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這聲音……眾人紛紛轉頭,見傅淵和端敏等人緩步而來,齊王也已被救了出來,正對自己怒目而視。 “你們、你們……”方才還逼著越王自盡的世家們面色頹敗,滿臉的不敢置信。 傅淵冷笑道:“你們太大意了,當年越王以十三稚齡帶兵殺退北戎,既然如此,即便對皇位有意,又怎會對曾經的手下敗將搖尾乞憐?”傅淵的笑容愈發濃烈,“在爾等進宮逼越王自盡的時候,許都統和端敏公主府的人已經去到你們府上,將諸位的家眷全部控制起來了。” 端敏似是感慨:“看來往后,世家把持朝政的時代,總算是過去了。” * 過了不多時,越王將陸貞訓姐弟托付給謝青嵐,換了戎裝,便領著一群人走了。謝青嵐原本從未見過越王領兵打仗的樣子,但此時見他換上戎裝的模樣,還有帳下兵士步伐整齊得仿佛是一個人做出來的一般。 或許當年,劉尋沒有急著將他叫回來,現在的北戎,早就是大燕的土地了。 這頭料理了,陸貞訓也是擔驚受怕了一夜,將她安置好了,便和一群人往劉尋寢宮去了。 殿中還是如常般華麗的裝飾,只是劉尋躺在床上,已經沒有半點氣息了,胸膛上還插著一把匕首,血液干涸,從死了到現在,連一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進了殿中,只有一個身形單薄的女子跪坐在床前,雙肩微微抖動著。謝青嵐一怔,下意識道:“賢妃娘娘。” 那人一怔,緩緩轉頭,滿臉的淚意,見端敏、傅淵、劉肅這些原本被宣布死去的人都活生生的立在眼前,怔了怔:“難怪,我就說,世家怎可能能將你們如何。沒有死,真好……”輕輕的搖頭,“我就知道,你們會來的。” 她一邊說,一邊笑道:“事情可都了了?北戎,應當沒有攻進來吧。” “越王和褚將軍已經領兵去了,想來是水到渠成之事。”傅淵低聲道,看著武賢妃瘦弱的樣子,“你又怎會在這里?” “我不在這里,我又會在哪里?”她笑起來,“如此也好,我就可以,去告訴皇上,這大燕的江山,并未在他手上丟掉。”說罷,袖中揚起一把匕首來,猛地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鮮血立時濺了出來,唬得傅淵趕緊將謝青嵐拉到身后,大手遮了她的眼:“別看。”謝青嵐只是將他的手撥下來,“我不怕,手上都有人命的人了,哪里還怕這些?”推開他,緩緩上前,低聲道:“賢妃娘娘又何苦?” “我何苦?”武賢妃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何苦。謝青嵐,有一句話,你說對了。其實我不是不痛,睿兒也是我的孩子……” 那日,是她給劉睿下藥,差點害死這個孩子,好在傅淵救了他。 謝青嵐喉中發干:“都過去了,不必再提了。” “沒有什么過不過去的說法。”武賢妃看向劉尋,“我這輩子在宮里,倒也是將別人幾輩子的心酸都嘗盡了。呵,我第一個殺的人是我兒子,第二個是我丈夫,幾個女人做得出來這事?”她笑,眼淚潸然而下,沁得胸口的鮮血暈開了一圈淺紅色血色,“謝青嵐,你那日是親眼看到的,我的孩子,在他眼里,還不如謝家的家產,我真的好恨……他憑什么,他的兒子奪去了我的孩子,他還可以無動于衷?那難道不是他的孩子嗎?”她目光緩緩的看過了在場眾人,“端敏大長公主,也唯有你能懂了。