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 隱忍多年
破天片刻間拿定了主意,殺了長安易如反掌,但他心性喜歡看人受折磨,死了可就太便宜這小子了,何況他還拿出了神器和玲瓏珠呢。 “這是你說的那小子吧?還算有點兒本事!”再次令長安驚訝的,破天一招手,大鵬一身黑衣的身影出現(xiàn)在破天身邊。 “長安。”大鵬只叫了一聲,就被破天揮手打斷了,只好站在一邊默默的看著他。 “大鵬私自讓你進入天池,偷取本座回魂草,你以為本座不知道嗎?念在他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依然會帶他上仙界。”凌破天慢悠悠的說著。長安心里一跳,肯定是他后面偷入天池也被破天發(fā)現(xiàn)了。 “但是,你居然瞞著大鵬,私自溜回天池,偷取了大量的回魂草,這就無法不讓本座對你加以懲處。”果然,凌破天緊接著說了出來。 大鵬面容一緊,一棵回魂草他都要異常緊張的用計才能給長安,沒想到這小子不知道進退,居然溜回天池,也不知他拿了多少東西。他給長安回魂草的事情,破天也已經(jīng)知道了,是誰告訴他的? “你不是見不到青龍和玄武了嗎?他倆如今都在萬蚊坑受苦呢!還是玄武知曉事理,不用我多加折磨,就拿出了留影陣記錄,并將你私自放這小子進天池的事情告訴我了。可笑的是玄武還想替青龍求情,太過迂腐。”仿佛回答大鵬的疑問,凌破天一并將前因后果講了出來。 大鵬無聲嘆氣,此刻他身不由己,根本無法解救青龍和玄武。 青龍雖然脾氣粗暴,但還是講信用的,并沒有將大鵬出賣,玄武經(jīng)受不住破天的折磨和威脅,沒奈何之下將實情和盤托出,并沒有得到破天的饒恕。 刻薄寡恩,手段毒辣,正是破天為人的真實寫照! 得了神器和玲瓏珠,說了這許多話,破天心情已經(jīng)變得不錯了,因為被凌九天提前召喚下界的懊惱,被開心所取代。 既然不愿就此殺了他,不讓這小子好好活著,以后死在別人手里也是一樣的,讓他多受些苦楚更好。 破天手指一動,長安感覺整個神識世界一緊,好象被禁錮住了,卻保留了一些修為。 從化神到煉氣,修為被降的反差太大,他支撐不住,雙眼一翻昏厥了過去。破天猛踢一腳,將他踢到了玲瓏身邊,嘴里十分暢快的說道:“就讓這對兒狗男女,一起在下界活著吧。” 好象見到了長安這個煉氣修士,在下界苦苦掙扎,為了幾塊靈石跟人爭斗。或者隱藏在杳無人跡的地方,苦苦修煉卻提升不了境界,只能等到壽元耗盡,去往冥界轉(zhuǎn)世輪回。 憑他滅了凌霄宗這一罪孽,轉(zhuǎn)世最好的結(jié)果也是當(dāng)牛做馬勞苦幾世。破天哈哈一笑,身影瞬間淡去,離開了凌霄宗,帶著大鵬回仙界去了。 修士世界很殘酷,修為低微的只能茍活,說不定哪天就被人殺了。要是將長安徹底廢去修為,他成了凡人,說不定還比在修士界混得好很多,破天不能給他過舒服日子的機會。 甄有道和玲瓏看著長安被如此陰毒的處置,卻絲毫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破天離去,良久之后才恢復(fù)了行動自由。 “長安,你怎么樣?”玲瓏第一時間來到他身邊,搖晃著他的身體。 長安蘇醒過來睜開雙眼,玲瓏嘴里詢問著他,眼中都是擔(dān)憂的神色。甄有道則背負著雙手,站在一邊看著他,眉頭緊皺頗顯冷漠,卻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破天自持身份,根本看都懶得看甄有道,反而讓甄有道毫發(fā)無傷。 “沒事,我沒事。”長安檢查了一下自己,神識世界被封印住了,卻依然能調(diào)動煉氣期的修為,里面的東西也一樣不少,干看著卻拿不出來。 想必是破天不屑于拿他剩下的東西,卻將他視若珍寶的寶貝封印起來,讓他看得見,摸不著,歹毒的用心毫不遮掩。 長安覺得甄有道的眼神有些異樣,他沒有將自己被封印的實情告訴玲瓏。 甄有道的神識在他身上一掃而過,冰冷刺骨的感覺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現(xiàn)在別說甄有道,恐怕連玲瓏,他都不是對手了。 