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漠嬈強(qiáng)忍著哽咽的聲音,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她真的不知道當(dāng)她這么自私的努力拉開他們兩的距離時,慕回深卻在如此的沉默中不斷向她靠近…… “吱呀——”房門突然開了,慕回深披著一件黑色大氅便走了出來,面色有些慘白,長發(fā)未束,額前系了一黑色鑲金的抹額,薄唇?jīng)]有什么血色,而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兼禾,你在做什么?!” 兼禾剛剛要流出的淚生生被慕回深吼了回去,一轉(zhuǎn)頭,兼禾見自家主子已經(jīng)氣勢洶洶的趕了過來,再一轉(zhuǎn)頭,身后的漠嬈哭成了淚人。 “……”二話不說,兼禾拔腿就跑,廢話,公子一遇見這女人就是個瘋子,要是知道自己把她欺負(fù)哭了,非得扒自己的皮不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慕回深蹙著眉,快步向漠嬈走去。 卻見那泣不成聲的女人竟主動朝自己撲了過來,一頭扎進(jìn)自己的懷里。 慕回深被猛烈的沖擊撞得朝后退了幾步,穩(wěn)下來后,這才摟住懷中的漠嬈,聲音因在病中帶了絲沙啞,“怎么了?” 漠嬈的眼淚幾乎沾濕了慕回深的衣襟,哭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嗚嗚嗚嗚嗚,對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嗚嗚嗚嗚嗚……是我太自私了……” 漠嬈突然抬起頭,臉上那魅惑的妝容都哭花了,活像只小花貓。“要不,你戳我一劍吧……或者,拍我一掌?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別打死我就行……” 慕回深眸色幽深,抬手揉上漠嬈的發(fā)間,突然一頓,將那支礙眼的白玉簪摘了下來,扔在了地上,然后才輕聲說道,“那我怎么舍得……” 漠嬈再也顧不上什么白玉簪了,聽慕回深這么一說,又一頭栽回他懷里,“嗚嗚嗚嗚嗚……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慕回深摟著漠嬈的手微微收緊,仰頭,不由的嘆了口氣,“為什么……我也想問……怎么就看上你這樣沒心肝的臭丫頭……” 頭一回,漠嬈聽見慕回深拐彎抹角罵自己沒有怒發(fā)沖冠,反倒是哭的更兇了,“對不起……” “慕回深……其實我很早很早就喜歡你了……” 慕回深一愣,有些受寵若驚,這是他第一次聽見漠嬈表明心跡,萬萬沒想到還有驚喜啊……嬈兒竟然很早很早就喜歡自己? “小時候,你天天到落玉軒陪我,我就已經(jīng)離不開你了……,不過后來有一天你突然不來落玉軒了……我就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慕回深的眼眸里毫不掩飾的綻放出歡喜,原來從那個時候…… “對不起……我真的害怕,我害怕我會越來越依賴你,萬一有一天,你又拋棄了我……” “我不會。”聽到最后一句,慕回深突然出言打斷了她。 漠嬈也哭累了,抽了抽鼻子,揪起慕回深的衣襟,擦擦臉,這才抬起頭,“不管你會不會,我都不會再放棄你了。” 那清澈見底的眼眸中是一片堅定,讓慕回深看的心里一暖。 漠嬈盯著慕回深半晌,只覺得此時的他真是帥慘了!心一橫,勾著慕回深的脖子,就吻上了那蒼白的薄唇。 慕回深眸色一黯,也緩緩收緊在漠嬈腰際的手,讓她更貼近自己后,這才發(fā)起了反攻…… 夜晚的絕情崖邊,花好月圓。 秋風(fēng)颯颯,卻沒有絲毫涼意,只在空落落的絕情崖上蕩出聲聲回響。 皎潔的明月下,有兩人相依偎著坐在陡峭的懸崖邊。 “慕回深……” “其實咱們已經(jīng)拜過堂了,你應(yīng)該改口叫夫君。” “嗤,明明還有最后一個步驟沒完成。” “哦,既然你都開口了,那為夫恭敬不如從命。” “哎呀,不要胡鬧!!我說的是夫妻對拜夫妻對拜!!” “快叫!” “夫君……” 漠嬈抱著慕回深的手臂,遙遙的望著天邊的明月,只覺得恍如夢境。此刻的她并沒有不再畏懼那些未知,她依然害怕將來可能出現(xiàn)的那些意外……就像她是魔教教主這樣避無可避的意外。但是,現(xiàn)在的她雖然畏懼,卻會面對,為了慕回深,她不會再選擇放手來逃避一切。她不會再選擇放棄慕回深,就像他從未放棄過自己。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姻緣簽,得其所哉,得其所哉……不可猶豫,因為會失之東隅,卻不能收之桑榆。 咬唇一笑,心如磐石,無可轉(zhuǎn)移。 慕回深心滿意足的摟著漠嬈,決定以后要對兼禾好一些,這一次要不是兼禾,指不定嬈兒還要和他鬧到什么時候。 早晨兼禾對嬈兒說第一句話時,他就已經(jīng)聽到了。 咳咳,雖然兼禾說的比較夸張,有些毀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不過效果還是不錯的。 只不過……自己只是不能用千劍訣了,怎么就成了不會武功的廢人了呢?! 不過,兼禾既然已經(jīng)這么夸大了,自己以后就不能再嬈兒面前使劍了!恩! 兩人坐在明月的銀輝中,相互依偎,崖上兩道長長的黑影亦是黏在一起,美的像是一幅畫。 情恒遠(yuǎn),籠瓊宇,良辰美景。人長久,共嬋娟,花好月圓。 ☆、102|5.5發(fā)|表 一道閃電驚現(xiàn),像是撕開了那漆黑的天幕。 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的天,伴著一聲驚雷,開始向下傾倒如注的雨水。 蒼茫的雨霧里,一破舊的小院孤零零的杵在荒郊野外。 