這宮里,那是人吃人的地方,只有滅絕人性,才能活得風生水起……” 武賢妃哭得厲害,半晌后,又擠出一個笑容來,聲音平緩得再沒有一絲波瀾:“若有下輩子,我寧肯做一個平民之女,不必入宮來,嫁一個平凡的男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還有許多許多孩子……” 她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再沒有回音了。 “走吧。”端敏淡淡說道,第一個轉身離開,立在玉階之上,看著初升的朝陽,低聲道:“這宮里的人啊,誰沒有自己的錐心之痛?” ☆、第247章 至于北戎的先遣部隊,便在越王和褚霄雙管齊下之中盡數覆滅了。京城仿佛是遭到了洗劫一般,整個京中都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腥甜味。而早在越王舊部到來之前,便將京城百姓盡數安排好了,這才敢來這樣一招。 而擊退北戎后不久,禮官循例對大行皇帝進行追封,端敏親自選了兩字給這侄兒一個評價——悼愍。因悼愍帝無嗣,故齊王和端敏大長公主上書請越王繼位,越王受禮,在先帝靈前繼位,改元雍昭,尊越王太妃為太后。 而未過許久,北戎先遣部隊全滅,又有人大舉進攻而來,國中惶恐之余,新帝下旨,將御駕親征,不殺盡北戎絕不回朝。 對于這點,謝青嵐倒是覺得很正常,劉平當年差點就把這群蠻夷給盡數殺盡,要不是劉尋這貨,說不定現在都沒有北戎了。 而雖說劉平繼位,但陸貞訓拒不入皇宮,也不回陸府,反倒是搬到了丞相府之中,住在一處僻靜的小院之中。 至于這點么……謝青嵐覺得劉平肯定咬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眼看著傅令月在陸貞訓懷中撲騰,謝青嵐還是無奈了,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勸道:“jiejie,你好歹是他正兒八經迎進府的,即便不是嫡妻,也是側妃了。這樣不進宮去,仔細太后惱了你。” “當日要我進府,原本是無奈之舉,如今他已是皇帝了,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況且我早已下定決心,道事情一了,便常伴青燈古佛,了此一生。” 乖乖,jiejie你倒是青燈古佛了,也得考慮一下其他人會不會被這貨遷怒吧。 謝青嵐臉色很是精彩,傅令月轉頭看著娘親,揚手摸摸她的臉,又轉頭親在陸貞訓臉上,笑得眉不見眼的。 組織了一下語言,謝青嵐還是道:“jiejie,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況且你如今怎么說也說不過去啊。你叫劉平如何給人解釋?說你染病去世了嗎?況且……”見陸貞訓無動于衷的樣子,又咬了咬牙,“jiejie,你難道沒有半點察覺嗎?劉平對你的心意,這么多年沒有變過,你總該憐惜這份心一些。” 陸貞訓柳眉輕蹙,不免想到了那日劉平的話來,半晌沒能說出話來,又搖頭:“他怨我想不起他來,你又說他對我心意多年不變,我卻是一無所知,并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又將傅令月塞回謝青嵐懷中,“嘉嘉且和你娘玩,表姨有些累了。” 傅令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陸貞訓,還是乖乖地抱著自家娘親了。明白陸貞訓不愿意再聽,謝青嵐輕聲一嘆:“如此,jiejie好好休息就是,我先去了。” * 她一出來,就看見外面劉平那吊兒郎當的笑容,只搖頭表示沒能成。劉平的笑容頓時更是吊兒郎當起來,笑著對謝青嵐懷中的傅令月勾了勾手指。