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未來戰(zhàn)士
四周觀戰(zhàn)的諸人,眼見結(jié)局和意料中的相差太大,都沒想到長安看似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卻將一向以蠻橫彪悍著稱的小閻王,斗得渾身大汗,使脫了力一樣站都站不穩(wěn),不由得面面相覷,一時間忘了叫好。 老李站在人群中,不知該慶賀還是警告長安,王十夫長十分維護他這個內(nèi)弟,過往有和小閻王不對付的人,都被王十夫長用各種辦法,要么弄死,要么送去別的隊伍。長安剛來,不了解王十夫長的秉性,只怕以后兇多吉少。 老李勸說著眾人趕緊散去,生怕王十夫長此時過來,知道了長安和小閻王的事情,當場會對長安不利。不過他也知道紙包不住火,眼下唯有趕快找時間,跟長安說明其中利害,早想對策。 怕什么就來什么,正在此時,王十夫長走了過來,拍拍小閻王的肩膀,對眾人說道:“有令,大家收拾軍械準備撤退,勇成國的軍隊已經(jīng)追上來了。” 王十夫長看看長安,皮笑rou不笑的說:“沒想到啊,柳兄弟還是個練家子,今天你和張兄弟就留下,阻擊追兵,其余兄弟先走一步。” “為什么是我們留下?”小丘鼓了勇氣,站在長安身邊問道。 “總要有人留下吧,難不成讓別人留下?你倆是新來的,體驗一下真正的戰(zhàn)爭,等你們回來的時候,給你們慶功。”王十夫長打著哈哈說道。說完和小閻王徑自走了,兩個人邊走還邊回頭看看長安和小丘,好象看兩個死人一樣。 “i’ll be bak。”長安學著未來戰(zhàn)士的語氣說道,對著他們的背影說了一句。可惜這些人沒看過那部電影,對他的表演壓根不能心領(lǐng)神會,浪費了他的表情。 王十夫長說的對,他們可以體驗下真正的戰(zhàn)爭,不過他這樣公報私仇,長安絕不可能忍了這口氣。 王十夫長聽到了,沒聽懂他在說啥,停都沒停的走遠了。小閻王則回頭撇了撇嘴,他那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中,還殘留著一絲恐懼,如果是真的在兩軍對壘中,他相信長安會毫不猶豫的,一刀把他劈成兩半兒。 老李見王十夫長走了,趕忙上前跟長安說了王十夫長睚眥必報的秉性,奉勸他自己要小心在意,阻擊時能逃命就趕快逃命。據(jù)探報說,追軍先鋒有一萬多人,大隊勇成國軍隊緊隨其后。 說完老李一臉擔憂的隨著眾人撤退去了。他也不過是盡盡人事,說些保重的話,在他心里,也已經(jīng)把長安和小丘當成了死人。 這種阻擊追兵的任務(wù),一般情況下,絕無生還可能,跟送死沒太大的區(qū)別。各小隊選人,都是留下平日不聽話或有過節(jié)的手下。長安和小丘剛來就被分派了這種任務(wù),王十夫長擺明是要讓二人送死。 軍令如山,不得違抗,長安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否則就是抗命不遵,一樣要受軍法處置,還得留下懦夫的罵名。這種事,他自然是不愿意做的。 但說參加阻擊就必死,長安卻沒當真,最多把小丘收進神識世界,躲開追軍也就是了。小丘耷拉著腦袋,有點沮喪的跟著長安,收拾了自己的軍服兵刃,在兵士的帶領(lǐng)下,和其余留下的阻擊人員匯合,全部阻擊軍大概有兩千人。 兩千人阻擊追來的一萬敵軍,除了送死,延緩敵軍的追擊速度,讓守望國的軍隊有時間逃跑之外,根本不可能有活命的可能。 小丘和張叔剛分別兩天,轉(zhuǎn)眼就到了生死邊緣,內(nèi)心緊張不安,強自硬撐著隨隊集合埋伏,壓制自己內(nèi)心的那種恐懼感。 長安感覺到小丘內(nèi)心的緊張,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在小丘耳邊說道:“小丘,阻擊的時候不要離開我身邊,如果有生死危機,我不會不管你的,大不了我?guī)Я四闾优埽铱梢园涯阊b起來的,就象那頭野豬,記得不?到時包你平平安安的去和張叔會面。” 