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知道了!知道了!”陳家蜜只覺得煩悶,她現在處于事業上升期,明年亨特拉爾公司的新品種引進、注冊新的育種公司以及和國營郵政的合作都是擺在面前亟待解決的事情,可是隨著她越走越高,應酬也成了無可回避的日常。 陳建國大約聽出什么事,便開解她:“大家都習慣酒桌上談事情,雖然你是個女娃娃,可是應酬上也得用心,做生意最怕人家說你不合群?!?/br> 是這個道理,但陳家蜜隨了陳爸有種學究心態,應酬場面上總是沒法游刃有余。待到公司再做大一點,她可能要去物色一位職業經理人,取代自己去應付大多數的應酬場合。陳氏玫瑰和陳官村目前正緩慢出發,朝著更好的目標前進,這都需要她和所有合作部門投入大量的心血去經營。 陳家蜜幾乎沒有閑情去考慮別的事情。 她根本也不想考慮。 心憂女兒去帝都跑了一圈,陳媽在家里燉了一鍋竹蓀雞湯等著陳家蜜回來吃,陳家蜜正啃著雞翅膀呢,陳媽心疼得很:“北方的風太野,你看你的手,給吹得又黑又干?!?/br> 女孩子家的手,就跟門面一樣。 晚上陳媽給陳家蜜手腳抹了乳液,讓她戴著手套穿著襪子睡覺,好好養個幾天,陳家蜜都乖乖聽了。 “以后你不許去,讓你爸爸去?!标悑尳o她按摩手腳,促進乳液吸收,“元旦你有沒有空?” 原來是村頭一家人辦喜事,邀請了他們一家三口。 陳家蜜說自己去不了,因為津西商城的年會也在那時候。 “那你就去馬拷島,聽說那里是度假勝地,你去放松放松也好,”陳媽邊揉邊說,“那戶人家我幫你回絕,我跟你爸出面就行了。不過人家本來只是想謝謝你,說你才是這樁婚事的大媒。” 陳家蜜好奇起來:“怎么說?” 因為陳官村在村長、農業大學和鮮花交易中心三方合作之下全面引進新品種,今年下半年整個村子的經濟就復蘇了,周圍的村落眼饞得不行,但他們沒有陳氏玫瑰這個品牌,所以鎮政府的回應是陳官村還有待發展,等到發展到位再向周圍村落推廣學習經驗。 經濟一起來,在外打工的年輕人一入冬就陸續回來了,反正在哪里賺錢不是賺錢,而且為了不重蹈去年冬天的覆轍,如今玫瑰田的入冬防凍需要更多的人手。年輕人肯回來,陳官村的活力也回來了,而且因為陳官村可預見的經濟條件好了,元旦前后就有三門喜事要辦。 別村的樂意把女兒嫁給陳官村的男孩子,鎮上條件更好的人家也愿意相看陳官村的女孩子,因為玫瑰帶活的經濟把陳官村的婚姻市場也炒熱了。 “功德無量!功德無量?。 标悑尭锌白詈枚蓟貓笤谀愕纳砩?。” 女兒真是她一生的牽掛。 可陳媽又不愿意給她太大的壓力。 這是不是女人進入中年的通病啊,陳家蜜哭笑不得地摟住陳媽:“怎么這么迷信?” “怎么是迷信,不要亂說話。”陳媽“呸”了一聲,直說陳家蜜是童言無忌。 陳家蜜簡直要笑死了,翻了年她虛歲都要三十了,哪里來的童言無忌。 但陳媽看她,永遠是少不更事的孩子,是母親心中的至寶。 過了圣誕節,陳家蜜和徐薇薇在海市匯合,一同乘機前往馬拷島。 徐薇薇的未婚夫來送機,因為徐薇薇一個大箱子塞得太滿,一個女人提起來非常吃力。陳家蜜是第一次見到徐薇薇的未婚夫,開了一輛中等的美系車,個子中等、白白凈凈,他是公務員,徐薇薇一直笑稱自家是女主外、男主內。 不論男女,有一個人能顧家,陳家蜜覺得這叫家庭分工明確。 