我前些天還吃著藥,酒不能多喝。” 聶盛詫異,“你們現在生意也不小,也有不少進項,你沒找個大夫好好的看看嗎?” “大郎的病不是一天兩天的,那是從小積下的,得慢慢的調養。你也少喝點!”聶婆子說他。 聶盛點點頭,招呼聶大郎吃菜。 聶深娘也招呼云朵和云英多吃菜,給聶深和云笑夾rou。 吃了飯,云朵回去就躺在炕上。 聶大郎刷干凈鍋,燒了熱水,叫她起來洗洗再睡。 身上黏糊糊的,睡也不舒服,云朵洗了澡,躺在竹席上。 聶大郎也拎著水出去沖了涼,躺在一旁給她打扇。 “這席子沒有麻將涼席睡著舒服,回頭咱們也買一張。”云朵摸摸身下的涼席道。 “不知道他們家這幾天有沒有編,明兒個過去送銀子,有編好的就拿回來。”聶大郎應聲。 “……嗯。”云朵應著聲就睡過去了。 聶大郎看她鼻尖浸汗,離她遠一點,拿著扇子給她扇風。 一覺睡醒,都快酉時(下午五點)了,云朵連忙換了衣裳起來,“大姐回來了沒有?”說著就翻開那些衣裳料子,拿出兩匹讓聶大郎估算著做一身衣裳兩雙鞋,剪了下來兩塊,“再去村里買一兜雞蛋,牛rou切一半拿上,拿上幾盒點心,我們去楊婆婆家。” 大門口側邊的屋子是為云英和云笑留的。屋里干干凈凈的,晾了一個多月,也已經干透了,拾掇一下就能搬進去住。在府城就說了,回家云英和云笑就從楊婆婆家搬出來。 “已經準備好了,估摸著大姐也拾掇好了。”聶大郎洗了把臉,拎著籃子,和她出門。 云英只和云笑略歇息了會就起來拾掇了床鋪,正在幫楊婆婆澆院子里的菜。看倆人過來,忙過來開了門。 楊婆婆沒說啥,收下了東西,只說讓云笑以后常來玩。 云英沒多少東西,只有兩床被褥,幾件衣裳和一些雜物,一個大包袱就裝完,一趟就拿完了。 南屋里拾掇好,鋪上褥子,涼席。包袱放桌子上,不蓋的被子和衣裳放柜子里,門口掉上竹簾。云英和云笑算是在南屋里安了家,早晚也不用穿過整個村子往楊婆婆家跑了。 看和大姨住的小院那么近,云笑從屋里跑到小院,又從小院跑到屋里,很是高興。 云英也松口氣,在楊婆婆家住著雖然好,但搬過來,二meimei就不用天天晚上不放心還得送她們娘倆一趟。 傍晚,聶婆子端著饃筐子送來幾個雜面饃饃,“剛蒸出來的,沒有白面細,這高粱面也很好的味兒。你們幾天沒在家了,先湊合著吃吧!” “多謝聶奶奶了!正發愁今兒個晚上吃啥呢!”云朵忙笑著接了,聞了聞,“剛出鍋的饃饃,好香的味兒。” 這丫頭說話就是讓人聽著舒服!聶婆子笑著讓她換個筐子。見云英搬過來,也說搬過來就方便了,不用來回跑了。 院子里不少菜都能吃了,他們走的時間,聶里正和兒子聶盛幫著澆了一回水。 雖然有幾個饃饃,云朵還是和了面,烙了洛饃,在洛饃上抹一層蒜泥,或者卷上菜絲,吃完再喝一碗白面糊糊湯。每年夏天家里都常常這樣吃。去年云朵就想做,只是聶家老宅白面少,輕易舍不得吃,更舍不得拿出來烙洛饃。 吃了飯,云英刷鍋,云朵就舀了水去刷牙洗漱。蒜泥好吃,就是吃了味兒有點大。 拾掇好,都洗了澡,云朵看著鍋灶琢磨,“大姐住的那屋旁邊一間,不如就設成廚房吧!屋里天天做飯,轉不開,還煙熏火燎的。” “那屋里留了煙囪,砌上灶就行了。”聶大郎道。 “啊?!”她給忘了。 因為作坊剛蓋好,又忙著買山種花木,做護膚品,所以那屋里的灶臺也一直沒有砌。 “明兒個看有誰家忙完了,先砌個灶出來。”聶大郎翻看這次在府城買的書。 云朵應聲,把聶大郎手里的書抽出來,“你要不睡覺,就練會字!”聶大郎果然不愛念書,家里的雜書都買了十來本了,見了還買。 聶大郎笑了笑,練了幾張大字就睡覺。 這個時候夜里還不是太熱,到下半夜還有些涼,云朵就蓋了個被套,睡著睡著就覺的冷,整個人擠到聶大郎懷里。 