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殺人兇手
萬來見長安失望的表情,明白他的心思,嗔然一笑又開口說道:“柳兄,先不要著急,我曾聽萬家老祖說,有一種破界符,隨你有多遠的距離,破界之后,都能讓激發之人去到所要去的地方,只是制作破界符所需的材料,不說也罷。” 長安聽說有破界符,不知是什么東西,不過總歸是個希望,忙連聲問道:“不知道所需是什么樣的材料?有材料名稱,總歸是有獲得的希望,不管如何艱難,我總要想辦法拿到。”言辭間十分熱切。 苑芷在一邊忍不住的心中埋怨萬來,有話盡快說,不要這般亂扯棉絮一般的拖拉。 萬來繼續說道:“破界符,萬家老祖曾經提起過,效果就象我方才所說,不過他老人家雖會制作,卻因為材料難得,據說也只做過不到三張。別的材料也還罷了,萬符宗總會有辦法籌集,破界符的主要材料,卻是鯤鵬之羽。 鯤鵬常年棲息在北冥海之中,北冥海方圓億萬里計,去哪里尋找鯤鵬?就算尋到鯤鵬,憑它神獸的修為,一般修士怎能近前?就算能靠近鯤鵬,它一時是鯤的形態,渾身片羽也無,皆是滑溜的魚身,潛伏北冥之中,要等它化身為鵬,才能取它羽毛。 鯤化為鵬,扶搖而上九天,直往南冥天池而去。北冥雖大,總是有人去過,南冥天池,卻從未聽說有人知道是在什么方位,你說這難是不難?” 苑芷只聽得目瞪口呆,破界符的材料,確實太難得到了。長安也是心中方升起一絲希望,又被一盆冷水兜頭潑滅。 “萬兄,不知北冥海卻在何處?”長安順口問了一句,萬一將來有機會,說不得自己要去走一趟呢。 “南瞻部洲在南,北俱蘆洲在北,過了北俱廬州,窮發之北就是北冥海。其實四大部洲之間的水域,都發自北冥海,跟北冥海比起來,四大部洲就象是湖心小島一般大小。”萬來看著長安,無可奈何的搖頭笑笑。 長安不知道路途之遙遠才不知畏懼,萬來自己,從北俱蘆洲過來南瞻部洲,搭乘迎春樓商號大船,路上要花快兩年的時間,更別說去北冥找鯤。 長安心想著窮發之北的遙遠,不禁覺得心神一陣搖蕩,但這可能是他回地球的唯一希望,倔強脾氣升了起來,將來有了修為實力,一定要去北冥海見識見識鯤鵬。 “蒙萬兄指教,長安不勝感激,日后但有用到在下之處,必定萬死不辭。”他起身向萬來一拜。 坊市算是沒白來,無心之下跟萬來結成了朋友,自己一人之力實在是弱小,多交朋友方能增長見識,得到助力。 萬來說道:“日后柳兄弟若有所需,只管向為兄開口,同舟共濟才能抵抗外辱,保證生存。”萬來意有所指,長安卻沒聽出來,兩人相視而笑,都為交到一個朋友而高興。 敘話完畢,萬來不再羅嗦,帶他去了一間房內,指著木桌上一塊圓形的陣盤說道:“這就是前輩所制的陣盤,柳兄弟既通陣道,不妨在此多參研參研。” 長安不及氣,連忙走近前仔細觀瞧,陣盤乃是玉石所制,上面刻畫著一層層的禁制陣法,四邊有鑲嵌靈石的卡槽,插上靈石就可以使用。 陣盤,在陣書中有介紹,他還未親手制作過,也沒見過實物。在洞府之中修煉時,他就是搞不懂陣盤的實際制作,還跟小圣爭了幾句。往常他用靈石布陣,總要費上一陣功夫才行。 陣盤攜帶方便,使用快捷,他見了實物后馬上被吸引住,站在桌前陷入研究之中。 這塊陣盤用上等玉石制作,上面刻畫著不止一種陣法,仔細研究之下,發現這超過他的認知太多了。每一種陣法長安都認識,也會布設,玉簡中也有連環陣的布設介紹,但這塊陣盤中陣套著陣,陣連著陣,隱匿陣中有監視陣,鎖靈陣中有分解陣,十幾種陣法彼此連環,互相呼應。 陣盤會根據使用之人的修為高低、對陣道的掌握程度,從而激發不同的使用功能,十分的巧妙,卻不是陣書能如此生動清晰的教給他的。 長安明白陣書玉簡中的死板內容,并不足以讓他成為陣法大師,還需多應用,多見識實物演示才行。 