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龍施漓來了羽莊
“除了這件事,別的任何事我都能答應你!”最后燕北凊還是拒絕了宋靄,我雖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但也能猜出一些來,后面的話我也不愿再聽下去,我躡手躡腳的走去了大門之處等著燕北凊,過了沒一會兒果然燕北凊出現了,他見我在門口等他好像并不意外。 “你額頭上的傷好了?” 他輕輕撫摸著我原先已經結痂落殼患處,好在用的都是上等藥物,所以并未留下什么疤痕,我施施然的上前抱住他,我不想問他這些天為什么不見我,也不想問他到底在為難的是什么事情,我只知道若是我再不有所作為,怕是有一天真的會失去燕北凊,那個宋靄決計不是什么唱戲的小姑娘,能讓燕北凊都這般為難的角色,先前實在是我小覷她了。 “你事情都快辦好了嗎,這些天你總不回來,我都快忘記還有你這個夫君了。” “南鳶,你怎么這般傻,不哭也不鬧,卻讓我覺得愧疚難當?!?/br> 往他的懷里鉆了鉆,企圖讓他身上的溫暖褪去我身上的寒涼,“你我是夫妻,不要用愧疚難當這樣的字眼,否則我會真的認為你做了什么對不住我的事情,燕北凊,你若有想做的事就去做,不要顧忌我?!?/br> 燕北凊停留在這的時間不長,他馬上要離開,而且告訴我,這些天他都不會回來,也讓我不要同宋靄多打交道,說等她傷好了,她自會離開,讓我不要多加阻攔,看來燕北凊最后還是沒有答應宋靄的要求。 燕北凊一走,我才發現接下來我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讓琨曳去莫城最火的戲班子里打聽宋暮宋靄兩兄妹的來歷,可琨曳帶回來的消息卻是那戲班子的人從來不知道有宋暮宋靄這兩個人,而且班主是個女的,并不是我先前見到的那個男子。 宋靄我動不得,但不代表我也動不了宋暮,我找人悄悄的把宋暮帶到后院去審問,一問之下才知道宋暮根本是被宋靄從別的戲班子里買來的,為的就是不讓別人發現宋靄的真實身份,怪不得宋暮和宋靄說是兄妹,但兩人長得卻是大相徑庭。 時間一晃又過了半月,宋靄的傷勢好了,然后便說要和宋暮離開王府了,之前燕北凊交代過不要阻攔她離開,我便讓慈安給了好些銀子,離開前,宋靄對著我的臥房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一眼讓我覺得極其不舒服,好像有一種她會成為這個屋子女主人的感覺。 而等宋靄離開之后,燕北凊就回來了,我瞧他好似解決了很煩的樣子,日日帶著我瘋玩,說是要補償之前一個月對我的虧欠,而燕子拓的卷土重來他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慮,我總覺得有些不安心。 日子又過了兩個月,這兩個月里面也發生了不少大事,龍施漓前后來過青王府三次,前后三次的目的很一致,就是讓燕北凊幫她拒絕和親,她說她不想嫁給黎國的太子,因為黎國的太子是個瞎子,燕北凊最后還是看在玉衡的面上幫了龍施漓,最后出嫁到黎國的是禮部的那個李小姐,據說到了半道就被悍匪給搶了,而因為這事圣上還派人去剿匪過。 這么想來那個李小姐也是可憐,本來就淪為政治權利下的犧牲品了,不想半道又被山匪給劫去了,聽說救回來的時候已經神志不清了,這還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得下去,而原先同李小姐玩得好的那些官家小姐,暗地里都在慶幸被選中的不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替誰擋了災,我雖不是很喜歡那個李小姐,心中也是為她可憐,好好的一個人估計就得廢了。 北溪也來府上看過我兩回,她現在被燕子拓看的緊,每次來我這明面上是來看我,實則是來我這拿避子湯的,我也不知道我這樣做到底是幫她還是害她,不過她倒是毫不在意自己的身子,讓我看了不免唏噓,她是不想有孩子拼命避孕,而我是想有孩子卻懷不上,按理說我同燕北凊同房的次數不少了,而且每次我們都很賣力,可這孩子就是懷不上,后來只能安慰自己隨緣吧,好在我們都還年輕。 