悲觀絕望的感覺充斥了全身,他強自鎮(zhèn)定的站起來,猶疑的看著甄有道。自從他回到煉云山。甄有道就給他一種不同往日的感覺,這次他被破天封印,甄有道非但沒有上前來詢問,反而冷冷的站在一邊,不妙的感覺尤其強烈起來。 “我的修為被封印了,現(xiàn)在只有煉氣修為。”玲瓏驚慌失措的說道。她不怎么在乎修為,只要長安沒事就好。 “是嗎?慢慢再修煉恢復(fù)吧!”長安故作鎮(zhèn)定的安慰玲瓏,心里暗暗叫苦。她這不是在提醒甄有道嘛! “你現(xiàn)在只有煉氣修為了。”甄有道淡淡的開口了,十分確定的指出了他不想說的秘密。 長安聽了那冰冷的語氣,渾身一震,不安的感覺分外強烈起來。若凡被破天收走了,他和玲瓏同時被封印,甄有道捏死他倆象捏個螞蟻一樣簡單。 “無所謂,大不了從頭開始修煉。”長安暗暗吸收著天地元氣,雖然能吸收,卻依舊無法調(diào)用神識世界。吸收再多也沒用了,恐怕今后恢復(fù)修為,只能是一個奢望。 “你知道嗎?自從你打開了陽陣,拿走了我所有的靈脈靈石,功法玉簡,我就發(fā)誓要找機會將你碎尸萬段,才能解我心頭之恨。”甄有道好象換了個人,臉上不再是把長安當(dāng)作朋友的表情,而是充滿了刻骨仇恨、咬牙切齒的猙獰模樣。 “你替我找了奪舍之人,我本應(yīng)感激你讓我重新開始修煉了,不過時間還夠長,三十年換一批修士進密境,洞府陣法越來越松動,我總能等到機會的,所以你對我?guī)椭]有多大。 那些靈脈功法,可是我花了無數(shù)年的心血省下來的,連斷道和陣書我都不惜送出去,你拿我的東西,連個謝字都沒有,你可不知道我這些年來有多痛苦。”甄有道暢快淋漓的說著。 人的心性是很難改變的,甄有道隱忍多年,終于等到了長安被打落修為的機會,再也不能對他有什么威脅,他將自己心底深處的憤恨,毫不隱瞞的說了出來。 玲瓏眼睛瞪得大大的,聽著甄有道說出這些隱秘卻無能為力,站在一邊默不作聲,想著如何能幫助長安度過這一難關(guān)。 “修士世界乃是弱rou強食,是與天爭命,似你這般猶豫心善,居然能修煉到化神境界,老天真是待你不薄。我曾經(jīng)跟你說過,你太仁慈了,似你這樣的人是走不遠的。你最不該的是,讓我發(fā)現(xiàn)了你的神識世界,還有你的功法。 我如今也不要你性命,你將功法交給我,我讓你和玲瓏離去,好好的度過你的余生,也算對你仁慈一回。”甄有道說著話,腦后的頭發(fā)隨著身體飄來蕩去,語聲幾近咆哮了。 說來說去,在他的思想里,殺人奪寶才是修士世界的真諦,無論怎么誠心以待,都不能改變他千年來形成的觀念。 長安的功法,他已經(jīng)惦記的太久了,凌九天為此宗破人亡,他獲得功法的機會近在眼前。長安還拱手送上了煉云山,甄有道為自己的隱忍感到無比驕傲。 “我的功法除了我自己,沒有外人知道的,若菲她們也是如此,所以你才沒對她們下手。你如今是奪舍之體,已經(jīng)再次化神,又怎么能再次重新修煉?”長安到了這個地步,反而覺得沒有恐懼了,語氣沉靜的和甄有道講道理。 橫豎甄有道得不到功法,若菲他們不知道道德經(jīng)是如何凝體的,他控制了她們的元神,筑基之后就被消除了有關(guān)功法的記憶,他的小心謹(jǐn)慎,無形中救了她們?nèi)齻€的命。 “你不用擔(dān)心你的親人朋友,煉云山需要他們支持,也如你所說,他們不知道功法,我沒必要對他們下手。”甄有道豈能聽不出他維護親人朋友的意思,向他做了保證。 可如今他的保證,再也不可能讓長安相信了。 “至于你說的要重新修煉,這就不用你擔(dān)心了,我修煉千年歲月,豈能不知道秘法?再去奪舍一個凡人就是了,雖然有些風(fēng)險卻也值得,哈哈哈。”甄有道雙手向天空揮舞著,好象已經(jīng)得到了功法。 “我雖然又化神了,可還是以前的功法,要想大乘飛仙,難于登天。有了你的功法,開辟出前所未有的神識世界,飛升仙界就不再是虛無飄渺。”甄有道雙目赤紅,沖著長安吼道。 “你說這些真的沒用,修煉功法所用的藥材,只有我的家鄉(xiāng)才有,我?guī)淼亩急环庥≡诹松褡R世界,除非你能幫我打開,否則就是做夢了。”