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下午化學(xué)課時,突然有個聲音打斷了他們化學(xué)老師講課,他抬頭,看到慕辛袆大喘氣地撐著膝蓋:“你……出來……” “駱從映和她爸媽出事了,你沒聽說嗎?”慕辛袆瞪大眼睛望著他:“現(xiàn)在人在醫(yī)院呢。” 她看到對面的人仿佛凝固一樣,只一字一句蹦出兩個字:“哪間?” 慕辛袆嚇得往后忍不住錯了一步,剛蹦出醫(yī)院名字,下一秒人轉(zhuǎn)身就走,越來越快,她想追都追不上。 駱從映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三天后,從icu出來也兩天了。 模模糊糊的人影在跟前,她能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在她面前的慕欽:“他們呢?” 慕欽垂眸,聲線微沉,答得毫無遲疑:“在。等你好一點去看他們。” 駱從映嗯了聲,迷迷糊糊的意識再次涌上來淹沒了她。 接下來的半年,猶如摸到了地獄的邊緣一般。 駱從映每天都在疑惑中度過:為什么,為什么要留她一個呢?幸存者……她真討厭這個名頭。 一起死了多好。 好像就那樣,跟世間一切開始隔了層不甚清晰的鍍膜,她出不去,可也只想待在那里面。 后來想起來,他陪她的時間確實夠久。她半年沒上課,慕欽幾乎也就翹了快半年課。她和行尸走rou一樣不想動彈也不想說話,就干躺著的時候,他也只是在飯點把她拽起來,強行壓著吃完東西,又任她睡去。 “你為什么在這里?” 不知道哪天起,她忽然看著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慕欽拿著書的手一頓,視線從書上的字緩緩移到她臉上,那是當(dāng)時的她無法辨認的神色。 “因為你太傻逼。” 慕欽面無表情地說了六個字。 駱從映卻苦笑了下:“聽起來是個理由。我不會自殺的,你放心吧。” 那么辛苦的活下來。被死死護在懷中所以僥幸活了下來的人,那條命從那時開始就不全是自己的了。 駱從映側(cè)身躺過去,把拳頭咬在嘴里,低低地嗚咽。 一邊控制著聲音,希望坐在她背后的人不要發(fā)現(xiàn)。 那天下午慕辛袆受衛(wèi)堯指派,來送山藥排骨湯和粥給她,推開門的一剎那,她有種想坐地消失的沖動。 她看到駱從映側(cè)著睡著了,臉上帶著半干的淚痕。 而少年單腿跪在地上,恰好和她持平。 他正俯下身去,吻在她的唇角。輕柔的如羽毛,重視如珍寶。 她床上背后窗戶外正是大片燦爛的余暉,鋪天蓋地的落進來。 第二十章 而回憶本身,就不該多想。 女人叫了幾瓶酒進來,遞了慕欽一瓶,陳意掃了眼瓶身,暗自咂舌:這酒精度數(shù)很高的…… “放心吧,”掃他一眼,慕辛袆微微笑了笑:“我哥很能喝,你不是該比我清楚嗎?” 不提還好,提了陳意臉更像鍋底了:“不知道。” 在外周旋擋酒的事這位大爺從來沒做過好嗎?遑論各種酒會之類的,慕欽推得那叫一個干凈。 “誰能壓著他做事?” 陳意淡淡苦笑,低聲道:“你也知道,就那個脾氣。有時候把人惹了自己也不知道。” “我知道。”慕辛袆把玩著一個臺球,笑了笑:“辛苦了。” 但是她絕不會再插手和慕欽有關(guān)的事。一切都讓他自己做決定吧。 自己當(dāng)年就插了那么一次手,想撮合的人不僅和他隔了遙遠天涯,兩人還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就算再怎么生氣也是,怎么能說消失就消失,還那么久。 慕辛袆看了眼只喝酒不說話的人:“陳意,我們出去吧,讓他一個人靜一會兒。” 慕欽出去的時候,正碰上對面也出來一個最近勢頭正猛的年輕男藝人,他懷中抱著一個巧笑倩兮的美女,看到慕欽,他輕佻地壞笑:“喲,這不是慕老師嗎,沒在工作也跑來喝酒……” 話還沒問完,慕欽便目不斜視地跟他擦肩而過,卷起的細微氣流仿佛是在無形卻刺人的鄙視。 莊離咬牙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自己每次在wb被帶出場總有人拿慕欽和他做對比,說什么一個有臉靠才華吃飯沒毛病,一個沒顏強行賣人設(shè)仿佛是逗人。 想起就火大,莊離把人重新帶入包間,捏了捏懷里女人的臉,翻身壓住對方,笑著問:“我好看嗎?” 滿意地看見對方露出癡迷的表情,莊離拍了拍她的臀,正調(diào)著情,門卻傳來被開了的聲音。 莊離瞬間就彈了起來,面上劃過一絲慍怒:“誰?!” 是個未施粉黛不怎么起眼的女人,她看到莊離也愣了幾秒:走,走錯了啊? 駱從映忙點頭道了歉,關(guān)上門就要離開。 莊離站起來朝她走去,笑得很無奈溫柔:“下次我們在公共場合見好嗎?謝謝你對我的支持。” 他說著話,手上卻已經(jīng)緊緊握住她的手腕,上下警惕地打量著有沒有設(shè)備或錄音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