這小丫頭年齡不大,但絕對是個外貌協會,當下就各種撲騰要去撲劉平,謝青嵐頓時無奈,板著臉道:“你這孩子,跟誰都親,就是不跟你娘我親是吧?” 傅令月轉頭看著她,軟軟說:“不、不……他好看……”謝青嵐氣道:“你可敢在你爹面前說這話?” 傅令月歪著頭想了一陣,拍手道:“爹爹更好看!”又抱著謝青嵐的脖子,“嘉嘉、喜歡、爹爹。” 謝青嵐嘴角動了動,半晌都不曾說什么,看向了正在壞笑的劉平:“我說皇上,您這都是些什么事啊?總叫旁人給你作筏子,莫說愿不愿意了,你和二jiejie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我們又不知道,你這樣可是不厚道。” “哦?”劉平摸著光潔的下巴,那浪蕩的樣子一點沒變,“朕不厚道了?”又展眉一笑,“朕就是不厚道了,你待如何?” 謝青嵐:“臥槽!你們這些男人不要臉起來都這樣欠揍嗎! 興許是看出了謝青嵐滿臉的不豫,劉平笑道:“既然你沒辦法,那可就只有朕親自去了。”又向謝青嵐拋了個媚眼,“青嵐聽見什么可都別進來啊,這夫妻之間,就算是白日,也能做點增進感情的事的。” 謝青嵐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 直到那日傍晚,給傅令月喂了爛爛的rou糜粥,謝青嵐也就要等傅淵回來吃飯了。 而正值此時,檀心翩然而入,對謝青嵐行了一禮:“陸家的二姑奶奶來了。”謝青嵐趕緊起身,親自去迎了陸貞訓進來,“jiejie可吃了晚膳?與我一道吃吧。” 陸貞訓臉上有些羞赧的神色,看得謝青嵐有些發蒙,而床上的傅令月來了精神,伸出手要抱抱。陸貞訓一壁抱了她,任她在臉上親了親,這才笑道:“方才我和劉平說了一會子話……我想了想,便要入宮去了。” 謝青嵐嘴巴都成了o形,自己和馮氏勸了不知道多少回都沒用,劉平說什么了這樣管用。陸貞訓臉上微微有些脹紅:“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時候,姑姑姑父還未曾出事,你自然也不曾知道。他早早的便說過日后會娶我,只是后來被劉尋扔到了吳越之地去,這事久而久之,也就不了了之了。我都忘記了這件事,也沒想到他還記得。” “到底是什么事啊?”謝青嵐那點好奇的心思這下真的被勾了起來,追問道,陸貞訓臉上一紅:“原本是當年劉尋繼位,迫不及待的便將劉平叫了回來。劉平自然是知道劉尋何意的,其實提早回了,但是軍隊便遠遠的甩開。當日我和娘在相國寺之中,便遇上了他。那時他身上的傷還未復原,我年歲還小,就用手帕給他包了包。” “他就這樣以身相許了?”謝青嵐懵了,“也太容易了吧!” 對于“以身相許”幾個字,陸貞訓比她還懵呢,瞪著眼睛看了她幾眼,紅著臉搖頭道:“說什么瘋話?他往日說咽不下一口氣,只怕要去和他哥哥打上一架不可。你也曉得,我那不爭氣的爹是什么德行,我就與他說,什么事都得忍一忍,忍過了,有的是機會報復。我那日和他說了一下午的話,于是么……” “明白了。”謝青嵐微微頷首,見她那羞紅了臉的樣子,忽然想到了劉肅。今日聽了陸貞訓的話,她忽然有些悟了,今日陸貞訓這樣的表情,便是說明,那時的她,實際上也是對劉平有好感的,只是后來時間久了,這一份朦朧的初戀便消失在陸家那群攪屎棍成日的鬧騰之中了。而后來,劉肅出現了,他和劉平眉眼間那股子從沙場上帶下來的冷冽肅殺幾乎一模一樣…… 謝青嵐忽然就笑了,用力的托了托陸貞訓的手肘,笑道:“jiejie,你一定要幸福。”忽又一笑,“你可還記得,虛空大師的話?