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小金子
我從來沒有見過燕北凊發(fā)這么大的火氣,看來這老皇帝做了許多過分的事情吧,原先我以為這用麻繩綁住燕北凊的是戍王,現(xiàn)在看來這件事情里面還有很多的貓膩呢。 此時此刻,老皇帝被氣得不輕,他捂著自己的心口,單手指著燕北凊,“你個孽障,要不是因為如今朕只有你這么一個兒子,朕一定貶你為庶民,用不得再入莫城,現(xiàn)在朕再給你五天時間考慮,要是你到時候還是不改變心意,朕不確定會不會讓人動了你最心愛的東西!” 這,簡直就是*裸的威脅啊,可是燕北凊此時卻是半個字都沒有再往外蹦跶了,我曉得他現(xiàn)在一定是對自己的這個親爹徹底失望了! 皇上見燕北凊如今這架勢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了,索性就氣呼呼的走了,他這一走,我就立刻走了出來。 “燕北凊,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這兒陪著你!”我都不用等他開口,我都可以猜到他接下來想要告訴我的話,無非就是他會想辦法讓我先離開皇宮,然后隨后他再出來和我相會,可是這種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過一次了,這第一次我差點就失去了他,我不想再經(jīng)歷第二次,不管如何,我都會留在他的身邊,做他最為堅實的后盾! 燕北凊見我著急,反倒一臉輕松,“你想多了,我口渴了,幫我弄點茶來。” 原來他這是口渴了呀,可把我給急死了,在他喝完水后,他才娓娓道來,“現(xiàn)在我是沒法脫身了,可是我想說的是,你一定要先出宮,否則我就被人抓住七寸,到時候我們兩個一個都別想走。” 我搖了搖頭,“我不要,燕北凊,這說到底你都是為了我才會這樣的,他們威逼利誘你,這都得怪我!” “不全是,我也的確是累了,南鳶,你記住了,現(xiàn)在能救我,能救你自己的,就只有你了,你離開這里去找羽莊的黑多,告訴他我現(xiàn)在的情況,然后你只要在羽莊等著我就好,這一次,我一定不會食言!” 燕北凊這人看上去好像真的非常聽我的話,但是其實他內(nèi)里是一個非常有自己主見的人,但凡他認(rèn)定的事情,就沒有人能夠反對。 “我問你,這件事情除了老皇帝之后,戍王是不是也參與了,你別想糊弄我,我都知道,他和老皇帝一樣,認(rèn)為你要登上這 九五之尊!” 好在,這次燕北凊沒有再說謊騙我,“這事情的確是與他有關(guān),可是我不會怪他,只是也許我們計劃中的世外生活,同他是無關(guān)了。” 我就知道那糟老頭子壞得很,他雖然不及皇帝老兒那么可惡,可是很多事情,他也是無形中的助手,就像當(dāng)初北溪會嫁給燕子拓吧,為的就是他的安危,他被燕子拓拿來威脅北溪,轉(zhuǎn)而又被燕子拓拿來威逼燕北凊,因為他,很多事情都無形中改變了,雖然這并不算他的錯。 “燕北凊,我就再信你這一次,你要是騙我,你知道我的,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的,另外,我想有必要把你目前的情況告訴念笙還有玉衡他們吧,單單只有羽莊的人,你離不開皇宮的。” 現(xiàn)在多少雙眼睛盯著燕北凊呢,他要想安然的離開皇宮,那可以說是比登天還難了,這件事情眼下最好的能幫忙的人,就只有他了。 小金子此時進了屋子里來,他看到我還在和燕北凊說話,這就連忙上了來,“王妃娘娘,快走吧,您放心吧,青王爺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您跟奴才走吧。” 最后,我們兩個在侍衛(wèi)和宮女回來前就離開了,只是小金子卻不是把我?guī)Щ卦瓉砭幼〉膶m殿。 “小金子,你這是帶我去哪里?”我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安心。 