過了中秋之后,燕北凊說想讓我去羽莊住一陣,因為他決定要動燕子拓了,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計劃,不過也不想讓他分心擔憂我,所以我就同琨曳還有慈安回了羽莊,出發前燕北凊說他會日日給我寫信,如果他沒叫我回來叫我絕對不要回莫城來。 回了羽莊之后,我才切實的感受到什么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燕北凊雖然日日給我寫信,但是睹物思人哪里抵得上親自見到本人來的安心,有好幾次我都想偷溜出去見他,可一想到他現在正忙著對付燕子拓,我便只能安心的等著了。 本來以為這日子能這樣安生的過下去,不想龍施漓卻來了羽莊找我,她同我好像并沒有什么交情吧,不過她對燕北凊的執念倒是確實沒有那么強了。 “南鳶,你好歹是羽莊的女主人,就拿這種劣質茶來招待我啊,再怎么說我也是相府的千金?!?/br> 這個龍施漓到我這來擺什么譜,不過我也不想因為這么點小事同她吵,我就讓慈安下去重新泡一壺新茶,而琨曳仍舊留在房內伺候。 “你,重新去換個新香來,這屋里點的什么味,快嗆死我了!” 琨曳差點拔劍,好在被我制止住了,“琨曳,去換一個吧。” 等琨曳拿著香爐出去之后,我才問了龍施漓她此行的目的。 “說吧,你找我什么事,還特意要支開她們才能說?!?/br> “看來你還不笨,可你卻被燕北凊騙的團團轉,南鳶啊,先前我還嫉妒你,現在我只可憐你!” “你什么意思,故意來找茬?” 龍施漓見我不相信她說的話,她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大紅的告示給我,“這上面清清楚楚寫著,青王爺要娶江州宋氏的老幺,宋氏在江州可是皇親貴胄,甚至連江州的皇帝都得禮遇三分,如今有了江州一國的支持,燕北凊可算是有了一個強有力的后盾,不論是太子還是燕子拓,要想動燕北凊可就都不容易了?!?/br> “你騙人,燕北凊不會的,他說他要我來羽莊是要對付燕子拓,等他處理好了,就會來接我走的!”龍施漓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她肯定是來挑撥離間的,沒錯就是如此,她得不到燕北凊便想著要來破壞我和他。 “要想知道我是不是騙你的,你跟我回莫城不就知道了,這大婚的日子可就在三天后了,我要是騙你,三天后任你處置如何!” “龍施漓,你為什么要來告訴我?”說實話,雖然我很不想相信她,但不知為什么,我的內心動搖了。 只見她笑了笑,“你以為我是來幫你嗎,你錯了,我只是也想讓你不痛快而已,之前我那么想嫁給燕北凊,可你卻百般阻攔,現在你卻像個白癡一樣被燕北凊耍的暈頭轉向,要論可憐,你比我可憐百倍,燕北凊從來沒喜歡過我,可他卻是真真的愛著你,但現在卻不得不為了權力而迎娶她人,所以說男人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只鐘愛一個女子的,要怪只能怪你是個丫鬟出身,幫不了燕北凊,給不了他想要的權位!” 龍施漓的話說的我腦殼疼,我現在腦子是亂的,她給我的大紅告示我從頭到尾細致的看了一遍,這上面還蓋了官印,想來不會有假,會不會這只是燕北凊的一步棋,我要是輕舉妄動會不會害了他。 這時候下去泡茶和點香的慈安琨曳回來了,慈安進屋后看到我擺在桌上的紅紙告示趕忙把它給收了起來而琨曳卻是迅速的關上了門窗,原來他們知道這件事。 “王妃,這件事我們可以解釋的?!贝劝策@樣對我說。 “王妃,你千萬不要怪主上?!辩穮s是這樣對我說。 在一旁看熱鬧的龍施漓卻是沒多做停留,只說她該說的都說了,后面我要怎么做她不想干涉,然后就打開門口走了出去。 看著慈安和琨曳都跪在地上,我將她們扶了起來,“燕北凊要娶宋靄看來是真的,我就問一句,他是真的要娶她,還是借由這件事情完成什么計劃。” 