他說你是鳳命,朱雀鳳命,乃是浴火重生,你會是天下之母。” 陸貞訓微微一笑:“是或者不是,也都不重要了。”靜了靜,“如今我的心愿,便是咱們都要幸福。” * 而沒過上幾日,新帝不顧朝臣反對,立側妃陸氏為后,并下旨,世家子為官者,一律罷免,若有意再為官,需經科舉,襲爵者世襲則降等,除有明旨原位襲爵外。 至此,大燕的世家,再無昔日榮光。甚至到了很久之后,為官者仍對與世家結親表示深惡痛絕。 等到劉平下旨,命端敏大長公主監國后,眾人嘩然,然新帝以雷霆手段馴服不服者,領兵往北疆去了,未久,便傳出其已然殺入了北戎境內,一路勢如破竹,直逼北戎皇城。全國民心鼓舞。 而這頭撇開新帝的神勇,那頭的安陽女侯這么些日子把丞相大人鬧得有點厲害。原因無他,在齊王府看著自己的便宜外甥和劉肅坐在一起吐泡泡后,謝青嵐心中那再生個男孩兒的心思就愈發重了。 而經歷過媳婦兒難產這事的丞相大人對于再要一個兒子這件事根本就不感冒,轉頭給已經大婚的傅涵下了個任務——趕緊生個男孩兒過繼給想要兒子的大嫂玩。 而謝青嵐對于這點根本就不干,偷偷的問嚴少白一系列破除避孕的法子,把這年輕的神醫都給鬧了個大紅臉。而丞相大人更干脆,知道自家娘子和嚴少白說了這么私密的話題,強忍著想把嚴少白給剁碎了喂狗的沖動,直接給嚴家家主寫了封信,讓對方把這兒子給領回江南去了。 謝青嵐真是氣急敗壞,又被傅令月給萌了一把,有火也發不出了,悶著好幾日,連傅淵親自來喂飯都不怎么肯吃,在傅淵唬臉之后,吃了一小碗菱粉粥后,成功吐了他一身。 頂著一身狼藉的傅淵也來不及清理自己,趕緊將她放置在床上,又對被爹娘給嚇懵了的傅令月道:“嘉嘉,你暫且在這里看著娘親,爹爹馬上回來。”又到凈房中去換了一件衣服,出來就見舒瑯華坐在床邊把脈。 見他出來,舒瑯華很惡意的一笑,那張原本冷如寒冰的臉上頓時展開了春意:“丞相大人,恭喜恭喜,又要做爹了。” 第248章 對于又要當爹這件事,傅淵對此并沒有什么獨特的感覺,但再看一眼謝青嵐和傅令月,這倆的反應和表情無一不是在表露出一件事——她們高興得很。 傅淵嘆道:“你怎的日日胡鬧?分明與你說清了,咱們有嘉嘉便足夠了,若是想要兒子,便從阿涵那里過繼一個來也未嘗不可。” 謝青嵐搖頭道:“那又不是咱倆的孩子,你讓我怎么想?”頓了頓,捧著小腹,“況且這個孩子,你知道我盼了多久么?”傅令月也忙著點頭,因為她年齡小,說話也還有些不清楚,只是拉著謝青嵐的衣袖,笑得眉不見眼的:“弟弟……” 傅淵笑道:“有弟弟了,你娘便不疼你了。” 傅令月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屁股坐在謝青嵐身邊:“嘉嘉不要娘,嘉嘉要爹爹……”說著,伸出雙手撲進傅淵懷里,猛地在他臉上啃了一口。 謝青嵐真覺得,這閨女以后可得看緊點,不然就這花癡的屬性,來日說不定就被哪個臭小子給拐走了。 * 而謝青嵐再度懷孕的事沒過幾日也就傳開了,而皇后娘娘硬是說不聽的出了宮,親自來看這表妹,又遇上了褚青蘿,三個女人湊在一起說了好久的體己話。 劉肅這兩口子也是不好說的,自從褚青蘿難產后,嚴少白曾經說過,她日后只怕再也生不出了。但好在已經有了一個兒子,若是沒有孩子,膝下寂寥的苦處也是難為外人道也。 但是好在,劉肅浪子回頭,倒是體貼入微,褚青蘿原本打定主意不理他,后來還是慢慢的松了下來,倒也是好過些的。 三人坐在一起說了一會子話,眼看著天色擦黑,陸貞訓說不得也要回去了。而剛轉過了街角,外面忽然響起了一聲唿哨,旋即有刀劍碰撞之聲傳來,陸貞訓心中一驚,未曾打起簾子,便聽見外面的人嚷道:“皇后莫要出來,只怕是北戎的蠻夷見咱們皇上厲害,現在想要劫走娘娘威脅皇上呢。” 