小院里,女人痛苦的喊叫斷斷續(xù)續(xù),在雨夜中,格外凄厲。 幾名黑衣男子守在小院里,竊竊私語,聲音淹沒在雨聲中。 “這孩子也來的太急了些,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 “啊!”女人的叫聲又乍一下響起。 “夫人不會出什么事吧?這……夫人和小主子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們怎么和莊主交代?” “呸呸呸,瞎說什么呢!女人生孩子都這樣,夫人不會有事的!” “佛祖保佑。幸好這荒郊野外的還有一戶人家,不然我們幾個男人,夫人又在這時臨盆,那就完了啊!” ******************************************************************************* 正屋里。 “啊!好痛……我,我沒力氣了……啊!”女人仍舊叫喊著,額頭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 屋里的血腥味越來越重。一個農(nóng)婦裝扮的年輕女子擦著臉上的汗,忙前忙后。“夫人,再加把勁啊!孩子就快出來了啊!” 屋子的黑暗角落里,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隱在陰影中。 “這女人的孩子為什么還不出來?!”一個脆生生略帶稚氣的女聲從陰影中傳出。 “我的小祖宗,我自己都沒有孩子呢,哪知道怎么接生啊!”年輕女子小聲嘀咕著。 黑暗中的女孩從椅子上蹦了下來,稚氣未脫的小臉緊繃著,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我告訴你,這事如果辦不成,你就等著死吧!還有你那個蠢不拉嘰的情郎!你要是毀了我的計劃,我就以清理門戶的名義弄死你們!” 女孩頂著一張稚嫩的臉,嘴巴里卻吐出一些冷酷無情的話,這畫面不免有些詼諧。 年輕女子極力忍住唇邊的笑意,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忙活,佯裝畏縮的應(yīng)了聲,“是!” ******************************************************************************* “哇~啊”嬰兒響亮的啼哭終于拯救了屋里屋外的所有人。 屋里,小女孩低頭看向床邊的剛剛被年輕女子手忙腳亂打理好的小奶包,冰著臉,嫌棄的問:“這剛出生的孩子都這么丑嗎?” 年輕女子哂笑,“可不是,當(dāng)年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也這丑樣!” 女孩一個白眼飛過去,女子立馬噤了聲。 床上的女人已經(jīng)昏厥了過去,一直處于陣痛中的她完全不知道屋子里的兩人說了什么,更別說看自己的孩子一眼。 女孩瞪了幾眼身邊的年輕女子。“哼”了一聲,走向襁褓中的孩子。 年輕女子一下睜大眼睛,沖上前。“喂喂喂,你不會……要?dú)⒘诉@小孩吧?!” 女孩沉默著,雙目緊緊鎖在小男娃身上。 “不是……我說,咱們能別這么殘暴嗎?咱們就當(dāng)為小姐的孩子積點(diǎn)德行不行?!”年輕女子不確定的望向女孩。 床上的嬰孩仍精神抖擻的“哇哇”哭著,女孩遲疑著伸出手。手還未觸碰到小奶包,那小奶包竟一把抓住女孩的小手指,塞進(jìn)嘴里,一抽一抽的吮吸,連啼哭都立馬止住了。 女孩眼神一動。 “去把我侄女抱來,放在那女人床邊。記得告訴她,她生了一個,”女孩頓了頓,“女孩。” “那,這孩子?” “我?guī)ё摺!?/br> ******************************************************************************* 一個狂風(fēng)暴雨的夜晚終于在黎明時刻結(jié)束了黑暗和sao亂。 “來人……”剛剛從昏厥中蘇醒的女人,用盡全力張了張嘴,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喚了一聲。 “吱呀”門從外面打了開來,年輕女子端著水盆走了進(jìn)來。 “哎,你醒了?”年輕女子來到床前,低頭就看見了正睜著眼睛的女人。 “我的孩子……” “哦,你的孩子很好。恩,是個健康的女孩,和夫人您很像呢!” 床上的女人猛地瞪大雙眼,一臉難以置信。 “女孩?!”女人掙扎著爬起來,頭疼讓她感到天旋地轉(zhuǎn),然而她仍然固執(zhí)的重復(fù),“女孩?女孩!” 年輕女子的目光有些閃躲,聲音比之前弱了些,“是啊,夫人你沒事吧?這,夫人您不會也重男輕女吧?!小門小戶的,哦,像我們這種人,想要個男娃還差不多。您這樣子,一看就是大戶家,哪能啊?” “不,不可能。大夫說我肚子里的明明是個男孩!而且,我明明記得孩子出來的時候,你們,你們說是個男孩!!那明明是我的卿言回來了,怎么會變成女孩!”女人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把孩子抱來!” “咳咳,”年輕女子咳了幾聲,對著窗外叫了一聲,“你們夫人要看孩子!” 話音剛落,黑衣人們浩浩蕩蕩的闖了進(jìn)來,最中間的那個手里抱著他們的小主人。 女人一見到孩子,就立馬欠著身湊了過去,黑衣人把孩子遞了過去。女人一把抱過孩子,低下頭開始細(xì)細(xì)的看自己的“孩子”。 “這不是我的孩子!”女人突然篤定的叫了起來,“這不是我的孩子!這不是卿言!”氣急攻心,女人的眼神一下凌亂了,她的意識開始有些恍惚,“你們是不是調(diào)換了我的孩子?!你們把我的卿言還給我!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