聶大郎睜開眼,笑著拉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腰上,伸手摟著她。 天明起來,聶大郎磨豆漿,云朵坐在炕上發癔癥。她好像…把聶大郎的衣裳撩起來……摸到了他的胸。看聶大郎依舊沒有異樣的神情,還是和往常一樣。云朵臉頰發熱。難道聶大郎覺得他應該被摸? 云英早就醒了,只是屋里不開門,她不好叫起。見聶大郎開門,云朵也醒了,這才過來做飯。見她還發癔癥,催她,“一會飯就做好了,快起來洗臉了。” 云笑都洗好了臉,在門口坐著玩。 云朵看聶大郎一眼,穿好鞋下來梳洗。 吃了飯,聶大郎找了聶山根和他爹過來幫忙砌了灶。 櫥柜菜架也打的有,灶臺砌好,直接搬過來,買上兩口鍋就可以開火了。 晌午過,聶大郎趕了驢車出去買鍋,順便把顧大郎家賣麻將涼席的銀子送過去。 顧大郎家因為有竹編生意,顧漢子的身體不太好,顧嬸子又坡腳,所以只佃了幾畝地,夠一家吃糧食的。平常全靠竹籃子竹筐子篩子掙點補貼家里,但也不多。所以看到幾兩銀子的時候,一家人都很是激動。 “真的賣了這么多?別是你們添了錢啊!一下這么多銀子!”顧嬸子喜的話都說不太利索了。 “大的兩張買了四兩,小的一百文錢一張,賣了一兩二錢銀子。正好五兩二錢。”聶大郎微微笑道。 “這全靠你們提點幫忙,又拿去府城,才能賣這么多銀子啊!”顧漢子拿著銀子感激的不行。 “也是你們勞動的成果。家里還有沒有編好的?那些麻將涼席只賣給了一家,要是有,就先給我拿上,去縣城的時候幫你們捎過去。”聶大郎轉向顧大郎問。 “有!還有兩張大的,小的也有三張呢!”顧大郎連忙點頭,心里更加欽佩感激云朵。沒想到她一個點心,就幫他們家掙了這么多錢。就算人家能學會,他們家占了先,今年光靠這麻將涼席估計就能掙一筆銀子了! 顧二郎已經把涼席抱出來了。有一張打的和兩張小的捆在一起,“這個送你們使的!之前就說給你們編兩張,已經編好了,送去的時候你們還沒回來,家里沒人。” 聶大郎推辭。 一家人七嘴八舌,非要聶大郎收下不可,直到他無奈點頭,這才罷了。只是一大兩小給他們了,剩下一張也不好拿去賣。 顧大郎忙道,“我們家就五畝地,麥子已經打好了,在場里曬著。種了玉米就沒事兒了,就能多做些麻將涼席了。” 聶大郎點點頭,告辭離開。又轉到鎮上,買了一大一小兩口鍋,一塊豬油版一塊rou趕回家。 新鍋不光要使勁兒刷,還要過油才能用的順溜。 正好把豬油版煉成油,油滋喇和韭菜包了韭菜盒子。 這邊韭菜盒子還沒出鍋,聶老漢就過來了,同來的還有聶蘭,后面跟著聶四郎。 過油煉油滋喇,香了老遠的味兒,已經走了幾天,想著倆人這次回來該帶很多好吃的了,聶老漢看到炊煙背著手就過來了。 聶大郎開了門,只放聶老漢和聶蘭進門,看也沒看聶四郎一眼,就又關上了門。 “咋不讓四郎也進來?”聶老漢皺著眉毛道。 “爺爺要不帶著你孫子再去別的地方逛逛?”聶大郎挑眉,抿著嘴微微笑看著他。 “他打過大嫂,不讓他進來!”聶蘭翻了翻眼,說一句,聞著味兒進了廚屋,“你們把廚屋設在這里了啊!寬敞多了!” 聶老漢也有些不滿的進屋來,見有油滋喇,還撒了鹽,不客氣的吃起來。 被關在門外的聶四郎怒著臉,氣的哼了一聲,轉彎去了聶二郎家。 聶二郎家雖然只有三間青磚瓦房,但也有兩間土坯房做廚屋放雜物。院子也不算小,屋里很寬敞陰涼,還干凈。 聶四郎心里有些嫉妒的,他說媳婦兒的時候岳家要給他蓋一院屋子就好了。隨即又想到聶大郎死了,他應該是可以娶了云朵,然后那作坊,那些山坡,掙的銀子就都是他的了!心里又惱恨的不行。聶大郎一直沒死,云朵那個小賤人還發誓說再找男人就讓他們家斷子絕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