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您……您還是別往前走了。”玉寧寧急急忙忙沖上來,擋住我的去路,“這前面是王上定下的禁地,您若是去了,王上會殺了您的!” 我一愣,這地方是禁地?可我明明都進去過一次了,這不也好好的? 玉寧寧應該是見我不為所動,于是說:“您真的不能進去!王上真的會殺了您的。” 我只得笑了笑,輕輕推開她走了進去,因為我聽見方離的聲音了。他就在里面,正好,我就是來找他的。 “那您要是一心想死,我就不奉陪了。”說完,玉寧寧一溜煙就跑了。 而冰室內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我漸漸湊過去,屏住氣息去聽。 里面像是有兩個人在說話,一男一女,男聲是方離無誤,可是這女聲又是誰? “王上,現在仙君那里斷了藥,時機還不成熟,現在動手未免cao之過急。”這是那女聲說的,我聽得清清楚楚,他們的聲音嘹亮,就像是生怕我聽不到一樣。不過轉念一想也對,剛才玉寧寧已經說得夠明白,平常沒人敢接近這里,所以他們在里面說話也不怕被人聽了去。 “那你說,該怎么辦?”這句是方離說的,語氣格外冰冷。 “自然是將她放回到仙君的身邊。” 這女聲好生熟悉,但是語氣又很陌生,她提到仙君,難不成認識仙君?難不成也是司釀宮的人?她到底是誰? “那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來安排。” 我雙目睜大,一口氣也不敢喘,這到底是什么意思?仙君?斷藥?我不禁再次開始懷疑仙君的藥了。這幾日來,我斷了藥一樣活著,那么這藥到底是用來治我的傷的還是用來下毒的? “誰!”里面突然傳出一聲! 我被發現了! 正要逃走之際,一股溫熱的氣流打到身上,腹部傳來劇痛,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 清風拂過,發絲被吹到臉上,癢癢的。 我緩緩睜開眼,眼前白霧氤氳。透過霧氣,看到幾朵白云向我飛來。 這是哪? 想要動彈卻發現渾身酸疼,斜著眼睛用余光看去,身下還有人,此刻正與我背靠背。他為什么反背著我?我迅速回憶之前的事情,我是在冰室外偷聽來著,忽然就失去了知覺,然后呢? “你醒了?”身下傳來聲音,這聲音像是柳穿心的。 我掙扎著翻過來看看他到底是誰,他卻忽然說道:“別亂動,小心我們都掉下去。” 我問道:“你是誰?是柳穿心嗎?” “廢話!除了我還有誰!”他大吵大嚷著,隨后又帶著疑惑說:“你不會是摔傻了吧?” 我思忖片刻,這人是從妖界將我帶出,而柳穿心不是投靠玉寧寧了嗎?他怎么會帶我逃出妖界?而且他不是去給仙君送信了嗎?怎么會平白出現在這兒? “你不是柳穿心!你到底是誰?”我怒喝道。 清風吹亂了的頭發將視線擋住。 身下倏忽一抖,那人似是怒了,“你又在胡說八道什么?” “我胡說八道?”我拼盡全力繼續掙扎,“哼,你不是已經投靠他們了嗎!又為什么要救我出來?” “呼”地一聲,清風像是發狂,劃破我的耳膜飛了過去。等我再次睜開眼時,已經落在了地上。 面前這人模樣還是柳穿心,但我想不明白,他到底為什么會救我出來。 “你和第一次見你時一樣,還是那么多疑多慮。不過這樣的你還蠻可愛的。”他拍了拍手掌說道。 我才不信他的鬼話,將臉別到一邊去。見這里像是個集市的樣子,前面可別再有個什么攤位再有一群人拿什么草喝什么酒了。一想到我一心要救的人最后沒救成反倒被害,我的心里就十分難受。 “其實你也不用多想,咱們算是一報還一報。我一開始利用你混進司釀宮是我的錯,這次將你從妖界救出算我還你這個人情了吧。” 他這話說的我只能是半信半疑,聽起來有幾分道理,他當初確實是利用了我,但是值得他冒這么大風險來報答我?要知道,他得罪的那可是妖王啊!再者說,他有什么本事能從他們的眼皮子地下將我帶出來?我可清晰地記得我是被發現了并打昏的,怎么?難不成他還和妖王打了一架?呵! “就算你是柳穿心,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問你,你救走了我,他們會放過你嗎?”這是我最后想到的問題。 他的反應果然不出我所料,呆愣地站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這是他事先沒考慮到這結果還是事先沒預料好我會這么問呢? “嗯……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他陰陽怪氣地說。 我冷笑一聲,不去理他。不管怎樣,我還是要回到司釀宮的,比起妖界,司釀宮應該是更安全的。 不!我不是為了見他!我只是……只是想當面質問他給我吃的藥是什么而已。對!就是這樣,沒有別的想法! 我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真是自欺欺人啊。自從我見到方離對他亡妃木槿的感情后,我就知道了,原來在司釀宮短短的日子,我對那個外表冷漠內心火熱的白蒼仙君竟然產生了愛幕之情。 白蒼……我只是想想他的名字渾身就會發抖。他深邃的眸子里總是帶著秘密,讓我忍不住去探索,一路上不敢回頭,卻不小心深陷其中。那種感覺像是第一次偷喝酒時的感覺,又刺激又興奮。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呢我將你救了出來,你不感謝我就算了。本來也沒指著你什么的。你若是還恨我騙了你,那你就繼續恨吧。我不奉陪了,再見吧。”柳穿心說完閃身離去。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的話還在耳中回蕩,人卻消失了。 我懷疑他到底錯了嗎? 心中無限郁結,這些事情又多又亂,像是一團纏在一起的亂絲線,我越是理越是亂,最后將我的雙手都敷在上面。 “丫頭可是心有煩憂?” 身后忽然傳來一聲,我轉過身,這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他手里拿著個酒葫蘆,一身道袍挺身而立。 見他眉宇間隱有神氣外露,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于是不敢輕易答話,只是微微頷首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