長安跟小丘說著玩笑。小丘知道他有那個本事,見他安慰自己,心里感動之余安定了下來,眼中開始有了自信和勇氣。 沒直面戰(zhàn)斗時,都覺得自己是勇士,等真的身陷戰(zhàn)爭時,才會知道自己平時的豪言壯語,根本不足以支撐勇氣。 跟撤退的大軍前進方向相反,他們到了指定的地點埋伏近兩個時辰,耳聽馬蹄聲聲,遠處塵土飛揚,一隊追兵趕上來了。 兩千人阻擊隊,也是有臨時建制的。按照阻擊安排,這兩千人埋伏在一處山腰上,一字排開。山腰前面,正對著追兵必經(jīng)之路,一條狹窄的山路,只可容兩匹馬并肩而過,山路兩側(cè)是陡峭的山壁,地形對于阻斷大隊人馬通過非常有利。 山路中間已被他們丟下大樹,碎石等,人馬通過,必須先搬開這些阻礙之物,但同時,長安等人要想逃跑,除非分散后翻越背后的山嶺,整隊撤退已經(jīng)不太可能。 阻擊要堅持一天,才能擇機和撤退的軍隊匯合,否則就會讓敵軍再次追上撤退的大軍,阻擊任務(wù)就算失敗了。好在有這一處山路天險,否則兩千人阻擊陸續(xù)到達的敵軍,就是白白送死,連延緩時間都辦不到。 眼見山路被阻斷,半山坡上有人埋伏,勇成國的追擊部隊在山坡下停住,但見旌旗昭昭,人叫馬嘶,連天蔽日的飛塵,看得人心驚rou跳。 阻擊軍不急,靜候追軍有所動作。稍停片刻,只見追兵中出來大隊的藤甲兵,分成兩股,一股頂著半山的箭矢,吸引阻擊軍的大部分戰(zhàn)力,另一股則推著車,慢慢靠近了山路上的大樹碎石堆積處,準備清開障礙,讓主力軍通過,繼續(xù)追擊。 向山坡上推進的藤甲兵很是狡猾,手提油浸藤甲,箭矢射上去之后,要么被滑開,要么釘進藤甲縫隙,難以傷到人。他們閃躲在土坑、山石之后,躲避阻擊軍箭矢,一點點靠近了半山坡的阻擊軍,傷亡不大,一場近身博戰(zhàn)無可避免。 另一股藤甲兵也已經(jīng)走近山路被斷之處,開始清理障礙,障礙兩側(cè)雖然也布置的有阻擊軍的弓箭手,卻成效不大,阻擊追兵一天的任務(wù),看來絕難完成。 長安站在山坡上的一塊半人高的山石旁,小丘站在他身側(cè)。 “我射中三個人了。”小丘興奮的說著,小丘有打獵的經(jīng)驗,箭法不俗,專門朝滕甲兵露出身體的部位射擊,長安瞧得真切,確實有三個人被小丘射中了大腿,在地上翻滾著,喪失了戰(zhàn)斗力。 “咱倆比賽吧,看誰殺的人多。”長安只覺胸中有一股殺意在升騰,眼望越來越近的追兵,不但不害怕,雙眼中隱隱的還有期盼之意。 自從小雯死后,他對那個毀了小雯的教授,帶有無邊的憤恨,可惜他沒有機會親手殺了教授。 怨恨一直被他壓制在內(nèi)心深處,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jīng)淡化了很多。后來經(jīng)歷刻骨的病痛折磨,怨恨又無比清晰的出現(xiàn)了,都是因為教授,他才會落到那步田地。臨死前,這怨恨之氣已經(jīng)深深的在他心里扎下了根。 在華夏,是要講法律的,不能隨意殺人,他的怨恨也因為精力集中在修煉上,沒有被激發(fā)。上次劉成禮等人過來,就讓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將每個人都打得骨折,才覺得心里舒服一些。 他不知道是為什么,潛意識里就覺得只有盡情出手,才能化解那種暴戾的感覺。 怨念在這殺氣彌漫的戰(zhàn)場,轉(zhuǎn)化成了殺氣,被他在無意識下激活了。 “殺人比賽?”小丘咽了下唾沫。他和柳大哥參加阻擊,是迫不得已要殺敵保命,怎么聽柳大哥的口氣,竟似非常開心一樣。小丘被長安那種情緒所感染,不禁的打了個冷戰(zhàn),看向長安的目光里,又帶有了懼意。 眼見藤甲兵一手兵刃,一手藤甲的,離他們越來越近,連臉上的胡須,眼神都能看得真真切切,長安再叮囑了小丘一次跟緊自己,拎起長刀,在隊長一聲令下之后,騰躍而出,殺向敵軍。 這次,他可不象對付鐵匠鋪那幾個后勤兵時束手束腳了,元氣早已灌注在右手長刀和左手匕首之上,調(diào)理得耳目靈敏,如下山豹子一般殺進敵軍之中。 戰(zhàn)場之上人人紅眼,你不殺人,人就殺你。