陣道如此,丹道也是如此,所以各門各派都鼓勵弟子外出歷練,學以致用,方能領會玉簡中無法學到的技巧。 他站在桌子前陷入研究,萬來見他一副癡迷模樣,知道他不是一時三刻就能結束參研的,稍停之后就離開房間,開啟了房間的屏蔽陣法,不使人打擾他。 苑芷在萬來的安排下,在其他房間安心修煉,等他參研結束。豈知他這一參研就是三天三夜,留在房中根本不出來,苑芷不忍心打斷他,只好耐著性子繼續等。 長安將這塊陣盤研究得徹底通透明白,對陣法禁制的理解,上了一個大臺階,渾身充滿快意的感覺,連修為的進境,都好象比往日快了起來。等他參悟結束的時候回過神,發現身邊不見萬來,也不見苑芷,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 “萬兄?”他打開房門,來到二樓大廳,呼喚了一聲,不見萬來,卻聽得一間房門打開,苑芷嘟著嘴巴走了出來。 “長安,你總算出來了,研究陣法這么癡迷,都把我忘了吧?”她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對他說道。 “苑芷,真對不起,我實在是太粗心了,絕不是有意這樣的,你別生氣。”長安見她明眸皓齒,嗔中帶笑的樣子分外可愛,一時看得有些發呆。 苑芷見他誠惶誠恐的樣子,總算心里有自己,心間一甜,低聲說道:“誰生氣了?你愛學這些,只管學就是了。我若是真生氣,早就不等你自己走了,你都在這里研究三天了。”長安見她并非真的生氣,這才放下心來。 “都三天了?苑芷,萬兄呢?”長安沒想到已經過去了三天,不見萬來回應自己,于是問她。 “萬掌柜昨日接到其他迎春樓的傳訊,說有重要的急事,只說讓我等你出來,自行離開就是了,下次見面再跟你賠罪。”苑芷轉告著萬來的話。 她隨即拿出一塊迎春樓貴賓玉牌,遞到他手里說道:“萬掌柜說你做到了三陽開泰,玉球發光就是認可,送你一塊迎春樓的貴賓牌,憑此牌可在迎春樓八折購物。” “你收著吧,我又不愛買東西,放在我這里也是無用之物。”購物是女孩子們的天性,長安深知這一點,把貴賓牌送給苑芷,讓她高興高興。 “牌子是人家給你的,我拿著可不好,再說,我也沒那么多靈石購物。”苑芷堅決不肯收。空有牌子,沒靈石買東西的滋味更難過。 “那好吧,你喜歡什么,我買給你,我的靈石也就是你的。”愧疚心態使然,長安跟苑芷說著甜言蜜語,旁邊無人打擾,此時此刻情愫涌動,只想讓苑芷高興。 “呸,誰要你買了?”苑芷臉紅了紅,手不由得放在了胸前,里面那片挪移符正貼著她的胸口。嘴里說不要長安買東西,身上可是有他送的定情信物呢。 “我們回家吧,只怕師伯師母在家等我們著急。”長安拗不過她,只好收起玉牌,隨手放進了神識世界,說著就往樓下走,苑芷乖巧的跟在后面。 “官,這就離開了嗎?”接待長安的伙計還在一樓,此時人不多,見長安終于下樓來,忙出聲招呼。 “是啊,多謝你的招呼,對了,我還沒付帳呢。”長安此時想起還沒給挪移符的靈石。 伙計心想你知道就好,他跟長安打招呼,也打算提醒他付帳。這個人在樓上待了三天,掌柜的臨走可沒說不用付帳,萬一讓自己賠,那可虧大了。 萬來事出匆忙,沒交代伙計不用收長安挪移符的靈石,區區五百塊下品靈石,他還是可以做主送給他的。 長安想了想,拿出七把法劍讓伙計估價。他曾問過圣劍門弟子,煉氣期弟子所用的法劍大同小異,一般都是在坊市購買的,長安在坊市中出售,應該不會留下什么線索。 他卻沒想到附近有兩名圣劍門的弟子,一直在等他出來。這兩名弟子已經在附近轉來轉去的等了他三天,終于見到他出現在迎春樓一樓。 “每把下品靈石二十塊,您是要靈石,還是從那個挪移符的貨款里扣?”