徐薇薇的未婚夫在徐薇薇臨入關前,還一路噓寒問暖、殷殷囑咐,看得周圍人都眼熱,徐薇薇老臉一紅,連忙把他給打發了。 見陳家蜜還在笑,她惱羞成怒:“笑什么笑?感情好不行啊?!” 海市到馬拷島距離不遠,兩人于午飯時間飛機落地,在機場草草吃了一餐,登上接機的休旅車,去酒店放了行李。酒店外陽光熱烈,陳家蜜換上長裙、戴上草帽,而徐薇薇則是吊帶熱褲配了副墨鏡,走在路上回頭率百分百。 她們要趁著下午去提預定好的禮服,爭奇斗艷是不想的,但是不能失禮。 徐薇薇當時就說:“高定就算了,咱倆沒錢,一個在還房貸,一個還在創業階段,而且勉強租個高定的裙子,還得搭首飾、包包和鞋子,半年的工資都得砸在里面,剩下的日子只能喝西北風?!?/br> 她選中的馬拷島本地牌子陳家蜜不認識,可徐薇薇神秘兮兮地說就是這個牌子才好。 而且不是租是買,陳家蜜看中的那條裙子直接買到手,也不過才折合三千塊人民幣。 徐薇薇的裙子很難挑,因為她上圍飽滿,陳家蜜第一眼以為她是d是錯誤的,后來熟了徐薇薇一臉冷漠地告訴她自己是g,買內衣和衣服都徐薇薇來說是比工作還要難度更大的事情,因為有這么一個胸圍,基本就和可愛青春的風格告別,而且穿什么都顯胖。 沒想到徐薇薇挑的這個牌子相當不錯,她那身一字肩的禮服很好地掩飾了上半身過于豐滿的不足,看上去非常的嫻靜優雅。而陳家蜜在網上挑中自己的裙子時候有點猶豫,耐不住徐薇薇慫恿才付的錢。 這裙子有點希臘款,是桃粉色的吊帶長裙,亮點在于全露的后背,其實覆了一層薄紗,但是遠看基本看不出有這層紗,陳家蜜喜歡這條裙子卻覺得有點過于性感,當時正想關掉頁面,沒想到徐薇薇一下子撲過來抓住她捏著鼠標的手,大叫:“是它!是它!就是它!” 看到陳家蜜從試衣間出來,徐薇薇“嘖嘖”稱贊,長裙就是挑又瘦又白的人,陳家蜜比和自己認識的時候又更瘦了一點,看上去非常飄逸。然而裙子的后背又很性感,朦朦朧朧一片美背無暇,襯著桃粉的色澤,就連徐薇薇也想上手摸一摸。 她偷偷告訴陳家蜜:“知道的人不多,這是賭王小兒子自創的品牌?!?/br> 輕奢便宜,但又能吸引到何家人的眼球,這就足夠了。 年會上參與的女性不太多,所以排座順序都很靠前,幾乎每個人都要輪流和主席臺的賭王夫婦打招呼,陳家蜜自問學歷和文學素養都可以,卻搜腸刮肚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好詞描述這位賭王太太,若必須找到一個詞,陳家蜜只能說言語難以描摹。 年齡似乎該是女人唯一的短板,可是在這位太太身上不是,年齡只會更添加她身上的氣質和風韻。陳家蜜和她相對的時候,整個人腦袋幾乎都空白了一下。 賭王太太和她握了握手,說了些鼓勵的話,視線卻在她脖子上停了一下。 “陳小姐好品味?!边@位何詹芝芳太太巧笑倩兮,臉上皺紋都不曾有,“這副耳環我很喜歡?!?/br> 陳家蜜穩住自己,不失得體地道謝。 等到離開主席臺,徐薇薇這才大呼小叫:“陳家蜜,真人不露相啊你,這副耳環比好多人全身的行頭都貴吧?” 陳家蜜不知道要怎么說那番糾葛,就故意打岔:“高仿而已。” “騙鬼啊你!”徐薇薇輕拍了她一下。 經歷過那種都是社會名流的大場面,陳家蜜想要冷靜一下,便和徐薇薇去了會場附設的休息室,沒想到沙發上坐著個人,是個年紀很輕、唇紅齒白的美少年。他乍見進來的二人,眼里的驚喜一閃而過。 尤其陳家蜜身上的“軟香紅”,是他非常得意的成衣作品。