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嗯,做的不錯。”他神情愉悅。 “所以你不要再生氣了?!彼曇糨p軟。 心口長出一支羽毛,輕輕浮動,癢酥酥的。他說:“我不生氣?!?/br> 姜昕怔了一怔,她沒有想到他這么好說話,還以為要軟磨硬泡一番呢。她笑起來,“你不生氣就好。” 他睜開眼睛,側仰著頭,“但是以后你再掛我電話試試?” 驀地撞進他深沉的目光中,姜昕躲開,“柏衡,我知道錯了?!弊R時務者為俊杰。 謝柏衡看她臉上泛起粉紅色,存心逗她,沉聲道:“你躲什么?看著我說?!?/br> 她想跺腳,他真是的…… 勇敢迎上他的黑眸,好像跌入了深邃的漩渦,她保證:“我再也不掛你的電話了。” 謝柏衡靜靜的凝視著她,從仰視的角度來看,她精致的五官更加立體,眼神清明,紅唇一開一合,□□的脖頸膚色雪白,極具魅惑。 他腦子里再裝不進其他東西。 喉頭滾了滾,他心念一動,握住肩上的小手向下一扯,同時轉動椅子,她驚呼著摔進他懷中。 謝柏衡對著她笑,溫和而柔情的笑容,姜昕看得癡了,很少見到他這副模樣。還不及反應,他握住她的腰,唇碾壓了下來,吞噬掉她的呼吸。 綿長而細致的一吻,述不盡的寵愛與溫柔,情意綿綿。姜昕覺得自己被蠱惑了,她招架不住,丟盔棄甲。 她環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 動心了嗎?糟糕透了。 回去時換成謝柏衡開車,天色已暗,城市五光十色。 電臺里播著囚鳥。 我是被你囚禁的鳥 得到的愛越來越少 看著你在別人眼中燃燒 我卻要不到一個擁抱 我像是一個你可有可無的影子 冷冷地看著你說謊的樣子 這繚亂的城市 容不下我的癡 …… 呵,她是不是他的囚鳥? 姜昕心里惴惴的,她恐怕是……扭頭看了他一眼,刀刻的側面英俊無比,確實難以抵抗,她慌忙收回目光,攥緊了手心。 姜昕想起了和連儀的對話。 “你不要去接觸那些有錢的男人。” “有的人不顯山露水,有錢沒錢,我也看不出來呀。” “要么你們分手,如果非要在一起,他入贅我們姜家。昕昕,我和你爸爸絕對不會同意你嫁到那種人家,除非你不是我們的女兒?!?/br> 哦,還有宋瑜。 宋瑜走的時候,是多么希望她離開他呀。 而且,謝柏衡親口說了,不讓她動感情。白紙黑字,一年過后終歸是要離婚的。 姜昕心緒不寧,指甲狠狠掐進手心里,痛。她眼眶熱熱的酸酸的,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到不了,明知道…… 一時千百種思緒涌上心頭,姜昕忽然想起,大概很久以前她便有了不該有的念頭了,所以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直到今天這個臉紅心跳的、使得她甘愿淪陷的吻,徹底揭穿了她。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愚蠢至極。她該怎么辦? 這天夜里姜昕第一次夢見謝柏衡。 夢里面他冷冷地對她說:“姜昕,離婚吧,我們兩清了。” 她臉色灰敗,“柏衡,我……” 他居高臨下的瞧著她,半點溫度都沒有,嘴角扯出譏諷的弧度,“你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如愿以償了不應該高興嗎?還是說,你對我動感情了?” 她連退兩步,一個勁猛搖頭。 “很好,把字簽了?!?/br> “好。” “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彼掌痣x婚協議,快步走出去,門輕輕關上。她聽見了一聲嬌柔歡快的柏衡哥哥。 她跌坐在地上,兩行淚落了下來。 黑暗中,姜昕猛地睜開眼,抬手狠狠在臉上抹了幾下。 耳邊有他沉穩的呼吸,鼻端是他清冽的味道,身體貼著他暖熱的溫度。她像嬰兒似的蜷在他的懷中,以最舒服的姿勢。 姜昕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謝柏衡是姜昕唯一的男人。她情竇初開的年紀比較晚,還沒有來得及喜歡上一個男孩子,因為宋瑜的緣故,不得不拿自己與謝柏衡做交易。 