伙計很快就給出了價格,長安覺得很合適,伙計沒故意壓低法劍的價格。 苑芷見他拿出七把法劍,不由得想起圣劍門七名弟子失蹤的事兒,愈加確定是他當初做的手腳,對他的情感也更加強烈。 上次她問他是不是殺了圣劍門的弟子,他還不肯直接承認。這三天她知道了長安的很多秘密,他連修為出身都隱瞞了,此時拿出法劍,她也不覺得有多驚奇。 “就從挪移符貨款里扣吧。”長安說著掏出三百六十塊靈石,交給伙計,兩下結賬清楚,二人出門揚長而去,他也沒想起使用貴賓玉牌結帳。 一名圣劍門弟子遠遠的綴著長安二人,另一個則裝作看貨的樣子,踱進店來。 “這位小哥兒,方才柳兄弟還在這里呢,怎么轉眼不見了?”圣劍門弟子作出和長安很熟絡的樣子問伙計。 圣劍門是三級宗門,在坊市中向來趾高氣昂慣了,伙計見了,連忙滿臉堆笑的招呼道:“這位爺,您認識方才那位官?” “噢,我們是認識的,方才不便上前打招呼,沒想到一轉眼就不見了。還想讓他幫我煉制丹藥呢。”圣劍門弟子信口說著。 “煉丹還要搜集材料還要等,若是爺需用的是一般丹藥,小店丹藥品種也是不少,不如買現貨來的方便。”伙計知道長安姓柳,聽圣劍門弟子叫柳兄弟,不疑有他,殷勤的兜攬生意。 “你說的也是,拿些養元丹來,我看看成色如何?柳兄方才莫不是賣丹藥給你們?平白又讓你們賺了一筆。”圣劍門弟子假作不滿的說著。 伙計忙笑著說道:“柳爺可不是賣丹藥,而是賣了七把法劍給我們,不知道他從哪里得了許多法劍賣。” 圣劍門弟子聽了,讓伙計拿法劍出來看看,確定之后,跟伙計閑扯兩句,養元丹放回柜臺,推脫有事就出了迎春樓,追著長安的方向而去。 他才出坊市護陣沒幾步,就見先前跟著長安的師弟回來了。兩人見了面,師兄問道:“你怎么不跟著去看看,他們去了何處?” 師弟說道:“跟不上了,那姓柳的出了坊市,踏上法劍飛走了,應該是回了煉云山。” 師兄聽了,更加肯定長安是殺了自己七位同門的兇手。長安會飛行,自然是筑基期以上修為,方才賣了七把法劍,就是那七名弟子的。左心棠師兄的猜測沒錯,這下有了真憑實據,他們兩人終于可以回圣劍門交差。 左心棠吩咐他們二人,在煉云山附近專門盯著長安的行蹤,他將近兩個月才從煉云山出來,一出來就露出了馬腳,被圣劍門掌握了殺害七名弟子的證據。 長安出了護陣,心想反正那么多秘密,已經被苑芷知道了,大大方方的拿出法劍,帶著苑芷上法劍飛行。 “苑芷,實不相瞞,我的修為實際上已經到了筑基期,以前對你有所保留,你不要生氣。”長安拉著她的手說道。 “修士都有些秘密,我不怪你。”苑芷見他如此作派,明白他是不再瞞自己什么,芳心竊喜,哪里還會怪他隱瞞修為。 “你真的要去北冥海找鯤嗎?路途那么遠,到時候你一定帶上我,好不好?煉云山太無聊了。”苑芷心想以后不管他做什么,她都要跟他在一起。 “嗯,我不但要帶著你去北溟海,還要帶你去仙界。”長安握著她的纖細手掌,做出堅定的承諾。 “你一定能去仙界嗎?說的那么肯定,不知道你有多少秘密瞞著我呢?”苑芷被他拉著說情話,聽他那么篤定的口氣,亦嗔亦笑的看著他。 長安看了看她,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卻沒繼續說下去。 帶著秘密,尤其是一些小秘密在煉云山,長安就覺得整天要撒謊,不符合自己的本性。好在煉云山弟子不多,自己不用接觸太多人。 但是在苑芷面前,他一直覺得很是擔心和慚愧,現下和苑芷關系親近,小秘密不用再隱瞞,心情很輕松。 不過,他確實還有更大更多的秘密沒跟苑芷說,現在還不到跟她坦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