小金子說,“王妃娘娘,我就不瞞你了,我是青王爺安排進宮的一個線人,我曉得王爺同王妃伉儷情深,所以是絕對不會留在這個地方再陷入權(quán)力的斗爭之中去的,今天皇上來過了,皇上的腦子可比我們正常人要聰明的多,先前那里一個伺候的宮人都沒有,只有我在,他要不是被王爺給氣到了,剛才就該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所以您不能回宮殿了,您得立馬馬上離開,要不然您就危險了!” 這事情發(fā)生的也太突然了吧,我還想說回了宮殿把該準(zhǔn)備的東西都準(zhǔn)備好,然后再離開呢,卻不想這離開的事情就在眼下了。 “不行啊,我要是走了,慈安和阿惢還有琨曳該怎么辦,她們都是伺候我的人,我不見了,皇上保準(zhǔn)會對她們發(fā)難,我不能只顧著自己,我得回去!”我雖然知道眼下的情況已經(jīng)是迫在眉睫了,我要是錯過了現(xiàn)在這次機會,我可能就再也不能離開了,可是我不能這樣自私的啊,我不可以為了自己和燕北凊的幸福,就把她們?nèi)齻€留下,除了她們之外,還有這段時間在宮里面一直伺候我的宮婢和公公,他們一個兩個可都逃脫不了呢! 小金子見我要往回走,急急的攔住了我,“jiejie,你快別傻了,她們對皇上來說就是沒用的棋子,再說了,您走了,我就會立刻去處理了,我小金子就算豁出命也會保全他們的,您信我的,好不好!” 自從小金子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他就一直是叫我王妃,或者是王妃娘娘的,可如今他卻著急的喊了我一聲jiejie,這句jiejie讓我決定相信他。 “我知道了,我知道我現(xiàn)在最該做什么,我不鬧了,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相信皇上一定同這守宮門的打過招呼了,我想離開怕是沒那么容易吧!” “這事王爺早就想到了,您曉得嘛,今天晚上會有兩輛囚車從后宮門離開,到時候您只要藏在那囚車上,這離開的事情就易如反掌了。” 小金子不說這事還好,他一說我就想起來了,“你說的是立信和龍施煙?他們已經(jīng)被判刑了?” “沒錯,他倆犯得可都是死罪,這明天中午就得拉去菜市場斬首了,今天晚上就離開皇宮,被關(guān)押到官府的地牢里去,這是宮里的規(guī)矩,但凡被斬首的犯人都得去這莫城的官府地牢。” 看來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了,只是那囚車總共就那么點大的地方,要藏我一個孕婦身材的人,能藏得了嗎? 小金子此時帶著我到了一個比較隱秘的好藏身的宮殿,他給了找了一套黑衣裳,說是入夜了,穿黑衣裳不會讓人覺得扎眼。 “小金子,我問你,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替燕北凊做事的,先前我還以為你只是一個宮內(nèi)最普通的小公公呢。”小金子的年紀(jì)看上去也不大,頂多十六十七出頭,先前他總是一副軟弱的樣子,現(xiàn)在想想那是他的偽裝吧,這偽裝的可還真好。 小金子也不打算瞞著我,“jiejie,其實青王爺對我而言是有再造之恩的,這進宮幫他做事也是我心甘情愿的,能為青王戰(zhàn)神這樣的人辦事,我覺得我很自豪,而且其實jiejie先前就見過我了,只是您忘了而已。” 我什么時候見過小金子啊,我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在當(dāng)時大公公想把我送出宮,然后叫小金子這個小徒弟幫忙的啊! “呵呵,我這人記性不好,你到底是誰啊?” “我就是當(dāng)年那個曾經(jīng)伺候過王爺?shù)娜耍覀兪窃谔m清苑見的,就是你被王爺假意疏遠(yuǎn)之后,那府上又多了兩個伺候的奴才,其中一個是立信公子,而另外一個人就是我了,我就知道您不會記得我的。” 人的記憶點就是這么奇怪的東西,先前小金子不說,我是真的一點點都沒有往那個方面去想,現(xiàn)在他提起這茬,回憶就像開了閘門的泄洪一樣,傾瀉而出,我想起來了,腦海中的兩個人臉就重疊在了一起。 