骯臟嗎?不堪嗎?像他這樣令人崇拜敬仰的男人,可是許許多多女人的夢中情人呢,她并不吃虧。 其實姜昕特別感激謝柏衡,那是她最害怕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他出現在面前,給了她最溫暖有力的懷抱,以及最直接的物質支援。即使謝柏衡目的不純,但有什么關系呢?他并不是活雷鋒,是個商人。 跟謝柏衡在一起的這段日子,若不是心知肚明,姜昕幾乎都要以為自己就是他的正牌女朋友。坊間有傳聞,謝家二少爺金屋藏嬌,為了個女人自律自持,寶貝著呢。 而他只有姜昕一個女人是事實。 她想,謝柏衡真的是容易令人動心的男人。他對她很好,照顧周到,疼愛有加,并且懂得尊重她。 他教會她接吻,他擁著她入睡,他任由她胡鬧…… 女人總是容易日久生情。 姜昕忽然想起一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心中重重的嘆息,像謝柏衡這樣的男人,不對他動感情很難吧。 哎。 ☆、第20章 心事是很難隱藏的,用嘴巴捂住,它就會從眼睛里冒出來。 謝柏衡發覺姜昕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這些天她興致怏怏,話不多,經常沉默發呆,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而且,雖然她表現得格外平靜,但他看得出來,她似乎很焦躁。 她嘶了一口冷氣,吐出一截粉嫩的舌頭,被熱豆漿燙著了。 謝柏衡看向她,黑眸深了幾分。 姜昕察覺到他的注視,抿抿唇,埋頭繼續吃早餐。 他正想問問她,客廳響起鈴聲,她幾乎是立馬站起來,“我去接電話。” 謝柏衡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在想什么? 過了一會兒,她走進來,“柏衡,mama讓我們今晚回家,晚上就在那邊住,我答應了。” 他咽下面包,“嗯?!?/br> 姜昕坐下來,接著吃。 “坐我的車,下班來接你?!彼f。 “好?!彼亓艘宦?。 謝柏衡攏起眉頭,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什么。 姜昕心里想的卻是,接就接吧,反正同事們都以為她有錢。她挺喜歡現在的同事,大家都是年輕人,比較玩的開。雖然她喜靜,工作上,她更喜歡熱鬧活躍的氛圍。 忙活了一個星期,終于把策劃案提交上去,下班時組長笑瞇瞇的告訴她,竇總評價:有意思,不妨大膽一試。 姜昕松了口氣。 和同事一塊走出辦公大樓,有人問她:“姜昕,你今天怎么沒有開車?” 她笑笑,“家里人來接我。” 同事們起哄,開玩笑似的。 她由得他們,遮遮掩掩反而引人閑話,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至少不讓人生疑。 黑色的雷克薩斯駛過來,在路邊停下,她和同事們告別,“周一見,拜拜?!?/br> 同事們發出驚嘆,是善意的,與她再見。 笑著揮揮手,她疾步走去,坐進車里。謝柏衡不在。 老李笑道,“夫人,謝總有個應酬,他讓我先送您回老宅子?!?/br> 姜昕點點頭,心中卻有幾分苦悶,一個人去面對公公婆婆,她還是有點發怵。不過……這幾天有意躲著他,她不太想事事都依靠他。 到了老宅子,謝榮和謝柏寧兩父子在客廳談事情,姜昕脫下大衣,叫人,“爸爸,大哥?!?/br> 謝榮頷首。 謝柏寧朝她身后看了看,沒見著人,于是問:“柏衡呢?” “柏衡今晚上有個應酬,他遲點時候過來。”她回答。 謝柏寧笑,“這小子,天天兒都是大忙人,想跟他好好說會話都不行?!?/br> 謝榮笑罵,“哼,要是你肯幫柏衡分擔一下公司的事,他自然就不忙了。就你學校那點事情,當然輕松得多?!?/br> “爸,我不是商人的料子,哪兒能跟柏衡比?!?/br> 謝榮瞧了大兒子一眼,這倒是事實。他一身書卷氣,性子平和溫潤,確實不如小兒子有商業心計。倒也好,免了弟兄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