長安語帶諷刺的看了甄有道一眼。 甄有道聽了不由得一愣,也不知長安說的是真是假。幫長安打開神識世界,慢說他做不到,即使能做到,長安解除了封印,他自己第一時間就得逃跑,而不是逼長安拿出功法。 藥材長安有很多,靈果還有一份,難道是天意安排給甄有道的?長安冒出荒唐的想法。即便甄有道真能打開神識世界,他也要將最后一份靈果即刻回去,絕不能讓甄有道得逞。 “我不信,待我搜搜看。”甄有道有些氣急敗壞了。 隱忍這么久,如果還是不能得到功法,他又何必暴露出來,不如再等久些,將功法騙出來更好,說不定能找到借口讓長安心甘情愿的教他功法。 如果他以前對長安說出想修煉功法,長安未必不會答應(yīng)。但是仇恨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的思想,由己度人,他不信長安能大方到那個程度,他和長安的關(guān)系,可比不上若菲大權(quán)和若凡。 眼看長安被封印了修為,他不出手的話,會更加的焦躁,他不想再忍耐了。 甄有道神識一放,長安就覺得神識世界一陣抖動,卻沒有受傷。破天的封印加上青龍鱗片的防護,不是甄有道能撼動的。 甄有道如同瘋魔了一般,雙手抓住他的肩膀,嘴里叫著:“把你的功法交給我。” 長安毫無反抗之力,嘴角被震得流出血來,依然微笑的看著甄有道,好象在諷刺他眼看寶山卻一無所得的狼狽樣。 玲瓏忽然走上前來,將長安護在身后,倒退了幾步,嘴里說道:“他如今模樣,又怎么能給你什么功法?” 長安站在她身后,卻發(fā)現(xiàn)她后背著的手中,拿著一張破空符準(zhǔn)備激發(fā),連忙假做驚慌的將身體靠近玲瓏一些。 “去西牛賀洲。”長安用神識告訴玲瓏。萬一再不定位,把他倆送到大山里面,除了還能風(fēng)花雪月一番,只怕他倆真的要命喪荒蕪之處了。 破空符對境界沒限制,也不用配合星空羅盤,只要神識設(shè)定大致方位即可。 甄有道看著玲瓏獰笑道:“先把功法給我,藥材豈能難得住我?!” 隨著破空符白光閃現(xiàn),甄有道一愣之間,猶豫著用出化神大手攻擊,攻擊還是來得及把輕他倆一掌拍死的,甄有道卻將力量疊加在了傳送上。一陣眩暈的感覺傳來,長安此番不知道要傳送多遠了。 甄有道看看落空了的攻擊,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輕聲說道:“這個小賤人。” 玲瓏當(dāng)初離開長安時,是拿了兩張破空符的,一張用了,把她傳送到了北俱蘆洲戎川海附近,另外一張卻一直收著,本想尋找機會再用來返回長安身邊,還沒使用就和長安相聚,還給苑芷也不收,沒想到這次救了二人的性命,逃離了甄有道的魔掌。 長安腳踏實地時,發(fā)現(xiàn)身處一大片青草之中,他緊抱著玲瓏細軟的腰肢,兩個人身體緊挨在一起,玲瓏背對著他,姿勢十分曖昧,就象兩個人常用的那種站立情愛方式。 此刻他們卻顧不上卿卿我我,連忙分開身體四處打量,先搞清楚目前的處境才行。 甄有道掌力雄渾,加持在破空符上,也不知將他倆傳送到了什么地方了。周圍全是過人高的青草,一眼望不到邊,靈氣十分平淡。 長安也不忙動,盤膝坐下檢視自己的神識世界。自從破天將他封印,到甄有道露出本來面目,他都未曾來得及好好看看自己的情況,到底糟糕到了什么程度了。 神識世界,整個外圍被一股仙元力包裹,好象隔著一層灰蒙蒙的布幔,他再也進不去,只能感覺到里面的念真等人,以及他的那些東西完好,卻無法再調(diào)用神識世界之力。 他嘗試著去吸收仙元力,以前他也是用仙晶修煉過的,完全沒有問題,可破天的這層封印仙元,他卻吸收不了,隱隱的還有反震之力,將他震得頭暈?zāi)X脹。 站起身來鎮(zhèn)定下心神。只要沒死就會有辦法的,凌破天要他在修士世界茍活,他偏偏要活得更加的滋潤,將來還要去仙界找凌破天報仇雪恨。 甄有道的神識始終沒有再出現(xiàn),應(yīng)該是遠離了南瞻部洲了,是不是西牛賀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