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陳家蜜一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對方能爽快給錢,已經(jīng)比她預(yù)計得要好。 骨子里千瘡百孔的明星團隊多得是,天王級別還是有一定的信用。 陳家蜜給自己做了幾秒鐘的心理建設(shè),然后拎出那個被人看了好多眼的塑料桶:“這種紅玫瑰,叫做‘白頭到老’,是我們公司自己種的。” 在座的人知道卡羅拉,知道南美木倉火包玫瑰,因為這次羅琛演唱會還知道了冠軍種紅色娜奧米,但是“白頭到老”是什么,還沒有人知道。 但是他們都清楚一點,陳家蜜剛剛是在推銷。 一個坐在后排的年輕女助理干笑了一聲:“這是拿我們羅哥的作品現(xiàn)成取的名字吧?” “一朵花的育種長達二三十年,”陳家蜜毫不怯場地懟了回去,“這朵花誕生的時候,還沒有《白頭到老》這首歌。”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的爆字數(shù),大家五一快樂,勞動最光榮 那老爺子的一部分人設(shè)采用了云南著名育種公司yyy創(chuàng)始人,外號楊月季的生平,有興趣的人可以了解一下,目前斗南交易的玫瑰里有他的三個自有品種,已經(jīng)漸漸能夠盈利。早年是完全收不到專利費的,他日常運營是靠種繡球花,非常了不起。 不過yyy這個注冊商標……我覺得楊老頭取名能力跟我一樣廢柴 北京的朋友們,也可以找機會去天壇公園看花,那里臥虎藏龍。 流星王陽臺(meteor king terrazza)——(荷蘭,微月) 陽臺系列都非常不錯,小小的,適合家庭種植 第86章 溫徹斯特大教堂 見陳家蜜和自己差不多年紀,氣勢卻半點不弱,女助理“切”了一聲,把頭縮了回去。 倒是經(jīng)紀人打了個圓場:“小柔才來了半個月,性子還是耿直了點。” “耿直”這個詞不是這么用的吧,陳家蜜心里吐槽,但是面上不露。講穿了自己就是個關(guān)系戶,走的是林深深的路子,恐怕這個團隊上上下下都知道自己的人脈,難免會帶上些有色眼鏡。況且再看彼此的立場,這個小柔算是在提醒自己不要過度蹭羅琛的熱度,羅琛這個咖位,也的確需要對形形□□的陌生人設(shè)防。 黑臉這個角色,也就是資歷最淺的小柔能扮了。 白臉自然是經(jīng)紀人。 不過最后的決定,還得羅琛本人來做。 陳家蜜想通這節(jié),也就沒那么生氣,在其位謀其事,恐怕羅琛和經(jīng)紀人心里還要贊小柔一句盡忠職守,自己就更加不能窮追不舍。 畢竟對方已經(jīng)蓋章了“耿直”人設(shè)。 這是在試探自己呢! 陳家蜜也不尷尬,對方是“耿直”自己難道不能“無辜”嗎,便笑吟吟道:“是我性子太急,誤會了助理小姐,可我也是希望羅大天王不要錯過好東西。我是來推銷‘白頭到老’的沒錯,如果你們因為沒聽說過它的名字叫抱著不信任的態(tài)度,不如試著想想為什么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花,不正是因為根本就買不到嗎?” 陳家蜜猜得沒錯,但她有所不知。她走的是林深深的路子,在座的人卻只知道顧仲云顧二少,對于自家紈绔二少推薦過來的花商,車子里的人抱著不信任的態(tài)度簡直再自然不過。 她哪里知道自己吃虧吃在顧二少身上,陳家蜜根本不認得這個人。 然而陳家蜜大方利落的態(tài)度終于引起了羅琛的好奇,離場館還有二十分鐘路程,這個點海市雖然沒有迎來上班高峰,但路面也不甚通暢,羅琛覺得這段路委實無聊,便抬了抬下巴:“那就看看嘛。” 陳家蜜把花苞上的保護網(wǎng)拿掉,因為這花沒有經(jīng)過冷鏈處理,而且全程無脫水運輸,因此陳家蜜還特地包了罩子延緩一下開放,按照專業(yè)的角度,此時這花已經(jīng)開到五分,一天內(nèi)只要吸飽水可以達到盛開。 