她們兩人一直沒回答我,看來真的答案會讓我失望,原來他是真的要娶宋靄,原來居然是真的。 “他打算什么時候才讓你們告訴我?”想不到我可以這般冷靜的坐下來,沒有暴跳如雷,沒有歇斯底里,有的只是竭力維持自己的平和。 琨曳和慈安兩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最后還是琨曳開了口,“主上沒說什么時候告訴王妃,但要我們看住王妃,絕對不能讓王妃離開羽莊半步?!?/br> 原來,燕北凊居然不打算告訴我,原來他的想法居然只是把我囚禁在羽莊,看來,他也很害怕讓我知道這件事情,既然他這么不想讓我知道,那我便稱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 “琨曳,慈安,雖然我不是你們的主子,可我自問對你們也算是不錯,現在我有一事相求,還希望你們能幫我?!?/br> 慈安看著我如此平靜,有些慌,她上前握住我的手,“王妃,您要是難受可以發泄出來,別這樣憋著,主上最愛的還是您,他娶那個女人只是權宜之計?!?/br> 權宜之計,好個權宜之計,慈安不愧是燕北凊培養的人,說的話都這么有說服力,“慈安,我只求你未來幾日做個啞巴,若是別的人要見我,你就說我身體不適,不準讓任何人進來;琨曳,你若愿意幫我就帶我離開羽莊去莫城,要是不愿意你就當個瞎子,放我離開?!?/br> “王妃,您不要為難我們,我們不能違背主上的命令?!?/br> 看來,這么多日的相處始終還是比不上她們心中的那個主子,我將倒滿茶的杯子往桌上一敲,頓時熱水走過手背,而茶杯也應聲裂開,不過一瞬我就將鋒利的瓷片對準自己的脖頸,“你們要是不同意,我只能血濺三尺了,我不想逼你們,我要的不過是去莫城走一趟而已?!?/br> “王妃不要!” “我答應,我答應!”琨曳立即答應了我,而慈安也沒再反對,直到琨曳將我手中的瓷片拿開,她倆才安下心來。 此時慈安又重新跪了下去,“王妃,您去莫城可以,但可一定要回來啊,不管主上最終有沒有娶那個女人,您才是名正言順的青王妃,奴婢求您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 “既然你們答應了,琨曳你現在立馬離開羽莊,就說是燕北凊喚你回去,等到入夜時分你再潛回羽莊將我帶走;慈安,你現在立刻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許來打擾我,就說我見了龍施漓之后被氣得病倒了?!?/br> 最后,琨曳和慈安都按照我說的話去做了,而我此刻才發覺手背痛得厲害,那guntang的開水灼傷的又豈是一片肌膚呢,燕北凊,難道你真的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子,在權力和愛情面前,最后選擇的還是權力,現在想來當時宋靄說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原來是這個意思,而讓燕北凊左右為難了那么久的事情最后還是成了現在這幅模樣,而我這個當事人卻連知曉的權力都沒有,燕北凊,不得不承認,你的確讓我寒心了。 到了晚上三更左右,琨曳進了羽莊,然后帶上我離開了這里,已經入秋的夜晚已經開始轉涼,我坐在馬車上一顆心始終揪得緊緊的,我不知道未來這幾天還會發生什么事情,可唯一能確認的是,如果燕北凊真的娶了宋靄,那我同他便只能一刀兩斷了,哪怕我真的很愛他,哪怕其實我已經離不開他了,可我做不到和別人分享一個男人,既然他的心已經選擇傾向了權力,那我能做的便只有將這青王妃的位置讓給宋靄,王妃的位置我從來不稀罕,稀罕的只是燕北凊這個人而已。 沒多久,琨曳便帶著我進了莫城,隨后她找了一個不算顯眼的客棧讓我住下,這一夜注定是難眠的夜晚,燕北凊,難道我們要這樣走到盡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