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新聞記者
到了坊市護陣近前,長安一看之下,不由得暗自慶幸帶了孟瑤一起前來。這個坊市護陣分外的嚴密,就算長安的陣道修為,也要費上一番功夫才能破開。何況坊市護陣前,隔開一定距離分別站著守衛,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非常困難。 看到三人下了飛劍,一名守衛喝問道:“你們是什么人?出示門派弟子令牌才能通過。”長安和苑芷只有煉云山弟子的令牌,卻不能在鹿鳴港坊市使用。孟瑤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出示了江城劍派弟子令牌,那守衛用個法器檢測了,手指長安二人問道:“他們是什么人?一塊令牌只能讓一個人過去。” 孟瑤柔聲說道:“這位大哥,這兩位是我家親戚,尚未拜入我江城劍派,還望通融通融。” 孟瑤成熟嫵媚,柔聲細語,那守衛用眼睨了睨,見別人不注意這邊,抓了孟瑤雪白柔荑一下,入手滑膩。守衛低聲說道:“坊市向來盤查得緊密,唯恐有和尚jian細進了坊市,打探咱們道門的秘密,西牛賀洲佛道共存,咱們道門式微,可得小心禿驢們使壞。” 孟瑤笑了一聲,趁機抽出手掌說道:“我這兩個親戚,哪里像是和尚了,大哥明鑒。”守衛也是刻意刁難,和尚再大膽,也不會領著美貌姑娘公然招搖過市。 “也不是不可以,坊市有臨時身份令牌,卻需要靈石購買。”守衛看看長安和苑芷,面帶笑容說道。這就是他胡說了,坊市哪里會有臨時身份令牌出售,他不過是想賺點外快罷了。 坊市內時常有人鬧事沖突,他是個小頭目,死了的各派弟子令牌,無人收尸的他就偷偷留下,還有幾塊在他手中。反正令牌能用,坊市之中人山人海的,除了守衛,根本不會有人查問令牌,他干脆賣兩塊給長安和苑芷。 “不知道是如何購買?”長安從見性那里得到的靈脈多多,靈石多到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眼見守衛口頭松動,連忙上前詢問,總不能讓孟瑤掏靈石幫他買令牌。 見守衛占孟瑤便宜,不著痕跡的拉了孟瑤一下,將她護在自己身側。 “一塊。。。。。。哦,三塊上品靈石,可用半年。”守衛見長安拉回了孟瑤,用悻悻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長安,見他氣質沉穩,眼神如水,金丹修為毫無收斂的壓向自己,不由得心里一凜。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守衛也不聲張,卻將原本打算一塊中品靈石的要價,硬生生提高到三塊上品靈石。 苑芷見這守衛坐地起價,剛要開口理論,被孟瑤拉了一下,這才輕哼一聲,瞪了守衛一眼。 長安也不還價,拿出六塊上品靈石,朝守衛伸出手。守衛見亮晶晶六塊上品靈石晃眼,連忙從腰間摸出兩塊小小令牌交給長安。收起靈石后,仗著膽子嘴里哼了一聲,偏頭示意三人進入護陣。 長安走在前面,用令牌朝護陣一劃,登時出現一個缺口,率先進去,苑芷和孟瑤隨后進入。 “你怎么那么護著她?人家自己都沒在意,你卻把她拉到身后,是不是看著心疼了?”苑芷給長安發傳音。剛才長安拉孟瑤的舉動,讓她十分的生氣。 “哎呀老婆,你這是吃哪門子的醋嘛,她是個弱女子,跟著我們出門在外,我總不能看著她讓人欺負不管吧?”長安沒想到小小的舉動也能讓苑芷吃醋,趕緊說好話哄她。 “誰吃醋了,你喜歡跟誰就跟誰,我管不著也不想管。”苑芷緊走兩步,跟他倆拉開了距離,孟瑤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甩開了自己的手,訕訕的跟在長安身邊走。 “我。。。。。。我只喜歡你一個人啊,除了青茵。”長安有些頭大了,三妻四妾雖然好,女人們斗起心眼來,只怕他也沒有辦法。苑芷已經讓他膽戰心驚了,以后要是青茵也這樣折磨他,那可如何是好。 “你看著辦吧。”