此刻長安雙目微紅,絕無留手,一把長刀時而護住自身,格擋敵軍兵刃,時而猛劈出去,碰到的敵軍無不兵刃被削斷,頭身分家。一把匕首更是如神兵利刃,被匕首割到的人,瞬間就是頸斷腹開,哀嚎不止。 其他人捉對兒廝殺,總要有個你來我往的拼斗過程,甚至抱住彼此,在山坡上翻滾扭打,場面極其慘烈,鮮血染紅了山坡,到處是受傷斃命的雙方兵士。 而長安身邊,殺敵總是一招見效,要么被長刀斃命,要么被匕首格殺,他如猛虎入羊群一般,從東殺到西,從上殺到下,一身盔甲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猶自渾然不覺。見到敵兵裝扮的人,上去就是一下,轉(zhuǎn)而尋找下一個目標。 廝殺近一個時辰之后,阻擊軍人數(shù)已經(jīng)大站上風,藤甲兵丟的兵刃和藤甲漫山遍野。 長安身形如風,飄忽不定。多時的暢快廝殺,讓他運用天地元氣更加融會貫通,刀法圓轉(zhuǎn)如意,幾乎毫無疲累之感,赤紅的雙眼只顧盯著敵軍裝扮的人。 再殺一刻,阻擊軍已經(jīng)全部停了下來,看著長安如砍瓜切菜一般,將所余不多的藤甲兵,一個個擊殺在地。 那一刻,眾人如看殺神降世,魔王重生。 “柳大哥,柳大哥。”小丘后背被人砍了一刀,好在沒傷到要害,站在他身后幾步,大聲的叫著他。只見長安提著滴血的長刀,如瘋魔了一般,將最后一個不及逃跑的藤甲兵,一刀割掉了腦袋,才有些失神的停了下來。 “小丘,你沒事吧?你殺了幾個人?”長安見小丘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忙問著小丘。他殺得興起,都忘記了保護小丘。 “柳大哥,我沒事,我沒殺幾個人,是柳大哥贏了。你受傷了?”小丘擔心的看著他,雖說殺敵乃是戰(zhàn)士的天職,但剛才長安殺人的瘋魔樣,卻和以往溫文爾雅的表現(xiàn)相差太過懸殊。他詢問著長安的傷勢,長安身上血紅一片,看著十分嚇人。 “我沒事,這都是追兵的血,我沒受傷。”長安停下殺戮之后,心神恢復(fù)清明,渾然不覺自己剛才有什么不妥。 山坡上的來敵退卻,山路上搬運障礙的追兵,沒有了同伴吸引阻擊軍的注意力,也被打回了坡下,一時雙方停手不戰(zhàn),天色早已擦黑,大家開始煮食休息,調(diào)整體力。 長安出色的表現(xiàn),贏得了大家一致的崇拜,看向他的眼神都帶著敬服。他更換了衣服,就坐在一邊兒閉眼吸收天地元氣。經(jīng)過這一戰(zhàn),他實戰(zhàn)武技得到大步提升,與身法結(jié)合毫無破綻,元氣運用也隨心所欲。 元氣核損耗不大,他吸納個把時辰,損耗盡復(fù),還略有增加。 長安感覺不到的是,此處乃戰(zhàn)場,經(jīng)過一陣廝殺,戰(zhàn)場的殺氣集聚極多,隨著他吸納元氣,被他吸入了一些到神識世界。 幸好他所吸收的元氣,一半莫名消失了,殺氣隨著元氣一起,被他融入元氣核的份量不多。 歷來經(jīng)過大戰(zhàn)的戰(zhàn)場,要么經(jīng)過歲月變遷,殺氣會逐漸消散,要么會請佛道法師做水陸道場,驅(qū)散殺氣,超度亡魂。 阻擊軍的首領(lǐng),制定了夜晚守衛(wèi)的任務(wù),防止敵兵趁夜偷襲。 由于長安下午阻擊追軍的出色表現(xiàn),被安排在第一道防線,如有敵軍來襲,他會第一時間加入戰(zhàn)斗。 長安帶著小丘,和同伴一起,埋伏在山坡下的草叢之中,每隔二十尺,就埋伏一個阻擊軍的兵士,如有敵軍來襲,他們要負責向山上報警,并格殺來敵。 長安讓小丘盡管睡覺,他在黑夜中也能感知一里外的風吹草動,如有敵軍來襲,他再叫醒小丘也不遲。 夜晚,相對于白日的殺聲震天,顯得格外的寧靜。粒粒星光,比地球上要繁密顯眼得多,雖然他已經(jīng)看過很多次南瞻部洲的夜空了,他還是喜歡看星空閃爍。 此時,他想念著青茵,想念著若菲,不知道她們可好?何年何月,才能和她們再見面?此生還有沒有再相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