即使是眼下只有五分含苞,也已經(jīng)十分誘人。 那個小柔情不自禁“啊呀”了一聲,見陳家蜜看過來,又尷尬地捂住嘴。 羅琛把墨鏡拿來下來,直面玫瑰所呈現(xiàn)的艷麗色澤。 他似乎是很感興趣,還拿手輕輕摸了摸花瓣,動作很是柔和。 羅琛是港島人,港島因為歷史原因西化較深,羅琛所見過的紅玫瑰無一不是天鵝絨般厚重質(zhì)地,但這摸起來像絲綢而花瓣顯得輕薄飄逸的紅玫瑰卻是第一次見,可是論厚重又不輸歐洲冠軍玫瑰,因為再輕柔的紅玫瑰一層層地疊加起來,也能呈現(xiàn)出一種典雅富麗的感覺,最最難得的是,鑲邊有一種隱約的金色。 他算是老一輩的港島人,不知道為何,看到這紅中帶金的玫瑰,想到的卻是自己未婚妻訂做的那件出門用的褂皇。雖然婚禮地點在英國古堡,外景在溫徹斯特大教堂,可是港島本地也是要宴請親朋好友的。 東南習(xí)俗,新娘出嫁要身穿褂裙,褂裙本是大紅色,其上圖案是金銀線所繡,而褂裙中的極品就是褂皇,上面的金銀線須繡得密不透風(fēng)看不到褂裙的底色,能讓老婆身穿褂皇出嫁,是很多男人的面子和驕傲。 陳家蜜這束“白頭到老”,不但名字討巧,形態(tài)和顏色上,更投了羅琛比較傳統(tǒng)的審美觀。他心里感興趣,卻不動聲色,聽著陳家蜜把這花的來歷娓娓道來。 推銷自己是要添油加醋的,陳家蜜還算厚道,大抵只在原有事實上加了兩三成。說這花前身是帝都禁苑里,供前朝老太后玩賞的,后來時事變遷這些名貴花種散落在帝都的老胡同里,經(jīng)過多年的收集和培育總算得到幾個可以問世的品種。除了白頭到老,還有萬華寶鏡、冰燈玉露以及嫦娥天宮等等。 羅琛微笑:“倒都是好名字,唯獨‘白頭到老’最接地氣。” 畢竟原本是叫“白頭之約”的,光是從名字上,羅琛應(yīng)該也琢磨出點意味來了,雖然是改良過之后的花朵和名字,但陳家蜜的確是上門來“碰瓷”的。 見羅琛的態(tài)度有所松動,經(jīng)紀人皺眉沉思,畢竟國人的審美還是很西化的,更不要說是花卉的喜好了,進口才是最好的想法簡直根深蒂固:“羅哥,我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九百九十九朵紅玫瑰求婚的通稿,還邀了媒體來拍特寫。” 那是特寫,但凡這花有什么不足,都會從鏡頭里一幀一幀放大。 一輩子一次的求婚事件,甚至是羅琛最后的黃金演藝生涯里最重要的作秀,經(jīng)紀人在提醒羅琛務(wù)必慎重,如果有一點不完美,都會在媒體上被無限放大。羅琛多年的天王地位可不能因為一束求婚的花而被動搖,但凡網(wǎng)上出現(xiàn)一點“求婚的花太難看太low”,團隊就必須付出額外的金錢和精力去彌補。 “如果我現(xiàn)在拒絕,”羅琛反問陳家蜜,“你要怎么辦?” 天王可不是真的關(guān)心她要怎么辦,天王要的是個態(tài)度。 陳家蜜知道如果這是面試,這就是決定成敗最關(guān)鍵的問題。 “可以向媒體哭訴啊,畢竟現(xiàn)在各大國貨都有復(fù)蘇的勢頭,只要說句天王看不上國產(chǎn)貨,多多少少可以博得些眼球。屆時再出面賣賣慘,跟媒體買個廣告帶上鏈接,說不定能賣出個千八百件的。”陳家蜜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知道她是在開玩笑,車里的人都笑起來。 “但是,”陳家蜜突然正色道,“我賣的不是其他商品,我賣的是鮮花。賣花沒有什么慘不慘的,評價鮮花的唯一標準,只在于它美不美。羅大天王,你只要實事求是地評價一句,‘白頭到老’到底美不美?” 反倒是羅琛,突然覺得心里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