可是這事情也實在是不能怪我啊,立信那時候是早就已經(jīng)長全乎了,這臉蛋子這么多年還是如出一轍,除了更加陰險之外,別的什么也沒有改變,可是小金子和從前這變化的就有些大了。 我尬笑了一下,“我當(dāng)時還以為你只是府上很普通的一個小廝呢,不過,你為了這燕北凊做的犧牲也夠大的啊,這你爹娘,會不會?” 話里的意思再是明顯不過了,小金子見我說的隱晦,反而笑了起來,拜托,這事情好像并不好笑吧。 小金子開口道,“jiejie誤會了,我現(xiàn)在雖然是公公,但卻是個假公公,等青王和jiejie離開后,我自會想到法子也離開皇宮,我這一生都會跟隨著王爺?shù)摹!?/br> 咳咳,原來是誤會啊,不過他這膽子倒是大得很嗎,居然敢在這種事情上撒謊,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這十個腦袋都不夠他砍的。 因為囚車離開皇宮的時間還得再過半個時辰,所以在這段時間里,小金子也告訴了我不少事情,原來羽莊里面的那個黑多是他的親哥哥,他倆都是孤兒,被人給販賣到了黑窯子里做苦力,而燕北凊那個時候剛好回到莫城,他在機緣巧合之下就順手救下了這兩兄弟,結(jié)果這一眨眼就過了這么多年。 我一直知道效忠燕北凊的人不少,可是卻不知道這些人對燕北凊都是如此死心塌地的。 而現(xiàn)在他們一直效忠的主子,卻要和我這個女人去過普通百姓的日子了,也不知道他們這心里頭是不是很怪我,“小金子,你和我說實話,你和你的那些兄弟,現(xiàn)在是不是很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們那么崇拜的一個人就可以實現(xiàn)他多年的愿望了。” 在我心中,我一直以為燕北凊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當(dāng)皇帝,而因為我的出現(xiàn)打破了他這些年的夙愿,其實之前我這內(nèi)心里面的堅持是很牢固的,我認(rèn)為人活著不能永遠(yuǎn)只生活在權(quán)力的斗爭當(dāng)中,也應(yīng)該為自己多著想著想,但是現(xiàn)在我這想法卻稍稍有了一些改變,陪在燕北凊身邊陪著他出生入死的人不是我,而是像小金子黑多他們這樣的兄弟,要說不怪我,這話怕是他們自己說出來都覺得讓人難以信服吧。 小金子也是個實誠人,他絲毫沒有猶豫的答道,“有的,我們在知道王爺不打算當(dāng)皇帝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難以接受,尤其是我哥,我哥那個人為了王爺可以說連命都可以不要,在他心里面這排第一的是王爺,排第二的才是我,至于他自己他是一點都不重視,但是王爺說,他累了,當(dāng)我們所有人聽到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們都嚇到了,這么多年王爺不管多累多苦,他永遠(yuǎn)是高高在上帶領(lǐng)著我們的人,jiejie,我只想說,你以后別再惹王爺生氣了,他是真的很愛你。” 小金子這么一個直男,居然能說出這么一番話來,著實是叫我意外。 “小金子,你這話說的,我還真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不過我很愛你的王爺,這是真的。” 時間過得很快,小金子帶著我去了那天牢,我不知道小金子此時在皇宮內(nèi)到底算得上是什么身份,我只見他給那些押送囚車的人每人塞了一包銀袋子,估摸著里面的錢財不會少。 “小金子公公,您請便,我們啊現(xiàn)在去方便方便,等會就來,您有話可就抓著點緊啊。”這些人喜滋滋的拿著錢就先離開了,等他們走了之后,小金子便向我揮了揮手。 我連忙跑了過去,隨后看到囚車?yán)锩姹淮虻闷w凌傷的龍施煙和立信。 他們不是重犯嗎,按理說這都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就不可能再被人毒打了啊,再說這里是皇宮啊,怎么會有人敢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