提起青茵,苑芷囂張的氣焰不由得壓低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無敵的話來。 “苑芷,你看前面那家酒樓,雕梁畫棟氣勢雄偉,不愧是鹿鳴港坊市里的,比咱們家鄉的可要氣派多了。”長安假意尋找酒樓,快走了兩步離開孟瑤身邊,拉住苑芷的小手,她掙了一下沒掙開,這才由他捏著手,覺得心氣順了些。 孟瑤抬眼望去,那家酒樓在整條大街中也不顯得如何出眾,觀察下他倆的舉止,明白苑芷是在使性子,搖搖頭之下跟上去,不與她一般見識。聯想起自身處境,不免一時嘆春悲秋。 鹿鳴港坊市,仿若一個中等城鎮大小,一條條寬闊的街道縱橫交錯,酒樓、棧、商鋪林立,各式打扮的修士三三兩兩摩肩接踵,熱鬧非凡。 走進酒樓,三個人找了個靠近其他人的桌子,坐下來點了酒菜慢慢品嘗。在酒樓里總能打聽到很多消息,長安已經養成了新到一處地方,先進酒樓的習慣。 周圍幾桌人聊著天南地北的見聞,沒什么對他有價值的消息。忽然隔桌一個修士提起了江城劍派,長安連忙凝耳細聽,孟瑤也是停筷不吃,專注的聽那修士說話。 “江城劍派和云霞山多年來互相不服氣,這下好了,終于動手打起來了。本來咱們西牛賀洲的道門一系,已經比不上佛門勢力,要是這兩個門派起內訌,平白削弱了咱們道門的力量,您老說是不?”那中年修士生得一副瘦小臉龐,皮膚微黑,身材不高,胡子寸長,身穿半舊的道袍,沖同桌一個胖子說道。 說完了話,他忙將杯中酒一口干了,伸手拿過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又滿上一杯。 “哎,我說滾地龍,你喝老子的酒,有屁快放,說這些人人皆知的消息,莫非是要糊弄老子?有消息就有酒喝有靈石給,沒有消息趕快滾回你的大街上討飯去。”胖子毫不氣的沖他嚷道。原來這滾地龍是在酒樓蹭吃蹭喝的,跟人說些最新見聞,混點酒食靈石。 “別著急啊,這不說著呢嘛。”滾地龍夾了一口菜吃了,這才抹抹嘴巴繼續說道:“江城劍派不見了一個女弟子,據說是清虛觀玄乙真人的女兒,嫁入江城劍派多年,一直沒什么聲響。誰知她不見了之后,竟引起云霞山出云老祖親自前來查探,被赤龍老祖發覺了,兩個人言語不合,就動起手來,打得昏天黑地的,連帶著兩派金丹弟子,筑基弟子都出動了一多半,看來這次兩派不分出個你死我活,是不會罷手的了。” 長安聽了心下大慰,兩派動手了,那就顧不上找他和孟瑤了。赤龍和出云的目的一是為了本派吞并另一派,二就是為了玄乙手里的時空訣。這兩樣跟他和孟瑤都沒有太大關系,時空訣的秘密他們不知道,孟瑤失蹤,不過就是他們開戰的借口罷了。 聽到內部消息,桌上有人扔給滾地龍一塊下品靈石,滾地龍忙謝著收了,繼續吐沫橫飛的說:“據說那出云老祖手中,有赤龍老祖加害玄乙女兒的留影證據,赤龍老祖親口承認了,是他用神識折磨了孟嬌十六年。而出云口稱前去江城劍派,尋找玄乙的大女兒孟瑤,是玄乙請他出面主持正義。 赤龍老祖說出云老祖無端侵入江城劍派,是想殘殺江城劍派弟子。兩個人各說各有理,誰也不知真假如何。”滾地龍又喝了一杯酒,見沒人再給靈石,知道他們沒甚興趣關心兩個門派的爭斗,從凳子上站起來,伸頭探腦的朝其余人示意,看看還有沒有要聽傳聞的人。 長安不忙問話,見孟瑤低頭不看眾人,知她是怕有人認出自己身份,遞給她一枚丹藥說道:“師姐,你將這丹藥吃了吧。” 孟瑤看時是一顆幾近透明的丹藥,自己從來沒見過。她拿過丹藥就吃入口中,絲毫沒有遲疑,對信任有加。 “你看看人家的胸襟氣度,對我多信任。咱倆都這么長時間了,你就不能信任我?”長安還不忘跟苑芷之前的小爭執,傳音跟她說道。 “信你?你就是個負心漢。”苑芷傳音駁了一句,忍著笑意將酒杯重重的墩在了桌子上,嚇了孟瑤一跳。 苑芷見孟瑤吃了丹藥,全身皮膚變黃了,臉上生出雀斑,樣貌也是大變,絕看不出她就是孟瑤。 苑芷低聲說道:“你這破丹藥,吃了變得那么難看,你可別給我吃。”長安煉丹現在是隨手就來,煉個易容丹只要眨眼的功夫,孟瑤還以為是他一早備好的。聽苑芷說自己變難看了,連忙就著桌前酒水映照自己面容,看過之后不禁有些擔憂的看著長安。 “不用擔心,你想恢復原貌之時,只要流轉靈氣去沖擊被丹藥改變的部分,就會又是漂亮的師姐了。”長安的丹藥現在愈加的透明,所含靈草越來越少,靠靈氣產生丹藥的效果。怕別人聽到,他不提孟瑤的姓氏,只叫她師姐。 孟瑤雖對長安沒有別樣的心思,聽他夸贊自己,依舊是芳心竊喜,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夸自己美麗呢?嘴里卻說道:“沒想到公子修為高深,陣道脫凡,還是個煉丹高手。苑芷meimei好福氣。” 苑芷聽長安夸贊孟瑤,一只手已經從桌下伸向長安,在他腿上狠狠的扭了一把,嘴上對孟瑤說道:“師姐漂亮端莊,長安公子修為高深,我只是個可憐小丫頭,哪里來的福氣。”言語間醋味濃烈,長安和孟瑤都不好接口,端起酒杯假做飲酒掩飾。 忍住腿上疼痛,長安朝滾地龍招招手,示意他過來。滾地龍連忙小跑了了過來,滿臉堆笑的問道:“這位爺,您想聽點什么?” 長安掏出一塊中品靈石給他,滾地龍兩眼放光,連忙揣進懷里,心知遇到了大主顧。他沖伙計吩咐道:“給這位公子再加兩個菜,燙一壺好酒,加一副碗筷來。” 大主顧不會計較滾地龍自作主張,一塊中品靈石都夠擺上幾桌酒菜了,不必心疼區區兩盤菜一壺酒。 “這位爺,您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身,大氣,不象那些吝嗇鬼。”滾地龍撿好聽的說了一句,他不了解長安脾性,尚不敢多言,說完看著長安。方才費了半天口舌,才賺一枚下品靈石。不過多喝幾杯酒,就惹人罵了幾句,哪象長安,話還沒開口就是一塊中品靈石,夠他一個月花費了。 長安對于滾地龍的奉承微微一笑,他哪是什么富貴人家出身,一路摸爬滾打過來,其中艱辛唯有自己知道。 “你貴姓?”長安心思如今精明很多了,這些市井之徒,盡量不要得罪。他們不見得能幫人成事,但是可以很容易讓人壞事。從江城劍派出來不過幾天時間,滾地龍把前前后后的消息都掌握得八九不離十,說不定是有背景的人。 “免貴姓楊。”滾地龍謙卑的笑著說道。 “楊記者,我有些問題問你,只要你說的詳細,靈石不是問題。”長安擺出富家子弟的派頭。他不愿叫滾地龍的諢名,記起了地球上對新聞從業人員的稱呼,順嘴說了出來。 “楊記者?”身邊幾個人都不明白這個稱呼是什么意思。 “這是我們家鄉對消息傳播人員的敬稱,見笑了。”長安朝二女一男解釋了一句。滾地龍點了點頭,這個稱呼比他的外號好聽得多,以后他就是楊記者了。 “赤龍老祖和出云老祖相爭,引起兩派戰事,清虛觀如何了?”聽滾地龍的說法,赤龍和出云都沒有說出時空訣來,諒他們也不會主動泄露秘密,而作為時空訣的主人,長安比較關心玄乙的動向。 除了孟瑤,只有長安擁有完整的時空訣,女兒不見了,玄乙無論如何也該有所行動。 “孟瑤不見了之后,玄乙去了江城劍派探問消息,隨后也失蹤見了。聽說孟瑤是被一個陌生的年輕人救走的,連她夫君許衡都不知道。孟瑤失蹤那一晚,許衡被同門叫出去了,據說是跟師妹幽會,并不在洞府,等他回到洞府,卻不見了老婆。”楊記者一邊說一邊飲酒吃菜,描述的倒是清清楚楚,毫不拖泥帶水,一塊中品靈石的效力不低。 “怎么知道是一個陌生年輕人救走的孟瑤呢?”孟瑤此時面目全非,容貌頗為丑陋,聽楊記者這樣說,忍不住出聲問道。 “據許衡和江城山弟子說,許衡洞府護陣根本沒有被破壞,其他弟子也沒見孟瑤出門,憑空消失了一般,定是一個陣道高手所為。玄乙二女兒孟嬌,就是被一個陣道高明的年輕人驅除神識印記救治的,那個年輕人也是利用傳送陣盤消失不見。除了他能還有誰?”楊記者言之鑿鑿的說著。 “那你這些消息是從哪里得來的呢?”長安心想自己離開江城劍派不過三四天,居然都被人推算出來,就是他救走了孟瑤,而且已經傳到坊市來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自以為毫無破綻的事情,誰知處處都有破綻,讓人稍加思索就能想到自己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