陸貞訓緊緊握著拳,不覺手上汗水都出來了,聽見外面的喊殺聲,此時已然發怒,低聲道:“可看得清賊人的模樣?” “黑燈瞎火的,并不能看清。”車外的人這樣說道,半晌后,又響起一聲“嗑啦”,馬車重重的晃了一晃,陸貞訓差點從窗戶被甩出去,待回神,車中已經鉆進了一個高大的黑衣男子:“皇后。” 陸貞訓蹙一蹙眉:“你是何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人冷冷一笑:“皇后還是自己跟我走就是了,否則,莫怪我無情。”見陸貞訓朝后縮去,頓時揚起手刀,打在她頸后。 * 皇后一朝被人劫走,在皇族之中可算是人盡皆知。監國的端敏下令不許外傳,以免給在外抗敵的劉平知道了,如今兵臨城下,要是給他知道自己媳婦不見了,只怕這貨要急得跳腳。 而唯一一個不屬于皇族卻又知道的,那就是傅淵,但對于這件事,傅淵也是緘口不言,生怕給謝青嵐知道,免得她動了胎氣,只是緊張的搜尋工作便交由這位如今事事想要躲懶的丞相大人了。 而越王太妃、如今的太后也隱隱的覺得自家兒子回來恐怕要鬧事,在陸貞訓失蹤后的第三日,便將宮中的事情全部甩給了端敏,自己跑到離京城數十里外的靜慈庵住著,說是去給兒媳婦祈福去了。 其實么,不就是跑去躲懶,懶得和也不知道啥時候回來的兒子理論嗎? 等到三月后,劉平踏平了北戎班師回朝,才發現,媳婦兒不見了,轉頭想找母后問問清楚,得咧,母后也不見了。 那可真叫憋了一肚子邪火的劉平解了戎裝,便氣勢洶洶的去了丞相府,飛起一腳踹塌了大門,見傅淵陪著謝青嵐、抱著女兒在院子里曬太陽,隆起的肚子自然而然說明了已經懷孕的事。見他這樣來勢洶洶,也是懵了:“皇上?” “阿貞呢?”劉平板著一張臉,看著傅淵,“找了三個月,你都沒有找到人不成?” “臣正想問陛下才是,眾人合計之后,都以為是北戎將皇后擄走了。若是如此,殿下攻破北戎皇城之時,自然會見到皇后。”傅淵很淡定,,剛說完就被劉平提溜著領子給提起來了,“傅淵,你就是這樣做丞相的么?皇后你都看不住?你莫以為朕不知道,阿貞是來了丞相府,回去的路上才被人伏擊,你難道沒有半點責任?” 傅淵淡定的看著他:“皇上這話奇怪得緊,在丞相府中皇后沒事,出了丞相府,臣難道要跟出去不成?此事皇上不去怪罪隨行的羽林衛,反倒是問責臣了。”將劉平的手掙開,傅淵冷笑道,“況今日之局,究竟是誰造成的?是誰仗著自己的軍事才能,要和世家合作,讓北戎出兵來大燕?若非如此,北戎豈會這樣垂涎大燕國土?若非如此,你又何需御駕親征,如今皇后被人擄走,難道不是你的罪過?明知道北戎對你恨之入骨,你偏偏不安排好皇后的護衛,到底是誰錯?” 劉平怒不可遏,又見謝青嵐哆哆嗦嗦的站起來,臉色蒼白沒有血色:“二jiejie怎了?”劉平頓時語塞,轉頭看了她一眼,半晌沒有說話,拂袖道:“阿貞如若有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若是不放過我,還請皇上先不要放過自己。”傅淵也是惱了,啜了幾分冷笑道,“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還有什么面目遷怒別人?” 劉平緊緊看著傅淵,半晌沒能憋出一句話來。謝青嵐臉色蒼白,好像隨時都要昏過去,傅淵趕緊去扶著她:“皇上有空在這里發瘋,還不如好好想想皇后究竟可能在哪里?還是燕軍攻入皇城之時,皇后已經慘死在了鐵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